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不说笑了,没得让师兄和十一这般干站着的道理,走吧,去梅园走走,待午膳做好,我们才回来!”
蔺浅四人,一路走走停停,不时驻足观望,待到梅园时,已是大半个时辰之后的事情了!
“这里倒真是个好去处,想不到这端王爷竟还有这等高雅的爱好!瞧瞧这梅花,可真好看!”闫雪俯身上前,一阵淡淡的清香沁入心脾。
“想不到吗?若我和你说,这梅园里的梅树全是段还念亲手栽种的,你下巴是不是该惊得掉到地上了!”蔺浅知道段还念那冷漠的形象深入人心,而且闫雪方才那话也着实没有其它意思!只是她就是容不得别人哪怕只有一点点嫌弃段还念的意思。在她心中,段还念是这个世上最优秀的男子,似乎他身上任何东西都是极吸引人的!
“端王爷亲手栽种的?怪道人常说铁汉柔情,原以为他是个粗枝大叶不懂关心别人的男人,只瞅着他对你,却是极在乎极紧张的!”闫雪说到这,忽的想到当日在学堂中,段还念对蔺浅的维护,以及昨日朝贺宴上,他对蔺浅的独宠。再冷漠的男人,对自己的爱人,也会放下一切伪装,温柔似水的吧!
“怎么忽的说这话,难不成是有了心上人?”蔺浅这话倒也不是随便无的放矢,打从刚才在正厅的时候,她便发现闫雪的目光,总是会时不时的投向欧阳澈身上。而且瞧着她那紧张的神态,以及时不时皱起的眉头,俨然一个怀春少女的模样。
“蔺浅,你这性子,还真是让人难为情。”闫雪说完这话,再不理蔺浅,只自顾自往前行。
蔺浅失笑出声,只在心里为她祝福。
“蔺姐姐,你们在说些什么呢?”欧阳谦从一边突然冒了出来,吓得蔺浅忙往后退了一步,可巧不巧,正踩在一根枯树枝上,一个踉跄,眼瞅着就要倒下去。被人一把拖进怀里,这才避免摔倒在地!
“可还好?”欧阳澈望着怀里大惊失色的女子,不由得放柔了声音,明知此时应该放开拥在她腰肢上的大手,只是贪恋这一瞬间的温情,竟故意停留片刻。
“谢谢师兄,我没事!”蔺浅站直身子,轻轻推开几步的距离,忙道谢。
欧阳澈看了眼方才拥着蔺浅的那只大掌,心底一片失落,又有些不耻自己的行为,心中酸涩晦暗,只觉得空气都变得凝重起来!
“不必客气!”说罢,又转身对欧阳谦道:“十一,怎能这般冒冒失失的!”
原来他四人进了梅园以后,便各自观赏园中景致去了。方才蔺浅只顾着打趣闫雪,竟没注意到欧阳谦从她的身后过来,是以才受到这般惊吓,好在有惊无险!
“蔺姐姐,十一冒失了!”欧阳谦双手抱拳,冲着蔺浅行了一礼,算作赔情!
蔺浅面带浅笑,有些怪道:“不过是无心之失,哪里这么多事了!更何况,有惊无险,不过是个插曲罢了,十一莫要放在心上!”
“这次就算了,若还有下次,本王定要好好收拾收拾你这冒失的性子!”
几人闻言,忙向着说话的那人看去,便见一身深蓝色华服的段还念,一脸不悦的朝着蔺浅走来!待在蔺浅身边站定,先是问了句:“可有事?”
蔺浅见他眸子里满是担忧,忙摇头回道:“我又不是瓷娃娃,哪里就这般不经吓了,没事,好得很呢!”
段还念听了蔺浅的回答,脸色稍愈,只抬头看向欧阳谦时,依旧是微带怒气!“你是欧阳家的十一公子,果真是名不虚传,尽会闯祸了!”
“端王爷,也是,冷面阎罗这个称号倒是贴切的很!”
“想不到还是个不怕死的,哼!你该庆幸蔺浅没事,更该庆幸蔺浅喜欢你,不然我定要你见识见识冷面阎罗的手段!”段还念这些话说的极为随意,似是在讨论天气是好是坏那般悠闲!
蔺浅看着故作阴狠的段还念,嘴角一抽,心想这个男人,又玩起腹黑的手段了。瞧瞧他那眼底莫名的笑意,显然是拿人逗趣呢!“好了,十一可不是外人,你不许欺负他!”
段还念自不会真的与他计较,正如蔺浅所想的那般,只是想逗逗他罢了!眼下蔺浅又说了这话,更不会真的对欧阳谦怎样,只无奈道:“有你在,我哪敢!”
段还念这话说的幽怨,使得一旁站着的欧阳谦心中一阵恶寒,前一瞬还冲着自己耍狠的男人,蔺浅不过一句话,便这般温言好语的,实在是让人别扭的紧!
“蔺姐姐,你可真是好手段!”
蔺浅如何不明白欧阳谦那话中的意思,心里一阵甜蜜,只甜笑着不说话!
欧阳澈见蔺浅一副幸福的小女人模样,心中酸涩的同时,又替蔺浅觉得高兴。蔺浅能得段还念这般宠爱,他自当祝福才是!
许是欧阳澈的视线太过炙热,惹得段还念一个刀子眼甩了过来,那眸子里隐藏的寒意,让欧阳澈一阵好笑,看来这个男人当真是爱惨了蔺浅!
蔺浅哪里不知道段还念心里在别扭些什么,只冲着欧阳澈歉意一笑,好笑道:“我们出来也有些时候了,午膳该是已经备好了,不如回去吧!”
“嗯,蔺浅这么一说,我还真有几分嘴馋了呢!”闫雪适时的一句话,使得气氛变得轻快许多。
“那便赶紧回去好了,可不能怠慢了贵客!”
☆、第一百零五章
蔺浅一行人行至王府偏厅时,夜染汐已经在那里等着了!待其见到段还念略显不愉的脸色,还有些莫名其妙!自从蔺浅来到京城以后,他的嘴角无论何时都是微微上扬的,何时有过这种哀怨的表情!又见他时不时的看向旁边的男子,心中明了,这男人,怕是吃味呢!
“染汐来了!何时来的,可等的着急?”
“嗯,刚来不久,不妨的!”
“这几位是我在江南城内的知己好友,昨日朝贺宴上,想必你也见过的!欧阳师兄的大名,我自不必说的!这位也是欧阳家的,因着我们相熟,便称他一句十一!这位小姐,是我昔日同窗,闫雪!”蔺浅说罢,又介绍道:“因着你们都是我的朋友,所以想让你们认识一下,这位是夜染汐。”
这般一番介绍之后,寻梅从外面走了进来,“小姐,午膳已经摆好了!”
蔺浅闻言,忙起身,引着各位去用午膳!午膳丰富程度,自是不必详述!用过饭后,蔺浅偕同欧阳澈,欧阳谦,闫雪与夜染汐,又在一起闲话起来!
“昨日朝贺宴上,蔺姐姐可真让人惊艳,那个劳什子北宁国公主,可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自掘坟墓了!”欧阳谦觉得这世上大抵再没有蔺浅这样优秀的女子了,想到这,不由得看了眼身旁的欧阳澈,心里一阵可惜。在他心里,自家那也是顶优秀的男子,和蔺浅可谓天造地设的一对,初识蔺浅时,他还以为自家与蔺浅能碰撞出火花呢,说知道竟被端王爷给捷足先登了!
“你惯会称赞我,十一,在你眼里,蔺姐姐可有一丝不好的地方!昨日,不过是投机取巧罢了!若论起真才实学,我实不是娜雅公主的对手!”蔺浅说这话,还真不是自谦。对于自己那半瓶水的学问,她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而娜雅公主不同,那是自小便受教导的主,虽不能说满腹经纶,但与蔺浅相比,定不是一个档次的!
“蔺姐姐,可不是我有意称赞你,实在是心里话!”
“师弟这话倒是真的,这世上这么多女子,我觉着,就你活的最潇洒,最让人羡慕!我们这些个人,乍一见好像光鲜亮丽,只与你一比,只显得呆板无趣,全然不及你的可爱!”闫雪说到这,又忍不住看了眼身边的男人,心里一阵无奈!
蔺浅见此情景,只不知怎么开口,过了会,才道:“也就你们偏向我,若是旁的人,不知要怎样批判我呢!”
“好了,瞅着你们说话真累,蔺浅自有蔺浅的好,我们也有我们的优点,没必要放到一起比较!且做好自己便是了,蔺浅也是,你这性格可爱的很!旁的人说什么,且由他去说好了!若是什么人说的话都要在意,岂不是要累死!”夜染汐这番话说的倒是中肯的很,若是放在以前,她定说不出这话的,只是自从与蔺浅相处以后,她的心境仿似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单就从她对待段还念的态度上,便可以看的出来!
“染汐这话说的极是,且不说这了,方才十一好像说过,全等解了西安国那难题以后,便动身回江南城是吗?”蔺浅想到之前欧阳谦说过的话,有些不舍,好不容易有几个熟悉的人在身边,不想分别的太早!
“嗯,西安国那题目出的实在是让人气愤,只让人遗憾的是,我南越朝,直到现在,也无人能解此题!白白让那西安国占了便宜,让人气闷的很!”哪一个热血男儿,没有护国的志向,欧阳谦自也不例外,如今别国来使在南越朝这般侮辱挑衅,自是引起公愤的!
“哦,有人解了题,你们便起程回江南城!”一旁的段还念,挑了挑眉头,似乎对欧阳谦一行人何时回去,很感兴趣!在座各位哪里不知道这男人心中所想,只觉得好笑,碍于他是个有仇必报,且手段颇为高明的王爷,只强忍笑意,故作不明!
“王爷可是知道答案?”欧阳澈见段还念面上有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微笑,心中暗暗猜测,只怕这个打翻醋坛子的王爷,真的知道答案!
“我吗?不知道,但是有人知道!而且,那人还想以此与皇上做个交易!”段还念这话一出,除了蔺浅,余下几人皆一副不敢置信的模样。
“与皇上做交易?端王爷,你莫不是在说笑?”欧阳谦咽了咽口水,觉得自己肯定是出现了幻听,何人这般大的胆子,竟然要与当今圣上做交易!
“说笑,这好笑吗?”段还念不答反问,那神情似在说,你才是在说笑吧!
欧阳谦闻言,下意识的摇了摇头,这不好笑,甚至有点骇人听闻!只对那人,更添兴趣,本想着再问一句,这人是谁,却有人先他一步问出了口!
“念哥哥,你方才说的那人是谁?”夜染汐也是好奇的很,段家这两兄弟的性子,她自是清楚的很!无论是九五之尊的段逸修,还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段还念,都不是好相与的主!他们不找被人的麻烦就行了,哪里还有人这般想不开,竟挑战皇权,不是找死吗?
蔺浅哪里想到,段还念会忽然给她弄这么一出,只不悦的瞪了他一眼,这不是还没付诸行动嘛!这男人今日真是反常,不就是个欧阳澈嘛,至于这般念念不忘吗?
欧阳澈见蔺浅面上哀怨,且一言不发,心中已有猜测,只迟疑道:“蔺浅,那人莫不是你吧?”
“蔺姐姐?”
“蔺浅?”
“天呢,不会吧!”
欧阳谦与闫雪、夜染汐听了欧阳澈的话,下意识的往蔺浅的方向望去,待见到蔺浅有些讪讪的笑容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那人定是蔺浅无疑了!
一旁的段还念,见欧阳澈竟这般容易便猜了出来,心中气闷,只觉得这男人对蔺浅的了解太深,让人很是不爽!
“只是恰巧知道罢了,至于与皇上的交易,我只是随便想想,还未付诸行动呢!”蔺浅讪讪道,说完这些话,免不了又狠狠瞪了段还念一眼,实在不明白他为何会提及此事!
“随便想想?真的只是随便、想想!我怎么觉得,你是深思熟虑,定会如此做呢!”夜染汐嘴角微弯,那神情分明是不相信蔺浅方才说的话!
蔺浅忙摆了摆手,回道:“额,我,也是怕死的!”
她这么一迟疑,这么一回答,那模样实在是让人忍俊不禁!欧阳谦更是调笑道:“蔺姐姐,这世上可还有你会怕的事情!连皇上都敢取笑的女子,怕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吧!”
蔺浅叹了口气,实在是一阵无力,又有些后悔,昨日在朝贺宴上,不该呈口舌之快的!“哎,眼下我可后悔着呢!”
众人见她这般逗趣,终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后悔,你可快别说了!若是后悔,还会想着与皇上做交易!”闫雪哪里想过,这女子这般天不怕地不怕的,平日里在书院里,见她对李欣然那般不客气,只当她是因着有段还念撑腰的原因!只今日见她对当今圣上也是无所畏惧,才明白这女子压根就没有向权势低头的认知!似是天不怕地不怕,做事对人,全由着自己的性子!
“蔺浅这般自信,想必是想出了绝好的答案吧!不然何来的底气,竟然会想着以此与皇上做交易!”欧阳澈觉得这女子实在是让人惊叹,放眼天下,哪里能找得出第二个来!思及此,被强压下去的感情,有不由自主的冒了出来,他就是这样,总会情不自禁的被蔺浅吸引!
“嗯,也不知是不是绝好,只恰好想到了罢了,师兄要不要听一下!”蔺浅觉得自己待会很有必要和段还念好好沟通一下,他这坑人都坑到自己头上来了,若不好好管教一下,以后指不定还能将自己卖了呢!
欧阳澈倒没想到蔺浅竟这般不在意,竟想着把答案说与众人听。只为避嫌,他强压住心中好奇,笑着摇头道:“我虽很想知道,但到底是你想出来的答案,为避嫌,还是不要了!反正待你和皇上谈成条件以后,就公诸于世了,到时候也是能知道的。不过是早晚的时间罢了!”
☆、第一百零六章
蔺浅倒没想到欧阳澈会考虑这么多,只是既然他已经如此说了,她便不再多说,只应道:“师兄说的避嫌,倒是没有必要的。在座的都是蔺浅信的过的人,哪里有避嫌一说!只是,师兄既然已经这样说了,那便罢了!”
“答案还是罢了,只是蔺浅到底有什么事情,竟闹到要与皇上做交易的地步!有念哥哥为你做后盾,也解决不了嘛!”夜染汐实在是好奇,蔺浅到底是为了何事,竟这般想不开,要与皇上谈条件。要知道,弄不好可是会惹来杀身之祸的!虽然有段还念在,这种事情不太可能发生,但凡事都有意外的不是吗?
蔺浅讪笑着,不知该怎么回答夜染汐的这个问题!总不能真的告诉众人,她要做的交易就是,做端王府的唯一女主人吧!其他人也就罢了,夜染汐可是段还念名义上的未婚妻,这话不好这般大刺刺的说出来的吧!
“做我唯一的王妃!”段还念扯起这个话题的目的,便是说出这句话,如今好不容易有人问起,他自是不肯放过机会,脱口而出。
蔺浅那叫一个尴尬,直到此刻才明白,这男人为何突然提起此事,原来全在这里等着呢!又见他眸子里掩饰不住的笑意,知道他这般做全是因着爱自己,哪里还生的起气来,只一阵无奈!
夜染汐想通这其中的弯弯道道,也是一阵错愕,没想到蔺浅竟想直接攻破段逸修的防线!更没想到,段还念在乎蔺浅到这个地步!不过一个欧阳澈,竟使得他这般吃味!
欧阳澈也是和夜染汐一样的想法,只心酸之余,又替蔺浅高兴,他二人能这般相爱,自己该祝福的!
几人又说了会话,天色渐晚,欧阳谦等人辞别,蔺浅留不住,只好将人送至王府大门外!待与段还念回了房,立马将青莲寻梅等伺候的人,赶出房外,将房门关上,故作恼怒的瞪视着笑的不怀好意的段还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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