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下巴被一只冰凉的手捏住,然后下巴被抬起来,对上了一双冷冽幽暗的眼。
“林洋。”她叫他的名字,俯下身来,幽暗不明的眼近距离凝着他,带着一丝邪魅和一丝冰冷,声音像是蛊惑水手的美人鱼:“你想和我做吗?”
林洋的瞳孔紧缩了一下,心跳漏跳了一拍,然后骤然失速,桃花眼张得大大的,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韶清,喉结艰难地滚动了一下,长长的睫毛像是受惊的蝴蝶翅膀一样轻颤,眼睛一眨不眨的仰视着近在咫尺的韶清,声音紧绷:“我……”
韶清的手轻抚上他的脸,眼神越发深邃,眼底却凝了一层霜:“做过以后我们就桥归桥路归路,一次性还清我欠你母亲的债,怎么样?愿意吗?”
林洋脸上的神情骤然凝固。
仿佛像是被兜头浇了一盆冰水,浇了个透心凉。
他眨了一眨眼,睫毛轻轻地颤动着:“所以……”他的声音也带着一丝轻颤,微微停顿了一下才继续说道:“……你到现在都还是因为我妈才会对我那么好的?”
韶清的眼神冷酷到几近残忍:“我以为你一直都知道。”
“你骗我!”林洋愤怒的低吼道:“你明明喜欢我!”
“我是喜欢你。”韶清说,然后在林洋瞬间燃起亮光的眼神中接着说:“像是弟弟一样的喜欢。”
“为什么?!”林洋痛苦的质问她:“为什么苏言张小川他们都可以亲你,就我不行?!什么狗屁弟弟!谁要当谁当!我不当!我只要你!”他猛地站起身来,不管不顾的捧着韶清的脸亲上去,像是急切的要证明什么。
韶清没有挣扎,没有推开他,也没有再打他。
林洋疯了似的亲她,双手紧紧的抱着她,像是要把韶清压进自己的身体里一样的用力,然而韶清的不反抗也不迎合却让林洋心里的不安却一点一点的放大,他终于忍不住张开了眼睛,然后就对上了一双冷静幽暗的眼,林洋还记得这个眼神,是他第一次见她的时候,他打开门,就看到她站在门口,抬眼看过来的时候眼神冷漠,没有一丝感情,就像此时此刻。
林洋松开嘴,把头深深地埋进韶清的颈侧,哭了。
第97章
少年埋在她的颈侧,滚烫的眼泪濡湿了她的脖颈,发出的呜咽声让韶清冷硬起来的心轻颤了颤。
她闭了闭眼,眼神里的冷漠散去,带着一丝无奈和心疼。
她伸手抚了抚林洋的后脑勺:“我们一直当姐弟不好吗?”
林洋更加用力的抱紧了她,抽泣着说:“不好……一点都不好……”
他抬起头,桃花眼通红的看着韶清,长而浓密的睫毛被泪水濡湿几根几根的黏在一起,瞳仁却因为被泪水洗过亮的惊人,他执拗的看着她:“我喜欢你,不是弟弟喜欢姐姐,是男人喜欢女人。我想和你牵手、抱你、亲你……想抱着你一起睡,早上一睁开眼就能看到你,想和你结婚,想和你生孩子……你说让我等两年,可是你那么招人喜欢,万一别人把你抢走了怎么办?……如果你被人抢走,我会疯的。”
他那双泛着红的桃花眼就这么一眨不眨的盯着韶清,一大颗眼泪就这么从他眼中滚落出来,顺着他的面颊滑落到下巴:“清清……不要拒绝我好不好?”他呢喃的说着,然后覆下乌黑浓密的睫毛,垂下眼,看着韶清的唇,一点点的靠近,颤抖着轻轻地吻上去。
然而,嘴唇传来的触感却并不是韶清柔软的唇,而是冰冷的掌心,林洋的睫毛轻轻颤了颤,却没有抬起,他继续向前,在韶清冰凉的掌心落下一个炙热的吻,一颗滚热的泪珠滑进了韶清的掌心,带来一阵心脏上的灼痛感。
手腕被少年握住,他缓缓抬起睫毛,透亮的眼凝视她:“我想把我真正的初吻给你,可以吗?”
然后她的手就被林洋握着拿了下去,他缓缓凑过来,鼻尖轻轻点着她的鼻尖,他微微一抬下巴,终于吻住了韶清。
柔软炙热的唇轻轻磨蹭着韶清带着凉意的唇瓣,舌尖试探着往里探去,韶清内心叹息,然后微闭上眼,主动轻启牙关,将他带了进去,暧昧的纠缠到了一起。
……
“我会永远记得今天晚上。”林洋躺在床上,凝视着韶清说。
韶清伸手把他额头上的碎发往后抚了抚,林洋就伸手抓住她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明天什么都不会变对吗?你还会等我的对吗?”
“嗯。”韶清低声应他:“什么都不会变。”
林洋甜甜的笑了笑,然后捉住她的手,在她的掌心吻了吻,桃花眼波光潋滟的望着她:“你能不能等我睡着再走?”
韶清轻声道:“嗯,睡吧。”
林洋用脸颊蹭了蹭她的手,醉意虽然早就散的差不多了,整个人却格外的困倦,但是却舍不得就此睡去,可他再怎么不想睡,眨眼睛的速度还是越来越缓慢,最后终于抵挡不住席卷而来的睡意闭上了眼,脸颊贴着韶清的手,眉头舒展,嘴角带着笑意,沉沉睡去。
韶清坐在床沿好一会儿,等到林洋睡沉了,才慢慢地把手抽了出来,摸了摸他和女孩子一样小而精致的脸,然后关上台灯,站起身,打开卧室门走出去。
走到外面拿上包,手机响了起来。
韶清拿出手机,是任骁来的电话。
原来已经十二点多了。
“喂,教授。”
韶清隐约听到那边任骁松了口气的声音:“你终于接电话了。”
“我现在就回去了。”
“你在哪儿?我来接你。”
“不用了,我打车回去就好。”
“现在已经十二点半了,你一个人不安全。我正好要出去吃宵夜,你在哪儿?”
韶清犹豫了一下,还是报了这附近的一个公交站台。
韶清到达公交站台后,就坐在那里等,心情很平静。
这个点了,路上的车也很少。
行人就更是寥寥。
有过路的车停下,副驾驶座的车窗摇了下来,一个男人从车窗里打量她,说:“美女!去哪儿啊?我送你去啊!”
韶清没有搭理。
副驾驶男对着驾驶男说了句什么,然后就开车门下来了,笑嘻嘻的走了过来。
韶清也跟着站了起来。
“哎,美女,你怎么不理人啊,加个微信不?”男人一边说一边伸手来抓韶清的胳膊。
韶清面无表情。
男人的手在碰到韶清的手臂之前被韶清的手反抓住了手臂。
男人笑了一下,然而这笑很快就凝固在他的脸上。
紧接着是一声划破夜空的痛叫声。
他的手被韶清抓着,转体了一百八十度,呈一个怪异的姿势扭曲着身体,他试图把手转过来,然而那只抓住他手腕的手却不知道哪里来的那么大的力气,他动一下就往反方向更用力一分,痛得他冷汗都冒了出来:“啊!放、放手啊!”
驾驶座的男人还在哈哈大笑:“你行不行啊!”
“操你妈!下来帮忙!”
驾驶座的男人才笑嘻嘻的下了车,韶清用力一脚把男人踹出去,撞到了驾驶座男人的身上。
副驾驶座男人捂着自己的手臂,一脸痛苦,不停地倒抽气。
驾驶座男人笑嘻嘻的走过来:“小姑娘,干嘛那么暴力啊?我们又不是什么坏人,就是想请你去玩。”
韶清冷冷笑了一下,然后把手里的包冲着男人的脸砸了过去,男人伸手挡了一下,然后肚子上就被踹了一脚,扑通一声就摔在了地上,捂着肚子惨叫了一声,感觉自己的肚子像是被马后腿踹了一脚!钻心的疼!
任骁赶到的时候。
就看到站在那里的韶清和两个倒在地上的男人。
韶清对打人很有经验,知道打到哪里会让人痛,却又不会造成很严重的后果。
两个男人看到任骁就像是看到救星一样的喊道:“帅哥!快帮我们报警!”
韶清又是一脚踹上去让他们闭了嘴。
“你没事吧?”任骁走过来说道,看到韶清踹那个男人的时候惊了一下,感觉现在的韶清和平时完全不一样,冷冽又凌厉带着一股强烈的煞气。
“我没事,走吧。”韶清敛下眼里的暴戾,面色正常的往车走去。
地上那两个男人才知道任骁和韶清是一伙的。
任骁跟着坐进车里,先看了副驾驶座的韶清一眼,然后问:“你还好吗?”韶清此时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很阴冷黑暗。
韶清平静地摇了摇头:“回家吧。”
任骁收回目光,然后启动车子离开了这里。
韶清洗完澡就睡。
结果直接陷入了噩梦中。
她又回到了五年前的那个房间里,被看不清脸的男生压在床上,她绝望的大喊,却没有人来救她,无助而又绝望的时候,突然房门被用力的拍响,还伴随着一道熟悉的声音:“韶清!韶清!你怎么了?韶清!开门!”她像是从绝望中生出了希望,用力的朝着门的方向看过去:“救命!救我!”然后就从噩梦中惊醒了过来。
整个人像是刚刚切实经历了那样恐怖的场景一样虚脱,后背全都汗湿了,失神的睁着眼,蒙了一会儿才听到敲门声和任骁的声音:“韶清,开门!”
原来梦里的拍门声并不是做梦,而是任骁在拍门,那道熟悉的声音就是任骁。
她手软脚软的从床上爬起来,打开门,然后就被紧紧抱住。
韶清蒙了一下,然后微闭上眼,从男人的怀抱里汲取一些温暖,去驱逐内心的黑暗和冰冷。
抱了好一会儿,韶清才渐渐平复下来,伸手把任骁推理开来:“我没事了教授。”
任骁满脸担忧的看着她,韶清一头的汗,脸颊两侧的头发都被濡湿了,脸色发白,眼神中还带着残留的惊惧。
“做噩梦了?”任骁轻声问,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温柔。
他刚刚起床喝水,却听到韶清房间里传来韶清充满了绝望和痛苦的叫声,他的心都揪痛了。
“嗯……不好意思,吵醒您了吗?”她很感谢任骁能帮她从那样绝望的噩梦里拉出来。
“没有,我起来喝水才听到你的声音。你做了什么噩梦?”任骁潜意识觉得韶清的噩梦和今天晚上在那里被那两个男人骚扰有关,而且她的声音那么绝望痛苦,像是真实发生过什么一样。
韶清苍白的扯了扯嘴角:“没什么,我没事了,教授你回去睡觉吧。”
任骁走了,过一会儿又过来敲门,手里拿着一杯水:“喝点水再睡。”他看到她出了好多汗,应该会有点缺水。
“谢谢。”韶清接过,咕咚咕咚喝了大半杯,冰凉的冰水像是有镇静的效果,她的汗意都退了不少。
任骁拿过杯子,犹豫了一下,然后有些笨拙的伸手摸了摸韶清的头顶,柔声安慰:“别怕,我就在你隔壁。”
韶清抬眼看他,然后缓缓笑了笑。
韶清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发现天色已经大亮,拿起手机一看,居然已经九点多了。
连忙换了衣服从房间出去,却发现任骁已经去工作室了。
洗漱间的镜子上贴着一张便利贴。
上面是任骁的字迹。
任骁画画得很好,字也写得很有风骨。
【放你半天假,电饭锅里煮了粥。】
韶清洗漱完,把头发随意扎起,到厨房打开电饭锅一看,然后无奈的笑了,粥被任骁煮成了米饭。
韶清就去楼下打包了一份米粉回来吃。
吃完之后脸上出了一层薄汗,却觉得有种很舒畅的感觉。
她也借着任骁的话打算偷懒半天不去工作室,把家里来了个大扫除,然后收到了王胜男的信息问她身体哪里不舒服,要不要紧,韶清回了信息,然后前往超市买菜。
顺便发信息给任骁问他要不要回来吃饭。
任骁回复说好。
然后韶清就多买了一些菜。
还给苏易煲了一个汤。
任骁心情愉快的赶到家里的时候却发现韶清并不在家。
看到韶清留下的便条之后,原本愉悦的心情一下子变得奇差无比,看着桌上很有卖相的一桌菜也没了食欲。
韶清到医院的时候,苏易正在看书。
“你来了。”苏易合上书,微微笑起来。
“吃饭了吗?”韶清问道。
“还没到点。”苏易说道。
“还是只能吃流食吗?”
“嗯,再吃明天一天,后天就可以吃硬一点的食物了。”
“那你先喝点汤吧,贝壳豆腐汤,很好喝。”韶清一边说着一边用保温桶里自带的小碗给苏易盛了一碗出来。
“你今天怎么来的那么早?”苏易问。
“今天教授放我半天假。”韶清说,然后把碗递给他,这一路过来,温度刚好入口。
苏易喝了一口,眉头就舒展开来:“嗯,真的很好喝。”
韶清浅浅一笑。
还是和第一天一样,陪苏易吃完饭,然后和他一起去楼下散了会儿步,这回苏易没有再假装自己站不起来了。
不过韶清这次没有再留在医院睡觉,陪苏易散完步以后就准备回工作室。
刚从电梯里走出来,就被人叫住。
“韶清!”
韶清脚步微微一顿,眉头微不可查的一蹙,然后转身,看向从走廊那头跑过来的霍垣。
看着霍垣朝她跑过来的时候韶清恍惚了一下,隐约看到五年前那个从球场上笑着跑下来奔向她的少年,然而只是一瞬,又变成了眼前这个西装革履面目前非的男人。
霍垣表情惊喜,眼神中却带着一丝小心翼翼:“韶清,你生病了吗?”
韶清看了一眼他手里拿着的药包,然后说:“没有,我是来探病的。”
“……哦。”霍垣才看到韶清手里提着的保温桶:“朋友生病吗?”
“嗯。”韶清有些不耐烦:“如果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然后转身就走。
“等等!”霍垣楞了一下,然后立刻跑到韶清面前拦住她,在韶清幽冷的目光下,鼓起勇气的说道:“能和我聊聊吗?”
韶清讥诮的笑了笑:“聊什么?”
霍垣努力忽视韶清脸上讥诮的笑,说道:“我听说……你跟苏易分手了……”
韶清忽然讥讽的笑了笑,眼神如刀一般锋利割人:“霍垣,是不是我没有向你表现过我的怨恨,所以你就以为我对当年的事情毫不在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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