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一段路后,傅采蘩又担心赵恪累着了,关切道:“三哥哥,你累了吗?累了的话,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走,或者我们休息一会儿。”
赵恪淡淡道:“不用,我的力气使不完呢!背你走到山顶都没问题。”
傅采蘩愣了一下,又突然笑出声来,“三哥哥哪有那么大的力气啊?我不信。”
“不信?那你看着好了。”
又走出了一段路,傅采蘩望见赵恪流汗了,道:“三哥哥,我看你累了,我们还是停下来休息一下吧!”
赵恪想了想,觉得想去如厕了,便道:“也好,蘩蘩,我知道前面有一座寺庙,香火很旺盛的,人也很多,我送你去那里休息一下吧!”
“嗯。”
前面有一座千年古刹,烟雾缭绕,香火旺盛,人来人去很是热闹。
赵恪将傅采蘩放在了寺庙里,命她千万不要乱跑,等他如厕回来。
傅采蘩点点头,口口声声说一定在这儿等他回来,还亲自给赵恪擦了擦汗水,才让他离开。
赵恪离开的那一会儿时间,傅采蘩乖巧地坐在台阶上,想起三哥哥亲切的脸庞,忍不住露出淡淡的笑容。
和三哥哥在一起玩的感觉真好,真想永远和三哥哥在一起啊!
“你看什么呢?我不许你看别的女人。”
附近有人,傅采蘩没当回事,自顾自地弄着指甲,毕竟此地很热闹,人来人往的很正常。
“我没看啊!”
“你还说没看?你盯着那个女人看了半天,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个女人有什么好看的,我看她长得丑死了。”
“你可别睁着眼睛说瞎话,我觉得那姑娘长得挺好看的。”
“她就是丑死了,丑死了!禹哥哥,你不许看她,你只看我好不好?你不要看那个狐狸精。”
“采苓,你说什么狐狸精啊?那姑娘这么清纯,半点都不像狐媚子。”
“她就是狐狸精,你不许看她。”
“采苓,你别胡闹……”
傅采蘩忍不住皱起了小眉头。
这是佛门静地,不允许吵吵闹闹的,也不知道什么人这么不守规矩。
在这种地方吵闹,就不怕佛祖怪罪吗?
傅采蘩抬起头,见了一男一女在拉拉扯扯。
男约十五,女约十四。
那女子见傅采蘩看了过来,不由紧皱起眉头。
还真是个狐狸精呢!长得这般模样,可不就是出来勾引男人的吗?
傅采蘩见他们二人这么盯着自己,不解道:“你们怎么了?看我做什么?”
“你什么人啊?坐在这里专程勾引男人吗?”
傅采蘩见这女子不善,有些恐惧道:“这位姐姐,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啊?什么勾引男人啊?我就是在这里休息一下。”
第35章
那女子猛地上前一步, 目光不善地盯着傅采蘩看。
那男子慌张跑来阻止道:“采苓, 你要做什么?”
傅采蘩眨了眨大眼睛,又想了一下, 采苓?这个名字怎么那么耳熟呢?
“我做什么,要你管啊?”
而傅采蘩想了想, 脱口而出道:“傅采苓?”
她突然就想起了这个名字。
小时候的很多事她都没印象了,唯独对这个名字还印象深刻。听说就是因为这个人,她才结结巴巴那么多年, 所以这个人所做的事情, 她恐怕一辈子也忘怀不了。
而傅采苓听她突然报出了自己的全名,不由呆怔了一下,“你……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你是……”
看眼前这女子的神色,她可以肯定她就是傅采苓了。
傅采蘩听嬷嬷们说过,小时候祖母特别特别疼爱她,导致傅采苓和母亲王氏嫉妒成狂, 非常不喜欢自己。
今天她和三哥哥出来游玩, 本是个好日子,怎么就遇上傅采苓了呢?
她不想惹出什么事,便小声道:“我随口说说的, 这位姐姐,你若是有事就快些离开吧!我还要在这儿等人,所以我……我……我……”
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她的长相和小时候很不一样了,傅采苓应该不会认出她吧?
最好不要认出她, 免得闹出什么事。两个人就做陌路人,这样子挺好的。
“你是傅采蘩?”
傅采蘩大惊,猛地瞪大了双眼。
傅采苓是怎么认出她的?
她明明和小时候不一样了,而且当年分开的时候,傅采苓也不过五六岁,怎么会记得那么清楚?
傅采苓紧盯着傅采蘩看,眼中同样是满满的震惊。
她就说嘛!这女的怎么这么眼熟,原来是和姑姑长得神似的傅采蘩啊!
说起傅采蘩的真实身世,傅采苓和母亲王氏都已经知道了,那是有一回傅匡泽喝多了,酒后跟她们说的。
那个时候她们才知道傅采蘩原来是老太太的外孙女,怪不得老太太这么心疼她呢!
傅采蘩急忙否认道:“我不是,你认错人了?”
傅采苓冷笑道:“我怎么会认错人?傅采蘩你知道吗?我们家的祠堂上供奉着一张画像,画像上的人是我的姑姑,也就是你的母亲,你和她长得神似,所以我敢肯定你就是傅采蘩。”
母亲?什么母亲?什么姑姑?
她怎么听不明白呢?
“你说的是……什么意思啊?”
傅采苓冷笑道:“傅采蘩,你还不知道你的父母是谁吧?我现在就告诉你,你母亲也就是我的姑姑,她已经死了。至于你父亲嘛!听说你母亲在外面随便找了个男人,然后生下了你,所以傅采蘩你知道吗?你就是个身份低贱的野种。”
说起傅采蘩的父亲,傅采苓真是嫉妒得要命。
傅采蘩还真是好命,父亲居然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的一代名将,堂堂驸马萧世俨。
这些年萧世俨在北方扩地千里,立下了无数汗马功劳,听说那些蛮夷流寇一听了他的名字,都吓得要退避三舍。
皇帝更是念及他是自己的妹夫,破例封他为“天下兵马大元帅”,风光至极。
要知道这天下兵马大元帅,一般是太子和亲王才能封的。
有一个这么厉害的父亲,傅采苓真是嫉妒极了,她才不会告诉傅采蘩这个真相呢!
“你怎么知道我母亲在外随便找了个男人,然后生下了我?”
傅采苓得意道:“我爹爹酒后说漏了嘴,我才知道的。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原来我的身份比你尊贵了不止一点点。”
身后的萧禹听了,见傅采蘩的脸色不好看,扯了扯傅采苓的衣角,道:“采苓,你就少说两句吧!”
傅采苓望了他一眼,不高兴道:“跟你有什么关系啊?禹哥哥,我们是定婚了的,你别看傅采蘩好不好?”
说起未婚夫萧禹,傅采苓可得意极了。
萧禹是镇北侯的嫡长孙,将来是要继承爵位的,同时,他也是萧世俨的侄儿,说起来还是傅采蘩的堂哥呢!
这么一想,傅采苓也不纠结了。
他便是看上傅采蘩也没用,堂哥和堂妹是同宗,不能通婚的。
萧禹道:“好好好,我不看她就是了。”
傅采苓又望了傅采蘩一眼,她只知道她这些年生活在皇宫,却不知道她过得怎么样。
傅采蘩虽有父亲在世,但父女尚未相认,以后便是出嫁,恐怕也嫁不了什么好人家。
傅采苓突然很想跟她炫耀一下。
“傅采蘩,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未婚夫萧禹,镇北侯家的嫡长孙,将来是要继承爵位的。他的父亲是朝中重臣萧世文,他的叔父就是那位天下兵马大元帅,驸马萧世俨。”
傅采蘩望了望萧禹,还真是个相貌堂堂的,又是镇北侯的嫡长孙,怪不得傅采苓这么喜欢呢!
镇北侯家有萧世文和萧世俨两兄弟,皆是朝中重臣,傅采苓能够嫁得那么好,想必她一定得意极了吧!
“对了,傅采蘩,我记得你今年十二了吧?你的婚事有着落了吗?”
傅采蘩想了想,不由想起傅采苓说她是个“野种”。
她的父亲会是谁?
街头乞丐?小混混?种田的农民?
三哥哥是天潢贵胄,而她却只是个“野种”。
这么一想,傅采蘩愈发觉得自己配不上赵恪。如果让别人知道了,那岂不是给三哥哥丢脸了?
于是,她摇摇头道:“我的婚事,还没着落。”
傅采苓听了,心里头得意极了,轻蔑道:“也是啊!我是侯府嫡女,而你不过是个野种,你能够嫁给家世清白的贫苦人家,便偷着乐吧!怎么能跟我比呢?你也就配坐在路旁,勾引勾引男人。”
这番话语出不善,傅采蘩觉得有些难过。
她不想跟傅采苓继续说下去了,便道:“姐姐如果没什么事了,还是快点离开吧!”
“姐姐?”傅采苓不屑道:“你怎么配叫我姐姐?”
“蘩蘩。”
赵恪过来了,很快走到傅采蘩身边来,又发觉了面前的两个人,问道:“蘩蘩,他们是?”
而傅采苓望着赵恪,心头甚是惊讶。
这男子生得相貌堂堂的,气质非凡,必定不是一般的人,光是站在那儿,她就觉得他比萧禹强了不止十倍。
傅采苓犹疑着问道:“你是……”
赵恪道:“你认得蘩蘩?你又是什么人?”
傅采蘩生活在宫中多年,在宫外哪还有什么认识的人呢?是以赵恪觉得很好奇。
而萧禹猜测到眼前的男子绝不是一般人,就凭这王公贵族的气质,可望而不可即,显然不是一般人家能够炼出来。
于是,他匆忙拱手道:“兄台,在下是镇北侯的嫡长孙萧禹,这位是我的未婚妻,不知兄台是……”
赵恪也不回答,只是问道:“那你们刚才在这里和蘩蘩说什么呢?”
萧禹道:“这姑娘好像和我的未婚妻认识,所以她们寒暄了几句而已,不知兄台……”
赵恪淡淡道:“哦!我是蘩蘩的未婚夫。”
傅采苓一惊。
未婚夫?
“可是,傅采蘩你不是说你没有未婚夫吗?”
傅采苓觉得嫉妒极了,老天真是不公平,怎么什么好处都给傅采蘩啊!
未婚夫居然长得这么高大英俊,还这么有气质,比萧禹强多了。
傅采蘩低垂着头,见赵恪望了过来,便小声道:“三哥哥,我到时候跟你解释。”
“哦!”
傅采苓想了想,突然迫不及待地问道:“也不知这位公子……父辈们是做什么呢?或者公子是否在朝为官?当的是什么官啊?”
傅采苓迫切地希望,眼前这个男人的出身、官职都比萧禹差许多,那样子她心头还能平衡点。
毕竟,男人长得好看有什么用啊?又不能当饭吃。
男人和男人之间,比的是出身,是官职,其他的什么样貌气质,只要看得过去就行了。
而赵恪听了后,犹疑着问道:“你问那么多做什么?”
傅采苓道:“我……我只是好奇……对,我好奇,所以想多了解一下……”
萧禹看出了赵恪在犹豫,匆忙道:“我未婚妻好奇心重,兄台可别见怪,如果兄台不想说,那就别说了。”
赵恪想了想,与萧禹道:“你既是镇北侯家的嫡长孙,那么我告诉你也无妨,说起来你那位叔父萧世俨,还是我的姑丈呢!”
萧禹闻言,心头一惊。
先皇的儿子、孙辈都被当今皇帝给杀光了,如今只剩下当今皇帝这一支血脉,既然他说萧世俨是他的姑丈,那么此人是皇子无疑。
第36章
太子前不久意图谋反杀害皇帝, 被监禁起来了。二皇子早夭, 而四皇子他是认识的,其他皇子都还年幼, 与眼前这位公子年岁不符了。
除了三皇子,还能有谁?
于是, 萧禹匆忙跪下道:“拜见三皇子。”
傅采苓一听这话,瞬间花容失色。
三皇子?赵恪?
他就是三皇子赵恪,当年那个把她和母亲送进玉佛庵的人?
而他刚才说什么?他是傅采蘩的未婚夫?
怎么可能呢?傅采蘩在他们眼中, 不过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 她怎么可能成为三皇子赵恪的未婚妻?
如果这一切是真的,那她将来不就要成王妃了吗?
王妃?
想想就觉得遥不可及。
赵恪望着萧禹,让他不必多礼,然后道:“今日,我与蘩蘩出宫游玩,你们请便吧!”
然后, 赵恪拉住了傅采蘩的小手, 很快带着她离开了。
他能看得出来,那个女人的眼神有些不正,还是别让蘩蘩跟她多接触了。
而傅采苓盯着两人远去的背影, 嫉妒极了,同时也气得牙痒痒。
傅采蘩怎么能这么好命?
三皇子啊!那是三皇子啊!
他不仅仅只是个亲王那么简单,听说最近太子谋反要被废掉了,而下一个当太子的人,她听父亲说过, 皇帝一定会在三皇子、四皇子和九皇子之间抉择。
按照次序,应该是四皇子这个嫡次子当太子的,偏偏皇帝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迟迟没有动静,也迟迟不让三皇子去封地。
九皇子虽是嫡子,但因为年幼又懦弱,希望不大,所以最大的可能便是三皇子或四皇子。
如果三皇子真的当了太子,那傅采蘩不就成太子妃,将来要成皇后?
不,她不想看到那一天,不想看到傅采蘩这么风光。
*
“蘩蘩,你在想什么?刚才那个女人都跟你说了什么?”
赵恪带着傅采蘩走出了一段路,见傅采蘩心事重重的,忍不住开口询问了。
傅采蘩轻叹了口气,道:“三哥哥,刚才那个女人,是傅采苓。”
赵恪想了想,道:“哦!她都跟你说了什么?”
“她跟我说,我母亲,也就是她的姑姑,这么说来我不是祖母的孙女,而是她的外孙女。”
“是吗?”
傅采蘩点了点头,又道:“她还说,我母亲随便在外找了个男人,然后生下了我。”
赵恪皱起眉头,询问道:“那她是怎么知道的?”
“她是听她爹爹说的,听说她爹爹酒后失言,才说漏嘴的。她还说家里的祠堂上供奉着一幅画像,画上的是我娘,我和我娘长得很像很像。”
“哦?”
傅采蘩抿了抿春,觉得心事沉沉,又望着赵恪的眼睛,神色凝重道:“三哥哥,你说我爹会是谁呢?我一路上都在想,他会不会是乞丐?这么一想,我就越觉得我配不上三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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