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头号炮灰——兰桂

　　布国栋想起苏雪云说觉得他恶心，说看到他连饭都吃不下去，顿时痛苦的闭上了眼睛。好一会儿他才睁开眼在书房里慢慢挪动，看着这里的每一个摆设好像能看到苏雪云在这里一样。布国栋的视线落在书架上，一一扫过法律书籍、心理书籍，忽然他的视线顿住了，眼睛陡然睁大，颤抖着伸手去拿上面的书。
　　《离异家庭对儿童的心理影响》、《离异家庭儿童案例分析》，布国栋翻开书，看到里面满满的笔记注解时心里最后一点侥幸也破灭了。苏雪云不是故意跟他闹脾气，而是真的很认真考虑要和他离婚，甚至在今天之前就已经在为离婚做准备了。
　　他想到今天苏雪云在酒吧给Angel的那两张电影票，那时苏雪云说打算和他一起看的。那也许是苏雪云给他的最后一次机会了，却被他愚蠢的亲手毁掉，当时苏雪云是以多么痛苦的心情看着他和钟学心相谈甚欢？布国栋想到那时他们所坐的位置，不可避免的皱起眉，他当时背对着苏雪云没发现她，可钟学心是正对着苏雪云的，怎么也没动静呢？如果当时钟学心提醒他一句或是跟苏雪云打一声招呼，就不会有后面的事了！钟学心为什么一声招呼都不跟苏雪云打？
　　布国栋下一秒就把这怀疑给按了下去，他摇摇头，自嘲的低声道：“布国栋你想什么呢？Mandy不是那样的人，她不可能是故意的，怎么可以这样想她？”
　　布国栋转念就将这个想法抛到一边了，然而怀疑之心一起就必然在他心底留下了痕迹，虽然不深，却不会消失。
　　布国栋在书房干坐了一夜，想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想通，但他心底里是不愿意离婚的，他觉得他做错了就应该改正，也许苏雪云气消了会看在孩子的份上给他一次机会，他以后肯定不会再犯错的。至于钟学心，既然他已经结婚就该对婚姻负责任，和钟学心的感情是错误的，必须割舍。
　　布国栋吃完早点开车上班的时候已经做好了决定，他要和钟学心拉开距离，纵然知己难寻，纵然放弃会心痛，但家庭才是最重要的，他现在只能为了家庭放弃钟学心。布国栋心情低沉得很，世界在他眼中仿佛都变成了灰色，没有一点喜庆的事。
　　布国栋和钟学心都是敬业之人，对事业的热爱超过所有，所以两人即使昨天那么狼狈，今天也依然不肯请假，早早就到警局开始工作。一天下来，两人只在走廊买咖啡时碰到过一次，布国栋看见她喝咖啡下意识的想要责备，张开嘴却硬是转身快步离开，不再表达自己的关心。
　　钟学心死死握着咖啡，等到布国栋消失才感觉心里满满的都是委屈，她自认从未想过要拆散别人家庭，可现在人人都当她是小三不愿接近她，连布国栋都是这样的态度，她成了什么？人家夫妻感情的磨刀石吗？
　　手机短信声响起，钟学心随手点开看了一眼，冷不丁吓得惊叫一声，直接将手机扔了！手机掉在地上，屏幕上赫然是一张彩信图片，血淋淋的“钟学心之墓”五个大字刻在一座墓碑上，阴森森的十分恐怖。
　　钟学心拍拍心口深吸了一口气，她做法医的连死尸都不怕对这种图片自然也不会怕，只是刚刚正巧情绪不稳，突然看到这种东西才被惊了一下。回过神来她就把手机捡了起来，翻看一下发现没什么线索就没管，权当是个恶作剧，摇头没放在心上。被恐怖图片这么一惊，她倒是没有先前那股委屈劲儿了，又急匆匆的回部门里工作去了。
　　钟学心看到图片时是在走廊里，警局人来人往的凑巧就有人看见那一幕了。几人离得远看不到手机上有什么，但钟学心那副受惊被吓到的样子可是都看清楚了，很快这件事就传开了。
　　布国栋拿着化验文件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听到Angel在小声八卦道：“你们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Dr.钟手机里看到什么了？怎么吓成那个样子？听说Dr.钟吓得脸都白了。”
　　阿Ken摸着下巴点头道：“是啊，太好奇了，Dr.钟居然也有怕的东西吗？她可是天天和尸体打交道的啊，到底是什么呢？”
　　保哥本来也在琢磨，谁知一抬头看见布国栋站在那，顿时起身扯了扯Angel和阿Ken，干笑道：“Pro sir，是不是化验结果出来了？”
　　布国栋皱眉走过来问道：“刚刚你们在说什么？Mandy怎么了？”
　　Angel顿时沉下脸，转身回自己位置做好，不咸不淡的说道：“Pro sir你这么关心Dr.钟不好吧？昨天Eva才提离婚呢。”
　　阿Ken拽拽她的袖子，被她一把甩开，有些尴尬的笑道：“额，Pro sir，其实这里是警局嘛，Dr.钟和重案组的Madam又那么好，她肯定没事的。”
　　布国栋叹了口气看向保哥，他不知道就算了，知道了怎么也要问清楚，他可从没见过钟学心害怕的样子，被吓到肯定不是小事。
　　保哥跟着他回到办公室，关门把听说的事都告诉布国栋了，随即看着布国栋皱眉担心的样子，忍不住劝道：“Pro sir，你别管这件事了吧？你别怪我多管闲事啊，我们也是关心你，毕竟你和Pro嫂在一起十几年了，雯雯又那么小，你总不能真的闹到离婚啊。我觉得昨天Pro嫂也是一时说的气话，夫妻俩吵吵闹闹很正常，不至于真的离婚。你要是好好认错，Pro嫂一定会原谅你的。但是你如果继续和Dr.钟走那么近，什么感情都磨光啦。”
　　布国栋看着桌上摆的一家三口幸福的照片，沉声道：“我知道分寸，但就算只是一位普通同事出了事，我们也不能视而不见啊，何况我们和Mandy合作这么久，如果她真的出了事，怎么也要尽力帮她不是吗？”
　　保哥推了下眼镜，斟酌的道：“Pro sir，如果真有什么事我们都会帮她的，但是你就别参与了吧？”
　　布国栋点点头，“放心吧，我有分寸的。”
　　保哥不好多说，叹了口气出去了，布国栋一个人坐了好半晌才拿起电话给钟学心打过去，“喂？Mandy，有时间吗？我们去餐厅坐坐？”
　　钟学心有些无措的回道：“好，那……一会儿见。”
　　“嗯，一会儿见。”布国栋放下电话，想着钟学心声音没什么不对的，应该不是什么大事，顿时松了口气，安心了许多。不过他还是起身去了餐厅，不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他不放心。
　　布国栋和钟学心坐在餐厅的角落里，两人沉默着不知该说什么，气氛颇有些尴尬。一杯饮料喝完，布国栋才试探着问道：“听说你被吓到了，发生了什么事？”
　　钟学心愣了一下，“哦，没什么，只是恶作剧罢了。”
　　布国栋皱起眉，看着她道：“恶作剧不可能吓到你的，到底出了什么事？你这样我很担心。”
　　钟学心眼圈一红，连忙低下头，“我真的没关系，今天……我看你的态度应该已经做了什么决定，既然你想拉开我们的距离，就不要再管我的事了。”
　　布国栋心生愧疚，见到平时一向坚强的人突然脆弱起来更感觉自己把她给伤了。他自责的道：“对不起，都是因为我弄得大家这么不开心。但是Mandy，我们是朋友，我真的很担心你，你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让我帮你。”
　　钟学心深吸了一口气，把手机里的图片找出来放到他面前，布国栋看到图片就皱起眉，“你最近有和谁结仇吗？这肯定不是恶作剧，我看像是恐吓。”
　　钟学心仔细想了一下摇摇头，忽然又顿住动作。布国栋立即问道：“想到了？是谁？”
　　钟学心看着他沉默了一下才道：“我最近……只得罪了周律师。”
　　“不可能！”布国栋反射性的说完，见钟学心脸色难看，又补了句，“Eva不屑做这种事，绝对不是她做的。”
　　钟学心有些心酸，布国栋这样斩钉截铁毫不犹豫的态度摆明了十分信任苏雪云，就算她说了只得罪过苏雪云，布国栋对苏雪云也没丝毫怀疑，感觉好像苏雪云在布国栋心里要比她重要的多。
　　这一夜她失眠到天亮想了很多，每每想起苏雪云那番质问，她都感觉布国栋现在对她的感情是多于苏雪云的，虽然这样很不道德，但她心里却隐隐有一丝高兴。因为布国栋是最了解她的人，最关心体贴她的人，他们还有共同语言，被这样一个人放在心里真的让她很触动。
　　然而今天在警局一见面就好大一盆冰水泼了过来，布国栋连话都不跟她说了！要不是她突然出了状况，大概布国栋和她就要渐行渐远了吧？现在看布国栋的态度，她哪里比得上苏雪云呢？哪里比得上十五年相处出来的感情？
　　布国栋见她愣神，忙担心的道：“Mandy你没事吧？要不要请假回去休息？”
　　钟学心勉强的笑笑，摇了摇头，“我觉得没什么的，反正只是发点图片而已，又不能把我怎么样。”
　　布国栋反复看照片和短信，什么线索也没找到，担忧不减反增，他看了眼手表，说道：“下班我们一起走吧，我怕有人害你。”
　　钟学心想到以后两人可能会越来越疏远，这大概是最后的交集了，便没有拒绝，点点头笑道：“好，晚上我等你。对了，你的脸怎么样了？上药了吗？”
　　小玲和阿城买完下午茶，在拐角处一直看着他们，见两人说说话又笑了，小玲紧紧皱着眉，“要不是亲眼所见我真不敢相信Pro sir居然这么渣！昨天刚被抓住，今天他们还好意思在餐厅聊天，他们怎么想的啊？”
　　阿城看向两人的眼神再无一点尊敬，摇头道：“我也没想到，虽说Dr.钟可能有什么事，但警局这么多人，不至于非让Pro sir帮忙吧？”
　　小玲冷笑一声，“我觉得最不可思议的是Dr.钟居然不避嫌，昨天被泼了红酒还不清醒，今天又跟别人老公说说笑笑，她就不怕我们笑话她吗？”
　　小玲和阿城对视一眼，不耐烦看他们了，转身回重案组去，当然他们也没忘记宣传一番。那两个昨天闹出的事热度还没降呢，今天看样子是不打算避嫌了，简直奇葩。重案组的同事们个个都为苏雪云不平起来，那么出色的大律师之前还在帮着别人打官司争夺权益，背后却被老公背叛了，真是怎么想怎么可怜。
　　凌倩儿咬着奶茶吸管，默默的扭头去看李展风，李展风摇摇头，小声叹道：“就像Eva说的，Dr.钟三十五岁了，不是婴儿不需要别人事事照顾。你身为朋友已经尽到了提醒的义务，她不肯听我们也没办法，别再管了，这种事外人管不了的。还有，你什么时候搬出来？我出钱给你租房子也好啊，别再住她那里了。”
　　重案组部门在楼下，凌倩儿还没听说钟学心被吓到的事，见钟学心还和布国栋走那么近，心里很是不赞同，她觉得重活一世和钟学心真的没那么多好说的了，如果上一世她发现钟学心做了小三也是不可能跟钟学心做好朋友的。想想上一世Eva那么努力想要挽回婚姻，她心里就替Eva不值，那时候Eva到底是怀着怎样的心情决定不计较布国栋出轨的？
　　也许那时候Eva因为事业上理亏，所以也不再怪布国栋，只想重新在一起舍不得十五年的感情吧。可是布国栋却为了钟学心对Eva处处避嫌，甚至故意给Eva开后车门，让钟学心坐在副驾驶，这种刻意拉开的距离足以说明他不是不懂这些，他只是对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表现。
　　凌倩儿叹了口气，如果上一世Eva能这样干脆的斩断感情多好啊，至少不会死，还是那个风光无限的大律师，说不定已经走上国际了。
　　下班的时候，布国栋和钟学心一起走去地下停车场，刚靠近钟学心的车就闻到一股怪味，走近一看，钟学心不禁捂住了嘴。她的车上被扔了大片大片的动物内脏，还留着血水，十足的恶心，乍然看到真的像碎尸一样，由不得人不怕！
　　布国栋一把拉过钟学心揽住她的肩膀，“没事，没事的Mandy，别害怕。”
　　下班的时候车库里人来人往，很快就有人注意到他们的动静了，凌倩儿也快步走过来，一看那满车的动物内脏，她立即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可看到布国栋半搂着钟学心的时候，她要说的话就卡在嗓子里，错愕的不知道该露出什么表情。
　　李展风重重的咳了几声，见布国栋放开钟学心才板着脸说道：“Pro sir早点回家吧，别让Pro嫂等急了，这件事我们重案组会解决的，你放心。”
　　布国栋自然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但他看着钟学心有些苍白的脸，怎么也无法说服自己不管，那样他过不了心里那一关。事关钟学心的人身安全，他交给任何人都不放心，必须尽快找出那个人才行。
　　“我看一下有没有留下的线索。”布国栋皱皱眉，转身仔细打量起四周。
　　这件事凌倩儿上辈子经历过，她知道是谁做的。只不过那个女人有些精神不正常，平时循规蹈矩也不犯错，她没理由去抓人。但她一直记着这件事，想着等那个朱巧儿出现就立即行动。现在看来时机刚好，朱巧儿还没推钟学心下楼也没刺伤布国栋，有了这些恐吓的罪名也可以给朱巧儿定罪了，反正怎么样都是要关到精神病院的。
　　凌倩儿上前拦住布国栋，“Pro sir，交给我就行了，真的，你……现在最重要的是让Eva不要离婚啊。”
　　布国栋动作一顿，继而摇摇头，“就算是一个普通同事我也会帮忙的。”
　　凌倩儿皱起眉看向李展风，李展风轻轻摇了下头，凌倩儿深吸口气，决定不管他们这乱七八糟的事了。她这会儿虽然知道是朱巧儿做的，但她不能直接说，也得意思意思的找找证据。然后布国栋找到一点线索就留在警局加班，又在电脑上浏览所有关于钟学心的报道，查找谁和钟学心有仇，十分的上心。
　　凌倩儿则是去跟踪朱巧儿，有了准确的目标人物，证据很好找。才两天就找到证据带人去抓朱巧儿归案了。布国栋很诧异，因为这次凌倩儿完全没用到法证法医，仅带着几个重案组的同事转几圈就把人给抓回来了，不禁让他怀疑这嫌疑人的真假性。
　　布国栋这两天一心想帮钟学心找到恐吓之人，忙的团团转，这下子朱巧儿突然被抓回来让他感觉还有些不真实，所以重案组审讯的时候他也去了监控室。朱巧儿被刺激的时候精神就有点不正常，却能明确的说出钟学心的名字破口大骂，骂钟学心医术不精，当初她爸爸明明是他杀，却被钟学心判定为自杀，保险金一分也没捞到，害他们一家人丢尽了脸。
　　布国栋看她这样才相信她真的就是恐吓钟学心的人，微微松了口气。他和重案组的人走出来的时候，疲惫的按了按眉心，根本没人和他搭话，大家平时还总出去玩，但这次苏雪云都提离婚了，布国栋还为钟学心忙上忙下，他们所有人见了都无法认同了，连保哥提起来都要摇头叹口气。
　　几人走到重案组门口，一推门就听到了苏雪云的声音，“事情就是这样，他们带着头套，我不知道他们的容貌。”
　　凌倩儿率先一步走进去，疑惑道：“Eva？你怎么在这里？发生什么事了？”
　　苏雪云看见她起身笑道：“Ada，这次要麻烦你帮忙了，我的律师行被人砸了。”
　　“什么？”布国栋惊了一下，立即大步走到苏雪云身边，担忧的上下打量着他，急道，“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