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实电影——轻云淡

　　“走都走了，还想着要面子呢？”文静觉得很好笑。
　　“是啊。我好不容易送走他，怎么可能会容许他再回来？”孙星耀面上在笑，目光里却透出一丝冰冷。
　　“路阳怎么样了？”文静又问。
　　“还能怎么样？当然是趁机大火了一把呗。”孙星耀一边说，一边掏出一叠剧本。
　　“你是路阳的新经纪人，不过没怎么在公众场合露过脸，也没给过其他人联系方式，所以他们直接找到公司来了。到目前为止，我一共接到了十二份片约邀请，全部是男主角色，其中不乏大制作。”
　　“剧本都给你。回头你跟路阳商量下，看接哪个比较好。”
　　“还没休息几天，又要开始工作？”文静面露嫌弃。
　　孙星耀瞥了她一眼，语重心长道，“趁现在有人找上门，让路阳赶紧多接两份工作吧，谁知道这股热潮能持续多久？”
　　文静毫不在意，轻松道，“没人找过来就自己拍呗。这回赚的钱，够拍三四部电影了。”
　　孙星耀瞬间泪奔——她跟某个毫无金钱观念的家伙完全没法沟通怎么办？
　　“你看着办吧。”绝望地叹了口气后，她明智地转开话题，“今晚上有庆功宴，记得带路阳过来参加。”
　　文静失笑，“又不是电影下线，也不是刚上映开门红，中途开庆功宴算怎么回事？”
　　孙星耀霸气十足地回应，“我是老板，我说了算。我让什么时候开庆功宴，就得什么时候开。”
　　文静笑嘻嘻看着公司总经理，不说话。
　　孙星耀顿时像漏了气的气球，气势全无，无奈解释道，“原本的目标是十亿票房。既然现在已经提前达到了，那就庆祝下呗。”
　　“多出来的票房就当天上掉下来的。”文静笑着补充。
　　“没错，就是这样。”孙星耀认真点头。
　　“行，我知道了。”文静挥了挥手，带着一叠剧本朝外走。
　　孙星耀在后面大声提醒，“一定要来啊！作为经纪人，好多人你得认识一下。”她没法不着急。文静和路阳俩人其实是一路货色，都不喜欢社交，聚会能推就推。不格外强调下参加聚会的重要性，估计两人就不来了。
　　“明白。”文静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
　　文静给路阳打了个电话，约好在路阳家里见面。
　　碰面的时候，路阳正靠在沙发上愣愣出神。
　　“有新工作了。”文静轻声提醒道。
　　路阳回过神，随便扫了眼纸张厚度，顿时一愣，“这么多剧本？”
　　“对啊，都是主动找上门来、指定要你出演男主角。”文静把一叠剧本堆放在路阳面前。
　　路阳若有所思，“以前是人挑我，现在是我挑剧本，真的不一样了。”虽然看见微博粉丝数暴涨的时候，心里已经隐隐有预感，但直到此刻，他才敢相信现实。
　　“那是。你潜意识又不差，只要时机、合作对象配合的好，东山再起很容易。”文静得意地笑。路阳的崛起有她一份功劳，想想就很高兴。
　　容易么？路阳苦笑。公司花了一年多的时间没办到。多次的失败后，就连他自己都开始丧失信心，得过且过地混日子，居然仍有人坚定地相信他能行……
　　“你就没想过，自己可能会押错注么？”路阳神色复杂，“坚定不移地站在我这边，还得罪了宋燕宁和孙涵，万一电影拍摄失败，你该怎么办？”
　　文静爽快地回答道，“万一拍摄失败，那就再拍其他电影呗，直到成功为止。”至于宋燕宁和孙涵，那都不是值得她挂心的人。
　　一番话听在路阳的耳朵里，却自动变成了另一种含义——文静怕是从没考虑过他失败的可能，一味地盲目信任。
　　于是路阳轻叹一声，揉了揉文静脑袋，呢喃了句，“傻人有傻福。”
　　文静不满地瞪了路阳一眼，心想，你才傻呢。我向来是靠聪明才智征服星辰大海的好么！
　　这时，路阳正好把注意力放在剧本上，“等我把剧本内容全部看过一遍，再决定接哪本。”
　　“不多休息一段时间么？”文静问。
　　路阳轻笑道，“正常情况下，确定好主角后，导演得花大把时间为其他角色寻找合适的演员。所以选好剧本、答应加入剧组后，有一到两个月的时间可以休息。”
　　原来如此，文静恍然大悟。
　　路阳看了文静一会儿，忽然问，“觉得演戏好玩么？想不想再弄个角色玩玩？”
　　文静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我不打算当演员。”当初参演，只是想帮路阳把地狱红包群成功拍摄出来。
　　“为什么？”路阳奇道。
　　“我不喜欢人多的地方。而出色的演员，身边会围着粉丝、媒体、朋友很多人。”文静认真道，“偶尔有兴致的话，玩真实电影副本就好。”
　　路阳失笑，“真巧，我也不喜欢人多的地方。不过你看我，演员当习惯了，其实也还好。”
　　“哪里好了？”
　　“哪里不好了？”路阳反问。
　　文静终于忍不住吐槽道，“电影演的再好，不也被人骂了么？”
　　“恩？”路阳挑了挑眉。
　　“我看过，电影播出后，众多好评里总会夹杂着少许负、面评论。”文静掰手指细数。
　　“有人说你为了红，为了出头，不惜卖肉。问他电影哪里卖肉了，他说你穿着半透明、湿漉漉的白衬衫躺在浴池里，衣衫不整，行为不检点。”
　　“有人说，你借了邻居奶奶的钱，没有当面还给她，只把钱塞在信箱里，太没有责任心。邻居奶奶可能收不到，钱会被陌生人取走。”
　　“还有人说，胆小鬼附身那天，你被地痞流氓找茬，再害怕再恐惧也不该打人，而是应该打电话报警。就算因此你得挨顿揍，也不能动手。”
　　“……”路阳木着脸问，“你是故意逗我笑的么？”
　　文静耸耸肩，“电影评论区看来的。”
　　“以后别看那些。”路阳撇撇嘴，不屑道，“有些是水军，故意找茬。他们不管逻辑，故意鸡蛋里面挑骨头。不管怎么讲道理，他们都不听不信，甚至故意曲解、恶意抹黑。这样的人，无视就好。”
　　“无视什么啊我。只要不当演员，压根不会遇见水军抹黑。”文静没好气道。
　　“不当演员，工作上就不会有其他人找你麻烦了么？”路阳振振有词，“在我看来，做经纪人和做演员在这方面没区别，多多少少都是要受气的。更准确的来说，天底下就没有不受气的工作。”
　　文静笑的狡黠，理直气壮道，“可我的工作就不用受气、不用看人脸色啊！”
　　路阳无言以对。
　　**
　　夜幕降临。
　　路阳坐在驾驶位上，和文静一道去宴会。路上，他进行一百零一次提问，“真的不能请假吗？”
　　文静很无奈，“我也不想去，但孙总不同意。想想也对，你是电影的男一号。你不在，其他人还开什么庆功宴？”
　　“他们撇开我单独庆祝好了，我又不介意。”路阳嘟囔了句。
　　文静残忍戳破路阳的幻想，“死心吧，连我都不让缺席呢。”
　　路阳只得专心开车。
　　很快，两人到达聚会现场。
　　几乎是刚一出现，路阳立即被人群团团围住。旁边的文静还没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就被挤出老远。
　　文静，“……”
　　这时，孙星耀笑嘻嘻凑过来，给文静递了杯饮料，“自助餐形式的庆功宴，随便吃，随便喝，千万别客气。”
　　文静接过饮料，感叹道，“路阳看起来像是个死宅，没想到人缘这么好。”
　　“噗哧”。孙星耀笑出声，“你该不会以为围着他的都是熟人吧？错了，不少是今天第一次见面。”
　　文静一愣，下意识问，“不是说，今天是地狱红包群庆功宴吗？”
　　“是庆功宴没错，所以大家都跑到路阳身边向他道喜了呀。”孙星耀巧笑倩兮。
　　文静扫了孙星耀一眼，面无表情道，“我长了一张看起来很好骗的脸么？”
　　孙星耀脸色立即正经起来，“不开玩笑了。聚会名为庆功宴，但其实是提供机会，方便有意合作的双方进行洽谈。路阳目前正当红，想找他谈合作的人不少，估计一时半会儿是出不来的。慢慢等吧，直到所有人跟他谈完。”
　　文静怜悯地看着被人群团团包围的路阳，默默为他哀悼。同时，她感到十分庆幸，“幸好我在地狱红包群里表现低调，一点不惹眼。”
　　孙星耀默默瞄了身边人一眼，提醒道，“还记得么？是你大篇幅改了剧本。好的编剧，也会有很多人想结识。”
　　“！！”文静大惊，面露警惕，下意识环顾四周。她总觉得哪个角落里，会突然扑过来一大堆人把她围住。
　　孙星耀等了一会儿，才笑着把话补充完，“不过考虑到你不喜欢被打扰，所以我没有向其他人透露编剧的信息。目前来说，你是安全的。”
　　文静顿时安心不少。
　　她热情地拍了拍孙星耀的肩膀，万分真挚地说，“咱俩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会有大出息的。”
　　孙星耀嘴角抽了抽，真想把某个厚脸皮的家伙卖掉。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1：
　　孙星耀（愤愤）：文静和路阳俩人其实是一路货色，都不喜欢社交，聚会能推就推。
　　文静（望天）：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小剧场2：
　　路阳（语重心长）：天底下就没有不受气的工作。
　　文静（望天）：所以为了不受气，我选择不工作，自己搞投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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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一时脑抽，思考了下9月份拿六千全勤的可能性。三秒钟后，我宣布放弃= =
　　本文日更，不加更。写的顺的话，当天更新会多点字数。觉得字数少的亲，可以攒几章一起看。
　　作者君目前最紧要的研究课题是，如何写篇大长文= =！

第28章 聚会2
　　过了很久, 直到路阳快要精疲力尽时，终于将他身边的最后一人打发走了。他满场扫了一眼，很快发现自家经纪人左手饮料杯，右手黑森林蛋糕，在餐桌边吃得欢快。
　　路阳快步走到文静身边，食指轻轻敲了敲某人脑门, 面色不善, “手下的演员有事, 你作为经纪人, 居然直接把人丢下，自己跑过来大吃大喝？”
　　文静露出无辜之色，“那怎么办？你周围好多人, 我挤不进去。”
　　路阳顿时心软。他想想也对，毕竟自家经纪人是个柔弱的女孩子。不过, 场面话还是要说的。
　　只见他沉声道, “经验老道的经纪人会主动帮演员挡酒挡人, 知道么？”
　　文静眨眨眼, 小声嘀咕道，“我又不是你说的那种经纪人。”
　　“现在的确不是，但你以后都不打算往这个方向努力吗？”路阳反问。
　　文静思考很久, 最后建议道，“你还是直接招聘个经验十足的经纪人吧。”至于她，干些挑剧本、出资拍剧的琐碎杂事就好。
　　路阳气的不行。招来的经纪人经验十足又怎么样？随随便便就能信得过吗！恨铁不成钢地瞪了文静一眼后，他愤愤走开。
　　文静也很绝望, 小声嘀咕说，“你不喜欢社交，我也不喜欢啊！天生没这方面才华，我能怎么办？”
　　越想越委屈，她一连吃下三块蛋糕。
　　“你是公司派给路阳的经纪人吧？”醇厚的男声蓦然在身边响起，“不管做什么，时时刻刻都得迁就他，真是辛苦呢。”
　　话里话外，挑拨的意味浓厚。
　　文静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随即很快松开，笑着看向说话的人，“对，我是路阳的经纪人，请问你是？”
　　“你好，我叫曹少祖。”曹少祖轻笑道，等着对方激动尖叫。
　　“你好。”文静打完招呼，又往嘴里塞了一块蛋糕。
　　曹少祖笑容有些维持不住。他强笑着问，“你不认识我？”他自认小有名气，却被人无视了。
　　“我不关注娱乐圈，演员一个都不认识。因为工作的关系，才知道了路阳。”文静老实回答。
　　土包子。曹少祖低下头，遮掩住眼中的轻蔑，温和道，“如果我没认错的话，地狱红包群的女主角也是你吧？”
　　要、被、围、观、了、吗！文静十分焦虑。
　　她坚定地摆摆手，否认道，“不是，你认错人了。”
　　曹少祖一愣，似乎被这一出搞蒙了。呆了好一会儿，才说，“我的记忆力一向不错，从没认错过人，更何况是像你这样的漂亮女孩子。”
　　文静面无表情地想，夸她漂亮也没用。要是把人群引来了，看她怎么收拾他。
　　曹少祖对一切浑然不觉，反而自顾自地说下去，“地狱红包群里，你的角色非常重要，也很难演，但是戏份却少得可怜。整场电影里，只有几分钟的露脸时间，这是得罪人了吧？”
　　文静吸了口饮料，没吭声。心想，她能得罪谁？电影剧本都是她过目后才定下的，公司总经理还得看她脸色做事。
　　曹少祖把文静的沉默理解为害怕。他刻意压低嗓音，故作神秘道，“你大概不知道，得罪过路阳的人，全都没有好下场。那个人，并不止是在电影里可怕！”
　　“什么意思？”文静好奇心起。
　　“知道他原来的经纪人跑掉的事么？”
　　文静点点头，“听说过，原经纪人跑去宋燕宁手下讨饭吃了。”
　　“你知道就好。”曹少祖声音里隐隐透出一股厌恶之情，“地狱红包群播出后，路阳火了，名气更胜从前。之前那个经纪人心里害怕，主动跑到路阳跟前求饶，谁知路阳理都不理。”
　　文静一头雾水，不明白哪里有问题。原经纪人选择背叛，现在简单说声对不起，路阳就非得选择原谅么？没有这样的道理。
　　曹少祖接着说道，“路阳红了之后，太多人想讨好他了。得知他不肯原谅上一任经纪人，许多人通过给经纪人穿小鞋来迎合路阳。昨天，上一任经纪人已经辞职离开公司。还有宋燕宁，在路阳落魄的时候显摆过几次。现在路阳东山再起，她在公司的地位立即一落千丈，资源也被削减掉大部分。”
　　文静一言不发，心中冷笑不已。前经纪人离开是因为公司有人扒高踩低，宋燕宁落魄是因为金主孙涵被赶出公司，这人却把所有事推到路阳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