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除了要开车不能喝酒的薛烬,每个人透明而廉价的塑料杯子里都倒了红酒。
骆羊也要了点,但鉴于薛烬的小刀般的眼神,陆扬非手抖没敢倒多。
中场的时候骆羊把蛋糕拿出来,室外的风有些大,蜡烛插上好一会儿,众人围在一起,才把蜡烛点燃。
骆羊轻哼着生日快乐歌,宋荔便在歌声中闭上眼睛许了个愿随后吹灭了蜡烛。
草莓蛋糕甜而不腻,芝士的口感醇厚,新鲜的草莓是骆羊特地跑去精品超市买的,很甜,她尝过了。
齐衡不无遗憾的道:“哎,羊妹你怎么就上了我们烬哥的贼船,这么好的手艺……你还有妹妹不?”
陆扬非快速的又切了一块蛋糕,“你等下辈子吧。”
薛烬没生气,只是哼笑一声,握紧了身旁人的手。
下辈子?做梦去吧。
下辈子、下下辈子,也都是他薛烬一个人的。
吃着吃着,不知是谁提到了高考,宋荔就说:“我估计考不上本1了,努力一下争取上个本2,我想考到S市去,念S大的服装设计,羊妹,要不要一起?S市特别漂亮了。”
“得得得,羊妹怎么会跟你去一个城市,人家要跟也是跟着烬神上首都啊,羊妹你说是不?”
骆羊被调侃的耳根发烫,其实她是想着,薛烬不管在哪儿,她也都去同一座城市,以她现在的成绩,只要稳定发挥,就不会离薛烬太远。
所有人都在期待高考,期待着解放,期待着久违的自由空气。
却没有人意识到,其实高考本身就是一个伤感的话题。
烧烤结束以后,大家沿湖走了一圈消食,因为还在年中,家里各有各的饭局,都得回家。
唯一没喝酒的薛烬无奈负责把几个人都送回家。
陆扬非和齐衡喝得多,话也多,且毫无逻辑,下车还花了好一番功夫,等到最后把宋荔也运回去了后,薛烬摇了摇头。
副驾上的骆羊已经睡着了。
她的脸颊微粉,毛孔细不可见,整张脸看上去就像个熟的正好的水蜜桃,轻轻捏一下恐怕便会有汁水溢出。
薛烬把车开的很稳,不想吵醒她。
因为杨晓清不在,他难得把车开到了骆羊住的弄堂的巷子口,她自动自觉的动了动身子,睁开了眼睛。
“到了啊?”声音还带着一丝迷蒙,听上去糯糯的,很像是咩咩撒娇时发出的声音。
“恩,”薛烬看了看外面即将转暗的天色,“让你少喝点。”
骆羊撅了撅嘴巴:“我就只喝了一点点而已,就是红酒后劲太足了,你车又开的太稳我才睡着的。”
薛烬这次没说话,只是看着她。
骆羊里面是一件鸡心领的灰色毛衣,外头罩着红色小斗篷,衬的她皮肤雪白,一头漆黑的发披散下来,为她增点了几分少女的娇憨。
而脖子里有一抹红线隐隐约约移动着,那是他亲手为她戴上的玉坠。
薛烬觉得喉头有些发紧。
两人相处了这么一阵子,骆羊早就十分理解他,当下面对他这样的眼色,就忍不住要往后退。
但薛烬又怎么会如她的意呢?
他长臂一展,手指已经捏住了他的下巴,语气比平时要轻佻一些,“上午的时候我怎么说的来着?要你记着。”
经他这么一提,骆羊才想起来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可是,她只是轻轻掐了一下,力道近乎于蹭,哪里像他现在这样,牢牢的捏住了,迫使她不得不迎上他暧昧的视线。
骆羊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便道:“那我给你掐回来就是了,别这……唔!”
话也来不及说完,她就听见了他深而沉重的呼吸,就在她耳旁。
好像已经好些天没认认真真的亲亲了,薛烬微凉的唇抵在骆羊嘴巴上的时候,她还挺受用的。
因为喝过酒的关系,车子里的空调又开的很足,骆羊全身的火力无处释放。
这下好了,有人工的降温器出现,她只是稍微瑟缩了一下,就主动回应了他一个啵啵。
两人的姿势因为在车子里显得有些别扭,骆羊的腰悬空着,亲吻起来有些累,于是她不由自主的搂住了薛烬的脖子。
然后,他像是能察觉到她的不适一般,大掌搭在了她的腰上。
这腰可真细啊……也不知道是怎么长得。
他勾住了她的丁香小舌,先是慢慢的厮磨着,后来才变成攻城略地的侵占。
这亲吻又是绵长又是热情,骆羊模模糊糊的想,薛烬这么一个看上去克制、冷淡的人,在这个方面却有着十足的反差。
每一次亲吻都像是要了她的命,一点都不容许她有喘息的机会。
终于,他稍微离开了她的唇,声音都变得暗哑,骆羊听见他在她的耳边说:“还有478天。”
“恩?”她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他深深的望着她,两人的瞳孔中只有对方,再无其他:“还有478天,你就18周岁了,”薛烬说罢,温暖的掌心摩挲着她的脸蛋,“没有很久了。”
骆羊霎时明白过来他话中的深意。
这人,怎么能把这种话放到台面上说?
薛烬见她羞涩的样子,心里更是喜欢,即使在这个密闭的空间里,也忍不住的欺负她:“想到哪里去了,我是说还有478天就可以给你为你庆祝成年了。”
骆羊张了张嘴巴,随即捶了他一下。
薛烬握着她的手,顺势将她拉进怀里,笑意融融的道:“放心吧小羊,在此之前我不会让你受伤,等读了大学,到了法定的年龄我们就结婚。”
结婚这个字眼陡然被他提起,骆羊还觉得怪怪的:“我们才多大啊,就算大学也太早了点……”
薛烬不悦道:“我不觉得很早,我们已经浪费很多时间了,未来的人生要一起去做的事情太多,先把人生大事解决了,能更有效率的开始以后的生活。”
好吧,要说人生计划之类的大道理,骆羊又怎么可能说的过他。
况且,他只是一句“我们已经浪费很多时间了”就足以让骆羊感慨了。
在初见的时候,她知道薛烬并不喜欢自己,他或许是本能的排斥出现在自己生命中的除了自己母亲以外的其他女人。
包括妈妈和自己。
但她真的一点都不讨厌他,一点都不。
他生的那样好,比她在电视上看到的那些偶像明星都要好看,站着和走路的时候十分挺拔,吃饭的时候很安静却不会显得女气,在薛伯伯的命令之下,教她功课时,垂睫的模样也叫她忍不住想,他的睫毛到底有多长呢?为什么他的一切都这么完美?
彼时,她其实早早就接受了这个毫无血缘关系的哥哥,她想用自己真心换他的真心。
她做到了。
可就在一切都朝着好的轨迹发展的时候,妈妈忽然说要离开。
骆羊是不乐意的,哭过闹过,一向很照顾她感受的妈妈却完全像是变了个人,铁了心的要走。
离开薛宅的那天,薛烬没有出现在,她不知道他是生气了,还是无所谓。
溪城说大很大,大到2年多里,她都没再遇见他,甚至觉得这辈子也不会相遇了。
但溪城说小也很小,2年后,她从崇文被合并到平江,他就跟她在同一个班级,甚至,后来还成为了同桌,一直到现在。
恐怕当年小小的他们都不会想到,有一天,他们会在一起。
会这么的喜欢对方,甚至想要许下一生的诺言。
……
吻了两次,虎牙都被他舔的有些发酸了,还是意犹未尽。
但不管怎么腻歪她还是得回家,推开车门后,薛烬也跟着下来。
骆羊又是好笑又是嫌弃:“干嘛呀,不是说好明天就见的吗?”
薛烬有时候粘起人来也是要命,这让骆羊都觉得分别变得困难起来。
薛烬也没说话,只是帮她拍了拍身上衣服的褶皱:“明天下午1点来接你。”
骆羊:“恩。”
他还是站着没动。
骆羊小声的:“你还不走啊……”
薛烬说:“我看着你进去。”
骆羊叹了口气,然后踮起脚尖,嘴巴碰了碰他的。
蜻蜓点水一下下。
薛烬这才是满意了的样子,他说:“进去吧。”
似乎是非得看着她离开才行的态度。
骆羊刚转过身,就听见一道不该在这个时候出现的声音——“骆羊?”
路灯或许在他们粘腻的时候就亮了起来,杨晓清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那下面的。
她一脸的不可思议,就像是见了鬼,面色惨白,连连往前走了好几步,站定在他们面前,眉头紧紧皱着,呼吸起伏。
薛烬率先回过神来,下意识身体微倾,堪堪挡在了骆羊的身前,他清了清嗓子,叫她:“杨阿姨。”
☆、第65章 chapter65
Chapter65
杨晓清一开始并不能确认这个又高又挺拔的清俊少年就是薛烬, 直到她听见那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叫自己杨阿姨。
许多许多的回忆如同海潮一般纷至沓来, 她恢复过来以后,勉强对着薛烬扯了下嘴角,然后再也不看他,只对骆羊道:“回家。”
冷声冷气,就连骆羊都感到了一股从未有过的寒意。
薛烬似乎是想解释些什么, 骆羊却飞快的甩了个眼色给他, 随后牵着杨晓清的手往前走了。
薛烬只定定的立在原地, 眼睁睁看着她们离开。
他心里不□□稳, 半晌,才回到自己的车上。
……
骆羊回家一关上门便缠上了杨晓清,一口一个妈妈叫的甜:“妈,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啊, 不是说好的过完年初七么……是有什么紧急的事情?妈, 我有点饿了……”
杨晓清回转过身体, 脸色相当难看:“我不回来还不知道我的女儿这么大胆,已经跟人谈起了恋爱, 还一直瞒着我。”
这话对于她们母女之间已经很重了, 骆羊愣了下不知如何反驳。
杨晓清却为此更生气,因为在她眼里这无异于默认。
最不想看到发生的事情发生了,她问:“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骆羊不自觉站直了身体,垂下了头:“对不起啊老妈,我……”
“什么时候开始的?”
“也没有很久!”她赶忙道:“真的!”
骆羊把过程大约都说了一遍。
包括她合并到平江以后薛烬就成为了她同学的事情, 省略了一些比较私密的情节,关于两人是怎么恋爱的,即便面对着自己最亲的母亲,骆羊也觉得难以说出口。
杨晓清听完以后,出乎意料的冷静,大约是已经控制好了自己的情绪,再次问道:“你跟薛烬有没有发生不该发生的事?”
骆羊的脸一下子涨红,却并非因为羞涩,而是难堪。
她觉得自己如同一个物品被人鉴赏着,这个正在鉴定的人目带审视,正是自己的母亲。
她说:“没有。”
杨晓清很轻的舒了口气,事实上,在她看到女儿跟陌生少年在巷口亲吻的时候,她只是觉得不像话,但心中并没有十分排斥这种行为。
这个年龄的孩子们往往正经历着情窦初开,杨晓清想,自己可以理解。
但这人不能是薛烬,不能姓薛。
“妈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骆羊咬着嘴唇,原本嫣红色的唇被虎牙磨的犹如在滴血:“我保证不会越雷池半步,也会好好读书,真的!我现在的成绩已经排名……”
谁知,杨晓清并不给她说下去的机会,而是疲惫的挥了挥手:“骆羊,你听好,你还是学生,应该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学业而不是别的上面。跟薛烬停止恋爱,保持距离,以后除了上学不要再见面了。”
这对于正处在热恋期的少年少女们显然是不可能做到的事。
骆羊憋着气没吭声。
杨晓清实在是太了解自己女儿了,这副模样显然就是不服,不肯做。
她觉得胸口发紧。
按照骆羊的说法,至少他们的联系是始于高二学期初,到现在已经足足1年有余了。
在这期间,自己竟然什么都没发现。
这是作为母亲的失职。
要不是这一次她提前结束了治疗回家,或许骆羊还会继续瞒着自己。
她们母女相依为命这么多年,她几乎没有对骆羊说过一句重话,因为她向来是自己的骄傲,听话懂事,难得还保留着这个年纪应有的天真,她是自己最珍贵的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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