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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阿喀琉斯之踵——是今

时间:2017-11-07 20:17:45  作者:是今

  佟夕说:“到时候再说吧,我先回去了。”
  佟桦开了学, 佟夕也刚好假期结束, 开始正常上班。没过多久,聂修也去研究所报到。
  佟夕暗暗松口气, 他一忙起来也就不会要求天天见面了, 原先异地恋的时候没发觉,等到同在一个城市, 才发现他比佟桦还粘人。也许是吃一堑长一智了,总之是追她追的特别紧, 不时送花过来,有空了就来接她下班。很快, 所有的同事都知道她有了男朋友。
  十月初, 公司的新戏开拍,是一部年代戏,讲一个渔村改革开放后的发展历程, 外加男女主的奋斗和相恋。前期为了拍渔村的落后面貌,剧组选了一个比较偏僻的海岛作为拍摄地。佟夕和王艺又去跟组。
  小岛风景极美,就是住宿条件很差,附近几个渔家乐小旅馆,都被剧组包了下来。因为房间不够,明星和工作人员住的地方也没什么区别,和助理挤一间屋,佟夕和两个跟组编剧睡三人间。
  夏季是旅游旺季,岛上还有些游客,国庆后天气转凉,很少有人上来,倒是很便于剧组在这儿拍外景。十一月初,天气陡然变冷。剧组收工后,大家也不出去逛了,都窝在房间里。
  佟夕趴在床上,看聂修半小时前发给她的微信。
  “听涛阁?这酒店名字很雅致。”
  “那是酒店啊,就是一渔家乐小旅馆。”佟夕给他发了一张旅馆的照片。
  那边的床上,编剧小橙在抱怨:“今年冬天来得这么早,我新买的秋装还没穿一遍呢。”
  搭档乐乐和她贫嘴:“你天天闷在房间里改稿穿给谁看啊?反正我是不看,你穿不穿都一样,咱们都老夫老妻了,早看腻了。”
  小橙笑着去打她。
  三人笑闹了一会儿下楼去吃晚饭。小旅店也没有专门的饭厅,就在一楼就餐。里面摆着四张大圆桌子,几个剧组男同事坐在靠门口的一桌抽烟,空气里混着菜味儿和烟味儿。
  女孩儿怕闻烟味,佟夕隔着桌子和那边的同事打了声招呼,就和小橙乐乐坐到了距离最远的一桌。
  佟夕背对着门口,正和乐乐说话,突然看见小橙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她身后。
  佟夕晃了晃手:“怎么了?看什么呢?”
  小橙朝着她身后努了努嘴,小声小气的说:“那谁啊,好帅,赶上咱们男一号了。”
  佟夕一扭脸,整个人都呆了。
  半个小时前还在和她发微信,问她住的地方怎么样,吃的怎么样,冷不冷。
  现在……人到了跟前。
  佟夕做梦似的,晕晕乎乎的站起来,“你怎么来了?”
  “周末,想过来看看你,顺便给你送点衣服,冷吗?”说着,就那么旁若无人的去摸她的手,“怎么不多穿点,手这么凉。”
  明明是责备的语气,眼神却腻歪的不行。人又长的那么苏,这一幕就活生生跟拍戏似的。
  小橙和乐乐和佟夕年纪相仿,又同吃同住了小半个月,早就混熟了。猝不及防的被这么撒狗粮,当即调侃起来:“哎呦呦,不用吃饭了,狗粮吃撑了。”
  “橙子,下次把这个桥段写进去。佟夕,你和你这位先给个授权吧。”
  佟夕被两人调笑的脸上发热,把手抽出来,简单的介绍了一下,只说了名字,没介绍身份。聂修补了句:“我是佟夕的男朋友。”
  两个小姑娘笑吟吟点头:“看出来了,不用补充说明。”
  佟夕窘笑着问他:“你吃饭了吗?”
  “没有,下班了就开车往这边赶,怕误了最后一趟船。”海岛每天最晚一趟船就是七点钟,到了冬天,五点就没了轮渡。
  佟夕一看旁边桌的男同事都开始往这边瞄,赶紧说:“那我们去找个地方吃饭吧。”匆匆把聂修从旅馆里扯出去,呆这儿肯定不合适。
  刚刚走出没几步,聂修停了步子,说你等等,然后打开箱子,拿了一件崭新的羊绒大衣出来,说:“先穿上。”
  佟夕瞟了一眼箱子,还有几件衣服明显都是女式的,笑吟吟问:“不会又是你让阿姨给我买的吧?”
  聂修替她整了整衣领,“这次是我给你挑的,喜欢吗?”
  佟夕点头,又问:“好看吗?”
  聂修把她的头发从领子里拨出来,认认真真的瞅了几眼,“你穿什么都好看。”
  佟夕笑着瞥他,心说,你也是。
  在岛上呆了半个月,佟夕对附近这一片还算熟悉,领着他找到一家小饭馆,要了三个菜。吃上饭又开始犯愁住宿的问题,佟夕问老板岛上还有没有住宿的地方。
  老板挺热情,指着门口右边那条路,说:“沿着那条路往西走,靠近海边有个家庭旅馆,叫家和,就是有点远。”
  聂修低声说:“你今晚上和我一起住吧,明早送你回来。”
  佟夕咬着筷子,没作声,心里犹犹豫豫的。两人两周没见,他跑了这么老远来看她,还没说上几句话就把他扔到旅馆自己回去,也有点不舍得。
  聂修看她低头不语,“我有多君子,你应该知道。”
  佟夕脸上一热。他出国前的那个五一,两人在香樟园过了几天小夫妻般的生活,好几次都差临门一脚,最后他都是硬生生忍住。
  吃了饭,结完账,佟夕和聂修去找那个家庭旅馆。
  这会儿天色黑了下来,夜晚的海风格外湿冷。
  佟夕身上多穿了件聂修带来的大衣,倒是一点不冷,脸却被风吹得冰凉,于是忍不住嘟囔:“这么冷你跑来干嘛,要是找不到那个旅馆,你就得去同事屋里打地铺。”
  “想你了。”
  简单的三个字,佟夕所有的,没说完的抱怨,全都咽了回去。
  聂修牵着她的手,放进自己的口袋,一路走着,一路在口袋里轻捏她的手指,突然叫了声她的名字。
  佟夕有点怔忪,私下他都喜欢叫她七七,很少叫她名字,通常这样都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说。
  “我今天来,其实还有一件事想要告诉你。”聂修的声音沉了些许:“蒋文俊死了。”
  佟夕的脚步猛然一顿,“你说什么?”
  “他嫂子说他去了非洲,我找了人在那边打听,他的确是去投奔了一个开金矿的同学,听说也挣了不少钱。不过,一个月前死于一场枪战,是被流弹打死的。那边一直很乱,这个消息是从一个保镖公司传过来的,很确切。”
  佟夕木呆呆的听着这一切,良久没有出声。
  聂修将她搂到胸前,佟夕将额头伏在他胸口,说不出来心里是什么感受,她的确恨蒋文俊害死了她姐,可是此时此刻,听到他的死讯,她并不轻松,也不高兴。心里无悲无喜,空空落落,竟然是死水一般的寂静,就好像这个人早就在她心里死了一样。
  聂修担心她听到这个消息会失控,出乎意料的是,她情绪平稳的从他胸前抬起头,在黑暗中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像是吐掉过去的阴霾。
  她轻轻牵着他的手,说:“我们走吧。”
  过去的终归要被时间湮没,人都是往前走的,不论前面是风是雨,是沟壑还是坦途。
  饭馆老板说的那个海边的家庭旅馆,的确有点远,走了二十分钟才看到,非常显眼的一个白色小楼,位于海边的一处高地上,门口亮着一盏灯,挂个木牌,写着“家和旅馆”。
  聂修敲了敲门,开门的是一个七十多岁的老先生,看上去也不像是渔民,清癯利落,穿着一件整洁崭新的中式褂衫,笑吟吟的一脸和善。
  “老先生你好,这里还有房间吗?”
  老先生明明挂着一脸笑,说出来的话却让人心里一凉。“抱歉啊,我们今天不营业。”
  佟夕望着聂修,心说完了,今天晚上只能去找个男同事的房间里打地铺了。
  聂修也没想到大老远跑来是这个结果,不甘心的往里面瞄了一眼,发现庭院里的树上挂了不少的红灯笼,红彤彤的跟过元宵节似的。
  两人正要走,老先生忽然又说:“今天是我和老伴儿的金婚纪念日,所以不想接待客人。不过,你们是夫妻吗?夫妻的话,我就破个例。”
  佟夕连忙说是。
  聂修望着佟夕,唇角忍不住就往上扬。佟夕装没看见他欢喜的表情,放在他口袋里的手,在他手心里挠了一下。
  “那进来吧。”
  进了小院子,佟夕才发现里面布置的可真喜庆,树上挂着红灯笼,桌上摆了好多孔明灯,一个老太太戴着老花镜,正在往孔明灯上写字,看见佟夕和聂修,老太太笑了笑,算是打了招呼,接着低了头继续写,一笔一划的十分认真。
  老先生领着佟夕和聂修上了三楼,边走边说:“二楼是两个单人间,三楼是一间双人间,旁边是洗衣房和淋浴室。这是我自己的家,孩子们都在外地,不常回来。我们老两口开客栈不是为了挣钱,偶尔来个客人留宿,就图个热闹。”
  老太太在下面拆台:“说的就跟你不爱钱似的,你不爱钱,那你还存什么私房钱呐。”
  老先生头把头伸出去辩解:“我那点私房钱,就够买两包烟的。我啥爱好也没了,就喜欢抽两口烟,你还不让,你说你咋这么狠心呢。”
  佟夕和聂修忍不住相视而笑。
  老先生打开房门,说:“你们看看房间行不行。”
  佟夕一眼看见房间正中一张大双人床,心先砰砰跳了几下,可是刚刚才说过两人是夫妻,这会儿也不敢再说换个房间的事儿。
  聂修说:“挺好,谢谢老人家。”
  老先生又指了指旁边的屋子,“那是卫生间和淋浴室,里面有洗衣机,门没锁。”
  交代完了,老先生下了楼,问老太太写完了没有。老太太说:“没呢,我写二十五个,你写二十五个。”
  佟夕特别好奇,两人在孔明灯上写了什么字,在卫生间洗脸的时候,就竖着耳朵听两人在楼下说话儿。可惜两人都没说,就听见老太太嫌弃老先生字写得难看,老先生嫌弃老太太写得慢。
  洗漱后,时间还早,佟夕窝在沙发上看电视,和聂修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一开始靠在他肩头,后来越来越懒,从他的肩膀上滑下去,索性枕到他的腿上。
  聂修一手拿着遥控器,另一只手在她颈椎上慢慢的按摩。
  电视调成了静音。静悄悄的空气中飘着岁月静好的味道,佟夕舒服到有点犯困,恍恍惚惚的脑海中飞掠过许多的往事。
  忽然间,窗外亮了一下,闪过微弱的红光。
  佟夕从聂修怀里坐起来走到窗边,看见暗沉的天空中,亮起一盏盏孔明灯,她拉了聂修出去,站在三楼往下看。
  老先生站在院子外的沙滩上,一盏一盏的点着孔明灯,老太太仰着脸看着,笑呵呵的说好看好看。
  院门外的电灯,昏昏的光在夜风中摇晃,隐隐照见两人的白发在风里飘。两人牵着手,指着天色的孔明灯,絮絮叨叨的说着话,说的什么,却听不清。
  佟夕看着看着,忽然想要落泪,原来,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就是这样。
  聂修在她身后抱着她,感慨的说:“等我们老了也这样。”
  佟夕摸着他的手背,停了片刻,低声说:“谁知道我们会不会一直在一起。”
  “会。就像钱钟书说的那样,从今以后,我们没有生离,只有死别。”
  佟夕听见那个死字,心里一抽,立刻捂住了他的嘴。
  聂修将她的手指放在唇上,慢慢的一个指头一个指头的吻过去。佟夕一动不动的看着他,像是陷入一场幻梦,直到楼下的院门哐当一声。
  两位老人家关了院门,坐在院里,分吃一个小蛋糕。
  “你分那么多,我就这么点?”
  “你少点吃,糖尿病。”
  “你有高血压,也不能吃那么多,再给我点。”
  “不给。高血压能吃,糖尿病不能吃。”
  “抠门精,我一年还不就吃两回,抠死你个老头子。”
  这或许就是婚姻的样子。不完美的相亲相爱,不离不弃的相濡以沫。
  佟夕听着两人斗嘴,噗嗤想笑,被聂修捂着嘴,抱回去,关了门,说:“别打扰到人家。”
  佟夕念念不忘那孔明灯上的字,坐到床上,小声嘀咕:“好想知道他们在灯上写的什么。”
  聂修见她这么大人了还跟小孩儿似的好奇,忍不住笑:“写的肯定是长命百岁,白头偕老。”
  佟夕不服:“你怎么知道?”
  “我神算。”
  “我明天问问老人家,要是赌输了,”
  “赌输了我让你咬一口。”
  佟夕拿过他的胳膊就咬了一下,“你肯定输,我先咬了。”
  “好啊,你赖皮。”聂修扑她身上,两人闹着闹着便有点失控……不知何时,笑闹变成了深吻和拥抱。
  床头的灯,啪嗒一声灭了。
  佟夕闭上眼睛,听着他的呼吸,越来越近,越来越急,贴在她的唇上。灼热的吻从脖颈移下去一路落到胸口。
  她听见他对着自己的心口位置,轻声说:“我爱你。”
  曾经,这句话在他心里盘旋过整整两年,他没有说出口,觉得这句话太重,他还年轻,她也很年轻,他们来日方长,有着一辈子的时光。
  然而并非如此……失而复得的时候,他只想把所有的一切都说出来。错过的遗憾的都不再有。
  佟夕没有回应他,可是她清晰无比的听见自己的心里有个小小的声音在说,我也爱你。
  挡在两人中间的衣服一件件脱开,肌肤相亲不是第一次,却依旧和第一次那么激动紧张,“可以吗?”聂修含着她的耳垂低声询问。
  她微不可闻的嗯了一声,手摸到他伤口的位置,又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腕:“不行……你身体可以吗?”
  原来不是临时反悔,聂修气息急促起来,声音飘着说:“当然可以。”
  仿佛就为了印证这句话,后来的一切有点失控。佟夕实在耐不住了,推着他的腰说疼。
  聂修立刻停下来,抱着她道歉,没做过,不知道轻重,下次注意。
  佟夕羞窘的不行,心说,还下次……
  聂修将她汗湿的刘海拨开,借着一点微弱的光,细细的看着她,“七七,我答应过不逼你结婚,也不催你,可是我这会儿……我真是很想结婚。特别想。恨不得五十年后的今天,就是我们的金婚纪念日。”
  佟夕没有回答,伸出手,摸到他跳动厉害的胸口,把手心贴在那里,在脑海中默默的设想那一天,奇怪的是,竟然没有惧怕,竟然很期待。
  她不应声,他也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将她更紧的抱着。
  夜很漫长,也很短暂。
  佟夕又累又困,很快就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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