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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服看着刚从身旁晃过的高大身影，脑子有点懵呆。
刚才，校长大人是在跟她问好？
女老师八卦脸凑近，“你认识谈校长？”
舒服想了想，觉得还是否认比较好，“面试时见过。”
女老师还想继续聊，前头有人来叫，只得悻然离开。
两个同公司的都被叫走了，只剩下舒服一个人拿着填好的文件坐在角落等。
她坐的位子，正好对着全玻璃门的人力总监办公室，拉了半边窗，能看见里面校长大人的身影。
他好像一直站着，都没坐下过，也不知道谈什么事，一直走来走去，偶尔还往外面看两眼。
远远这么一瞧，校长大人很有气势嘛。舒服也没在意，掏出手机看了看新闻，顺便给二狗子发了个微信。
——等待办理入职手续中，煎熬T.T
微信消息提示音叮地一声响起，对话被打断。
谈昊掏出手机一看，屏幕上是她的微信消息。
他下意识往玻璃门外看，正好撞见她伸长脖子一脸好奇地环视周围环境。
只差一点，她的目光就要和他对视。谈昊快速收回视线，假做沉思状。
人力总监表情尴尬地喊了句：“谈总？”
“抱歉，我先回个重要微信。”他转身，拿着手机往她看不见的地方走。
人力总监笑了笑，也不敢说什么。
这位新任留学校长，虽然年纪轻，但是来头可不小。
舒服重新将注意力回到微信页面。
二狗子的微信回复言简意赅，统共只有八个字——虎摸，恭喜找到工作。
应该还在忙？时差党不容易。舒服没有再打扰他，直接关掉聊天页面。
随后，很快地，小办公室跑出一个初级hr，气喘吁吁地跑进来找人，“是舒小姐吗？不好意思久等了，我们现在就为你办理入职手续。”
舒服急急忙忙站起来，戳了戳问错人的hr美女，“你好，我才是舒服。”
“啊啊啊实在太不好意思了。”hr美女尴尬地挤出笑容，然后一脸紧张地请舒服进了小办公室。
入职手续进行得很顺利，虽然那位hr美女一直以奇怪的眼神盯着她看，但事情总算是办妥了。
走出大楼时，十一点不到，舒服望着楼与楼之间出入的职员，莫名地有种骄傲感。
现在她也是精英的一员了！虽然是以实习生的身份入职，但她已经有种走上人生巅峰的错觉。
初出茅庐的菜鸟对明天总是充满期待，她已经开始偷偷算种草名单，零食清单一份，夏季限量彩妆清单一份，断货眼影腮红清单一份，复刻香水清单一份……
一样样加起来，她的工资根本不足以all in，以后还要租房子，交通费伙食费除掉，还没有开始工作，就已经注定成为一个月光族。
好肉疼。迅速认清现实的舒服，忍痛关掉种草页面，站在路边等公交。
二十分钟才有一趟的520正好离开，这意味着她得再等二十分钟。
车流中一辆黑色宾利朝前驶来，正好停在公交车站旁，舒服以围观有钱人的羡慕眼神看过去，然后一眼望见后座车窗里的男人，面无表情，眼神淡漠。
校……校长大人？
谈昊伸手朝她所在的方向勾了勾手指，语气不容抗拒：“上车，回公司。”
面对现实版总裁文酷炫情节，舒服只迟疑了半秒，而后动作流畅一头钻进车里。
车里安静得不能再安静了。
陈风贴心地及时播放音乐，德沃夏克交响乐第四乐章。
激昂的调子有种战争下一秒就要爆发的抑扬顿挫感，加上旁边坐着的是未来大boss,舒服莫名其妙开始紧张起来。
要死要死要死，怎么办，感觉上错车了啊啊啊啊！
校长大人根本没有要开口说话的意思，尴尬得想要跳车！而且他的气势……太强大……她根本不敢往他那边看……
舒服一紧绷，就容易脸红，而且还是鼻孔自动放大的那种挫样。
谈昊一脸淡定地坐在那，气质慵懒而优雅，然而如果能凑到他鼻子底下一摸，就能发现，他已经屏住呼吸。
外表自信的谈校长，内心跟火烧似的，焦虑不安。
说……说些什么好？
跌宕起伏的第四乐章在车厢飘荡开来，听得人根本无法集中思想，谈昊忍不住，出声喊停：“换一首。”
他突然开口讲话，吓了舒服一跳，她差点没把手机摔碎。
在她反应过来要去拣手机前，谈昊已经先一步动作。
“这是什么？”他问的是她刚才浏览的淘宝代购清单。
舒服下意识观察他的神色，毕竟和大boss同坐一车时还在刷淘宝的行为好像不是那么讨喜。但是他似乎并不是很在意这些细枝末节？
“发工资后要买的种草单。”
谈昊虽然没有撩妹经验，但是和她做网友的这些年，他学了不少女人术语。
种草单，也就是想要全部买回来的心愿清单。
“钱不是还给你了吗，还要等到发工资才买？”
舒服内心受到一星攻击，这就是赤/裸/裸的阶级差异啊。
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僵硬笑了几声，将事情带过。
默默退出淘宝，忽然想起转账的事，她觉得还是说一声比较好：“谢谢谈校长宽宏大量不计前嫌，改天我请您吃……”
请他吃饭，至少也得上千。
没钱T.T改天送个致谢蛋糕好了。
对面大boss缓缓开口：“谢谢你的心意……”
舒服松一口气，以为他要拒绝。虽然如此，但该送的蛋糕还是要送滴。
谈boss继续道：“明晚有空，定好饭店喊我。”
舒服呆滞半秒，笑容维艰挤出一个字：“好……”
钱包君……扑街准备中……
从总部回到分公司，整整半个小时，下车的时候，舒服恭敬站在车门口行注目送别礼，虽然她第一次来留学分公司，但她并不打算跟在谈大boss身后。
可能由于捡钱包揍错人的事，每次他的目光扫过来时，她总有种随时会被校长大人反杀的感觉……
比如说现在，他突然一个转身看向她，眼神……像是……在看死人一样……
舒服心头一哽。
目光好可怕，是不是有什么阴谋？
难道现在就要开除她？
先让人体会到巨大的喜悦，然后反手一个打击……她就说嘛，幸福哪里会来得这么容易。
就在她紧张得不敢喘气时，谈校长挥挥手，冷酷地吐出四个字：“好好工作。”
舒服一愣，连忙挤出笑容：“谢谢校长鼓励。”
吓死她了
办公室。
谈昊将门关上，第一件事就是从抽屉里取出面镜子。
重新作出自以为和刚才与她对视时一模一样的表情。
一切正常，幸好幸好。
作者有话要说：
☆、第 4 章
入职的第二天，舒服打了鸡血一样走进校区大门，今天的口号是——勤劳工作造就成功之路！
然而这份热情，在她踏入办公室后的第三个小时后，消失殆尽。
看着其他老师忙来忙去的身影，舒服坐在自己窄窄一方的小办公桌里，蓦地有种废柴的错觉。
阿非利坎斯，谁会花钱来学这么小众的语言哦？
学校根本找不出一个学生让她带课。
“舒老师，你可以先熟悉下我们的备课模式和上课方式，虽然大家教的课程不一样，但大体上是相通的，要是愿意，你可以去其他老师的大课堂听课。”
好心和她搭话的是本部留学校区的主管俞老师，长着一张娃娃脸，戴圆圆的眼镜，看上去像是翻版阿拉蕾。
由于学校没有正式建立南非留学部门，所以舒服暂时被分配到这个办公室。
俞老师说着话，从厚厚一沓书本里抽出几本递给舒服，“这是我过去做的教案，你刚来学校，有很多需要从头学习的东西，慢慢来，别着急。”
舒服感激地接下教案，“俞老师，谢谢你。”
俞老师摆摆手，“举手之劳，以后有什么不懂的就问我，要是我不在，你问其他老师也是一样，我们这里和其他地方不一样，没有那么多糟心的事，只要你上好自己的课，带好自己的学生，其他事压根不用操心。”
听他这么一说，舒服对未来的光明前途又多了一分希望。
俞老师收拾东西，他下午请了假，等会就要走。舒服不想再继续荒废人生，厚脸皮继续问：“俞老师……那个……除了备课的事……我想问……”
“是不是想问什么时候能安排学生给你？”
精英的老师就是不一样！聊天都比别人快半步！舒服小鸡啄米似地点头，“是，我刚才就想问这个。”
俞老师夹起笔杆往门外一指，“要想有生源，就得问课程顾问，所有的新生入班都通过她，大班也好，VIP小班也好，都是她的业务范围。”
舒服看过去，门外对着的前台旁，有一间半透明的小屋子，屋里有个女人坐在那，穿着时髦，即使只露半个背影，也能让人感觉到她的妖娆气质。
现在是上午十一点半，咨询的学生家长寥寥无几。舒服敲了敲门，里面的人立马抬头，标准的八颗牙露齿笑，“您好，这里是精英留学，您想咨询什么课程？”
舒服嘻嘻笑，“你好，我是新来的舒服，教南非语的。”
“哈哈原来是你啊，舒肤佳，还记得我吗？”
面前的人瓜子脸大眼睛，看着很是面熟。舒服一拍大腿，“学姐！”
课程顾问姓谷，比舒服大一届，市场营销专业，两年前主持学校晚会时她俩搭过台。说起这位学姐，那可是个校花级别的大人物，传奇事迹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舒服有点激动，谁都喜欢看美人，她也不例外。
谷薇对上她的目光，温柔大方回以微笑，“我昨天出差，今天回来才听说来了个新老师，没想到是你。”
舒服抖抖眉毛，笑得格外开心：“我也没想到能和学姐成为同事，以后多多关照学妹呀。”
熟人一家亲，两人当场就约好一起吃午饭。
对于上班族而言，吃饭是件大事。已经上班一年的谷薇对周边吃饭地点了如指掌，舒服暗搓搓地决定以后跟着学姐混。
“南非语的生源不好招。”谷薇忧虑的眼神看过去，“学妹，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精英留学不招闲人，每个老师都有严格的考察表，从课堂表现到学生流失率，每个环节都决定了下一次涨薪升职。像舒服这样接不到课上的老师，估计三个月实习期都熬不过去。
舒服想到自己卷铺盖走人的凄凉场景，浑身一个颤栗。
不行！她可是要走上成功之路包养小鲜肉的女人，怎么可以败在这里！
“学姐，你可得帮帮我啊……”舒服卯足劲往谷薇碗里夹肉，小狗般的眼神哔哩哔哩一顿乱发射。
谷薇想起今天早上听到的闲话，重新快速地扫了眼对面的人，“舒肤佳，其实你也不用太担心，校长既然招你进来，肯定有他的打算，要是三个月后你还是接不到课，很可能被调去其他部门任教。”
这样啊……
舒服松口气。只要不开除她，有工资拿，教什么都行。
“学姐，平时你招生，除了坐办公室等上门咨询的学生家长，还有其他的方式吗？”
既然已经入职，那就要好好干，不管怎样，这都是她的第一份工作，她要对得起自己。
谷薇一愣，“你打算自己招生吗？”
舒服点点头，刚才学姐已经和她说了很多学校的事，课程顾问也有自己的绩效考核，学姐不可能为了她牺牲招生其他热门课程的时间，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她打算自己亲自上阵。
精英留学是个大机构，大部分生源都是慕名而来，像南非语这种小众化课程，则需要电话推销。回了办公室，谷薇将最新的电话资源发送给舒服。
整整一千个，只有姓名和电话，舒服深呼一口气，开始拨通电话键。
空荡荡的办公室，所有老师都去上课了，电话里的滴滴声接通又挂断，一遍又一遍，留给舒服开口推销课程的机会并不多。
偶尔有下课途中回办公室休息的老师，看到窝在角落里奋力打电话的舒服，不由地好奇多看两眼。
不知不觉已经打了一百多个电话，舒服抬头一看，已经晚上七点半，下班时间早过去了。
接VIP小班的老师仍在忙碌地上课。
舒服喝口水，撕开一袋饼干，慢悠悠地统计今天的潜在客户。
一百个里面，十个打不通，五十个一接就挂，二十个听她说完“精英留学课程您需要吗……”几个字就挂，还有十个，耐心听她讲完了整段课程推销说辞。
其中，只有两个表示有兴趣。
前路漫漫啊。
饼干恰到好处的甜味温暖味蕾，舒服拿起笔在潜在客户的下方画上两道横线。
工作不易。
坚持就是胜利。
整理完今天的客户名单，舒服给自己比了个V。
下班吃饭，等会去吃个烤肉犒劳自己！
说起吃饭，脑子里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等等……昨天校长大人是不是说让她定饭店请客？
完蛋，她压根不记得这件事了……
舒服慌乱地翻开预定软件，犹豫半秒，心痛地在人均五百里面搜索餐馆。
很不凑巧，这个点，正是用餐高峰期，几乎每家都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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