“我是孩子的教父。”斯内普的口吻透露着自豪。
“那你就更应该闭上嘴。”斯塔克道，他指着手术室的大门说，“你大概不明白难产的含义，我猜。”
“巫师也有难产问题。”斯内普平静地说, 但他可能并不像他表面上那样淡定。
斯塔克的焦躁不是没有原因的, 马灵珑已经在手术室待了将近60个小时，她不但迟迟无法将婴儿从子宫里挤出来, 就连整个孕育的时间都不足9个月，早产与难产双重的压力令马灵珑难以顺利的生育。
斯塔克不确定自己渴望拥有孩子这样的想法是不是正确的，这或许是一个错误的念头, 他应该表现出不那么需要孩子的模样, 如此, 马灵珑就不会在那天晚上忘记提醒他戴上安全套。可怕极了，无论是孕育或是生产都让马灵珑吃尽了苦头，而斯塔克，他除了找来全美国最顶尖的妇产科医生之外只能待在病房外面焦急的等待结果，他甚至不能陪在妻子身边同她一起体会疼痛。
“我的建议是。”斯内普说，“带她回魔法世界。”
“你疯了吗？”斯塔克忍不住大声地说，“现在是关键时刻，她根本不能离开产房，你难道还指望灵珑使用幻影移形？”
“那么一开始，她就应该去那儿。”斯内普说。
“是的。”斯塔克有些痛苦地说，“如果我当时在她身边的话。”
也许是受到母体灵能力的影响，斯塔克的孩子跟大多数人的孩子（包括巫师的）在母亲肚子里的反应都不一样。他们的力量似乎很不稳定。
是的，他们，马灵珑怀的是一对双胞胎，性别暂时不明确，但躺在产床上的马灵珑肯定是知道的。
当胎儿逐渐开始有所形态，不再是一个小小的肉块时，两个孩子与生俱来的力量便轻微地影响到了现实世界，比如，他们让斯塔克，也就是准爸爸的新型马克盔甲的指头变成了奶嘴儿。
斯塔克不知道孩子们是怎么想到奶嘴儿的，大概是因为他和马灵珑有很长一段时间都在讨论采购婴儿用品的话题。
尽管马灵珑一再压制，但她流失的法力对于控制魔法显然相当吃力，这是马灵珑预料到的麻烦，因为她在母亲肚子里的时候也非常的不安分，甚至令昆仑山的龙脉一度从山缝间喷发而出。马灵珑不得不回一趟昆仑山，只有那个地方才能找到解决的方法，斯塔克原本打算和她一起回去的，然而当时斯塔克遭遇了相当棘手的事情必须立刻解决。
马灵珑从斯塔克口中隐约间听到“彼得”，“蜘蛛侠”之类的字眼。
看得出来，斯塔克对蜘蛛侠非常重视。
马灵珑没有使用麻瓜的交通工具，在胎儿愈发不稳定的时候，让飞机失去方向或者操控失灵是很有可能的事。
在母亲的帮助下，马灵珑学会了如何控制自己身上这股特别的胎动，第五个月的时候，她又重新回到了美国。
马灵珑的肚子日益变大，斯塔克起初很兴奋，他总是时不时的将耳朵贴在妻子圆滚滚的肚皮上体会那种奇妙的感觉，他能听到孩子们的心跳声，并且可以与他们做简单的心灵感应，斯塔克发誓他当时真的迫不及待地想要做一个父亲。
他认为自己已经做足了准备，斯塔克实习了很长时间，他还找到一个14岁（现在15岁了）的男孩儿帮助他完成了作为家长的考验。
然而，随着马灵珑的肚子越来越大，她的身体却变得格外虚弱，食欲也下降得厉害，她几乎把吃进胃里的东西都原封不动地吐了出来。斯塔克吓坏了，他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他爱他的孩子，但他更爱他的妻子，他不可能为了孩子对马灵珑的反常毫不在意。尽管马灵珑一再强调这些现象都是正常的，孩子们需要吸收母体的灵能才可以得到健康。
但是斯塔克不这么想，他早就把有关怀孕的事宜通过网络了解的很透彻了，他不认为在马灵珑身上出现的反应属于正常范畴。他开始感到焦虑，不再期待孩子的到来，他甚至希望马灵珑没有怀孕。
第8个月的时候，孩子们仿佛非常渴望外面的世界，他们争先恐后地想从母亲的肚子里蹦出来。阵痛来得太突然了，斯塔克当时还在邻国参加会议，内容跟慈善有关。马灵珑一个人在海滩别墅差点痛晕过去，她知道她就要生产，她也知道为什么孩子们这么急切地想要出来。
孩子们感受到父亲的负面情绪，他们害怕父亲对他们失望，害怕得不到父亲的爱。
“身为丈夫，你就不该离开她，你明知道你的孩子正在消磨灵珑的力量，但你却忙着工作，忙着做你的英雄。”斯内普的口吻带着严厉地指责，“你该庆幸，斯塔克，到目前为止她还活着，我想很快你就得做出第二个选择。”
斯塔克很清楚斯内普所说的“第二个选择”是什么，难产意味着婴儿或是母体有极大的死亡可能性，而最终，只有一方能够活下来。这对斯塔克来说并不是一个选择，他没必要做出选择，马灵珑永远是第一位的；但是斯塔克无法确定马灵珑是不是也这么想，他觉得他的妻子很有可能会选择保住孩子，那对斯塔克来说无疑是最沉重的打击。
真正能够做出选择的不是斯塔克，只有马灵珑自己而已。
“你真的做好准备了吗，看起来你连一个丈夫的责任都没有做到。”斯内普继续说，“而你却还想着当父亲？”
斯塔克任由斯内普嘲讽的声音在耳边像苍蝇一样嗡嗡环绕，他没有反驳，因为斯内普说的是对的，他本该拒绝那次会议，不管它有多重要。即使马灵珑向她保证她可以照顾好自己，即使他取消行程可能会导致某个难民区的医疗停滞，但那跟他又有什么关系，钢铁侠也有私生活，也有家庭，这是全世界都知道的事情，他完全可以将会议延后或者是视而不见。
但他实在难以做到。
“你说话一定要这么难听吗，斯内普。”小天狼星出现在医院走廊，“别听他胡言乱语，安东尼，灵珑不会有事的，孩子也不会，相信我，他们都会平安。”
小天狼星才从课堂中下来，事实上，这个课堂跟霍格沃兹的课堂不太一样，虽然学生也是巫师，但课程的内容只跟麻瓜有关。
半年前，斯塔克将新复仇者基地分成了两个部分，除了为超能力者提供的场地外，在基地的另一处隐蔽的地方，外墙由魔法制造的能量场与其他地方隔离开，来自欧洲和美国的巫师每个月都会来这里学习麻瓜的知识，并且了解麻瓜的高科技。
课程的内容十分吸引人，就连对麻瓜世界熟悉透了的混血巫师都会选择这门课程，毕竟不是每一个麻瓜都拥有像斯塔克那样的前卫技术和炫酷的设备，那就像魔法一样神奇。
这是霍格沃兹的校长和其他魔法学校的校长一起商量后得到的方案，凡是六年级的巫师，都有机会参与正统的“麻瓜研究”学科。小天狼星和卢平是这门新学科的教授，本来马灵珑也应该是其中之一的，但剧烈的胎动使她暂时放弃了工作。
“那可不一定。”斯内普不客气地说，“谁知道麻瓜医生在里面都做了什么，也许他们已经在处理尸体了。”
“我记得主治医生不是麻瓜。”卢平也出现在了走廊，“他是一名法师，斯特兰奇法师，对吗，安东尼？”
斯塔克点了点头，他很高兴在这个时候看到他的朋友并得到他们的鼓励。
“但他不是妇产科医生。”斯内普的冷水泼得恰到好处，“我实在想不通斯塔克为什么要找一个外行，大概是觉得这很有趣？”
斯内普对斯塔克很明显是有怨言的，他甚至觉得詹姆.波特也不那么讨厌了，至少他不会在莉莉快要生产前离妻子而去，他们总是形影不离，无时无刻都在一起。而斯塔克，他就像依然单身似得只顾自己，而根本不在乎马灵珑的感受。
如果下一刻马灵珑提出离婚，斯内普会非常高兴的。
斯塔克当然不是觉得有趣才找上斯特兰奇的，要知道，在他认识的人当中，只有斯特兰奇既会魔法又是医生，至少他可以保证胎儿的法力不会伤害到其他医生。斯塔克不管斯特兰奇懂不懂生小孩儿的问题，但他毕竟是医生，还是医学界的权威，他成功过的手术比里面的任何一个医生都要多。
而斯特兰奇并没有拒绝斯塔克的请求，这表示他可能在接生方面其实有一定的经验。
手术室门外上方的绿灯亮了，所有人都紧张地盯着那片绿色，紧接着，门也被打开，斯特兰奇站在门口，摘掉口罩：“真希望你们知道在手术室门口喧哗等同于谋杀。”
“灵珑怎么样了？”斯塔克急切地问，一点儿也没觉得斯特兰奇正用嫌弃地表情面对他。
“早产儿需要待在保温箱，直到他们各方面的指标都达到正常数据。”斯特兰奇生硬地说，“哦，对了，祝贺你，钢铁侠，你是两个女儿的父亲了。”
“我没问你孩子，我是指灵珑。”斯塔克本该开心的，他喜欢女儿，还是两个，但他实在没有多余的精力关心孩子。
“她当然很好。”斯特兰奇给了斯塔克一个“你以为我是谁”的表情，“只是非常劳累，鉴于这间医院属于斯塔克产业，而这里正好是复仇者基地，我猜不会有第二个孕妇现在生产，所以，我建议明天再把灵珑换到其他病房，她非常虚弱，不适合搬动。”
每一个人都松了一口气。
“我能进去看看她吗？”斯塔克小声地问，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开怀。
“可以。”斯特兰奇道，他看向其他也准备跟着斯塔克一起进去的男人们，“这种时候你们还是把空间腾出来给他们比较好，我想灵珑并不希望除斯塔克之外的人见到她现在的样子。”
“我是孩子们的教父。”斯内普在“教父”这个单词上咬下一个重音。
小天狼星闷哼了一声，对于马灵珑没有找他当教父这件事，小天狼星至今耿耿于怀。
斯特兰奇从头到脚打量了斯内普一遍，他还穿着像蝙蝠一样的巫师袍，头发还是那样油腻：“是吗，那你应该等到姑娘们能说话再来。”
第219章 大结局（下）
斯塔克走进病房的样子如同做错事的孩子正准备接受老师的批评, 他小心地关上产房的门，抿着嘴唇蹑手蹑脚地前进。斯塔克确实认为他犯了错, 他暗自责怪着自己没能在妻子最需要他的时候伴其左右，这或许会成为斯塔克一生的疼痛, 而他永远也无法弥补这件事：“嘿, 宝贝儿，你还好吗？”斯塔克嗅到房间里残留的一丝血腥味儿, 尽管专业的护士已经将整个房间的污垢收拾得非常干净, 就连床单也换成了令人舒适的浅粉色, 也许只是心理作用, “如果你想睡觉的话, 我就在旁边，我保证不会发出任何声响，并且哪儿也不去。”
保育箱放在马灵珑右手的方向, 她先是抬起胳膊指了指，然后才道：“生日礼物提前送到了。”马灵珑说，“去看看？”
斯塔克没有“签收”礼物的意思, 他径直来到最靠近马灵珑床头的位置, 轻轻握住妻子的手说：“我现在只想看着你。”斯塔克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你的手真凉，都是我的错。”
马灵珑很疲惫, 但她并不想睡觉, 肚子里的两个小肉球已经脱离母体, 灵力正在缓慢的重新恢复：“你总得看她们一眼, 我好不容易生下来的。”
斯特兰奇是一位技术精湛并且幽默的医生，即使他并非产科专业，但他的魔法在手术过程中起到了相当重要的稳定作用。在马灵珑生产的60个小时中间，孩子们释放出来的法力几乎让所有的仪器都失灵了，整个房间充斥着令麻瓜倍感压迫的魔法。马灵珑没办法在那种时候抑制孩子们的破坏行为，她痛的不行，法力一度失去。
她能想象这对双生女将来有多么顽皮。
孩子们的力量把产房里的每一个人都折腾的够呛，别说接生，除了斯特兰奇，其他人连接近马灵珑都很难，仿佛他们与她之间隔着一层看不见的墙。
斯塔克努了努嘴，他依依不舍地松开手，来到保育箱面前端详了一阵：“确定这是你跟我的孩子？”透过马灵珑的视线，斯塔克得到了肯定的答案，“不怎么样啊……”
早产儿非常瘦弱，就像一对干巴巴的小猴子，皮肤又红又黑，婴儿蜷曲在透明罩里，刚刚才睡下。但是两个孩子仿佛感受到了父亲的嫌弃，突然扯着嗓子大声痛哭起来，像是遭遇到了莫大的委屈，即使还睁不开眼皮，她们的泪水也不断的往紧闭的眼睛外面涌。
“上帝啊！”斯塔克吓得不轻，他跑到马灵珑的床头，“她们哭了！”
马灵珑翻了一个白眼：“她们当然会哭，谁叫你说她们不怎么样。”
“那只是婴儿，婴儿不可能听懂我说的话。”斯塔克意外地没有对哭声感到烦躁，他只是无所适从。
“她们不是普通的婴儿，我猜你刚才确实真的有嫌弃她们。”马灵珑恼火地说，“你居然嫌弃自己的孩子，那干脆我们分居，我把她们养大。”
“不，不，我没有嫌弃，我对天发誓我很高兴见到她们！”斯塔克忙不迭地解释，“我没想到她们只有这么一点儿，只是这样好吗，我爱她们！”
哭声逐渐转而抽泣，孩子们又慢慢地睡了过去。
斯塔克松了一口气，他战战兢兢地再次来到保育箱旁边，想了想说：“我很抱歉，我的小公主，你们将来一定是最迷人的姑娘，像爸爸一样迷人，当然，还有你们的妈妈。”婴儿没有给出反应，她们睡得很甜，斯塔克凑近脸颊，轻轻地在玻璃罩的表面亲了两下。
“过来。”马灵珑开口，“别打扰她们了，她们现在对你还很敏感。”
“就像是做梦。”斯塔克说，他恍恍惚惚地回到马灵珑身边，眼睛还盯着保育箱，“我真的做父亲了对吗？”
“不然你以为她们是别人的？”马灵珑抿着嘴角。
“我不知道。”斯塔克说，他立刻解释，“我是指，我没想到我也能拥有一个家庭，真的，我是不是说过很多次，‘如果没有你之类’的话？但我还是想说，你真伟大，灵珑，你拯救了我，还让我得到一个家。”
“至少有你一半的功劳。”马灵珑笑着说，“我一个人可生不出来孩子。”
斯塔克带着内疚的口吻说：“不，我没有半点功劳，我就提供了一个精/子。”
“话也不能这么说。”马灵珑知道他为什么愧疚，“这是独一无二的，托尼.斯塔克的精/子，很多女人梦想得到。”
“我应该陪着你的。”斯塔克勉强地挤出笑容，“无论发生什么，那个时候我不该去什么非洲。”他难受地道，“而我甚至不敢保证下一次是不是会避免这样的情况发生。”斯塔克徒劳地忏悔自己的行为，几乎分不出这句话到底是对马灵珑说的，还是对他的孩子们说的，“我已经尽可能的不要让自己变得像霍华德那样不顾家庭，但在60小时前，我突然发现，我正在不知不觉地变成他的模样，简直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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