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吉普怎么还挺眼熟的?
“应该是它挡在了路中间,它……”二娇剩下的话都噎在了喉咙眼里,从车上下来的人不是顾淮安又是谁!
这人,明明说了不要他来的,二娇忙收拾自己的东西,“大娘,对不住啊,我对象接我来了。”
这话声音可不低,大家先前还只是看热闹,现在都有些兴奋起来,好在这条中巴线路不走陈家湾及附近过,车上的人全是陌生人,不怕有人去陈家湾学话。
顾淮安从陈家湾赶到李家坪,又来追中巴车,好险就错过了,这会正给司机递烟呢,见二娇探出头来,立马冲她乐。
见车里骚动起来,跟司机道了歉,绕到车门这边来接二娇。
“你怎么来了!”二娇没好气地嗔了他一眼,却还是顺从地把手里的东西交到他的手上。
顾淮安笑,把东西接过来放到路边上,让二娇下了车,自己拿着刚打开的烟盒上了车,散了烟和大家说了对不起后,才在大家善意的调笑打趣声中下了车,这时司机也把二娇绑在车底上的行李箱拿了下来。
目送着中巴车远走,二娇伸手拧了顾淮安腰间的嫩肉一把,“谁让你来的?怎么来的?”
顾淮安抽了口笑,赔笑着把二娇的东西都提上了车,打开车门请她上去,“我说过来接你的,只是没想到你这边度这么快。”
说着把自己如果去陈家湾,又找来李家坪的事都说了一遍。
“你没让她现吧?”听他说去过了陈家湾,二娇立马有些小紧张,这个她,自然指的是赵秀菊。
顾淮安一手把着方向盘,一手牵着二娇的小手,“没有,保证你家里没有人知道我和你的关系。”
至于别人,他就不保证了。
二娇不乐意地抽了抽手,没抽动,干脆就随他去了,反正被他牵着,她心里其实挺乐意的。
“那李家呢?”问这话时,二娇别有意味地瞅着顾淮安,若是顾淮安没有来就算了,要是来了的话,也能帮着陈爱娇撑撑腰,只要方法注意了,就既能威慑住李强,也能瞒着赵秀菊。
早知道她就不那么早出门了。
见她双眼亮晶晶地盯着自己,顾淮安乐了,紧了紧她的手,“你放心,保证效果要比你想象得更好。”
陈爱娇的事情二娇半点都没瞒顾淮安,包括整个陈家的事情,顾淮安自然知道这种时候应该怎么做,他不仅去了李家,还和李强单独说了会话,还以二娇的名义上了酒席上最大的一份人情。
李强不傻,只是长得有些憨而已,自然能惦量得出轻重来。
听他这么一说,二娇立马就高兴了,拉着他的手,“嗯,做得很好,值得奖励!”
顾淮安挑了挑眉头,眼含期待地看向二娇,怎么奖?
“秘密!”二娇冲他得意地笑,也不扭过去身体,就盯着他看,看着他线条分明的侧脸,怎么也看不够似的。
尤其是在她目光的注视下,渐渐泛起红来的耳朵。
“我终于知道黑里泛红这话不是骗人的,顾淮安,你的耳朵红了。”
“陈二娇!”
顾淮安低声警告,故做凶狠地看了她一眼,二娇才不怕,要不是顾淮安正在开车,她真想直接想手撩他,前世见多了一言不合就开车上手的老司机,而比起粗犷的外表其实十分青涩的顾淮安,真的很容易勾起她心底的恶劣因子。
“陈二娇!”
第一百二十九章 大手拉小手
两人说着说着话,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二娇开始摆弄顾淮安的手,先是心疼地看着他手上的厚茧,又是比两人手掌的大小。
并不狭小的车厢内,因为二娇漫不经心的动作,顾淮安只觉得温度越来越高,高得快要把他融化。
脸上久热不褪,顾淮安理智想把手从坏丫头的手里抽回来,身体却顺从了本心,一动不动任由二娇翻看检验。
两人掌心相对,二娇嘟着嘴努力往上够了够,却依然只在他的第二关节那里,自己的手怎么会比他小那么多?
顾淮安余光注意到她的表情,嘴角不可抑止地高高翘起,手指轻轻一握,两人瞬间十指交扣。
十指相扣什么的其实挺让人心动的,二娇咬着唇不让自己笑出来,手指微微用力,紧紧握住他的手,上下两辈子,她这是第一次对另一个人的一切生出强烈的好奇心,顾淮安手上的伤疤,手指上的厚茧,包括他丑陋变型了的右手小拇指。
手上的伤疤,是小时候弄伤的,厚茧是常规训练中一天天累积起来的,变了型的小拇指,是一次任务中被炸伤的。
二娇轻轻地抚了抚小拇指,半天没有说话,明明这是在认识她之前受的伤,但现在她心里却担心着他当时痛不痛,为什么没有避开伤害。
“没事了,你放心,一切都过去了。”顾淮安觉得特别窝心,自从父母去后,第一次会有人关注到那么细微的地方,会问他痛不痛,怕不怕。
“嗯!”二娇闷哼一声,很久没有说话。
从李家坪去省城的路上,有一段路被火车道截停,二娇她们过去的时候,正好有火车要过,老农的牛羊,包括先前二娇坐的中巴车都在安全线外等着。
二娇坐在车里闲来无事,开始研究顾铭朗掌心的纹路,他掌心的纹路非常简单,线条分明极少有多余的纹路,不像二娇,掌心的纹路非常乱且浅。
“唔,感情线很乱呀!”二娇老神在在地看着顾淮安略显粗糙的手掌,指尖轻轻划过掌心的纹路,向来不怕痒的顾淮安莫名觉得心痒难耐。
“不乱!”顾淮安目不斜视地看着前面的情况,货列正缓缓地开过去。
二娇撇撇嘴,存了心要故意逗他,手指在掌心戳了戳,“一个叉两个叉……哼哼!全是烂桃花。”
这可真是冤枉,顾淮安脸色一黑,“陈二娇同志!看手相算命是封建毒瘤,是四旧之一,做为在社会主义旗帜行迎风长大的我们,要相信科学相信自己,这种话以后不要再说。”
“还有,以后在外头不允许拿来逗人,女同志也不行。”眼看着二娇的脸色一点点的暗下去,顾淮安舌尖转了转,“除了我。”
见二娇抬眼看他,顾淮安难得有些扭捏起来,主动把手摊到她的面前,“就一条线,代表了从一而终。”
噗!
二娇没忍住直接笑了出来,顾淮安脸色更黑,黑里还透着红,正好这时安全杠已经抬起,前面的车都开始动了起来。
顾淮安默不做声地开车,点火挂档踩离合。
“……”二娇伸手去碰了碰放在放栏杆上顾淮安的手。
没动?再碰。
难道真的生气了?二娇心底一咯噔,“顾淮安,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就是……”
话还没说完呢,大手直接覆住她的小手,把自己的手拢在了他的手心里。
二娇笑,把头往他肩膀上靠了靠。
“咳咳,开车呢!”顾淮安故作严肃地干咳两声,视线却不自觉地往窗外看去,肩膀还微微侧低了一点,方便二娇靠着。
不过二娇只微微靠了靠就坐正了身体,被握住的手翻面,一点点顶开他的指缝,两人又恢复成十指相扣的模样。
而另一边的陈家,迎回了送亲人的赵秀菊在院子里一蹦三尺高,大声地质问来人,“你说什么?陈二娇走了?”
来的人正是吃完了席兜着肉回家的三堂婶,嘴边的油还没有抹干净呢,就跑来找赵秀菊告状了。
送亲的人少了一个,还是新娘子的亲妹妹,三堂婶眼神利着呢,回酒席上找了一圈就知道少了什么人。
联想到最近陈家的动静,三堂婶多少也猜到了点什么,她当然不是好心来通知赵秀菊的,而是来看好戏的,而且还是算着时间赵秀菊肯定追不上了,才来告诉的。
“那可不,应该是回酒厂上班了吧,怎么?你不知道?”三堂婶一边剔牙,一边笑赵秀菊,“啧,也是嫂子您好脾气,要是我家小的长大后这样,我打断她的腿!”
三堂婶这话说得诛心,赵秀菊要是知道陈二娇走了,能这么生气吗?她千防万防,没想到最后居然是最贴心懂事的大闺女背着她把陈二娇给放了,早知道!早知道当初无论如何也不答应陈爱娇推日子了!
只是现在后悔也莫急了,按习俗赵秀菊想要找陈爱娇问罪,怎么也得等到三天后,陈爱娇和李强回门的那天才行。
就是那天,她还不能朝陈爱娇脾气。
一是兆头不好,二是陈爱娇现在已经不是陈家人了,旁边还有一个李强看着呢。
赵秀菊恨恨地瞪了一眼明显幸灾乐祸的堂弟妹,袖子一甩直接进了屋,也不顾天色,进屋就嚷嚷着要去找支书,去厂里找领导要说法。
“你闹什么闹!闹了能解决问题吗?还嫌不够丢人怎么地?”陈爷爷蹲在堂屋门口抽烟,不远处站着低头不敢说话的陈春花。
陈爷爷这个时候才知道陈二娇竟然真的去参加了高考,还命那么好,居然直接给她给考上了,这是祖坟上冒青烟的事情,差点就被赵秀菊这无知蠢妇给误了。
就是可惜了,陈二娇是个丫头片子,这要是家里的男丁该多好。
而且,陈爷爷和赵秀菊有着相同的忧虑,陈二娇以后出息了,陈家到底能不能靠得住她,这是个大问题。
但现在人走也走了,那不如就让她去吧,闹了又能闹出什么结果,人心都闹散了。
本来他把人笼络得好好的,结果呢,都是赵秀菊作的,把女儿作离了心,现在再阻止又有什么用处?
赵秀菊倒是想怼一怼陈爷爷,但陈志坚在堂屋里坐着,想到那些落在身上的拳头,赵秀菊忍着没有说话。
只是心里多少有些不甘。
第一百二十九章 离别的车站
因为某些特殊原因,顾淮安只能把二娇送到火车站。
亲自替她买了卧铺票,买了火车上吃用得到的东西,把兜里所有的票都塞到二娇手里,把人送上了车安顿好行李,又陪着一直各种叮嘱,直到列车要开了,乘务员来赶人了,顾淮安才起身。
“到了地方记得第一时间给我拍电报,按时写信,记得要好好吃饭,不能……”顾淮安絮絮叨叨地没个完,二娇跟在他后头一路到了车厢门口。
“顾淮安,我就要走了。”能不能别说这些没用的,抱抱她安慰她一下不行吗?
“嗯!”顾淮安伸手揉了揉二娇的顶,“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好好学习。”
二娇看着毫不犹豫跳下火车的顾淮安,忍不住嘟起了嘴。
假正经!在车里的时候牵手抱抱都可以,但到了人前连个离别的拥抱都没有!就怕什么影响不好。
“别闹,快回铺位去!”顾淮安扒着车厢门哭笑不得地看着二娇,哄着她赶紧回铺位呆着。“夜里睡觉多留个心眼,别睡太死,注意安全。”
媳妇儿对他亲近他自然开心得很,但这是什么时候,就是正经夫妻走在大庭广众之下都不敢公然走近的时候,要是他有什么逾矩的举动,他一个大男人能有什么,反倒是她一个女同志,肯定要生受不少流言和口水。
万一这列车上有二娇同校的校友呢?这可是说不定的事情,万一撞上了,他没在身边二娇一个人在学校要怎么办?
“听话,我有假就去学校看你,快进去吧!”
二娇不是不懂这些,只是……大抵是恋爱中的人会特别渴对对方的爱意和接触吧,她自己也从来不知道,她谈起恋爱来会这么的主动。
想到这里,二娇嘴角高高地翘起来,放在前世,她这些举动其实还挺正常的,说不定还会有人觉得太过慢热,只是现在时代不一样,才会显得格外突出而已。
他是她的对象,她想要亲近他,本来就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除非她像陈爱娇那样,对李强根本无感,才能冷漠对待。
不过顾淮安的举动还是有点伤害到她,二娇决定既然她找了个这时代的老古板,以后还是按时代的展来才好。
哼哼,免得人家觉得她不矜持,太主动!
顾淮安站在车外还莫名奇妙呢,怎么人好好的突然就一脸傲娇的别过头去不理他了?直到顾淮安追着二娇的脚步一路到了卧铺的窗口,二娇才扭过头来看他。
其实还是舍不得。
顾淮安做了个写信的动作,二娇点点头,趴在车窗上看着他的脸,片刻也舍不得移开目光。
列车缓缓启动,顾淮安跟着列车慢慢走,然后奔跑起来,直到月台的尽头。
“闺女,这是你爱人吧?结婚多久了?”旁边座位上的老大爷笑眯眯地放下书本,把老花镜往下拉了拉,柔声问道。
“……”二娇懵了几秒,才反应过来爱人是什么意思。
反应过来的同时,脸颊瞬间染上绯色,她瞬间就觉得后来的什么亲爱的、老婆、媳妇,都没有“爱人”这个词好听,动听,生动。
但“爱人”这个词在这时候泛指已经结婚的男女双方,“对象”才是她现在能用的词。
二娇摆了摆手,想说还不到这地步,结果老大爷理解地点头笑笑,只当她是腼腆,“你男人当兵的吧,那精气神一看就和平常老百姓不一样。”
这时候二娇还能说什么,轻轻地点点头,从窗外看了看,已经看不到火车站了,有些失落地嗎了口气。
“闺女,你要理解他,他的心肯定是跟你在一起的。”老大爷这话一出,二娇就乐了,“当兵的人不容易啊,舍小家为大家,闺女,你嫁了个最可爱的人,这是值得骄傲的事情,当军嫂更不容易,你们这还没有孩子吧?”
“……”怎么说着说着就到孩子上头去了,二娇乐不下去了,涨红了一张脸赶紧摇头,她现在对顾淮安才刚到牵手抱抱的地步呢。
老大爷这话瞬间引起了车厢里的共鸣,对过中铺的姑娘探出头来,一脸认同,“对,军人是最可爱的人,同志,你要理解爱护他!”
其实刚刚看着顾淮安对二娇的周道体贴,姑娘羡慕着呢,甚至以后找对象都顾淮安为标准,差点没单身一辈子。
“闺女,你得赶紧生个孩子啊,看你这岁数是不大,但有了孩子啊男人的心才稳了下来,有了后他在前线才能真正的后顾无忧。”说这话的是另一个大娘,这话题一起,那大娘也不用谁接话,自己就说得尽兴起来。
二娇则在心底暗暗吐槽,真有了孩子不应该更牵挂媳妇和孩子吗?要是顾淮安敢做到“后顾无忧”,哼哼!二娇危险地眯起眼睛来。
车厢里就军人和军嫂这个话题谈了一路,等那个大娘聊到别处去了,老大爷才又问二娇,“那闺女你这是回家探亲还是探亲后回家呀?”
瞅着老大爷白苍苍的模样,二娇也没打算瞒着,笑眯眯地喝了口顾淮安打来的开水,“大爷,我上学去。”
这话一出,她们这一格车厢顿时静了一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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