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问了个正着的龟公一脸尴尬,却迫于这三位爷在京城的“威名”,只得说了,“正是您几位都相熟的张家公子。”
李青闻言,也猛的站了起来,中秋那日这狗崽子还假模假式的问了君然,现在竟然还把君然的人给截了,还当真是臭不要脸。
李青向来护短,这张家公子虽说平日也玩在一起,可那人着实猥琐,不如君然对胃口,更不如君然光明磊落。
既然这位清漪姑娘在外头都沾上了君然的名头了,那可不就是自家兄弟的女人嘛?
朋友妻不可欺,这个道理李青一向奉行。
“君然,要不去上头看看?”
李青义愤填膺,却没越过了君然,只端看这位清漪姑娘在君然心里头占了几分重要性,若是真要冲上去,看来君然是真栽在清漪的手里了。
君然轻笑出声,看着李青的眼里倒是有着不少的赞赏,谁说纨绔没脑子?
“行吧,既然咱们的老朋友在上头,那就一道拼个桌,也沾点他的光来听听清漪姑娘的曲子吧。”
龟公闻言,连连点头,心里却苦不堪言。只得带着三位上了楼,直到那位张姓公子所在的厢房门口站定。
“爷几个请。”
君然没敲门,只一脚将门踹开,里头已然没了杉木琴余音绵绵的声音,只是带着浓重的一股子香料味道,还有一个女子不甘的哭泣喊叫声。
李青和那位宣抚使家的小公子对视一眼,便知事情不好,只让龟公离开,两人进门一把将门闩插上,堵住了房门。
君然走过了遮挡住视线的琉璃屏风。
只见那位张公子趴伏在清漪身上,一张嘴不停的想要亲吻着清漪的身子,清漪衣衫不整,发髻散乱,脸上泛着点点晕红,显然是被这香气熏得不大好了。
君然快步走上前,拉过张公子就是一拳,见他原本理直气壮的表情在见到他后,瞬间萎靡,脸色都白了几分,身子更是抖如筛糠。
君然嗤笑了一声,看着这位张公子的眼神可谓是十分轻蔑,压根不将他放在眼中。
上前几步,用棉被将衣衫凌乱的清漪一卷,遮盖住她泄露的所有风光。
清漪羞耻的闭上了眼,咬着唇默默流泪。
君然看了两眼,又没受什么伤,哭个啥。
果然直男的想法不能推敲……
明面上却不显,只朝着外头朗声道:“李青,成玉,今日给老子端了这个青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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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太傅腆着一张老脸来成宣抚使这里领人的时候,看见的就是几个经常玩在一起的小子鼻青脸肿、衣衫不整的样子。见血的地方倒是没有多少,看来也没受什么伤。
不过那位张家的小子已经被打的趴在了地上,成了一只彻头彻尾的软脚虾。
甚至连下半身的亵裤都被人脱了。
叶太傅嘴角抽了抽,是哪个小屁孩做的这般龌龊事情,连底裤都不给人家留一条。
“老成啊,多亏了你,不然这几个小兔崽子肯定得吃亏不可。”叶太傅握着宣抚使的手,感激的话不停的从嘴里冒出来。
事情已经发生,这几个小崽子竟然连青楼都敢去砸了,那么还不允许人家青楼的报官吗?
于是几个人就被逮到官府里了。可官老爷一看,这几个娃不正是几位大人家的崽子么?
这事可不好办呐,于是师爷给他出了一招,让其中一位大人来领了走不就好了,青楼被砸了赔点钱一样就揭过了,可要是官老爷无法晋升官职,这才叫大事不好。
所以他们几个被逮进官府没多久,就被宣抚使家的人带走了。
也就是在这时,叶太傅正巧过来领儿子。
成宣抚使笑了两声,要比惨,还真是他太傅府比较惨,他儿子这个只要赔点钱也就算了,这叶家孩子犯得事,可是不小啊。
“老叶啊,你还是好生看顾着君然吧,这一回要是过不去,你家可得多一个名满京城嗯名妓儿媳啊……”
叶太傅长叹一声,好不容易最近小皇帝不出事了,儿子又来这档子事,还能不能让他好好当官了?
这绿竹坊都被砸了,里头的清漪姑娘又是名誉尽毁,看来这事真是怎么做都不能保全颜面了。
只盼着那位清漪姑娘是个识趣的,最多便是进府,其他的还是不要痴心妄想。
可是这叫什么事儿啊!
叶太傅为官了几十年,还没遇到这么糟心的事。
他心里来火,看着自家儿子这张精彩的脸无名火烧的就更旺盛,只几个健步冲过去,拎了君然耳朵便出了他成府的门。
一路走到门口,那仆人和外头的百姓都目瞪口呆的看了一出好戏。
直到上了他叶家的马车,叶太傅才放开了自己的手。
“你说说你这做的是什么事儿啊?要是绿竹坊的那位赖上了你,看你怎么处理!”叶太傅已是气急,却还是得压低了声音。
君然揉了揉被拧了许久、有些发热发涨的耳朵,漫不经心的开口:“咱们要当纨绔就当个透,这样上头那位才会放松,不至于多忌惮你。”
“怎么说?”叶太傅被这说法提起了兴趣。
“父亲这些日子不怎么反对皇上,可他心中必定隐隐不安,甚至是怕您还留有后招,必定是不肯放松的。”君然顿了顿,“若是您家中出了事情,还是事关子孙后裔之事,压根就没空理会了他,那么才叫他真正放心了下来。”
他话锋一转,轻易将此事揭过,反正叶太傅肯定听得懂,“您不会真觉得这位清漪姑娘来路单纯吧?”
君然凑近了这位便宜爹,带着一脸神秘的微笑,竟朝着叶太傅挑了挑眉。
居然还敢挑衅他了!
“啪”的一掌打在他泛红的额头上。
“臭小子,净给老子惹事!”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清漪进府,正式撩妹洗脑
第59章 端了那个青楼(6)
君然和叶太傅猜的都没错, 外人眼里的这对“好竹出歹笋”的父子将容谦和清漪的行动猜得分毫不差。
叶太傅也不是没有怀疑过清漪是谁派来的,不过她和自家的人接触不多, 他一个洁身自好型的清官自然也不会去找上她。再像话本里写的一样自家养点什么杀手,更是不可能。他家能有这钱还至于在这小皇帝手里混日子?
叶太傅无法,所以也就放任清漪回去了。
没想到这下子和自家儿子牵扯上了,事关他叶家名誉,那就必然要研究研究是谁派来的清漪了。
他去往成家的路上, 刚想到了一个人, 思来想去却总觉得不大可能, 所以也只是在上头打了个问号,准备接了君然来问问他的意见。
可君然却大喇喇的、轻易猜中了他的心思。
若真是容谦派来的人,那么清漪就真的得进了他叶家的门。此时再想阻拦已经来不及了, 那么倒不如如同君然说的, 要当“纨绔”就当个彻底, 当个任谁也挑不出错处的“纨绔”。
只是心里头这点难以名状的酸涩感是怎么也去不掉的。
自家孩子是他亲手养废了的, 小皇帝容谦是他亲手扶上去的,到现在, 他这个始作俑者真变了里外不是人。
莫不是他真的年纪大了, 如君然所说,是该好生修养着,不再管这朝堂之事了?
这夜夜深之时,叶太傅躺在床上难得的失眠了。
身旁的叶夫人看着身边的丈夫辗转反侧、不停叹气的模样,只拍了拍他的背,不多时叶太傅安静了下来。
特么的老娘要睡觉了, 你再瞎几把翻身叹气打扰老娘的美容觉,小心老娘打死你!
叶太傅闭了眼,安稳睡了,心里还想着,还是夫人对他好……
呵呵,这真是个美丽的误会。
清漪进府的时候,叶家没有派一个人去接她。前几日君然带了一沓银票去了绿竹坊,除了赔偿绿竹坊的损失以外,还有一部分是给清漪赎身的。
君然约莫估算了几千两,只捆了个大概,往那鸨母面前一扔,反正他钱也带来了,要是嫌少那他们家清漪姑娘就只能砸自己手里,要不然就是上头那位怪罪下来。
所以这老鸨嫌少也只能认了,不过君然可没有半点抬举清漪的意思,只让她一人背了包袱款款自个儿来了。
他是要当个“纨绔”,不过也没智障到这个地步。要是自己亲自来迎还不知道在外人眼里是个多拎不清的家伙呢。
清漪从小侧门跨过的时候,旁的仆人婢子都在一旁偷偷看着她,想看看这位名动京城的清漪姑娘长得什么样子,毕竟以后这姑娘会成个什么样子谁也不知道。若是现在就和人家打好了关系,还不定以后怎么飞黄腾达呢。
她今日没有再戴上面纱,只换了身上那些看着就不菲的首饰衣衫,换上了让人特意准备的粗布麻衣,面上干干净净没了一点脂粉,又去了钗环铃佩。眉目清新雅致,神色柔和,整个人显得平和很多,与第一次来这叶府的时候已是大相径庭。
将自己的身段放低,那又是怎样了呢?
清漪低着头,这样想。若是君然没有这番心思,那么她这样的烟花女子还能逼着他做吗?
要说那人当五皇子时用这样的手段,她兴许还能在脑子里赞赏一番。可现如今那位已经成了皇帝,而且推手还是叶太傅,不说多感激吧,怎么也不该是借着她的手来捅叶家一刀。
清漪虽说是他一手培养起来的细作,但身份是个风月场所的烟花女子,论起那些阴谋算计,看到的比这位皇帝从小看到的阴私还多,容谦小时候虽然身份再低微,但是起码也是个皇子,于这后宫之中,俸禄、伺候的人数皇帝还是一碗水端得很平的。
几年前手段狠辣、不留一丝情面也就罢了。现在已经当上了皇帝,那么仁德和手腕就必须都要拥有,将这个度如何拿捏才是一个皇帝应该学的。而不是一味的铲除异己,若是一点忠言逆耳都听不进去,那和纣王又有什么分别呢?
又或者这位大月朝当今圣上,还真想成为第二个纣王不成?
不过她此时还是受制于人,无法从中脱逃,只能顺着那位的心思来。
清漪敛去了眼中的复杂,抬起头时又是一番笑脸相迎,任谁也不会对这样的女子恶语相向。
她走向一个离她最近的仆妇,声音轻柔和缓,“这位姐姐可否带我去见一下你家公子?”
她没有暴露自己已经记得叶府地形的事实,只装作不识,让旁的人领她过去,向来也不多至于让君然发现。
那位与她接触的仆妇撇了撇嘴,似乎甚是不想理她,只往后一瞧,拉过一个畏畏缩缩、黑黑瘦瘦的小丫头推向清漪,“少爷早就有了吩咐,让俺给姑娘安排了小丫头伺候,姑娘且跟着这丫头走,便能到自己的院子了。至于少爷,他说他会来找姑娘的。”
这仆妇说话爽脆,语气却对清漪隐隐透着些轻视,连拨给清漪的小丫头看起来都是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姑娘。
不过清漪当了这么些年的底层人士,便是什么脏事都体会过了,还能没见过这样的下马威?
她轻轻勾了勾唇角,拉了这小丫头的手,便直直的往后走,反正来了这叶府,已经打入了内部,难不成还要忌惮一个老虔婆?
清漪姑娘,还是一样的后缀词。可身份就已经变了味道。
以前是绿竹坊的清漪姑娘,是个青楼女子。
现在是太傅府的清漪姑娘,勉强算个妾,不过便是个连妾都不如的姑娘,那也不是这群老虔婆能随意拿捏的。
高门大院有规矩,这太傅府也不例外,香草熏衣,红花泡澡,去了身上的汗气,清漪才觉得浑身松泛起来。
她已经有许多年不曾穿过那粗麻制作的衣衫了,领口袖口和皮肉一接触,白皙的脖颈和手腕子上就泛起道道红印子,身上还好有亵衣隔着,便是没什么反应。
香胰子抹了上半身,只轻轻在身上打着圈子抹出了泡沫。
既来之,则安之。
她在那囹圄之地磋磨了多年,也曾是这么安慰自己度过的,她什么都不怕,最怕的就是此生没了自由,也没了地方可去。
舀上一瓢水朝着身上泼洒,将那些泡沫冲的一干二净,浑身的每个毛孔都在自由的呼吸。
君然就是这时候来了清漪的院子。身边的冬月没跟着,只他一个。
他刚抬头看看这院子被写了什么名,这一看,便是面上一哂。
院子取的名字也着实阴损了些,叫淇奥院。
清漪之前待的地方叫绿竹坊,现在来了叶府,住的地方居然叫淇奥院。
同是诗经里的一句,那不就是暗自嘲讽清漪从哪来到哪去嘛,君然低下头轻轻笑了一声。
向来除了那位性子急躁的便宜爹也没什么人会用这么隐晦的含义来骂人了。
门外没人守着,门里头什么声音也没传出来,约莫也没什么人,君然便以为清漪来了陌生的地方,正在补觉呢。
就直接推开门,走了进去。
却不想两人正好四目相对,气氛着实有些尴尬。
幸好清漪坐在浴桶里,周边都是花,将洁白如玉的身子藏得好好的,只露出形状漂亮的锁骨还有一双莹白的手臂。
君然挑了挑眉,却没有立即转身出去。
“需要我出去吗?”
“不必了。”也不是没有见过,更何况为她赎身的都是他,该遮得都遮得好好的。到了他府里,都已经被人叫了清漪姑娘,难不成自己还要瞎矫情什么?难不成他还会强人所难?
就照那天他在绿竹坊的态度,清漪就赌这人绝对不会做和那位张姓公子一样的事。
哪怕她进府之前,就已经做好了献身的准备。
不过这身子不就那么回事嘛,只要能活着,什么贞操,都随它去。说也奇怪,这东西给了君然,她心里竟生不出一点委屈来。
君然关上了房门,只转到后头的卧室里去了,顺势在一旁的书架子上挑了本话本看看,等着清漪洗好澡。
话本子又是那样俗套的剧情,什么大家小姐遇上了贫穷少年,两人情愫渐生,便是私定终身之类的,看了一半,君然觉得还不如现代那些婆婆妈妈爱看的情感大戏好看呢,只将那书摊开盖到了脸上,整个人窝在软榻上闭上眼眯了一会。
正值他睡得正好的时候,面上一亮,鼻尖盈满洗浴后的袭人香气。
他睁眼一看,便是只着了亵衣亵裤的清漪,肩头披着湿漉漉的发,惑人的双眼带着洗澡过后的点点湿意,弯腰站在自己面前,一手还保持着拿着书的状态。
拿着书的右手衣袖往下滑落,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臂。
其他穿的倒是齐全,不过这雨后芙蓉的模样,怕是任哪个血气方刚的少年郎都不会把持得住吧。
君然是看的太多,这属于例外。
不过他没有想要放弃这个机会,伸出一只手轻轻揽过清漪的腰肢,一使劲将她拉上了软塌,趴伏在自己身上。
清漪显然也没想到君然会做出这番举动,脱口而出、惊讶的一声轻哼,却发现自己已经停留在了君然的上头,顺着这个视角看下去,身下的那人还着实有些好看。
她屏住了呼吸,眼神有些讶异的看着君然,想看看他究竟又要耍什么花招。
却不成想腰间那只手又微微使力,一个翻转,上下颠倒,他成了上头一个,轻轻松松将她压在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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