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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张皇后
作者:茉七
文案
一念仁,一念魔,孰是孰非?
机关算尽,终了,是谁入了圈套,一败涂地!
张嫣喜欢凌末,一直都喜欢,只是不知何时开始,这喜欢里也带了算计。步步为营,她失去了最亲近的人,再次踏入宫门,她要的已不再是他的心意,而是那些人的命,还有那至高无上、决定生死的位置。
自她逃离皇城,他便一直等着她归来,可归来的她却不再是那个世人称颂的贤后了,而这只有他知晓。
内容标签: 宫廷侯爵 虐恋情深 复仇虐渣
搜索关键字:主角:张嫣,凌末 ┃ 配角: ┃ 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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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张家有女,单名一个嫣字。若说张嫣这辈子最幸运的事是什么,那绝对是转世投胎到了一户好人家,张家老爷虽不是什么达官显贵,亦不是什么土豪款爷,但因着张家奶奶做过当今天子几天的奶妈子,所以本着“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潜道理,张家在京城也算得上是小有名气的大户。
所谓大户,多少有些抬举张家的意思,之所以称张家是大户,不过是凭着张家奶奶在世时的地位,张家爷爷四处倒买倒卖挣了一处四十进的大院子给传了下来。不过俗世有一句老话,“富不过三代”,这句古语用在张家,其实也用不到三代,到张家老爷这一代,仅仅两代,张家的四十进大院子就已经名存实亡。
说起这四十进的大院子,张嫣儿时最大的乐趣便是跟在自家大哥的屁股后面,一间一间的巡视自家的房产,待年岁长些,张嫣的这点乐趣也慢慢地被岁月磨平殆尽了。她家的四十进大院子,满打满算,仅仅有两进院子是住了人的,张家四口一进,五个下人们一进,其余的院子不过是空着装门面而已。
为啥要打脸充胖子?
这就要怪当今的天子为啥当初脑子缺根筋地在自己还是个小娃娃的时候就给自己未来的儿子订了这么一桩“门不当户不对”的姻缘。试问一泱泱大国的太子妃若住在一进大小的院子里,那岂不是太掉皇帝的面儿、太掉太子的面儿。
说到订亲,当年,是昭和三年,张嫣六岁,时任东宫的凌末年仅四岁。张嫣穿着只有新年才能穿的新衣裳跟在张家老爷的身后进了不知几进的大院子,最后遇见了一个身上穿着金光闪闪的黄衣服男人,那男人怀里抱着一个牙还没张齐的男娃娃,笑吟吟地说:“依着百姓们的说法,咱们往后就是亲家了!”
那时,张嫣正撇着嘴角一脸嫌弃地瞅着那笑呵呵留着哈喇子的小男孩儿,突然,张家老爷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吓得张嫣歪着嘴角半晌没能摆正回去。
春去冬来,冬来春去,一年复一年,这年,是昭和十五年,时隔十二年,张嫣第二次见到了自己未来的夫君,见到了已是玉树临风年纪的凌末。
没有了六岁时的懵懂无知,十八岁的张嫣已然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尊贵无比的帝国太子妃该有怎样的仪态,张嫣自六岁起就被张家老爷和张家夫人请了老师嬷嬷细心□□,在张家,就连张家独子,张嫣的兄长见了她也要客客气气,礼貌十分。
紫微宫中,昭和帝抚了抚下巴上的冉冉胡须,浅笑道:“近日早朝,朝臣们上奏太子大婚之事,孤与皇后思前想后,确是皇家思量不周,太子虽未弱冠,但嫣儿已然到了出阁年纪。今日请亲家进宫便是商议婚娶之事。”
张家老爷耳鬓浸汗,闻言连连拜首称是。
如此,张嫣与凌末的婚事便正正当当地提上了议程,由礼部与钦天监着手操办此事。
端坐一旁的张嫣偷偷瞧了一眼凌末,他眉心微微蹙着,薄唇紧抿成线,那时,张嫣便生出一种想法来,她料着眼前的太子夫君好似是不怎么喜欢这桩婚事的。
说起大婚,张嫣觉得那真真是人生中再不想经历第二次的麻烦事,那天,天未透亮,张嫣便被嬷嬷们叫了起来,一番收拾,张嫣身着燕居冠服同张家老爷和张家夫人进了张家祠堂拜祭张氏祖宗。礼毕,正堂之上,张家老爷与张家夫人咬文嚼字地说教了一大通的道理,张嫣跪在下面,只觉自己的亲爹亲娘着实不易,那么绕口的道理,也不知他们背了多长时间。
幽蓝泛白,天边显出微微白色时,张嫣在嬷嬷们的伺候下又换上了一身大婚吉服,盖了龙凤盖头,端坐闺阁之中。天色透亮,张嫣依稀听见在礼乐声中,礼官高声唱道:“皇太子奉制行亲迎礼。”
随后,张嫣便被两位宫中来的嬷嬷搀了起来,房外,一通规矩过后,张嫣只听礼官启请揭帘,这才如愿以偿地坐进了凤轿,轿内,张嫣总是想起那日在紫微宫中凌末那微蹙的眉心,不知今日迎亲揭帘时,凌末是个什么样的神情。
过长安门至宫门,一起礼仪尽毕,已是黄昏。
喜房之内,饮合卺酒,更换常服,盘龙喜烛透过灯罩散出朦胧光泽,张嫣坐在床头只觉挌屁股,也不知锦被上撒了多少的“枣生桂子”。
“你……”
张嫣侧目看了过去,这是张嫣第一次这么近的瞧凌末,而凌末此时也正在瞧着她,张嫣微微垂首,一双手紧紧地绞在一起,凌末白昔俊秀的脸庞上独属少年的青涩还未褪去。
唇角微动,似是初春的桃花盛开的颜色,十二年的担心在这刻终于可以放下了,她未来的夫君将来定是位颜色美好的英俊男子。
昭和十五年,腊月,入冬的第一场雪下了整整四天,雪停的这天,张嫣裹着斗篷抱了暖炉坐在檐下的长廊上安静地赏雪。说是赏雪,也不过是一种说辞,实际上张嫣只是为自己发呆找了一个合理的借口。
成婚半载,她与凌末虽同寝一处,却从未做出任何越矩之事,起初,张嫣还能自我宽慰,凌末尚且年幼对男女之事还未知晓,可时日久了,张嫣愈发觉得这是自欺欺人,宫廷贵族,哪个少年十六岁还未沾惹荤腥。
“夕秋……”张嫣轻唤了一声,身后的婢女缓缓上前,恭敬一拜,道:“主子。”
张嫣张张嘴,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半晌,起身跺了跺脚理了理斗篷才说,“怪冷的,进屋吧!”
腊月二十四,昭和帝在紫微宫设了除夕宴,这是入冬以来张嫣第二次见到凌末。他就端坐在自己身旁,她的指尖只需动一动就能触到他的衣摆。
这些宴会,张嫣自嫁与凌末后也参加不少,起初张嫣还会觉得有些许意思,瞧着那些朝廷命妇赠与自己的珍宝,张嫣也会把玩上一阵子,可时日久了,张嫣便觉得这种面子上的功夫实在是无聊的紧,虚伪的很。
宴会上的歌舞依旧精彩,只是在座的诸人只除了昭和帝又有几个会去真心欣赏,后宫的妃嫔为了能在宴会上留住昭和帝的目光,也真是煞费苦心。张嫣偷偷瞧了一眼坐在上首的皇后,那发髻上高盘的凤钗,整个王朝只她一人有资格佩戴,那身上着的金丝凤袍,踏遍九州只她一人独此一件。
张嫣又偷偷看向凌末,他的眸光温文含笑,静静地欣赏着那些歌姬的舞姿,终有一日,他也会在那个位置,那自己呢?又看向昭和帝身旁的皇后,那个位置,有一日会是自己的么?
小腹隐隐不适,张嫣局促地端坐着,就怕是心中所想那般,果然……怕什么来什么。
☆、第二章
惶惶不安地坐了半盏茶的工夫,眼下若是再不寻了借口离席,这脸怕是过了明日就要丢遍九州了。
“殿下……”
凌末略显诧异,微微挑眉侧目看了过来,张嫣耳鬓微红,咬了咬唇,似有难言之隐,凌末见此便倾了倾身子靠近了些。
张嫣强忍着羞赧,说罢又道:“殿下可有法子?”
凌末此时微抿着薄唇,他深深瞧了一眼一脸希冀的张嫣,眸中闪烁着张嫣瞧不懂的神色。还不及张嫣细细琢磨,凌末拦腰便抱起了她,张嫣吓得轻叫一声,伏进凌末的怀里却僵着身体不敢妄动。
脸颊烧烫的更是厉害,为那难以启齿的私事,也为凌末在大庭广众之下抱着自己。张嫣此时已顾不得去想如此无视礼数擅自离席会带来怎样的惊涛骇浪,她趴在凌末的肩头,往后看了一眼,夕秋的嘴角挂着的笑让张嫣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了进去,她定是在笑话自己的。
好不容易到了东宫,张嫣只觉自己怕是再没脸见凌末了,夕秋刚开了房门,张嫣脚一着地便闪过屏风跑到了内室,夕秋嘴角噙着笑,福了福身子,道:“婢子先替我家主子谢过殿下!”
夕秋偷偷瞥了一眼凌末那绣着金丝的月白色宽大袖摆,其上的红褐色血迹隐隐可见,心中不禁生出些无语,怎的让自家主子撞上这般难堪之事。
张嫣换了衣裙,手里抱着凌末的衣物,在内间踌躇许久还是鼓足了气踏了出去,可是……
“主子?”夕秋端着盛好的热水走了过来,“殿下已经走了!”
言罢,果不其然,张嫣眸中的失落转瞬即逝,夕秋瞧了一眼张嫣怀抱着的衣物,浅笑道:“除夕宴毕竟是年前最后一个大宴,若殿下缺席,怕是不妥!”
张嫣勉强扯了扯唇角,懒懒地道:“嗯!”
夕秋看着张嫣落寞的背影,眉心轻蹙了蹙,有些不忍,那些话自己都不信,她追随张嫣入宫半载,早已觉察出太子于张嫣无意,适才凌末的那番说辞,她虽原话说了过来,但也深知那不过是凌末的推辞。
一夜浅眠,好不容易挨到了天亮,张嫣抱着被角瞧着窗外透进来的曦白晨光,只觉浑身难受,她翻了个身,背朝着那晨阳,罢了,索性凌末也不会寻自己,今日她便偷个懒,不去每日的晨请。如此想,没过片刻,张嫣便昏昏沉沉地熟睡了过去。
“哎呦,奴婢的好主子啊,您可算醒了!”
张嫣在床上伸了个腰,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问道:“什么时辰了?”
“都过了晌午了,主子您今日怎的如此嗜睡!”
“晌午?”张嫣惊得忙从床上坐了起来,扭头看了看那窗口,果然,朝阳映眼,不似清晨。
“可不是。若不是殿下拦着,奴婢早就把主子从床上给拽了起来。”夕秋从衣架上拿了衣服放在床边的小几上,边说边瞅着张嫣。
果然,张嫣先是没反应过来,待反应过来,也不禁惊道:“殿下?”
“是啊!清晨殿下来看过主子,奴婢说主子还在睡着,准备进屋叫您呢,殿下便说罢了,别扰了您,还提醒奴婢热了您最爱喝红豆粥,怕您没吃早饭,这会子醒了,饿着。”
夕秋学着凌末说话的姿态,在一旁打趣道。
张嫣耳鬓微红,嗔道:“你这个小蹄子,越发的没规没距,小心哪日我送你回去,让父亲母亲好好教教你。”
夕秋听此,忙摆手求饶道:“我的好主子,您可饶了奴婢罢!老爷夫人那碎碎念,可真是会要了奴婢的命的。”
主仆二人如此打闹着换了衣,吃了那红豆粥,张嫣便道:“殿下,此时何处?”
“在上书房习课呢!”夕秋走到窗边瞧了瞧墙头已融化的白雪,提议道:“主子,今日天气不错,不若咱们去外面转转,省的整日待在这东宫,憋出一身毛病来。”
张嫣也已步到窗边,抬头望了望明媚日光,笑道:“也好。”
“你们说,开春的采选还会有么?”
“谁知道呢?按照惯例,自然会有,届时,免不了选几个品行模样不错的,做东宫的侧妃。”
“可昨晚的事情,你们定也听说了,太子殿下众目睽睽之下抱着太子妃离开了除夕宴,看来传闻也不当全信,都说太子与太子妃感情不深,昨夜那般,又作何解释?”
“是啊!东宫那般失规矩,皇上也不恼,还由着东宫胡来。”
“昨夜宗人府的张大人问及开春采选之事,皇上虽没有明说,但面上已有不悦,如今太子妃那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若太子纳了侧妃,恐怕太子妃的日子就不好过了,皇上怎会让这种事情发生,那可是皇上钦定的太子妃呀!”
……
宫女们七言八语的话传进张嫣的耳中,她竟不知还有这样的事情,或者说她知道,只是选择不去想罢了。入宫前,张家夫人就拉着她的手,说的颇为语重心长,说什么平常男子尚且三妻四妾,更遑论皇族中人,凌末的身份显赫,自然要为宗祠考虑。
那时,时常在外的兄长在一旁很不屑地哼哼了一声,张嫣也不知道他哼哼个什么,他为男子,该是高兴母亲有这番言论才是,届时若是父亲不让他纳妾,他便借了这个由头,让父亲母亲好好争论一番,张嫣想若真有这个时候,一定得备了瓜子,好好看戏。
“主子?”夕秋担心地扶着张嫣。
只听不知是哪一个宫女叹道:“那真是苦了戴小姐了……”
“嘘!这种话,你怎敢口无遮拦,咱们自己心里知晓也就算了,若传到太子妃耳里,可还了得。”
宫女们一阵责备,便整了衣衫散了。
这地方本就偏僻,又隔着一座假山,若不是张嫣有心寻个僻静地方避开那些规矩也不会寻到这里,此时,张嫣瞧着那些离开的宫女,心里咀嚼着她们口中提到的人,戴小姐?不知是哪家闺秀,凌末当真钟情之人是那位戴小姐么?那自己呢?岂不是横刀夺爱,坏了别人姻缘。这样可不好,且不说戏文里那些棒打鸳鸯的戏码惹得张嫣心塞,更何况入宫前父亲母亲一再教诲,要有妇德,既是凌末喜欢的……要大度!
“夕秋……”张嫣顿了一顿,又说:“你可知她们口中的戴小姐是哪位?”
夕秋稍有犹豫,还是回道:“应是右丞戴文之女。”
张嫣愣了一愣,看来这事怕是只有自己不知了,转念又仔细想了想,也不知那右丞戴文是何模样,更遑论他的女儿是哪个了。
“若主子想知道那戴小姐是哪个,您随意寻了由头,邀那些士族闺秀到这东宫来坐一坐,品品茶,那戴小姐既是右丞之女,定会在受邀之列,届时,主子不就见到她了。”
回到东宫已近黄昏,张嫣也不知是不是走的累了,只觉乏的厉害,换了便服就歪在软榻上抱着暖炉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夕秋瞅她一眼,从火炉旁取了炕着的锦被为她盖好,便安静地退了出去。
夕阳泛黄,映在层层楼阁之间,显出几许沧桑之感,夕秋站在廊下瞧着那屋檐之角挂着的铜铃,冷风瑟瑟,一下一下地扑面而来,这东宫着实是太清冷了。
“大姑?……大姑,你可让龄官儿好找啊!”
夕秋瞧见来人,微愣了楞,随即展了笑颜问道:“您怎的不在殿下跟前伺候,跑这里来了?”
龄官儿笑瞥她一眼,兰花指微翘半掩着唇,娇笑道:“自然是殿下命奴才来的……喏,这是殿下特意命厨子做的。”
夕秋接过龄官儿手里的食盒,打开看了看,“什么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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