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儿给你们惹祸了?”邵成问。不咸不淡的语调,却带着一种威慑力。
小弟一哽,本能地看了眼水哥,见他没反应,只好梗着脖子回了一句:“你家小孩儿啊?”
邵成笑了:“对啊,我家的。有意见?”
小弟彻底败下阵,讷讷闭了嘴。
这一句带有挑衅的话,成功令气氛绷紧了。
水哥笑了一声,打破沉默的对峙:“惹祸倒没有,这我朋友家的孩子,没想到你也认识,自己人。小姑娘没成年呢,来酒吧玩不好,我正要送她回去。”
万穗恼火地冒出来,被邵成摁着脑袋一把按了回去。
“成年了,”他掏出烟,抽出两根,其中一根递给水哥,一边漫不经心道,“发育不好,看着小。”
“……”
万穗磨了磨牙。要是手上有刀,真想给他来几下。
水哥左眼眯了一下,把玩着那支烟,没说话。
“既然没惹祸,我就带她走了。”邵成转过身,揪着万穗的衣领,不由分手把人拎了出去。
“喂!你放开我!”万穗挣扎着,没用多少力。
一出酒吧,邵成就松了手,万穗立刻站到他面前质问:“为什么不回我短信?”
邵成没答,拿出打火机点了烟,抽了一口:“自己回家。”
“你先回答我。”万穗坚持。
邵成瞥她一眼,把烟拿掉,嘴角勾着微小的弧度:“你来这儿,你爸知道吗?”
万穗歪着脑袋:“你不说,他就不会知道。”
“那我一定得告诉他了。”
万穗这次没有被拿捏住,还反过来威胁他:“你敢说一个字,我就告诉我爸,你勾引我!”
“……”
邵成哼笑一声,低头把烟掐灭。这姑娘也不知道这么养成这样的。
万穗昂着下巴,一脸得意。
最后,万穗到底是跟着他回到酒吧,上了二楼包厢。
高嘉远一帮人已经在了,瞧见邵成身后的万穗,惊奇道:“这谁家小姑娘?”
万穗看了看屋子里的人,乖巧地打招呼,自我介绍。
“亲戚家的小孩儿。”邵成随口解释,进去坐下。
“小姑娘长得真可爱,”高嘉远那时候就是天天一副笑眯眯的样子,“过来吧,想吃什么叫成儿给你点。”
万穗跟着过去,瞅见一个胸脯很鼓的女人要往邵成旁边坐,一个箭步冲上去,抢先挨着他坐下了。
那个女人一愣,停在那儿站着。
万穗看她一眼,又往邵成那儿凑了凑,抱住他的手臂。
刚贴上,领子又被抓住了,邵成把她拎起来,搁得远远的。
那个女人笑了笑,坐下,两人熟稔地聊起来。
万穗撅了撅嘴,转身走向正玩骰子的高嘉远,甜甜地叫了一声:“哥哥……”
“哎哟,叫得真甜。”高嘉远笑成了一朵花,“想要什么,跟哥哥说。”
万穗眼睛弯起来。
难得的一次机会,万穗都没怎么跟邵成说话,全跟着高嘉远在玩了。
走之前,还互相留了电话。
事实证明,跟高嘉远打好关系,才真的是成功了一半。
那之后,每次朋友聚会玩乐,但凡有邵成在场,高嘉远都会叫上万穗。
她屁颠屁颠跑得勤快,邵成没赶过人;死皮赖脸地缠着他,也没发过脾气。他很少管束她,玩闹都由她去,无伤大雅的小心愿也都满足。只是每次她开始动手动脚越距的时候,会把人拎小鸡一样拎走。
没多久朋友圈子里就传开了,邵成不知从哪里拐来一个小姑娘,天天带在屁股后面招摇过市。
万穗跟高嘉远的关系倒是突飞猛进。
俩人意气相投,时常挨在一起嘀嘀咕咕,不知道商量什么。
有次一起吃完饭,邵成送她回家的路上,万穗一直低着头跟高嘉远发短信,邵成瞥了她几眼,有些好笑:“这么快就换目标了?”
“没有哇,”万穗头也不抬地答,“只想泡你。”
前头一直很安静的司机没忍住笑了,又连忙收住。
车开到万家门外,邵成降下车窗,点了根烟。
“到了,下车吧。”
跟高嘉远做好了约定,万穗收起手机,转头看着他:“你先回答我的问题,我再回去。”
邵成手指夹着烟,搭在车窗上,看都不看她。
她想问的问题,用脚趾头都能猜出来。
万穗起身,跪在座椅上,左手往邵成肩膀上一撑,右手把他的脸扳了过来,也不管司机还坐在前头,对着他的眼睛,丝毫不害臊地问:“你到底给不给泡?”
邵成抬手捏住她的手腕,用了下巧劲,万穗立刻撕呲牙咧嘴叫着把手缩了回去。
他食指又一勾,挑起她的下巴。
“想泡我,等你长到D罩杯再说。”
-
临近高考,每天都有做不完的试题,不过试卷对于他们这些二世祖来说,跟废纸无异。
万穗平时总是跟陶宁韩树混在一起,连着一段时间神龙见首不见尾,韩树还好,有女朋友陪着;陶宁就有些怨言了。
万穗正生邵成的气呢,高嘉远打电话叫她去玩儿,她非常不开心地拒绝了,放学后约了以前关系好的小伙伴们去玩。
那天下着雨,有男生提议去常去的那家台球厅打球。彼时桌球正流行,几个男生刚刚学会,兴趣正浓厚。
有意无意地,万穗主动请客,带大家去了另外一家高档一些的会所。
他们到的时候,很“巧”,邵成和高嘉远一帮人也在,隔了一张台球桌。
这里面,韩树跟邵成有过一面之缘,陶宁见过照片,只有万穗跟他们认识,但她没有过去打招呼的意思。
高嘉远笑着跟她挥手,万穗冲他笑了一下,视线掠过他身边的人时,立刻一脸冷淡。
那脸色的变化长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高嘉远自然不瞎,看了看邵成:“你惹小公主生气了?”
“小孩子脾气大。”
邵成没有往那边看,俯下身,背脊线条笔直流畅,右手握杆,搭在手架上,瞄准母球。
高嘉远忽然啧了一声,感慨道:“这姑娘长大了指定是个祸害。”
球杆笔直推出,受力的母球沿着直线射出,击中一颗位置刁钻的色球。母球反弹,撞在边岸上,色球迅速滚入角落球袋。
邵成直起身,沿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
万穗穿了一条百褶裙,长度只到大腿中部,打球时一弯腰,裙底风光若隐若现。
旁边少年站得很近,一脸镇定地帮她纠正姿势,耳朵微微发红。
再往四周,不少视线若有似无地飘向那双惹眼的腿。
“现在就是个祸害。”邵成收回目光。
他把球杆放下,走向桌台一侧的椅子,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站在那儿,叫了一声:“小祸害。”
正趴在台球桌上的万穗,嗖的一下扭过头。
对上他的视线,才反应过来,撇了撇嘴,又扭回来,手里球杆胡乱一捅——方向歪了,白球偏离轨道,咕噜噜径直滚进了边岸中部的球袋。
“过来。”
邵成的声音又在身后响起。
万穗抓着球杆,转过身,慢吞吞走过去,不拿正眼看他,一副不爽的语气:“叫我干嘛,我胸很小的。”
邵成垂眸,把手里的外套往她腰上一缠,随意打了个结,然后不咸不淡说了句:
“腿倒是挺长。”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我很慢,但是我还是爱爱爱爱爱爱爱爱爱爱爱爱你们的,么啾~
☆、chapter13
万穗的气全消了,毫无原则地。
不知道是因为邵成那句话,还是他帮她系了外套。
反正心里美滋滋地。
转身的时候,一双双探照灯一般的眼睛正直勾勾盯着她和邵成,根本没人在打球的。
有人带了另外的朋友来,其中也有女生,一起玩过几次,算不上太熟。万穗看到她们惊艳的神色,立刻打消了介绍的想法。
还是回头再单独介绍陶陶和韩树跟他认识吧,毕竟娘家人还是要见的,嘻嘻。
陶宁的八卦之魂不比别人烧的弱,万穗一回来,就被她拽到一边。韩树也凑过来,三个人脑袋碰脑袋,说了会儿悄悄话,才分开。
教万穗打球的是一个小伙伴的朋友,大她一岁,瘦高个儿,这时候走过来,问道:“那个是你朋友?”
其他人都好奇地听着,关系近点的跟着问:“你什么时候认识的,我们怎么都没见过?”
“你不够格呗。”万穗满不在乎道,拿着球杆瞄准了白球,跃跃欲试。
小公主脾气傲,一帮人都见识过,被说的人也没往心里去,笑笑就作罢。
“不是这样。”瘦高个走上前,帮她纠正动作。伸手捏住了她放在桌台上的左手,指尖将她的手心往上顶了顶,“手要弓起来。”
接着,另一手放在她的腰上,往下按,动作很轻:“腰再低一点……”
这个年纪的女孩子已经有充分的男女观念了,一心想要泡帅哥的万穗,怎么可能感觉不到这人在趁机占她便宜。
她把脸转了过来,正要开口,忽然想到什么,装作不知地按照他说的把腰放低了些。
“这样吗?”
“对。”
哐哐两声。
有人用球杆敲了敲桌子。
万穗直起腰,回头,邵成正看着她,勾了下手指。
万穗用力压下想要翘起来的嘴角,再次走过去:“干嘛又叫我?”
“想学打球?”邵成问。
万穗扬眉:“是啊。”
邵成起身,拿起立在一旁的球杆:“我教你。”
万穗心花怒放,立刻把一帮小伙伴抛到脑后了,屁颠颠跟着他过去。
邵成走向另一张台球桌,叫人开了灯,拿巧克粉擦了擦球杆皮头,睨她一眼:“看好了。”
万穗乖巧点头。
邵成弯腰,支起手架,皮头瞄准母球,球杆利落推出。白球笔直撞向边岸,强烈反弹,打着漩儿击中一颗红球,后者在右侧边岸上反弹一次,滚进他身前的球袋。
他收了杆,目光移向万穗:“自己学吧。”
万穗:“……”这就教完了?
邵成已经重新坐回椅子上,老神在在地看着她。
万穗脑海里回想着他刚才骚气的姿势,有样学样。摆好了,偏头看他:“我这样对吗?”
她故意摆得不太标准,等他来帮她纠正。
一支球杆从椅子那边伸过来,在她手上敲了一下:“五指分开,拇指翘高点。”
万穗嘶嘶叫着缩了下手,心里那点隐秘的小渴望,顿时被一棍子敲没了。
她领悟力好,学得很快,没了那点不可说的小心思,认真起来,很快就学得有模有样了。
无论从哪方面来说,邵成都不是个好老师。不过被棍子敲了一通,万穗还是死性不改,特别爱跟他学东西。
细数下来,那段时间,邵成教她的东西不少,台球、壁球、溜冰,各种花样。
他这老师一点不称职,教学方法简单粗暴,从来都是自己潇潇洒洒演示一遍,就放任不管,让她自己练习。
就连溜冰,万穗缠了很久,才让他松口答应教她。结果他把她带到溜冰场,拉着她溜了十几分钟,带着她适应,熟悉其中诀窍,随后便无情地松了手。
冰场又冷又硬,摔一跤比平地要疼很多倍,万穗摔了十几下,屁股差点摔开花,硬是自己学会了。
她从邵成那儿学到的最有用的,是格斗技巧。
这也是唯一一项邵成肯认真教的。
契机跟水哥有关。
那次被水哥骗了之后,除非被邵成高嘉远带着,万穗很少再去Lose Demon。她虽然并不把水哥放在眼里,却也知道苍蝇是不讲规矩的。
那件事儿她没有告诉韩树,一则因为自己没吃亏,二则满脑子都是邵成,没有再跟韩树喝过酒,就把这一茬给忘了。
当天是韩树女朋友的生日。
晚上吃饭时,万穗在家陪难得回国一趟的老哥,没有出席;陶宁也因为身体不舒服没来,惹得韩树有点不高兴,所以一帮人转战酒吧的时候,万穗赶了过去。
她跟韩树女友的关系很一般,跟她那些好学生闺蜜也处不来,再加上陶宁不在,韩树爱答不理地,万穗觉得没劲。
送上来的路上随手买的礼物,坐了一会儿,跟韩树打了个招呼,早早溜了。
晚上酒吧街挺热闹。出了酒吧,她走到路边准备打车,一边低着头给邵成发日常无聊的短信。
肩膀上被一股大力一拍,手都震得抖了一下。那时候智能机刚刚开始流行,还是诺基亚的辉煌时代,万穗手里拿的最新款,啪叽掉在了地上。
没有去捡,因为有人捂住了她的嘴,挟着她的肩膀,不容抗拒地推着她往前走。
万穗甚至来不及挣扎,背后有冰凉尖利的东西抵在她腰上。
水哥连拖带抱地把她弄进了巷子深处,一间荒废的小屋里。
关上门才放开她,也不废话,上来就搂住她,嘴里不干不净地说着:“腰真tm细啊,还有这腿……”他的手往下去摸万穗的腿,嘴巴也往上凑,想亲她。
他力气很大,万穗挣脱不开,狼狈地偏头躲避:“……等一下,等一下!”
挣扎时手碰到了一个坚硬的物体,她猛然想起被他收在口袋立的刀,借着挣扎的动作,伸手去摸。水哥没想到这一点,刀很容易就摸到,只是万穗手抖得厉害,没拿稳。
水哥停下了动作,她慌忙把手抽出来。
“等什么?等你那个男人来救你?”水哥笑得邪肆,“上次他走了又折回来,叫你给碰上,这回可没那么巧了。”
万穗咬着牙说:“我未成年呢,你这么做,知道后果吗?”
水哥冷笑一声:“毛儿都没长齐的丫头,还威胁我?天天不要脸地往男人身上缠,早被人干过了吧,跟我在这儿装什么清纯。看到长得帅的就主动张开腿求草,你们女的就是贱。”
万穗脑子里一堆脏话飚着,却不敢惹怒他。
水哥没再给她时间,再次凑了上来。万穗拼命躲,趁机再次把手伸进去,摸了几下,拿到那把刀。
……
后来的状况,万穗记不大清了。
一场回想不起过程的争斗,结果是被水哥狠狠扇了一巴掌,嘴角出了血,后来脸肿了好几天;大概还被踹过几脚,身上青青紫紫,好多处软组织挫伤——验伤报告在之后地官司中起到了很大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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