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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有病——笑无语

时间:2017-11-10 16:32:35  作者:笑无语

    这么一来,死也不亏。

    他跑,凤云渺和凤伶俐极力追赶。

    其余的人也都全追了上去。

    终于快到了他埋火药的地方,他停了下来,转头朝着众人喊道——

    “站住!”

    说话间,他双手扒开了自己的上衣,露出了绑在腰间的一捆火药包,从衣领内侧口袋拿出了一对打火石。

    “后退!”凤云渺低喝一声,朝身后的人打了一个手势。

    南弦眉眼间显露出得意之色。

    身上绑的炸药包,只是一个幌子罢了。

    来之前他就做了最坏的打算以防万一,没想到真的有派上用场的时候。

    他要是点燃自己身上的火药包,就以现在他跟凤云渺他们之间的距离,未必炸得到他们。

    所以,他的确只是吓唬他们,让他们不敢靠近。

    他真正要点的,是他脚边的火药引线。

    山洞内的火药,那可是几十桶啊。

    一旦点燃,凤云渺他们哪能来得及跑?

    来不及的。

    几十桶火药的威力,几乎可以想象是怎样的恐怖。

    他们全都要粉身碎骨。

    “你想死,我们不拦着,相反十分乐意看。”对面响起凤云渺的声音,“南弦,在你死之前,还是看一样东西吧,看完之后再去死。”

    南弦抬起头,冷漠地看着他,等待着他的下文。

    “这是你父亲用血给你写的信。”凤云渺从衣袖口袋内掏出了一卷布帛,扬手扔给南弦,“自己好好看看吧。”

    南弦伸手接过了布帛,望着布帛上面的血迹,有些怔然。

    他爹?

    要是凤云渺不提起来,都快忘记自己有个爹了。

    竟然用血给他写信。

    他低头看着血书,开头两个字让他脸色一沉。

    逆子?

    呵。

    逆子,见字如面。女帝陛下待我南家恩德,何曾有过亏欠?为父不在家中监管你,你竟做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实为不忠不孝,不仁不义,不配为南家子孙,为父命你快快认罪伏法,与为父一同向陛下请罪,如若不然,为父引剑自刎向陛下赔罪,你这等不肖子孙,死后不得进南家墓地。

    南弦看过之后,冷哼了一声。

    “老家伙,这么多年以来也没见到几回面,这会儿还给我捎血书过来,说我不孝,这父子不认也罢,死后不得进南家墓地又怎样?以为我多稀罕似的,人活着的时候就该风光无限,死了之后埋哪都一样,祖坟不让我进,还指望我伤心吗。用引剑自刎来要挟我,可笑。”

    颜天真讥讽道:“你对外人冷酷无情也就罢了,对待亲生父亲都如此说话,我问你,要是没有你爹,你能降临在这个世上么?如今你连他的死活都不管,畜生不如。”

    “是他自己想死,又不是我逼着他去,他不认我,我为何又要犯贱地去讨好他?想都别想。我南弦一直就是孤家寡人,无父无母无兄弟姐妹,了无牵挂。”

    断情绝爱,本就该如此冷血。

    去他娘的什么亲情友情爱情,拥有这些,只会让他有弱点,成为他的羁绊。

    他老爹的这一封血书,也并不会唤起他的‘良知’。

    他老爹加官进爵之后,为表忠心,就长年守在边疆,留下一双儿女在府邸里,一年最多回来一月半月。

    对待君主,他是尽忠了,可对待自己的儿女,他并没有尽到一个父亲该尽的职责。

    这个不称职的父亲,不认也罢。

    还在信里面寻死觅活,简直幼稚可笑。

    伏法认罪?不可能。

    他宁可和所有的人同归于尽,也不要认罪。

    他犯的罪可不是一般的小罪,就算诚恳认错,也得不到一条活路。

    反正横竖都是死,为何不多拉一些陪葬的人?

    而就在他这么想着的时候,人群中的史曜乾凑到了凤云渺的身侧,低声道:“拿一个你们刚才用的臭东西,砸到他的脸上去,你看他的脚边。”

    经史曜乾这么一说,凤云渺的目光落在了南弦的脚边。

    一根黑灰色的

    引线?!

    此刻空气中有微风,吹动了地面上的落叶杂草,那条轻飘飘的引线,也在地面之上微微拂动。

    眼尖的史曜乾第一个就看到了,却没有大声嚷嚷出来。

    不想惊动南弦。

    要不是凤云渺扔出的那一份血书稍微拖延了点时间,南弦这个疯子恐怕就已经点引线了。

    那条火药的引线牵到不远处的乱石堆里,只有短短几尺的距离。

    但是从他们这边跑过去,点燃之后也来不及掐断。

    火药燃烧的速度,快过他们奔跑所需的时间。

    所以,无论如何都不能被点燃!

    史曜乾急中生智,朝着南弦道:“你父亲对你还是存了些不忍心的,毕竟是亲父子,你把血书反过来再看看,血书背后写了什么。”

    南弦闻言,下意识把手中的血书翻了个面。

    几乎是在同一时刻,凤云渺拿了一颗‘神水炸弹’,朝着南弦的头顶砸了过去!

    南弦听见迎面传来的破空声,没有多想,朝着边上一闪,迅速避开。

    这么一避开,也就与火药的引线拉开了些距离。

    他娘的,又是这个臭东西!

    他已经起了警惕,连忙屏住了呼吸。

    而他才站稳,余光就瞥见一道人影冲了过来,抬头一看,正是良玉。

    不对,应该说是假的良玉。

    对方冲上前来,那速度快如疾风一般,一下子就到了他的面前,朝着他挥出拳头!

    就在其他人都不了解史曜乾的行为时,凤云渺的身影也闪了出去。

    他要去拔掉那根火药引线!

    “他要点火药,不能让他得逞!”史曜乾大喊一声,赤手空拳和南弦搏斗在了一起。

    众人望着凤云渺冲去的方向,这才明白过来。

    一开始还奇怪,南弦自己身上绑着炸药,远离他就是了,何必冲上前去。

    原来南弦真正的打算,是要引爆更多的炸药。

    凤伶俐等人手持长枪,纷纷前去围攻南弦。

    南弦有些手忙脚乱,已经抽不出时间来点炸药了。

    他也没时间吸取史曜乾身上的功力,因为有太多人来干扰。

    史曜乾一直在抢他手中的打火石。

    凤云渺已经走到了火药引线旁边,将整条引线捡起,奔到了石堆边缘,掐断。

    同一时,南弦也瞅准了机会,对着史曜乾的肩膀狠狠打出一掌。

    史曜乾的身躯飞了出去,被冲上前来的史曜连接住。

    躺在史曜连的怀中,吐出一口血。

    南弦被众人手持长枪围攻,手中依旧紧紧地握着打火石。

    就算没有机会点火,他也绝对不松开。

    仿佛只要握着,就能有一丝机会。

    他被逼得步步后退,身后也想起了衣衫飞扬之声。

    转头的那一刹那,就迎上了凤云渺打来的一章。

    他退。

    “哧”

    一柄长枪,正中他的后背。

    他愣住。

    一股剧烈的疼痛从后背蔓延开。

    鼻翼中充斥着一阵臭味,他屏住呼吸的极限已经到了。

    趁着还有最后一丝清醒,他缓缓转过了头。

    刺中他的那一把长枪,被颜天真握在手里。

    “你终于可以去陪阿绣了。”颜天真望着他,开口语气冰冷,“到了地下,千万记得要跟阿绣认错,你毁了她的一辈子,只怕你求不来她的原谅了。”

    话音落下,手中的长枪刺得更深了一分。

    这一刻,空气似乎静止了。

    颜天真抽出长枪,带起一道血液。

    南弦的身躯轰然倒塌。

    他仰躺在地上,双目圆睁。

    忽然,他开口——

    “良玉”

    颜天真走到他的身旁,“还有什么遗言要说吗?”

    她低头看南弦,这一刻,在他眼中看到的竟然是解脱。

    她有点发怔。

    白弦?

    从来不会在月底出现的白弦。

    临死之前,竟然提前苏醒?或许是属于他的意识终于抢到了身体的支配权。

    “良玉我是死在你手里的吗?”南弦望着她,忽然扯出了一抹笑容。

    颜天真应了一声,“嗯。”

    “真好。”南弦气若游丝,“良玉,我去陪阿绣了你帮帮我跟我爹说一声对不起他。”

    “好。”颜天真应了下来,“我会告诉镇安王,他的儿子在临死前幡然悔悟,让他老人家不要太难过,我不会告诉他你做过多少混账事。”

    得到颜天真这样的回答,南弦似乎终于可以瞑目,缓缓闭上了眼。

    轻风卷着落叶,吹拂过每一个人的乌发。

    终于,一切尘埃落定。

    三天之后,女帝尹殇骨抵达帝都,颜天真亲自去城门外迎接,迎进了凤伶俐的府邸内看望尹默玄。

    尹默玄依旧十分虚弱,尹殇骨的到来让他脸上有了笑容。

    镇安王此行,本来是想要亲自了结逆子,见到颜天真的时候,得到的却只有一罐骨灰。

    南绣的骨灰,是她收拾的。

    南弦的骨灰,也是她收拾的。

    终究没有给南家留下一个后人。

    镇安王捧着骨灰,老泪纵横,一瞬间仿佛又老了十几岁。

    一双儿女,一个不剩。

    “陛下,臣教子无方,竟然连他有反叛之心都不知,害得摄政王重病在床,请陛下摘了臣的爵位,赐臣毒酒一杯。”

    尹殇骨正在给尹默玄喂药,一听镇安王跪在床前这么说,伸手揉了揉眉心,“你这又是何苦呢?朕知道这一切不怪你,你这一年回家才几次?你伴侣早逝,如今人到中年,一双儿女都没了,白发人送黑发人,孤孤单单,朕也感到十分无奈,你从来都没有反叛之心,又何罪之有呢?”

    “臣”

    “行了别说了,朕不会治你的罪的,再说了,南弦在死之前已经认错,他的遗言只有一句,就是转告你一声对不起,朕原谅他了,你也就不必太往心里去,朕对你没有任何处罚,你立下过军功,足以抵南弦犯下的过错,往后,你就在镇安王府里好好过日子罢。”

    她的话音才落下,房门外便出现了一道身影,敲了敲门框。

    她抬头望向房门口的人,是白杏。

    “有什么事进来说。”她道。

    白杏走进屋内,朝着尹殇骨一拜,“陛下,民女年少时经历屠村,多亏有南弦郡王出手相助,这才免受土匪侮辱,如今南弦郡王不在,镇安王没有儿女,我没有父母,民女想从今往后好好孝敬镇安王,当成自己的父亲照顾,以报答南弦郡王的恩情,只是不知道镇安王愿不愿意。”

    “这样很好啊。”尹殇骨道,“朕认为这是个不错的想法,你如此记恩,一定会好好孝敬镇安王,这样吧,若是镇安王同意,你就改姓南,朕封你南杏郡主,你要延续南家的香火,未来的子女也姓南,如何?”

    白杏怔了怔,“我只是想要孝敬镇安王,不要任何封赏。”

    “你救过摄政王不止一次,这也是功劳啊,难道不该接受封赏?”尹殇骨说着,转头望向镇安王,“你觉得朕的想法怎样?”

    “臣没有异议,多谢陛下不罪之恩!”

    镇安王虽然依旧悲伤,心中却也得了一丝欣慰。

    难得混账儿子还对人家姑娘有过恩德,让他收了个干女儿,将来有人给他送终。

    白杏与镇安王离开之后,尹殇骨这才转头看着尹默玄,握上了他的手,“知道你出事的那一刻,吓死我了。”

    尹默玄望着她,唇角挂着一抹淡笑。

    “你还笑?”尹殇骨轻斥,“好好养伤,把伤养好了之后”

    “之后怎样?”尹默玄连忙追问,“你是丢下政务,千里迢迢过来看我的吗?”

    “不然你以为呢?”尹殇骨握紧了他的手,“表哥,回去后我们商量商量婚事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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