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只道:“我还要去姜叔家拜年呢,哪有空?”
余氏笑道:“这好办,你姜叔和咱家熟,云宏云良去也使得,你就先紧着王爷这边吧,免得心不诚又惹了王爷生气。”
推辞不过,只得道:“那我要二哥陪我一块去。”
余氏笑道:“行,只要你也去,啥都行。”
于是大年初四一吃过午饭,云宝和二哥就被“赶出了”家门……
作者有话要说: 干巴爹~拜年了拜年了
☆、第25章
刚到“王爷府”,就有小厮在门口等着,云宝转头看向凌虹,道:“凌虹啊,是不是还想回你们王爷身边去呢?”
自从确定了这两个丫环是慕祁寒的人之后,她也不知道怎么滴,老是别别扭扭地生闷气。
难道不应该该感谢人家王爷赐给她两个机灵能干,武功又高的丫鬟吗?
也不知道为什么要生气,总之就是这么别扭,既矫情又玻璃心啊。
凌虹忙道:“姑娘,奴婢做错了什么?还请姑娘明示。”端的是一副担惊受怕的模样。
顾云宝哼了一声,看着府门前的小厮对凌虹道:“倒不是做错了什么,你如今是在我身边,心思却放在你家王爷身上。我原是不知道,你既存了两个心,我如何还敢用你?”
凌虹一听就领会了,姑娘才到这,就有小厮在门口侯着,这明显是有人通传过,时辰掐得这么准,自然是身边人泄露的消息。
她忙福了福礼道:“姑娘息怒,早些时候凌风是来问过,那时夫人刚和您商量来着,奴婢就……一时糊涂告诉他了。”
云宝想教训凌虹,却又不忍,只得叹口气道:“以后什么也不准说。”
“奴婢记下了。”
进了府内,七拐八拐地到了正厅,慕祁寒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儿,两腿搭在椅子上,漫不经心地哼着小曲儿。
众人请了安,因着顾云宝是女孩子家,因此凡事出头皆是男丁,云良又是拜年又是答谢救命之恩,捡着吉祥话说了一通,又命家丁将礼物一盒盒地呈上来。
慕祁寒悠悠然地睁开眼睛,扫了一眼下首的众人,然后低声地“嗯”了一句。
云良又尴尬又不安,都上门两趟了,这王爷咋还不高兴?平日里去酒楼吃饭,也不是那么不近人情啊?
正犹豫着要不要让云宝也说些什么,只听得凌昭说道:“王爷给二位备了回礼,还请顾二爷随我去清点一番,请姑娘在此稍等片刻。”
凌昭如是说,云良虽有些不放心云宝,却只能先行出去,留下凌虹在厅堂里伺候。
云良一走,慕祁寒就让人给云宝看座。
顾云宝也不怵他,大大方方地坐下,眼神却只是不理。
慕祁寒从椅子上跳下来,径直到云宝身边,也不说话,只是围着她慢慢悠悠地饶了一圈。
就在云宝将要站起来时,慕祁寒却压着她坐下,在她耳边阴阳怪气地道:“顾小姐?”
云宝偏头瞪了她一眼,只见慕祁寒自顾自地道:“我听凌风说,那日你去宋府讨家信,演的是一出苦情戏?”
又是凌风!这些人还有没有点节操了?什么事都打听。
顾云宝突然又有些生气,于是没好气地道:“慕王爷?”
慕祁寒挑眉,示意她继续。
“您若是没有事,我就先行告退了。这大节下的,可都忙的很。”顾云宝道。
慕祁寒冷冷一笑,继而道:“哎,急什么?你哥哥还没回来呢。我有个好东西,你且听我一念。”
于是从手里展开一张纸,云宝也未细看,不知道这人又搞什么鬼。
“吾之娟娟淑览:
春寒料峭,善自珍重。余素知欢乐趣,离别苦,然岁月不居,时节如流。大丈夫志当存高远……”慕祁寒念的有声有色。
“别念了!”顾云宝听出那是宋书哲写给她的信,准确的说是原先的顾云宝的。不由得又羞又愧,伸手去抢。
她读过那封信,大意是宋书哲表达了他对云宝的喜爱却又为了男人的梦想不得不暂时离别,他内心苦闷又不安,希望云宝可以快点长大,懂事,然后一直等着他……
她一直觉得宋书哲那会的感情是真的,然而自己并不是真正的云宝,况已经物是人非,她把信送还回去,无非是觉得宋府才是信最好的归宿,毕竟这是一段充满着遗憾却又纯真美好的感情,若是一把撕了,岂不可惜?
但这慕祁寒如今却拿它来取笑自己,何尝不是在践踏人家的感情?是以她愈加生气。
慕祁寒未料到她反应如此激烈,难道真的还忘不了宋书哲?
他想起凌昭从宋府里搜出所有的信,查验时只有这一封没有暗记。呈给自己看时,就知道这是写给云宝的。
虽字里行间并未提起云宝的名字,但单单看到开头那句“吾之娟娟”,就一目了然了。
他承认自己看到这几个字时心里头冒起了酸泡泡,这就是为什么他坚持要云宝亲自来给他拜年。他想弄清楚,这丫头在宋府门前那场哭戏,到底是不是假戏真做。
此刻见她这般维护,不免也动起气来。把信揣起来,凶狠地捏住云宝的双肩,道:“怎么?还忘不了那小白脸?”
顾云宝想急着解释,话到了嘴边却又道:“不……关你什么事?”
岂料平日里还算平易近人(至少云宝是这样觉得的)的慕祁寒,今日却像是吃了□□一般,脾气怪得连凌虹都被吓到了。
“我可警告你,宋书哲这官做的有问题,你最好看清楚情况,免得到时候给他陪葬!”慕祁寒咬牙切齿地看着顾云宝,好似这样盯着盯着,顾云宝那张小嘴儿就会说我一点都不喜欢宋书哲似的。
顾云宝的双肩被他捏得生疼,却不敢出声,也不敢回他的话,心里只有一个声音道:“完了完了,顾云宝你真是作啊!看把人家王爷惹怒了吧?”
两人就这样明里对视,暗里各怀心思,双双忘了这是一个令人尴尬的姿势。
直到外面传来云良和凌昭的对话声,凌虹才蹭地收了花痴眼,故意咳嗽了一声。
二人才解脱开来,都有些尴尬。
云良左看右看,以为自己去的太久,妹子在这里已经坐卧不安了。
于是忙给王爷告辞,三人这才退了出来。
将将出得府门,云良就道:“四儿,今晚酒楼开张,我得早些去打理,就让小厮们跟着你回去吧。”
云宝从马车里撩起帘子道:“行,二哥。你放心去。”
马车缓缓前行,顾云宝及凌虹坐在车内,早春寒意十足,她却道:“莫不是天暖了,我有些热的慌。”
凌虹一听,却捂嘴笑。
“笑什么?”云宝问道。
“姑娘,依奴婢看,慕王爷那般暖着您的肩膀,您可不是热的么?
顾云宝面上一红,嗔笑道:“你这刁奴,拿你主子打趣儿,看我不收拾你。”说着朝凌虹扑去,二人笑闹打坐一团。
闹完了,凌虹却不依,只笑道:“姑娘,王爷喜欢你。”
听到这句,云宝心下咯噔一声,如同一颗心突然落到了实处,似有些了然。却强装道:“你又不是他,怎知道他如何想?”
“王爷如何想,大家都看得出来,只有您这个局中人猜不透,怕是不肯猜吧?”凌虹收了笑意,认真道。
“姑娘且再信我一句,您心里也是有王爷的。”凌虹看着云宝。
顾云宝眼神有些躲闪,依然嘴硬:“我可没有。”只是觉得他长的好看而已。
“王爷念信时,你为何如此害羞?又为何想急着给他解释?怕也是不想王爷误会你吧?”凌虹一一剖析。
顾云宝顿住。
是呀,自己为什么要羞?为什么想告诉慕祁寒自己不喜欢宋书哲,或者说喜欢宋书哲的不是自己?
难道是自己真的喜欢慕祁寒吗?
想了几秒,她脑海里出现两个小人,一个是男扮女装的慕祁寒,一个是女扮男装的她,二人举案齐眉,琴瑟和鸣……顾云宝打了个冷颤,差点没有被自己的想象给恶心到吐。
她只想抽自己耳刮子,想什么呢?喜欢谁也不能喜欢他啊!
在这种阶级森严的时代,越喜欢就越遭罪。
“再也不许提这事了。”顾云宝收了玩笑,严肃道。
凌虹委屈地哦了一声。
回到顾家,可是好生热闹。
大年初三的时候云良除了带着新媳妇回家,还把自己的丈母娘并丈母娘的孙子带来了。
原是应该云良带着新妇回家拜年,可今年因着回门,就在娘家过了年,娘家反过来婆家拜年,倒也合情合理。
小厮们跟在云宝身后,把慕祁寒的回礼都搬进院子里来,余氏和小刘氏并小刘氏的娘田氏在屋檐下闲聊嗑瓜子,丫头们在一旁不知在玩什么,云武和田氏带来的小孙子根儿在院子里耍陀螺。
有余氏在,云宝也不插手,直接让小厮们请余氏安排把东西放哪。自个儿只朝她们一一打了个招呼。
“云宝,来嗑瓜子儿。”小刘氏温柔笑道。
凌虹置了椅子,云宝刚坐下,就听身后余氏道:“根儿,这个不能玩儿。”
哪知那根儿见了小厮们手里包装精美的盒子,非要拿一个。
见拿不到,又有余氏阻挠,便睡到地上边哭边滚,那哭声只叫一个惨厉。
田氏腾地站起来冲过去,抱起她的小孙子,心疼地哄道:“哟,我的心肝儿,奶奶的宝贝孙子,不哭不哭啊。”
这时根儿哭道:“奶奶,我要,我要……哇……”
田氏急忙哄道:“那东西一点都不好,那是脏东西臭东西,我们根儿不要,你小姨房里有好的,咱去找好的去。”
云宝当下心里就有些堵,这田氏说什么呢?就算是哄小孩,也不能这么说吧,好歹是堂堂王爷送的呢。
作者有话要说: 干巴爹~吃飞醋咯
☆、第26章
田氏说着转头看向小刘氏,尖声吼道:“菊香,没看你侄子哭着么?我看你那房里有个好玩意儿,去拿来给他玩会儿!”
小刘氏为难道:“娘……”。
根儿又哭起来。
余氏忙道:“根儿,你云武哥哥那有好玩的嘛,让哥哥带你去找好不好?”
左哄右哄,余氏拿出云宝给云武缝的布老虎,才把人给哄乖了。
田氏明显有些不悦,一直瞪着小刘氏,余氏和云宝尴尬不已。
不多会儿,云宏就朝垂花门跑进来,气喘吁吁。
余氏笑道:“都老大不小了,还这般鲁莽。让亲家母看笑话了。”
云宝却看出云宏脸上一抹焦急,果然不等她们发问,云宏就道:“不得了了。”
此话一出,众人都急起来,忙问怎么回事。
原来云宏在云宝他们走后也去了姜大文家拜年,可到了才发现姜家房门紧闭,一打听才知道二老还留在县府里没出来。
云宏又赶忙去县衙门口打听,得到的消息是,县府原先所有的女眷下人,都在正月初八发卖,到时候到菜市口才能见人。
于是急忙回来告知。
听到这个消息,众人又是惊讶。
打发小厮叫了云良回来商量,一家人都决定要提前把姜大文赎出来,不然等他到了菜市口示了众,以后的脸面又如何?
田氏在一旁极为不赞同,自知道了姜大文也是酒楼的老板之一,就嚷嚷着对云良道:“我的好女婿,那姓姜的如今被卖,那酒楼就是咱们家的了,你还赎回来干啥?”
见没人理会她说的话,她就一个劲地数落起来,余氏劝了两回,才堪堪歇了下来。小刘氏才劝一句,也被田氏大骂,于是不敢再劝。
云宏云良提了钱,就赶着去县衙打点。
顾云宝在家急得团团转,不知道能不能赎出来呢。
到了晚间,花出去许多银子,终于把姜大文老两口赎回来了。二老之前是被关在大牢,如今看上去灰头土脸十分狼狈。
姜大文领着自家媳妇就朝座上的顾老太跪下去,顾老太忙道:“大侄子快些起来,可使不得。”
云宏和云宝各扶了两人起来,姜大文不禁热泪盈眶,朝顾老太拜道:“侄儿多谢老太太救命。”
顾老太摆摆手笑道:“可别谢我老婆子,都是娃儿们的心意。”
姜大文朝云宝道:“丫头啊,当时叔要是能听你的,如今也不会这般倒霉,到头来连累你,你那日在县府,没受伤吧?”
云宝也一笑:“姜叔你就放心吧,我这么机灵,怎么会受伤?”
“哎,当日我这不争气的婆娘在老爷,啊呸,在姓周的手里押着呐,我也是实在无法。”说着就听姜大文媳妇抽抽哒哒地哭起来。
众人一番开劝,让二人在家洗了澡,大伙儿一起吃了饭,到了晚间才送二人回家去。
顾云宝想起正月初八就要发卖其他的人,只问云宏道:“为何发卖得那么着急,好歹让人过了元宵才是啊。”
云宏道:“可不是,原来正月里是不处罚犯人的。可如今这么多人押着,也没人照管,县衙也不养,倒不如卖了干净。”
却说田氏带着根儿赖在云良的新房里不走,云良只得在厅里喝茶。
新房内,田氏正在对着小刘氏嚼舌根:“我说闺女,娘来这两天算是见识了,这顾家咋那么有钱呢?特别是我那好女婿,竟然管着那么大个酒楼。”
小刘氏只不理,拿了绣活在灯下做,让田氏自言自语。
“说来也奇怪,半年前云良还是个穷小子,如今一下子这么有钱,还好娘没错过这个好女婿。”田氏眉开眼笑。
见小刘氏不理,她拍了女儿一把:“哎,今儿个你小姑子带回来的东西,我瞅着是些宝贝,赶明儿你去问你婆婆要一盒来,给我老婆子开开眼。”
小刘氏咬了手里的线头,只道:“娘,这么晚了,你带着根儿先回房睡去。”
田氏一听就知道她是拒绝,登时面色就不好了:“你这死丫头,嫁了人胳膊肘就往外拐了啊?娘这是教你持家呢,日后等我走了,看人家不赶着欺负你,到时候你才知道娘是好的。”
说着伸出指头戳了一下小刘氏的头。小刘氏只得委屈地听田氏唠叨。
“你看看你那小姑子,穿的那么好,还有专门的丫鬟伺候着,你有什么?啊?堂堂二奶奶,连个正经的袄子都没有,连人家丫鬟都比你穿的好。”田氏恨恨地道。
“谁说我没有正经的袄子?先前回门穿的那件斗篷和袄子,可都是十成的新,是云宝送给我的。要不是您不让拿回来,我现在至于一件都没有么?”小刘氏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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