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目眦欲裂:“你怎么找到的?”
苏北辰却不再给男人说话的机会,手中用力,那枚水晶球化作流沙般从指缝中滑落。
男人大吼一声,身体竟有了点力气地上扑过来,苏北辰眸中冷光一扫,手中以铜钱而制的铜钱剑轻轻一挥。
窗帘投射的影像中,男人前扑的身体陡然僵硬,尔后头颅轻抛,大片的墨色扑洒过来。
苏北辰身子往旁边一带,避开对方的血。
室内一阵安静,好一会儿,苏北辰才捂嘴轻咳,半晌后放开手,轻擦嘴角,将那缕溢出来的血丝隐了下去。
雾岐也受伤了。
身上的衣服破烂了好多口子,隐有血迹出现,两人互看对方的样子,两秒后,忽然笑了出来。
*
雾岐与苏北辰走出房间来到大门口,在看到傅景行时,
第一句话是雾岐说的:“对方已除。”
第二句话是苏北辰说的:“夺生阵是【傅景生的小可爱】教你破的?”
傅景行还来不及向苏北辰雾岐二人道谢,便听闻苏北辰这样问,沉默片刻,点头。
苏北辰笑了笑:“她没在现场,是如何知道这里布下了夺生阵?”
胸袋里的江小鱼:“我擦,这男人要不要这么追根究底?”
苏北辰:“我猜她应该在现场吧?能否出来见一面?得感谢她,若不是她破了夺生阵,我们能不能全身而退还是个问题。”
傅景行面无表情:“她已经离开了。”
苏北辰:“……”能不能找个一听就不是撒谎的理由。
好在苏北辰也没再追问,毕竟对方已经表明了不想现身的态度,他若再纠着不放就不大礼貌了。
苏北辰与雾岐均是自己开车来的,只不过他们的车停在傅氏集团的停车场,因此傅景行将二人载回公司,并同时要了他们的帐户。
苏北辰并没有推辞,雾岐却拒绝了,理由是:这是南先生让我来的。
言下之意,就算要给钱,也是南先生给。
三人分别,傅景行驱车回家。
一进门,江小鱼便道:“你去看看你的眼敛,那条红线还在不。”
傅景行闻言,放下她,照做。
镜子里的男人冷着一张脸,好像谁欠了他几百万似的,但不可否认这是一张好看的脸。
男人慢慢抬手,将眼敛划开,上面空空如也,再也不见丝毫红线。
傅景行肩膀一缩,垂下头,无声的弯唇。
面对生死,谁又能淡然?
他只是没有表现出来而已。
好一会儿,整理好自己的情绪,他走出门,刚要说话,就见那小人儿已经趴在沙发上睡得冒泡泡了,细听还在小声的打呼噜,那声音,细的就像奶猫一样,挠人心脾。
不知不觉间,傅景行的目光淡却了冰冷,化成温柔。
目光触及江小鱼手腕上缠绕的纸条时,傅景行眸色一暗。
找来药霜,他轻柔的将江小鱼翻了个身,用镊子小心翼翼的取下已经染上血迹的纸巾,在看到那细小的稍微用力就能夹断的手腕上血肉模糊的伤口时,傅景行身子一僵,一时之间竟不敢动。
他终于明白上一次小五从鱼腹中将她取出来时不敢查探的心情了。
怀着复杂的心情,傅景行替江小鱼的伤口消毒上药,期间这东西居然没醒,可见是累坏了。
大概也因为傅景行在傅景诚的耳濡目染之下,处理这类事情已经得心应手了吧。
处理好江小鱼的伤,傅景行本想将江小鱼唤醒让她吃点东西,但见江小鱼睡得香,只得按捺住这个想法,将江小鱼捧起来放回她的小床上。
坐完这一切,傅景行坐在沙发上,盯着江小鱼,眼里竟流露出思绪。
——怎么忽然就觉得这东西这么顺眼了呢!
微微摇头,傅景行将脑中思续摆开,拿出手机,这才发现手机没电关机了。
拿出充电器充上电开机,好几个未接电话以及信息,均来自于一个人——小五。
刚想给傅景生回个电话,但想着傅景生若是应酬或采访也不方便,便发了个短信过去。
——【手机没电了】
没过一秒,手机便震动,来电显示:小五。
傅景行眉稍微挑,看了一眼熟睡的江小鱼,起身走到远处窗边接起。
傅景行向傅景生大概说了下江小鱼今天的行程,他并没有告诉傅景生他今天命悬一刻的事,毕竟祸已避,若说出来平白遭到对方担忧。
挂了电话,傅景行原地站了几秒,尔后回到厨房,利用现有的食材为自己做了一顿晚餐,考虑到若是江小鱼半夜醒来也能吃的情况,他默默的用另一个盘子装了一点。
装完后,傅景行看着那盘子,突然叹了口气。
吃完饭,洗完澡,傅景行关了客厅的灯,独留下小洋楼自带的灯,便上了楼。
点开电脑,傅景行给阿南打了个电话过去。
表示感谢之后,阿南在对面轻笑道:“看你的邮箱。”
傅景行登录私人邮箱,接收了一条视频信息。
视频里有两个男人,一个是今晚刚被苏北辰杀掉的邪术师,另一个则是贺家大子贺之春。
冷冷看了半晌,傅景行勾唇对电话里那端说:“多谢。”
对面的声音含了几分笑意:“谢字就不用多说了,谁让我天生就是个操劳命呢。”
两人又闲聊几句,当然大多数都是对方在说,傅景行就偶尔嗯几句。
大概也知道傅景行闷葫芦的性子,对方很快挂了电话。
看着视频里对着邪术师一脸激动兴奋的贺之春,傅景行眼底仿佛有什么浸了出来。
那是——杀意。
*
江小鱼是在半夜被饿醒的,在小床上翻来覆去半天,在‘继续睡’还是起来‘找吃的’两项中,最终敌不过胃大爷的献媚,只得无奈爬了起来。
她记得茶几下面放了之前没吃完的奶油面包。
江小鱼正努力撅着屁股将奶油面包拖出来时,眼前忽然大亮,尔后阴影袭来:“你在做什么?”
江小鱼无语的翻了个白眼,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没好气道:“我被饿醒了,找吃的。”
傅景行淡淡道:“给你两样选择,一:饭,二:面包,选哪样?”
江小鱼又不是傻子,肯定饭比面包好吃撒。
二话不说,站在一堆奶油面包,举起小手:“饭!”
傅景行唇畔浅浅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将江小鱼拎起来,随后拿出冰箱里的饭菜用微波炉打热,端在江小鱼面前。
“哇,有鱼还有排骨!”
这一顿半夜之饭,江小鱼吃得甚是满意。
吃完之后,将睡之前就该进行的刷牙洗澡,顺便换了差点漏了的大姨妈后,江小鱼躺在床上,忽然特别想傅景生。
——得亏傅景生做的姨妈巾,吸收度好,干爽性也好。比她正常体型时在超市里买的姨妈巾还要好!
现在傅景生肯定睡觉了,烦躁的在床上滚了一圈,江小鱼托腮,只有明天给傅景生打电话了。
瞧着楼上的灯光,江小鱼不由纳闷:“傅大叔,你还不睡啊?”
难道是太兴奋了,所以睡不着?
结果刚这么想,楼上灯就灭了,只留下她小洋楼的灯。
江小鱼:“……”
*
翌日
傅景行照例上班,一刻也不落下,醒来见江小鱼还在睡,残忍的将她唤醒。
然后洗漱、吃早餐。
江小鱼一脸怨念:“你起你的床上你的班,干嘛要把我喊醒?”她伸手打了个大大的呵欠,大眼睛里泛着雾气,看起来萌死了。
傅景生从来不会残忍的在早上将她叫醒。
只会让她睡到自然醒,身旁放好她要吃的要洗漱的,她起来就可以够到。
傅景行不为所动,眉眼也不抬:“早睡早起身体好。”
江小鱼揉揉眼睛,这一揉,眼睛就给揉红了,再配上因昨日失血而苍白的脸色,看起来可怜的紧。
昨晚半夜她数了好久的羊才睡着,结果现在七点起来,也不知道眼前这个人是什么做的,就不困么。
“我身体好着呢。”朝傅景行翻了个大白眼,江小鱼喝着自己的牛奶吃着自己的早餐,满意着这早餐的味道,然而心中却是越发思念傅景生。
嗷嗷嗷,她要她们家傅景生完美温柔的饲养,才不要这个冷冰冰不近人情的大棺材。
昨天还救了他命呢,转眼就不认人了。
虚伪!
小人!
白眼狼!
傅景行不用想都知道对面那东西在心里如何骂他,那丰富的面部表情,无不昭示着‘我看你不爽,我嘴上不能骂你,心里总可以骂你了吧’。
所以不爽的江小鱼在傅景行收拾好问她要不要跟他一起去公司时,江小鱼想了不想的拒绝了,表示她今天要宅在家里!
傅景行也不勉强她,不过在临走的时候破天荒的叮嘱了她几句。
这几句叮嘱差点让江小鱼掉下巴。
这个人不是傅景行吧?
待傅景行离开后,江小鱼迫不及待的扒出她的老年机,然后给傅景生发信息。
这次傅景生却隔了好久都没回复,想来是在忙。
江小鱼的心情又低落下去。
踩着摇控器,打开电视,看了一会儿,仍然无聊得不行。
忽然想起,傅景行卧室里不是有电脑吗,她可以用电脑上网。
于是江小鱼兴致勃勃的往楼上走,结果刚下茶几,又想着怕傅景生打电话过来接不到,赶紧的又爬上茶几,找了个袋子将老年机装上,一路又拖又拉的累得满头是汗的终于走完整个楼梯。
其中辛苦,不足外人道也。
傅景生的卧室是敞开型的,所以没有门,这也方便了江小鱼,地上铺着柔软的地毯,江小鱼一边诽腹傅景行会享受,一边在地毯上打了好几个滚。
幸好这地毯不是地客厅沙发跟前那一块,江小鱼不会被过长的毛毛卷住。
刚刚江小鱼在客厅从沙发上跳下去的时候都是走的边边,避免再次被毛毛卷住。
磨蹭了好一会儿,江小鱼又费了好一些功夫最终蹦到傅景行的电脑桌上,看着对方最新款的高配置笔记本,江小鱼羡慕嫉妒恨的撇撇嘴。
忽然又想到自己现在也是千万富婆了,那瘪下去的嘴角又弯了起来。
*
昨天经历过一场生死之祸,今日去公司,傅景行脸上丝毫看不出有任何不对,只有任知薇心有不安,便多嘴的问了一句:“傅总,您昨天没事吧?”
又是推掉行程,又是砸掉办公桌,又是让其他人提前下班的,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对劲。
因办公桌被砸了,傅景行便在另一间办公室办公,听得任知薇这般问,漆黑的眸子朝她看过去,目光中的锐利令任知薇的脸色一白。
当傅景行的目光锁住她时,就好像有无形的大手抓住她的脖子,令她呼吸都困难起来。
她知道傅景行眼里的意思是什么,警告她不要越矩。
可是,管不住心的她,又该如何。
稍微平复下心情,任知薇垂眸避开傅景行的目光,恭敬的道:“九点半的会议还有五分钟开始。”
傅景行撤回目光:“我知道了。”
任知薇踌躇半秒后又道:“昨日我将方案交给瞿总了,他说没问题,您还要再看看吗?”
“嗯。”傅景行淡淡应了一声。
任知薇迅速将手中一份文件递给傅景行。
傅景行粗略看了一下,眉头却蹙了起来,刚要说话,又看时间,已经来不及了,便起身:“先去开会。”
会议上,傅景行听着下面众多高层的汇报,全都是对此次项目的建议,他眉目冷峻,看不清是满意还是不满意。
就听一个高层道:“傅总,我觉得这个项目几乎趋近完美了,如果一旦投到市场部,肯定能超过贺氏。贺氏不是自诩项目创意好吗?我就不相信我们的这个项目会比……”
他话还未说完,就见傅景行朝他做了个停止的动伤,男人激动的谈论刹那之间就被堵住,憋的一张脸通红,而此刻,制止他说话的傅景行却拿起手机接了起来。
——傅总不是规定的吗,开会时手机全都静音。
傅景行手机上显示的是一串陌生号吗,不过他手机有定位功能,这个号码一拨过来,显示的定位正好是他的公寓……
所以,本该挂掉这个号码的他却一反常态的接了起来。
“傅大叔,你电脑开机密码是多少啊?”耳边响起一个脆脆的声音,连他都不知道,当听到这个声音时,他一直蹙起的眉心却慢慢松开了。
江小鱼觉得自己很倒霉,她废了那么多的功夫才跳到傅景行电脑上,结果尼玛一开机还要开机密码,她连输入了几个常用的密码,都说是错误。
——也不想想,傅景行是那种会设开机密码为‘123456789’或‘666666’或‘888888’的弱智吗?
眼见着逮到鸭子了,可最后却发现这鸭子啃不了,那不是挠心挠肺的疼吗。
最后江小鱼怎么想怎么觉得亏,便萌生了给傅景行打电话要号码的想法。
那会儿的她压根就没想过打电话人家给不给,人家会不会生气。
好在那次傅景生生病,她用傅景生的手机给傅景行拨过电话,记忆力超群的她下意识就记住了那个号码,便用老年机拨了过去。
就听到傅景行给她说:“密码有点长,我发在你手机上。”
挂了电话后,没等一分钟,老年机就提示有新消息,她点开看,就是一长串复杂的密码。
看了半天,江小鱼:“卧槽。”
特么的一个电脑而已,至于设置这么复杂的密码么。
她的电脑可是啥密码也没有。
当然,也没谁敢她的电脑,谁动谁倒霉。
傅景行放下手机,隐带笑意的脸色立刻恢复冰冷,朝面色各异的高层道:“继续。”
*
江小鱼用傅景行的电脑登录自己的qq,好久没联系那两只了,而且现在还面临一个重要问题,b大要开学了!
果然,班级群里有人冒泡,说什么又要去学校了,在家还没玩够等等。
b大开学时间是9月5号,现在已经8月28号了。
她瞅着自己这模样,开学了自己可咋办?
请假?
怎么请?
什么理由?
正烦闷着,基友群出消息了。
——【白可可:死鱼儿,你死哪去了?打电话关机!发信息不回!去你家找你仍然不在家!你这是要闹失踪啊!少女!】
因为江小鱼用鼠标翻动消息不便,所以她刚登录qq的时候最先看到的是班级群,其他还没来得看,一看白可可这么说,赶紧推着鼠标翻,才发现前面还有好多消息,都是白可可和朱淘淘发的,问她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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