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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爷驾到束手就寝——顾南西

时间:2017-11-08 16:28:30  作者:顾南西

  “二哥,”贼寇当中,有人惊呼一声,“那、那是——”
  鳌占猛然抬头看去,大喝:“鳌江!”
  那被女子劫持在刀下的,正是麓湖寨二爷鳌占的独子。
  “爹,救我!”
  鳌江刚喊完,冷冰冰的刀刃便抵在了喉咙,身后传来女子清泠却极其好听的嗓音:“刀柄滑手,别动。”
  被包围在最里侧的凤容璃顿时竖起了耳朵,这个声音……
  鳌江腿都吓软了,浑身哆嗦,却不敢乱动。
  鳌占当时便红了眼,一个纵身跳到石壁下:“你是谁?挟持我儿想做什么?”
  只见女子不急不缓,懒懒清幽的嗓音道:“听好了,我只说一遍。”手中鳌占刚要叫喊,女子一脚顶向鳌江腰腹,他跪地扑倒,手被擒在身后,刚要动弹,女子素手一转,再逼近鳌占的咽喉一寸,她道,“退!”
  被贼匪逼至峡口末端的凤容璃骤然抬眼,月色昏黄,看不清女子的模样,然远远望去,那一身气度,像极了一个人,萧景姒……
  她怎来了?!
  鳌占见爱子痛呼,怒不可遏,死死盯着萧景姒,仿若下一秒便要将她剥皮抽筋:“你敢动我儿子一根汗毛试试,我绝对——”
  不待鳌占说话,便是一声惨绝人寰的叫声,只见那女子的短刀已经入了咽喉三分,血溅衣襟:“你看我敢不敢。”
  她敢,这女子敢独身一人闯进南关峡口,一人对上麓湖寨八百兄弟,她还有什么不敢做的。
  鳌占大声遏制:“快住手!别伤我儿子!”
  “那我再问一遍,”萧景姒抬眸,暼了一眼所剩无几的凉军,“退,还是不退?”
  鳌江脖颈处,血流不止,方才那一刀,这女子便要了他半条命,见鳌江已奄奄一息地跪在石岩上,反观那女子却不慌不乱,眉眼慵懒。
  鳌占咬咬牙,令下:“退!”
  一时,麓湖寨的一众兄弟连退数米,至南关峡口入口。
  萧景姒又道:“再退十米。”
  再退十米,便是四面环山仅容一人而行的峡谷,峡谷出口通向南关群峰的山腰。
  她到底在盘算什么?
  鳌占正迟疑,便又听闻一声惨叫,那女子的刀再入三分,她却面无表情,冷静至极:“你再拖拖拉拉,我立刻送你儿子上路。”
  鳌占瞳孔都欲凸出来,咆哮:“快,退后十米!”
  贼匪退后十米,至峡口最窄小腹地之内,隔着百米距离,鳌占握着大刀,喊:“快放了我儿子!”紧了紧手里的刀,只要鳌江脱身,他势必要将这女子碎尸万段。
  “你当真要我放手?”萧景姒似思忖什么。
  鳌占阴测测地盯着女子,毒蛇般狠辣的眸:“再不放人,休怪我不客气。”
  萧景姒狐疑了须臾,抬起冷冷清清的眉眼:“这是你让我放的。”
  言罢,她松手——
  “呃……”鳌江身体抽搐了一下,脖子上的血飞溅三尺,两眼一番,便倒地不动了。
  方才她那两刀,早便深入咽喉,这刀刃一抽出,颈动脉那一指长的刀口,便毫无阻隔,血流如注。
  鳌江瞳孔欲裂,暴戾嘶吼:“江儿!江儿!”
  “爹……”鳌占呜咽了一声,便咽气了,还睁着眼,躺在血泊里,死不瞑目。
  鳌占大恸,整个身子便往前一栽:“江儿!”猛地抬眼,血丝遍布的瞳孔几欲凸出,狠狠剜向女子,“你竟敢耍我!”
  “是你让我放手的。”她纵身一跃,跳下了岩壁,环顾四周似在寻什么,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若是我不松手,兴许还有救。”
  这麓湖寨之寇,奸淫掳掠无恶不作,死一个少一个,死两个,便少一双,萧景姒抬眸,睃了一眼峡口,嗯,约摸有七八百人。
  鳌占丧子,疯了一般,抬起刀便奋起直扑:“你杀了我儿,妖女,拿命来。”
  萧景姒睨了一眼:“晚了。”
  话落,长剑出鞘,她握剑,砍了一棵枝繁叶茂的枯树,纵身一脚踢过去,正中鳌占胸腹,他被重力击退了数米,刚要起身,那女子手中已燃了一点火星。
  鳌占大惊:“你——”
  素手一扬,火折子落在了那枯树上,顿时火光大作,连日晴了好些天,这枯树,遇火便着。
  鳌占被火光熏红了眼,纵身跳起,一脚将枯树踢开,却不料,火星沾染之处,瞬间燃起大片大片的蓝火!
  有人惊道:“不好!”
  然,已经来不及了,那燎原的火势,以极其迅猛的速度蔓延扩散,冉冉浓烟里全是蓝火。
  这峡谷中,被动了手脚!
  “这是——”
  “是磷粉。”萧景姒淡淡睃视。
  鳌占大喝:“快!撤!”
  撤?往哪里撤!怎么撤,这峡谷仅一人通行,火势如此迅猛,前进是一千米长峡谷,死路一条,后退——
  鳌占刚转身,那女子便纵身起跳,一个反踢,大石飞来,砰的一声重响,堵住了峡口。
  一夫当关,易守,也宜攻,顿时,大石之后的峡谷里,惨叫连连。
  原来,她从一开始,便打着全军诛灭的算盘。
  凤容璃傻眼:“你、你、你——”
  短短不过半响功夫,她以一人之力,反败为胜,这个女子,好——变态!
  “你、你——”你了半天,凤容璃都回不过神来。
  萧景姒一眼暼过去:“宣王殿下,若有下次,”她郑重其事,“用点脑子。”
  她是鄙视他的脑子吗?
  凤容璃辩解:“萧景姒——”
  她丝毫没兴趣,转身走进了火里,一身白色的劲装,未染烟尘。
  凤容璃下意识喊住她:“那里没路!”峡谷里全是火光,她还能飞过去不成?
  萧景姒置若罔闻,缠着一条藤蔓,攀岩而上,光秃秃的石壁上,小小的身子,飞檐走壁。
  没路……
  这个变态的家伙,真特么打脸!
  宁林副将上前:“王爷,我们怎么出去?”
  凤容璃抬头看了一眼,然后毫不犹豫:“等火灭了再走。”
  宁林也觉得甚好,可不是谁都是那位国师大人,贸然耍帅,不烧死也会被摔死的。
  半个时辰后,驻守南关峡口外的卫兵来寨中传报,二爷和峡口的八百兄弟,全军覆没,乃一女子所为。
  顿时,麓湖寨中,严加防守。
  此处,乃麓湖寨北侧一隅,木屋外,五步一人,严阵以待。一阵风袭过,屋外的火把晃了一下便恢复如常,毫无异动。
  屋里头没有掌灯,昏昏暗暗的,窗户敞着,被风刮得咯吱轻响,月光漏进,地上,暗影重叠,忽而,有轻微脚步声由远及近。
  床上的人骤然睁开眼,一个鲤鱼打挺,横扫一脚过去:“谁?!”
  然,那一脚,刚好被截住,对方用力一扯,对准腹下便是一脚,将人按回了床榻。
  特么的,就一招,把人给拿下了?简直奇耻大辱,榻上的女子扭头就骂:“哪个龟孙子,有本事别偷袭啊!”
  这榻上女子,这出口成脏的女子,正是大凉颐华长公主,凤昭芷,乃怡亲王凤朝九的双生妹妹,模样与凤朝九有八分相像,一张雌雄难辨的脸,眉宇英气十足,唯独一双凤眼,七分狂傲,三分妖娆,这眼倒还有些女儿姿态。
  她凤昭芷行走战场多年,舔了多少刀口上的血,这般被束手束脚不得动弹还是头一回,更多的是兴奋,她猛地奋力跳起,一掌打向后背之人的肩,却不料,那人速度更快,擒住她的手腕借力一扯——
  咣!
  好重一声响,凤昭芷再一次被压回了榻上。
  又是一招!吾靠!凤昭芷扭头嚎了一嗓子:“你到底是什么人?”
  声音很轻,那人说:“别出声。”
  凤昭芷目瞪口呆:“女人?”整个大凉,居然还有比她还彪悍的女人?她不可思议,“你是谁?”
  借着一抹月光,凤昭芷审视,只模模糊糊瞧见一张女子轮廓,娟秀精致的眉眼,一身利索的白衣,长发高高束起,温柔雅致的眼眸,却含缕缕冷清,像极了早年间她在大漠见过的孤狼。
  她道:“我是来救你的人。”
  容颜温婉,她一身孤勇,独闯了麓湖这龙潭虎穴,此人,唯有萧景姒。
  凤昭芷半年前便出使牧流族,并不识得对方,戒备警觉地地打量她:“你到底是谁?本公主凭什么信你?谁知道你是不是来杀人灭口的!”
  萧景姒略微思忖,说:“你别无他法。”
  好一身嚣张气焰!
  凤昭芷一个勾腿,缠住对方,奋力一扑,直奔着对面女子腰腹下的大穴劈去。
  对方用左手去挡,慢条斯理般,微微一转,以柔化刚,反手卸了凤昭芷的八分力道,随即,脚上一顶。
  咣!
  丫的,又是一招,让她动弹都动弹不了一下,凤朝九趴在床上,捶胸顿足。
  正是剑拔弩张的时候,屋外突然有说话声。
  “五爷。”
  来人是麓湖寨的五当家,钱侯海,三十出头的年纪,生得尖嘴猴腮,骨架很小,看着面相十分阴柔。
  此人武艺一般,却精通阵法,是以,在麓湖寨一众兄弟中,也颇得重用。
  钱侯海走至门口:“你们都退下,我有些话要问里面的人。”
  守门的兄弟有些为难:“大哥说了,要寸步不离地守着人质。”
  钱五爷冷言:“有我在能出什么事?”
  就是因为有你在才容易出事啊!麓湖寨谁不知道五爷最好女色,被掳上山的女人,被他玩死的占多数。
  见人还不让开,钱侯海疾言厉色:“还不快滚开。”
  那守门的弟兄无法,咬咬牙还是让开了,只叮嘱了一句:“那五爷您快点。”
  钱侯海这才笑眯眯地与那人讲了几句荤话。
  屋里头,榻上两人还在僵持,眼看着钱侯海就要进来,凤昭芷倒不急了,她就不信这女子还敢明目张胆:“你到底是谁?有何目的?”
  萧景姒沉吟了一下,抬手,一记手刀,敲晕了凤昭芷。
  屋外,钱侯海摸黑进了房,急急唤道:“美人。”
  她不容思忖,随手将凤昭芷放进了床榻旁的大箱子内,落锁,一脚将箱子踢到了床底下。
  嘎吱一声,门被钱侯海上了锁,他眯着细长的眼,摸索而进:“美人,你在哪?”
  萧景姒躺在床榻上,拂袖将纸窗关上,顿时,没有一缕月光漏进,屋里漆黑一片。
  钱侯海怔了一下。
  榻上女子的声音悠悠响起:“我在这。”
  这女子娇软之音,怎得柔媚,怎得勾人。钱侯海只觉体内邪火乱窜,等不及多想,脚下便酥软了:“美人想玩,五爷我奉陪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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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十二章:放了阿娆,我降

  这女子娇软之音,怎得柔媚,怎得勾人。钱侯海只觉体内邪火乱窜,等不及多想,脚下便酥软了:“美人想玩,五爷我奉陪到底。”
  说罢,钱侯海正欲将美人抱个满怀,却扑了个空,屋中昏暗,只模糊见那榻上女子慢条斯理地翻了个身,侧躺,修长的腿微微勾起,缓缓欲出。
  色令智昏……
  钱侯海直勾勾地盯着,看红了眼,他搓搓手,喉间吞咽:“美人。”挪步,上前,一双微微泛黄的手,探向那腿根,差之毫厘间,女子骤然踢腿,一脚勾住钱侯海的脖子,一个用力翻转,一番天旋地转,钱侯海被重重踢倒在地,他正欲翻身而起,后背便抵上了锋利的刀刃。
  “别动。”
  女子的声音,极其寒冽,却又极致悦耳。
  美人为馅,要先发制人,如此轻而易举。
  钱侯海趴在地上,唇角笑意阴沉:“你不是凤昭芷。”他与凤昭芷交过手,这女子这般身手,凤昭芷还远远不及。
  萧景姒将短刀逼近一分:“不准出声,否则我要你的命。”
  他笑,扭头看萧景姒,眸光似打量猎物一般,兴致勃勃:“还是朵带刺的娇花呢。”
  钱侯海的话刚落,后背短刀猛地刺入三分,他痛得正欲惊呼,耳边传来女子冷若冰霜的话:“不怕死的话,你可以叫,也可以反抗。”
  好个嚣张妄为的女子。
  钱侯海骤然反手袭向萧景姒,她侧身闪躲之时,钱侯海用力挣脱,滚至几米开外,拔出了腰间的匕首,弹跳而起,猛扑向萧景姒,却见她不退反进,倾身后仰,匕首擦过她腹部,她反身擒住钱侯海的手,用力一劈,他一声闷哼,手中匕首脱落坠地,还未来得及挣脱女子的桎梏,咽喉处便抵住了一把短刀。
  “你——”
  钱侯海刚张嘴,下巴被擒住,一颗丸状物体顺着咽喉而下,他下意识便要吐出来,下巴却被一只凉凉的小手抓住,用力一托,嘎吱——
  骨头错位的声音,钱侯海疼得两眼一翻,下巴便被卸了,他捂住腮帮子,说话漏风:“你给我吃了什么?”
  红唇张张合合,她说:“毒药。”
  钱侯海脸色骤变,想运功吐出来,下巴却痛得麻木了,丁点力都使不上,喉间匕首又近一分:“不想死的话,就乖乖听话。”
  他一言不发,疼得眼眶欲裂。
  萧景姒沉声:“颐华长公主从牧流族带来的东西在哪?”
  此时,已月上树梢头,申时,太子求见帝君,密谈多时,夜里,帝君一纸诏书便送了太子府。
  “圣上有旨,今有白屏贼匪,挟皇家公主以令诸军,扰民以聊生,令太子领军五千,赴白屏山招降。”
  一旨诏书,太子领军,众人皆惊。
  座下谋臣疑虑:“皇上何以要招降了这帮乱臣贼子?天家王爷那么多,又为何让殿下去白屏山招降?”
  凤傅礼似笑非笑,只道一句:“欲先取之,必先予之。”
  此话引人深思了,白屏山那帮乌合之众,到底有什么筹码?让帝君这般瞻前顾后?
  白屏山北侧峡谷尽头,不见木屋,乃几座山峦建成屏障,扒开蔓延茂盛的藤蔓枝丫,有一洞府,四下静谧,引路之人停在了那洞口,
  钱侯海指着洞口:“你要的东西就在里面。”
  萧景姒言简意赅:“打开。”
  他照做了,挪动了山峦右侧的大石,入口现,道:“解药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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