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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如此多娇——步月浅妆

时间:2017-11-10 16:18:21  作者:步月浅妆

  这是朝夕最为关心的,凤念芷的死状总是会让人联想到淮阴侯府秀娘和洛灵修的死,而当初洛灵修死的时候,洛玉锵却是看到过凶手的样子,这么一来,凤念芷的死和朝暮有关的可能性就更大了,而今日段锦衣的那句话却是又将杨莲心和于美人的死在了一起,当年若庄姬之死当真存疑,加害于她的人必定是宫中的某个主子,而杨莲心极有可能便是那幕后之人,段锦衣怀疑杨莲心的理由的确存在,也不由得让她往那个方向想。
  玲巧和玲珑跟着杨莲心多年,从前杨莲心身在夫人之位高高在上没人动的了她,如今既然开始查了便能查出些东西来,或许十多年的旧事也查问出来也不一定,而朝夕眼前要做的只是等待,说话之间,马车已经穿过熙攘的街市朝公主府的方向靠近,**未归,春日宴又生出那么多事端,眼下只怕整个巴陵都知道宫里死了人,坊间的流言必定四起,朝夕不用多想就知道十三年前的旧事会被扯出来,可她知道,不管现在的流言将她传的如何凤钦都不会再像十三年前那样将她逐出巴陵,而这一切,多半都是眼前这人的功劳……
  朝夕看着商玦,心底忽然生出一股子复杂滋味,想想二人相识之后的这半年,她不由得提醒似的道,“已经是三月下旬了。”
  商玦扬眉,“此话何意?”
  他自然知道眼下已经是三月下旬了……
  朝夕便接着道,“想一想燕赵之战开始之后你便离开了燕京,算起来至少三个月,年后这又是三个月,你离开燕京半年,当真不急着回去?”
  商玦狭眸,“你这是要赶我走?”
  朝夕心头一跳,“自然不是。”
  商玦弯唇,“那你便是想我留下来陪着你?”
  朝夕唇角一抿,他这样问问题,她实在是没办法回答,略一沉吟,她只好道,“我的意思是,巴陵这里你不必担心,据我所知燕京并不平静,你无需为了我耽误自己的事。”
  商玦留在巴陵,看似只是以一个客人的身份陪着她,他的势力并不在此,可他的存在便是她最好的助力,因为如此,凤钦才对她有更多的看重,对想谋害她的人才有更多的忌惮,朝夕是善于权衡利弊之人,商玦留下当然好,可是燕京呢?
  商玦听她挺直了背脊说这话便笑开,“你想我留下来。”
  这话是陈述语气,亦是肯定的语气,朝夕眉头微扬,看着他那成竹在胸略有些得意的笑冷哼了一声,忽然也弯了唇,“那是自然,你若是离开,我便失了个依仗。”
  商玦闻言分毫没有意外,反倒声音更大的笑了笑,而后点点头,“好,你知道我是你的依仗便好,若是有什么要我做的你大可开口。”说着微微一顿,又抬了抬下颌语气一本正经的仿佛在处理政事,“我想让自己的夫人在这巴陵权利最大化,眼下宫中折了杨夫人和十一公主,却是越来越精简了,剩下的人,谁是朋友谁是敌人,你可分得清?”
  自己的夫人?当真是宣布了婚期她就是他的了?朝夕心底轻哼一声,却是明白商玦的意思,春日宴生乱,无形之中精简了王宫的权利分支,然而剩下的这些人是敌是友仍然难辨,朝夕微微狭眸,“没有永远的朋友亦没有永远的敌人,谁是敌人谁是朋友往后自然能知道,现在,我只想知道孙昭能查出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出来。”
  顿了顿,商玦又道,“内宫不可轻忽,朝中也要有所忌惮,段氏奏请南边大军换防之事还没有解决,对于蜀王来说这件事要更重要的多,而段氏在南边并不平顺。”
  朝夕蹙眉,目光幽深的看了一瞬商玦,“你知道了什么?”
  朝夕好似知道商玦做了什么,可商玦反过来看朝夕的眼神同样的意味深长,“你知道的不多,可我在说什么你应该懂,段祺野心不小,我们要慎重些。”
  二人如同打哑谜一般的对话在车厢之中回荡,车厢之外,是马车的车轮滚动声和街市之间的人潮来往声,无论蜀王宫之中发生了多少血腥惨案,无论权利最顶峰有多少因为权利更迭而生的阴谋和鲜血,在这宫墙之外的普通老百姓仍然过着寻常的日子。
  若是生在寻常百姓家便罢了,可偏偏他们二人都生来便是王室之人,在王室之中,要么真的可以做到甘于平凡,要么便只能成为最终的胜者,而怀有野心却又畏首畏尾的人,从来都是死的最快的那个,一阵无言的静默,马车忽然减慢速度缓缓的停了下来,朝夕缓缓点头,道了一句“我知道”便当先掀开车帘转身走了出去。
  下了马车,公主府的大门开着,坠儿和蓝新站在门口焦急的等着,看到马车停下下来的又是朝夕,二人都是面色一喜迎了过来,看二人神色朝夕便知她们已经知道了宫中的事。
  坠儿和蓝新当先行礼,而后才看到跟着下来马车的商玦,二人眼底微亮又行一礼,蓝新忍不住的道,“看到世子殿下跟着公主我们便放心了,今晨知道宫中的事真是吓死人。”
  坠儿跟着点点头,在旁边殷切的看着朝夕。
  一行人还在公主府门前,大街之上还有人在来来往往,朝夕当先进了府门,“进去说。”
  蓝新忙点头请商玦先行,商玦从善如流跟着朝夕,待一行人走进去蓝新才忍不住问道,“公主殿下,十一公主当真是……去世了吗?十三公子可还好?”
  蓝新此前便是宫中的嬷嬷,大抵也是有些旧交的,朝夕看了她一眼如实道,“十一公主去了,十三公子有惊无险受了些伤。”微微一顿,她索性继续道,“杨夫人因为受了刺激昨夜呕血晕厥了,今晨起来人便有些痴傻,且还以为杀十一公主的是我。”
  蓝新是宫中老人,且这么多年都在内宫待着,自然比朝夕更了解这十三年来内宫如何,闻言蓝新眉头一皱,显然十分意外,“好端端的,杨夫人怎么会这样想?”
  坠儿也一脸的诧异,便是跟着进宫的子荨都还不知道这一茬,她当时并未跟着进长逸宫内殿,自然不知道里面说了什么,在宫门口听到孙昭的话时还有些诧异,且诧异了一路,正打算回来再问,朝夕却自己说起了,她不由得竖起了耳朵,等朝夕说清楚。
  朝夕本不欲说那样多,见这三人都满是期待的等着下文终于还是叹气将发生在内殿的经过说了一遍,待说完,蓝新和坠儿陷入了沉思,子荨则是一脸的惊讶气恼,“公主,杨夫人莫不是撞了邪了,怎么好端端的就要这样污蔑您呢!”
  朝夕弯了弯唇摇头,一边朝正院去一边道,“我也不知道。”
  子荨冷哼一声,“难怪那廷尉大人那般说话,实在是可气,幸好还有世子殿下在,不然她们必定要因为此事为难您,也不知道那廷尉大人死心了没有。”
  怎么什么事都要和商玦扯上关系?朝夕挑了挑眉头,明明是她自己解释了半天好嘛,无奈的叹了口气,瞧着子荨这样子朝夕放弃与她讲道理,而说着话已经近了正院,看着就要进院门,云柘忽然从后面疾步追上来,他从袖中掏出一个小小的卷轴,面色有些凝重的喊住了商玦,“殿下,咱们有新的信报送来,您现在看看吧。”
  商玦也有些讶然,见到那卷轴眼底闪过一瞬的微光,默了默他还是抬手接过,打开来,一指宽的字条之上写着十几个蝇头小字,他一眼扫过,随即眉头一皱转身看着朝夕,“看来我得回驿馆一趟,有些事情要处置。”
  朝夕动了动唇,想问什么却到底忍住了,微微颔首,“好,你去吧。”
  可怜商玦还未走进去喝杯茶就要走,他眸色深重的看了朝夕一眼,转身带着云柘离开,朝夕站在原地看着商玦走的不见人影,这才入了正院,挥了挥手没让子荨和坠儿跟着,他独自一人进了内室,刚进内室,一道男子声音便响了起来。
  来人笑道,“阁主大人,您可让我好等啊……”
  ------题外话------
  今天是除夕夜哇~先祝大家除夕快乐哇~下一章也是零点发~不过那时候大家都在跨年啦!祝大家鸡年大吉安康如意啊小可爱们~新年大步步会继续加油哒!谢谢继续陪我的小可爱~大步步一定不会辜负大家伙儿!


第177章 动心了吗
  “阁主大人,你可让我好等啊……”
  合着的窗棂被一把推开,君冽含笑坐在窗沿之上,一只腿支着,眉眼之间春风微漾,颇有些吊儿郎当的样子,看到朝夕面无表情的看他一眼他这才拍拍手跳下窗沿,打量了这内室一眼,一会儿点头一会儿摇头的,一副来此参观的样子。
  朝夕抱着天荒琴走到琴案之前,将琴放在案上方才转身,“这几日你去哪里了?我还以为你要逛遍巴陵的画舫楼台才会出现,今日你倒是出现了。”
  君冽笑笑,左右一看寻了一张躺椅躺下,那躺椅之上垫着一张十分舒服的狐裘,君冽翻了个身,一只手支着脑袋,舒服的叹了口气方才道,“你这说的话我便要不开心了,瞧你这意思,我来巴陵就是为了和蜀地的姑娘们打情骂俏的?”
  朝夕抬了抬眉头,“难道不是吗?这几日见了多少美人?”
  君冽不由的想起此前带着朝夕去见那巫族地下买卖之时的确带她去了一处莺歌燕舞之地,可这也不代表他就是那种整天流连花丛之人啊,他眉眼微眯笑着道,“见是见了,却只见了一个,说起来蜀国的姑娘还真是温柔可爱些,说不上几句话就会面红耳赤,明明被我逗弄的一颗心小鹿乱撞却还要故作矜持的样子真是让我更想去亲近她啊!”
  君冽素来口若悬河,可听着这话朝夕皱了皱眉,“你搭上了哪家姑娘?”
  朝夕说着转身去看书架上放着的册子,自然没看到君冽的眼神闪了闪,他随即又笑起来,一双本就细长上挑的桃花眼更是迷的好似狐狸一般,“什么叫我搭上了哪家的姑娘?我这样风流倜傥的少年英杰但凡往那里一站便有无数的姑娘想搭上我才对!”
  朝夕在书架上拿了个什么转身落座在书案之后,这才抬眸看了他一眼,“你这样性子的人,就该去那些画舫之地,那里的女子也会喜欢你,环肥燕瘦各有不同,还能陪你开开心心的吃喝玩乐,可你若是招惹了良家女子却不对人负责,那便是作孽了。”
  君冽眉头一皱,“啧,看看你这一本正经教训人的口气,往常你怎么没有这么多的心肠去关心我有没有作孽?我想想……莫不是你近来日日和商玦在一起受了他的感化不成?听说燕国的百姓奉他为神佛,怎么,你忽然也有慈悲心肠了?”
  朝夕被他呛一下也不恼,只是翻看着手中的小册子,“我是怕你将来遭报应,你若是不怕,那你尽管去招惹别个,我自不管别人的死活。”
  君冽挑眉,不知想到了什么眸色微深,却又是笑开了道,“行了,我这些风花雪月的事还要你操心吗?你知道我来是为了什么,眼下整个巴陵传的满城风雨,可是真的?”
  这一下朝夕连头也不抬了,“墨凤来问我真假,我该如何回答?”
  君冽到嘴边的话被堵回来,忍不住一叹,“这……这不是想听你亲自来说?宫中当真死了两个人?那十一公主的死状当真凄惨无比?我听着送来的消息,倒是想到了淮阴……”
  朝夕合上手中的册子,终于看着君冽,“杀人者都是利剑,且手段残忍。”
  君冽眨了眨眼,随即却生出几分疑窦来,“我知你怀疑什么,可是当初朝暮杀淮阴侯世子尚且还有个缘故,这一次又是为了什么要杀十一公主呢?”
  为了什么杀十一公主?朝夕敛眸一瞬,将杨莲心今晨的诡异模样告诉了君冽,连同她说的每一个字,等她说完,君冽不由的睁大了眼,他倏地坐起身来,“不瞒你说,眼下我忽然觉得背脊有些发寒,若是有朝一日我对你生出什么不轨之心,我是不是也会死于非命?”
  朝夕根本不理会君冽的话,可君冽却是理解了她的意思,暗中的朝暮是一定要保护她的,她本来一直也觉得朝暮没有杀凤念芷的理由,可听到了杨莲心今晨的话之后她却觉的朝暮杀凤念芷也是有理由的,对她有歹念的人大都在没下手之前便自己先死于非命,而此番杨莲心和凤念芷或许都有些歹毒念头?她虽然没和凤念芷相处过多少时间,可她敏感的知道,凤念芷并不喜欢她这个人,不管是因为什么,不喜欢就更容易起歹心。
  朝暮或许正是知道了什么,所以才用了这样的法子,且将她们的每个念头和打算都应验在了凤念芷的身上,让杨莲心痛苦绝望恐惧懊悔,没有什么比这样更折磨人的了。
  君冽蹙眉想了几瞬,“这么说来,不管是在赵王宫还是在淮阴都生出过惨案,且死的人的确都对你不利,如你所想,朝暮已经到巴陵了?且还在王宫之中?”
  朝夕心跳莫名一快,迟疑一瞬点了点头,“他一定就在我身边。”
  君冽听着这话下意识的有些异样的跪奇之感,朝暮已经离开多年,却一直护着她,他是朝夕的双生哥哥,护着朝夕自然再正常不过,只是他次次杀人的手段实在称得上残忍暴戾并且一直不曾主动现身,这样的朝暮,若是真的出来见朝夕,又该是何种模样?
  君冽心中念头一瞬而过,自然不会把这话说出来,“听说廷尉府接手了这次的案子这个孙昭我昨夜去查过了。”说着话,君冽抬手将一个信封扔给了朝夕。
  朝夕没想到他动作这般快还颇有些讶然,打开信封,便看到一张信笺上写着百十个小字,她一扫而过,待看完信上的字面上的意外便显露出来,“竟然不是孙氏之人。”
  君冽闻言也点点头,似乎他也没想到,在大殷氏族观念尤其重,不管是在镐京还是在巴陵亦或是在离国,但凡是名门望族总是一颗可以乘凉的大树,氏族之中的嫡系子孙将来必定继承家中的权势地位,而其他人受到氏族的庇佑,轻轻松松便可以出仕入朝青云直上,如此一来,便有许多人想要借氏族的光,即便不是本族之人,只要是同姓亦或是和族中某人沾亲带故便都能有几分说头,而氏族想要壮大自己,也十分欢迎自己的家族涌现精良不断壮大,朝夕原本以为孙昭就算不是孙氏之人至少也是孙氏举荐或者提拔的,可君冽这信笺之上说的明明白白,孙昭乃是寒门之中的少年英才,从前只是廷尉府中的小令一个,乃是由朝中几位德高望重的老臣联名举荐而被凤钦看重,先后接手了几件不大不小的案子之后彻底让凤钦刮目相看,之后短短一年便成为了廷尉,如今已经做了廷尉一年之久。
  算起来,孙昭此人的官路格外和顺平坦,在被举荐之前或许有几年郁郁不得志,可到底很快便被伯乐发现,看了看那信笺上说的举荐孙昭的几个名字,朝夕心底不由的微震,举荐孙昭的几人都并非氏族势力,而是蜀国已经隐退的治学大家,这些人大都做过帝师,凤钦此人虽然年纪越大治国越无礼,却在尊师重道之上做的不错,而这些帝师大都心高气傲并且大都退隐朝野不问政事多年,孙昭是凭什么让这几个人联名举荐他的呢?
  想到孙昭那张雅正的脸,朝夕只觉得此人忽然深不可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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