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众人都四散开来去帮宁煜找人的时候,她清秀尚可的脸上却露出一丝兴奋。朝着那群慢慢远去的人群翻了个白眼,谁都不知道虽然她来到这村子住了这么久,其实她并不是这里人。
峡谷虽然是晋国和燕国的交界处,实际上却是属于燕国的地盘,只是太靠近边界所以官府的手伸不到这边来。所以没人知道,其实柳儿是晋国的人,还曾在晋国的帝都待过一段时间。
虽然只是在一家大人的府上做粗使丫鬟,可事实上,晋国的事她还是略有耳闻,更遑论鼎鼎有名的皇太子宁煜!
哼!这群粗鄙的山夫,连九五之尊都没认出来。柳儿不禁在心里鄙视,后来转念一想,也对这些村夫们能知道些什么。他们不知道也好,到时候她把宁煜带出了峡谷,送他回帝都,到时候荣华富贵还不是唾手可得?
想到这里,柳儿都忍不住笑出声来,眼前仿佛出现了无数的金银珠宝金山银山,还有下人奴才供她趋势,她可以享受娘娘般的待遇。想想都叫人兴奋啊!
可是……如果只是这样的话,那也显得她太没本事了吧。一道灵光在脑中闪现,如果说……她能够爬上宁煜的床,并顺利生下小皇子的话,哈哈哈……柳儿的心思一下就活络起来,甚至一个人在原地傻笑起来,到时候她就是晋国的皇后了!
这个想法让柳儿的胸口一下膨胀起来,原本就鼓鼓涨涨的胸口被她高高耸起,像一只高傲的天鹅一样,朝着宁煜的小木屋走去。看起来对自己信心满满的样子。
如果换做以前的话,她可能会羞愧并不如,哪里还会有爬上皇子的床这样大逆不道的想法,可如今,龙游浅水被鱼戏,她不相信宁煜会拒绝一个送上门来的美味。
更何况,柳儿发现,宁煜的记忆似乎除了些问题。否则,宁煜还不早就离开了这座峡谷,哪里还会呆在这里这么久,还经常被那些粗鄙的村夫戏弄呢。
宁煜受过那么多委屈,如果突然出现一个女子对他十分的好,任谁都会感动得无以复加吧。柳儿甚至恶毒的想着,甄儿最好是摔下悬崖摔死了,当然,如果对方真的回来了,她也有办法让她真的消失。
柳儿推开了木屋的门,“吱呀——”一声轻响,门被轻易推开,柳儿捏了捏鼻子嫌弃低扇了扇,对屋子里简陋的陈设一脸不屑,心中越发肯定宁煜一定是失忆了,否则哪里会有皇子能够忍受这么破烂的地方。
“天哪——这床板也太吧!”柳儿走到床边,伸出一根指头戳了戳床,说是床其实就是一块大木头上面铺了一层动物的皮毛,上面是薄薄的棉被。
也难怪柳儿会嫌弃了,她住的屋子是石洞,睡的床确实软帐。可是一想到对方是宁煜,柳儿只好撇了撇嘴,将外面的衣服脱了个精光,原本还想摆出个撩人的姿势,让宁煜一进门就能看见。
可山里实在太冷了,窗户上连纸糊都没有,直接就是个通风口,冷风朝里面一吹,柳儿直接打了个哆嗦,冷的钻进了棉被里。也不知道等了多久,外面天色都黑了,也不见宁煜回来,等到后面,柳儿竟然在被子里睡着了。
夜里,木屋静谧的可怕,屋外夜空只有零星的几点星寥落地排布在黑幕中。似乎马上要下雨了,一副山雨欲来的架势,天空黑压压,气压低沉的可怕。
柳儿是被雨水的风声唤醒的,她睁开眼一看,被屋子里的景象吓呆了,外面狂风大作阴云密布,大雨瓢泼而下。
柳儿的脸上满是雨水,整个头都被淋,棉被上也是雨水,屋子里已经堆积起了一层雨水。木门早就不知道被风给吹到哪里去了,冷风不停的往里灌。
有了意识,柳儿立刻意识到了寒冷,刺骨的寒冷穿遍全身。屋子里只有她一个人,宁煜没有回来,柳儿胸中有一腔怒火直冲上脑门,她已经很久没有象现在这样狼狈过了。
柳儿记起来,这个木屋似乎是靠近一个湖边的,如果等到那片湖水涨起来,这个屋子也会被淹没掉的。眼中终于闪现一抹惊慌,不行!她不能在待下去了,如果再不离开的话去她可能会死在这里。
惊慌之间,她已经忘记了自己睡前脱了个精光的事,连忙朝着窗外,扯着嗓子大喊起来。只是外面的风雨声太大了,她的声音很快被埋没在风雨中。
“救命——救命啊——有谁来救救我!”不知道喊了多久,柳儿觉得自己的嗓子都快冒烟了,额头已经开始发烫,意识也变得不太清晰。
“是谁在那里!”终于有人回了她一句,可柳儿已经说不出话来了,连“我在这儿”都说不出声了,一股绝望的情绪在胸腔中蔓延开来,就在她以为自己就快死掉的时候。
门外出现了一个人影,一道闪电劈了下来,柳儿顺着电闪过的光依稀看清了那个人的样子。是二明!柳儿知道他一直暗恋自己,看到他柳儿的心放下了一半,“救我——”拼劲全力说出最后一句话后,柳儿便昏了过去。
二明一开始还没发觉躺在那里的人是谁,后来那一声猫咪一样细微的声音,却无比的熟悉,才让他惊呼着跑了过去。
一看,果然是他心中爱慕的柳儿。二明心中一急,根本没多想柳儿为何会出现在阿谀的屋子里,还一个人出现在这里,就要把她抱起来。
薄被顺着白皙的肩头滑落下去,两个傲挺的馒头一下跳出眼帘,二明的身体一下有了反应,眼睛都红了目光紧紧锁定在那里,心爱之人诱人的玉胴就在眼前,这对他而言是极大的考验。
直到一声巨大的雷鸣将他拉回了现实,二明赶紧用身上的衣服包裹住柳儿的身体,火急火燎地将带离了这里,朝着家中奔去。
便在那个雨夜里,峡谷里再也没见过阿谀的身影,就像他来时的那样他又凭空消失了。他的木屋也在大雨的作用下,湮没了,仿佛那场大雨就是用来刻意洗刷他存在过的痕迹一样。而柳儿,她的皇后梦破灭了,不管在如何不甘心,也嫁给了二明。
第174章 往事随风散去
这个世界,谁少了谁也不会活不下去,只有那一段时间的疼痛,过后就会慢慢淡忘最后开始一段新的折磨。
宁煜——那个囚禁在皇城二十余年的孤寂灵魂,好像从这个世上消失了一样。但皇宫里的宁煜却会永远存在,因为她心中有一份执念。
但这个世间却又多了一个叫做阿谀的男子,他的脸上蒙着白纱,永远穿着一身洗白的汗衫,遇见每个人都会问上一句。“你见过一只狸猫吗?”然后拿出一张图纸,对着别人比划。
世人都当他他是个疯子,为了找一只狸猫翻山越岭,可那张纸上却画着一个女子的容貌。那女子生的倾城容颜,嘴角噙着一抹淡笑,这等绝色又怎会是人间所有。
如果有人认出,这是当年晋国帝都里,那个万众瞩目的天子骄子,会不会唏嘘一声,世事难料。一代天骄沦落草莽,浑浑噩噩,不知一声何求。
可是,又何尝有人想过,宁煜的内心是否是愿意的呢?所谓愿打愿挨,全凭个人意愿,亦或许,在宁煜的内心,这样的生活,不羁的自由自在的流浪的生活,才是他想要的呢?
这世间最不缺的就是痴男怨女,不论是看似辉煌实则勾心斗角的皇宫宅院,还是普通人家里的家长里短,只要这世间还有爱恨情长,就会有得不到的爱情,垂首的等待,错过的哀苦。
一切的一切,不过都是命运的折腾,相爱之人无法相守,相守之人,并非相爱,即使相守相爱,也不一定就是良人。这世间的种种,说到最后,也不就是一个无法白头。
在美好的承诺也会因为岁月的蹉跎,渐渐失了颜色,就像宁煜忘记了当初那只小狸猫。也或许他从来没有忘记过,只是皇宫里常年的阴暗逼仄的生活让他活得太辛苦,以至于曾经那些美好的日子,他都在怀疑,究竟是不是存在过。
而甄姬,之所以死守着那个承诺,不敢回头,不敢厮守,说到底心中还有一丝不确定,亦或者是私心。她宁愿永远得不到答案,坚信内心那一份纯真,所爱之人永远快乐,这才是最重要的。
但无论是宁煜也好,甄姬也好,他们不曾相爱吗?他们不曾相守吗?大峡谷里的那段日子,或许是他们一生中最难以忘怀的回忆了吧。
时间会沧桑所有的一切,唯独记忆无法磨灭,所以……他们都不约而同的选择了回避,活在对过去的记忆中无法自拔。
向他们这样的人,又何止是宁煜和甄姬呢?姚沁不是吗?颜玉琛不是吗?还有许许多多这样的痴男怨女,平凡却不安分的生活在这个世间的角落里。每一对男女,他们之间的故事都可以谱写成一篇可歌可泣的故事。
夜已深了,天空像被泼了浓墨一样,低沉的压在山头上,如同此时燕国凌王府的颜遥的心情,十分沉重,因为她发现了一个惊天的秘密。
颜遥试图通过打坐来转移注意力,却一直无法集中精神,反而差点造成了反噬,一口腥甜的气息在口腔里蔓延开来,体内的经脉错乱了,导致她运功失败。
颜遥哪里还敢继续打坐,老老实实回床上躺着去了,但是躺了一会儿,窗外的月光已经换了一个角度投射进来,她还是无法入睡。
脑海中又出现了刚才看到的一幕,刚才用过了晚饭,颜遥觉得有些无聊便出去走了走在凉亭周围散步,不知不觉的就走到了颜玉琛的书房附近。
自知以自己的身份不该出现这里,颜遥扭头就要离开,可是脚步刚踏了出去。好死不死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对话的声音,颜遥从来没有这么讨厌过自己的听力还好了。
一个浑厚一点的声音是颜玉琛的,另一个听起来有些耳熟也有些诡秘,一时之间颜遥竟然想不起是谁来了。这么大晚上的,颜玉琛为何会叫人到书房里谈话呢,更何况连灯也不开看得清对方的脸吗?
颜遥满脑子的疑惑,好奇心促使着她朝脚上一脚拍了一个悬浮,脚底立刻飘在地面上,朝着书房的方向飘了过去,颜遥不敢太放肆,挑了个离门口有些距离,看起来比较隐秘的地方站在那里。
恰巧颜遥当时穿的又是一件深色的衣裳,即便有侍卫路过,只要不仔细看,也看不出那里有个人站着。颜遥放心的竖起了耳朵,继续偷听起来。
“你来做什么?!”颜玉琛的声音听上去很是愤怒,即使刻意压低了也掩不住声音里的激动。颜玉琛虽然平时看起来十分严厉,却很少激动。
能让颜玉琛控制不住怒火的人,为何还会出现在书房里。父亲究竟和这人是什么关系?一时间,颜瑶对那个神秘人的身份越发好奇起来,于是低头仔细听起来。
“桀桀桀——颜玉琛,你可别过河拆桥啊,当初是你耗费心神让我帮你的,现在你的女儿复活了你也把她找回来了,还有什么满足的。倒是本君的元神还没有痊愈,刚刚苏醒就你复活一个魂魄,你以为本君容易吗!”
神秘人的话让外面偷听的颜遥忍不住惊讶的捂住了嘴巴,差一点就喊出声来,这个声音即便化成灰他都认识,神秘人竟然是魔君?!
还有!魔君的话是什么意思,难道说……她之所以会重生,其实是因为父亲耗费了自己的功力为贡品,将她的灵魂找了回来,重新复活了她?!没人比她更懂魔君是个怎样阴险狡诈的人,父亲一定是付出了极大的代价的。
更何况她的肉身还被一个冒牌货顶替了,而灵魂却飞到了晋国的十二公主其中一个的肉身里,一看魔君就没有用心帮父亲,可怜父亲还被蒙在鼓里不自知。可是为何……父亲今夜会把魔君再次招来呢?
颜遥强压住想要破门而入的冲动,耐心等在门口,继续听他们的谈话。
“哼!你竟然还好意思提起,当初你明明答应我可以让瑶儿复活,可是为何你的法术施展完后,瑶儿却凭空消失了?还是我和颜瑛翻遍了整个三国,最后才在燕齐二国的交界处找到了瑶儿。若是我的瑶儿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也不会让你好过!”颜玉琛的语气中透露着肃杀。
“这不是找回来了吗?你以为复活一个人有那么简单吗?那照这样的话,整个尘世岂不是都乱了套,鬼界也空无一鬼了。”魔君似乎对颜玉琛的威胁不甚在意,“你找本君来究竟有什么事快说,本君还有要事去办呢,没时间在这里跟你扯嘴皮子!”不耐烦道。
“我相信,我接下来要说的你一定也感兴趣,这次本王叫你来,是因为齐国犯晋一事,你回去肯定也是为了这件事操心,神君这番动作分明是要打压你们晋国,但是……如果我说我愿意和晋国合作共同击退齐军呢?”颜玉琛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蛊惑,说道。
颜瑶却额角微跳,心里一惊,什么?父亲要和魔君合作?!这是为何?
不只是颜遥,魔君同样奇怪,“本君从来不做不明白的买卖。”魔君显然不吃他这套。
第175章 魔君和颜玉琛的交易
“自然这都是有代价的,如果击退了齐军,我要一次进入旺盛殿的资格!”颜玉琛低沉着声音,说道。
魔君像是想到了什么,忽然大笑起来,“好好好!本君差点都忘了,你还有一个比宝贝女儿更重要的人呢,既然是这个请求,那本君便和你做这个交易。虽然对于本君而言,进入往生殿不是什么难事,可若是要替你一个凡人争取一个名额,可就不简单了。”魔君说的一脸为难的样子。
这次颜玉琛却不想上次那么傻,中了他的全套,一口咬定就这个筹码,“如果魔君不愿意的话,那本王只好试着找别的办法了。”
到嘴的肥羊魔君又怎能让他跑了,反正这个筹码他也不吃亏,于是沉思了一下,桀桀笑道,“那好吧,看在你是老顾客的份上,本君在帮你一次好了!”
霎时间,屋子里闪现出一道耀眼的红光,颜遥看见一个契约落在了屋内的两人身上,不多时拿到红光退散,颜玉琛的手上已经多了一道魔焰的标志。
颜遥见两人已经聊完了要离开的姿态,连忙催动瞬移符咒,一口气瞬移回了自己的屋子。脚上的悬浮咒被她拍落,脚踏在实地上让人更有安全感,颜遥摸了一下后面的脊背,已经湿了一大片。
颜遥脑子里不断回放着刚才的对话,父亲现在还不知道他的女儿其实是个冒牌货,所以……会不会一切都是魔君的阴谋,她在复活仪式上做了手脚。
所以才导致她的魂魄重生到了晋国,而又恰好晋国是魔族的发源地,或许那个假郡主的真实身份就是魔君的手下。
难怪她当初离开晋国皇宫的时候,那个突然出现的投影石上,魔君会说那样一番话,还让她来燕国找父亲,或许他就是想向她示威吧?魔君可能是想吞并燕国,而父亲又是燕国手握兵权的王爷,哥哥是护国大将军,将手下安排在王府是最适合不过得了。
颜遥越想越觉得有可能,假郡主只待有朝一日找到了合适的机会,杀害父兄,到时候燕国群龙无首一定会天下大乱,晋国正好趁机攻入燕国,到时候就连齐国也不是晋国的对手了。
哼!好你个魔君,果然打了个如意好算盘!可是明明魔君可以不告诉她这些的,如果不告诉她这些的话,魔君的计划或许会进行的更加顺利。
只是颜遥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并没有想那么多,其实只要她再深想一下便能明白,以刚才魔君的口吻,显然是刻意隐瞒了颜玉琛,可魔君为何有要这么做呢?将自己的人暴露在别人的眼皮子地下,这么做对他而言并没有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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