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头号炮灰——兰桂

　　苏雪云拿起桌上的茶壶给他倒了杯茶，笑说：“别着急，先喝点水，我慢慢跟你说。你记得以后我们就是古人了，你说话做事的时候一定要符合古人的习惯，别被人看出异常来，就当是我们在拍一部很长的剧吧。”
　　陈小生点了点头，说道：“家里只有我和妹妹，她在大厅那边发脾气呢，我知道没别人才说这些的，你放心。”
　　“嗯，我知道，我有武功能听到嘛。以后我教你武功，虽然学着很苦，但学会了好处很多的。”在这种危险的世界，苏雪云肯定不会放心让陈小生只做个才子。
　　陈小生应了，随即看着苏雪云纠结起来，“你说如果你真的穿成了一个男人，那我们怎么办啊？”
　　苏雪云玩笑道：“不知道啊，也许你能穿成女人呢。”
　　陈小生想想那个奇特的画面脸都僵了，抓起水杯不停地喝水，让苏雪云好笑不已，“好了我开玩笑的，我打扮成这样是因为我现在是东厂密探，也就是不能见光的杀手。所以在我摆脱东厂之前，我们一定要保持距离，否则你和你妹妹会有危险。不过我找到机会就会扮成这样来找你的，被别人撞见的话就说我们是刚认识的朋友好了。”
　　听到苏雪云竟是这样的身份，陈小生皱起眉头，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他拉住苏雪云上下打量，问道：“密探杀手？那岂不是很危险？你的手怎么这么冰？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是不是执行任务的时候受了伤？”
　　陈小生说着就拉开了苏雪云的衣袖，本来只是想看看她有没有受伤，没想到竟看到触目惊心的疤痕遍布在她的手臂上！陈小生一下子惊住了，难以置信地道：“怎么会这样？！这么多伤……身上是不是更多？怎么会这样……”
　　苏雪云忙安抚道：“不是我，这是秋月以前受的伤，小生你别担心。”
　　“我不信，如果没有伤，你脸色怎么会这么难看？”陈小生双手握住她的肩膀将她推离一点，看着她的眼睛严肃道，“雪云，你告诉我你身上现在有没有伤？你不要骗我，你不让我知道我会更担心。我们是夫妻，有什么都要一起面对的对不对？你告诉我。！”
　　苏雪云迟疑了一下，陈小生见状更是紧张，连声催促道：“你说啊雪云，跟我说实话！”
　　苏雪云想到陈小生能从唐伯虎和长乐坊那里知道她的情况，犹豫了一下简单说道：“秋月之前为了嫁给唐伯虎要离开东厂，被东厂首领打成重伤还下了……下了蛊毒。”
　　陈小生惊愕的看着她，几乎怀疑自己的耳朵，本以为和爱人穿越是天大的幸运，谁知爱人竟会承受这种折磨！他的双手抑制不住地颤抖起来，苏雪云忙握住他的手安抚道：“我没事的！小生你听我说，我现在会武功也会医术，我刚刚已经给自己治了内伤，感觉已经好多了，只要再过一段时间就什么事都没了。至于蛊毒，我已经和唐伯虎恩断义绝，稍后回东厂跟刘瑾拿解药就没事的，你别着急。”
　　重伤、蛊毒，即使苏雪云不肯细说，陈小生也能想象得到有多严重！他看着苏雪云着急安慰他的样子，不知不觉眼睛就湿润了，喃喃道：“怎么会这样？明明我们每一世都很寻常，为什么这次要让你受这么大的苦？难道我们相守的代价是要你受苦？”
　　“不是，当然不是了，这只是巧合！”
　　陈小生缓缓摇头，“我知道你是不同的，我知道我是因为和你在一起才能穿越，现在你身负重伤又中了蛊毒，我却只是个无用的书生什么都帮不了你，我连保护你都做不到，只能看着你被人折磨，我穿越过来有什么用……”
　　陈小生踉跄着倒退两步，撞到木凳一下子摔倒在地，他握住苏雪云扶他的手，看到她手腕上的伤疤忽然就明白了那种宁愿代人承受所有痛苦的感觉。他紧紧攥着苏雪云的手，说道：“让我替你，把蛊毒转到我身上。”他看苏雪云摇头，失望地说，“不能吗？一定要你来受这种苦？如果这样才能穿越……那我宁愿……不再穿越……”
　　陈小生茫然地看向窗外，黑夜中雷雨交加，没有人能回答他的问题。他忽然痛恨起自己的无能，穿越几世，学了那么多东西，却在蛊毒面前无能为力。现在苏雪云被武功高强的人控制，生死都在那个人手中，可他什么都做不了。他是军械专家，可这里没有枪，他是谈判专家，可根本派不上用场，他是法证专家，人称会走会动的百科全书，可他就算能配出杀人的药剂也近不了刘瑾的身！他能做什么……
　　苏雪云心疼地把他拉起来，“真的跟你没关系，你不要这样想。秋月受了委屈，我们帮她报仇就是了，我已经计划好了，一切都会好的。小生！你别钻了牛角尖，你看我一点都不痛苦，我真的没事！”她拉不起陈小生，干脆跪坐在地上抱住他，轻声道，“我们好不容易在一起，没有什么克服不了的，你不是无用的书生，你在我心里永远是最出色的。你忘了吗？我们一起经历过那么多困难，一起解决过那么多危险，都是你在我身边保护我。现在也让我保护你一次好吗？你在我心里是最好的，我不许你贬低自己！”
　　两人在雷雨交加的夜里紧紧依靠着对方，陈小生心疼苏雪云所受的苦，苏雪云心疼陈小生所受的煎熬。然而蛊毒的事谁也无法改变，他们能做的只有努力去适应现在的一切。
　　陈小生先回过神来，抬起头时他的眼神已经恢复了一贯的坚定。他抱住苏雪云，在她耳边认真地说：“你教我武功，用最快的方法，我不会让你一个人面对。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会站在你前面保护你，别怕。”
　　苏雪云一下子就红了眼眶，她穿越的世界多得数不清，受伤、中毒、濒死都不知道经历过多少次，却是第一次有人对她说——别怕。
　　即使这个人丝毫不懂武功，即使这个人还没有完全适应古代，但苏雪云知道他说出的每一句话都会做到。陈小生不知道她经历过比这还严重的伤，不知道她已经习惯了独自承受一切，不知道她医毒双绝能练成更高的武功，不知道她还有空间保命。陈小生只将她当做从现代传来的普通人，即使她那么冷静坚强，也不会理所应当的认为她不需要保护。她知道陈小生会努力适应这个世界，努力在这个世界变强，付出所有只为让她安全，她没办法不感动。
　　陈小生和她额头抵着额头，轻声道：“长乐坊的华神医号称华佗转世，我们去找他要毒.药、迷药。再做一些能用的武器，武器上抹上麻药，还要做陷阱，找几个藏身之处……雪云，你不要再去那个龙潭虎穴，那个人武功高强，心狠手辣，我们现在没有保命的东西很不安全。或许我们应该找长乐坊的人帮帮忙，他们是江湖人，说不定有办法。”
　　苏雪云看着他说道：“我现在懂医术，不比华神医差，等我从刘瑾那儿拿到解药就可以自己研究，就算没有解药我也能慢慢解毒，我不会出事的，我跟你保证。如果我实在解决不了，我们就去找别人帮忙，好吗？”
　　陈小生没办法放心，“我不止怕你出事，我还怕你会毒发受苦，我怕你身上的伤会痛。”他叹了口气，对苏雪云说道，“你决定的事情从来都不肯改变，你答应我，绝对不能有事。还有，什么事都不要瞒我。”
　　苏雪云笑道：“我知道了，你也要答应我别想那么多，危机很快就会过去，我们会开开心心的在一起，嗯？”
　　“好。”陈小生握住苏雪云的手，轻轻在她额上吻了一下，说道，“我们一起努力，没什么能难倒我们的。来，你先坐一下，我去打水给你洗洗脸。”
　　陈小生到厨房烧热水，坐在地上看着灶间的火光，握着木柴的双手越来越紧，想到苏雪云的体内有看不见的蛊毒，像一颗炸弹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炸，他就心痛的无以复加。刚刚在苏雪云面前他不敢显露太多，如今却不知不觉地流了满脸的泪。
　　他有很多事想做，有很多话想说，但他始终记得上一世因为许立仁的自不量力差点害得苏雪云被泼硫酸。好心不一定能办好事，能力不足就胡乱插手只会害了最爱的人，所以他连大声发泄都不敢，只能把一切压在心里。
　　他慢慢转头看向窗外，无力地吐出一句话，“把雪云所有的痛苦都转到我身上，让我来受……求求你……”
　　苏雪云扶着厨房的门，看到陈小生如困兽般痛苦，心里沉闷闷地透不过气，第一次怀疑让陈小生和她一起穿越是对的吗？如果陈小生不穿越，现在已经转世投胎到一个温暖的家庭，他会在现代平安长大，会有他喜欢的事业，会健康长寿，平安幸福。
　　这条路有多辛苦只有她最清楚，伪装成别人，适应陌生的世界，学习陌生的知识，面对未知的危险，她不是有天生金手指，她是九死一生经历无数磨难才一点点学会保命的。可陈小生不知道剧情，没有空间，没有系统，没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他什么都没有，只是为了和她相伴，就每一世都要辛苦的面对那么多东西，真的值得吗？
　　也许陈小生不怕苦，可她把他拉到这条路上真的对他好吗？如果未来将要面对无数危险，为什么不将他送回相对安全的世界？为什么……不让他过得更轻松更自在呢？
　　什么是为了对方好，这是一道难解的题，就算是苏雪云也没有答案。
　　水开了，苏雪云悄悄地回到卧房，陈小生深吸一口气，调好了温水端去给苏雪云洗脸。虽然很想和苏雪云待在一起，但这一世的妹妹也不能不管，他说：“小莲一直在发脾气，我去劝劝她，你要不要先睡一下？”
　　苏雪云摇摇头，笑说：“我该回去了，不然东厂会察觉出不对劲。每个几天我就会想办法跟你报一次平安，你自己要小心。唐伯虎和小莲的事你不要担心，小莲……她的良人是周文宾。”
　　陈小生点了点头，送苏雪云出门时不舍地握了握她的手，沉声道：“你一定要平安回来。”
　　“我保证。”苏雪云很郑重地说出这三个字，因为她知道，对于不会武功的陈小生来说，东厂根本就相当于一个有去无回的地方。陈小生肯让她去，是出于对她的信任和包容，她给出再多的保证都不嫌多。
　　苏雪云很快消失在雨夜中，陈小生走去书房，看到祝小莲在擦桌子的时候把能碰到的东西都推到地上，摔得满地狼藉，忍不住沉声说了一句，“你闹够了没有？！”
　　祝小莲不可置信地抬起头，“你骂我？我现在被人悔婚啊，你居然还骂我，你是不是我哥啊？”
　　陈小生上前抢下她的抹布，说道：“就因为我是你哥才看不得你这样糟践东西！你生气，你难过，去找唐家发泄，你拿家里的东西发泄什么？这些东西惹你了？这些都是我们兄妹辛辛苦苦赚回来的，你这样做和烧银票有什么区别？”
　　祝小莲挥掉桌上的书，转身喊道：“你就知道银票！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是唐家人自己搞不清楚，弄出这么大的乱子，是唐家人害你伤心，你要找就找唐家人算账！走，我带你去，婚姻大事这般儿戏，叫他们给你一个说法！”陈小生拉着她就往外走。
　　祝小莲一把甩开他，哭道：“我不去啊！还嫌丢人丢得不够吗？伯虎说他从来没想过娶我，我以后都没脸见人了！”
　　“丢人？丢什么人？要丢也是唐家丢人！”陈小生站在祝小莲面前说道，“之前我不知道你有这种想法，不过就算我知道了也不会同意！”
　　祝小莲惊愕地瞪大了眼，“哥！难道连你也觉得我配不上他？”
　　陈小生没好气的说：“凭什么配不上？你出得厅堂、入得厨房，相貌秀美，贤惠大方，配什么人配不上？为什么偏偏要去给他做妾？！你嫁给唐伯虎到底有什么好？他什么事都要听他爹的，你以后受了委屈都没人给你出头！你以为他是我兄弟就会对你好吗？不会！如果他喜欢上别人，就算他娶了你也只会把你当妹妹！”
　　“不许说！我不要听！我不听啊！”祝小莲死死捂住自己的耳朵大声哭道。
　　陈小生按住她的肩膀叹了口气，“妹妹，一个男人如果喜欢你会当你如珠如宝，如果不喜欢你，即使你日日在他身边他也看不到。听哥哥的话，感情不能强求，不如顺其自然，等你真正欢喜出嫁那一日，哥哥必定十里红妆送你出门！”
　　祝小莲哭着扑到他怀里，“哥！哥！我真的喜欢伯虎，我只喜欢他一个人，为什么他就是不喜欢我呢？哥！”
　　陈小生轻轻拍着她的背，说道：“感情的事谁也说不清楚，妹妹你记住，嫁人是一辈子的事，嫁错了一辈子都不开心，哥哥答应你，一定为你选一个万中无一的好夫婿，绝不让你受委屈！”
   
    第378章 四大才子之秋月

　　苏雪云找没人的地方进空间换回原来的装扮, 很快回到了六艺会馆。推开门，她立即感觉到有人在角落的阴影处，低声喝道：“出来！”
　　一个男人穿着东厂密探的服饰缓缓走出来，说道：“是不是很想杀人？杀了祝小莲，唐伯虎就是你的了！唐广德反对你，杀了他，唐伯虎就逃不出你的手掌心，如果你下不了手，我替你动手！”
　　苏雪云坐到桌边，饮了一杯凉水，“我今天既然跟唐伯虎恩断义绝，就不会再想他。欧阳东，我说过，我要脱离东厂, 我不是开玩笑的。”
　　欧阳东皱眉道：“你为什么还执迷不悟？一日是杀手，一辈子都要做杀手！公公是不会让你离开的！”
　　苏雪云轻笑一声，嘲讽道：“怎么会？公公不是说只要我找到了藏宝图就放我走吗？”
　　“你！”欧阳东想到刘瑾的狠毒, 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下去，只说，“你之前想要离开是为了唐伯虎，现在既然已经放弃他了，你离开东厂又能去哪？去做普通人？过相夫教子的日子？秋月，你别傻了，你已经习惯了杀人, 遇到让你气愤的事，你忍得住吗？”
　　苏雪云的内伤又发作起来，她按住胸口咳了几声，说道：“为什么？因为我要自由，我不要做杀人的机器，我不想被人控制。这么多年来，我每晚都做噩梦，梦见我满手鲜血杀死同伴……”她抬起头看向欧阳东，“你觉得这样活着有意思吗？做刘瑾的傀儡？”
　　欧阳东对她会这么说有些吃惊，怔愣间又听苏雪云说道：“小时候，有一次我受了伤，我以为必死无疑，是你救了我，你是我的恩人，我一直把你当亲生哥哥看待，我希望我们能光明正大的活着，除掉刘瑾，得到自由！”
　　欧阳东和秋月一起长大，对秋月不止有爱，还有亲情和友情，但生活在黑暗中，他从来没想过表达什么，他只希望秋月能平安地活下去。现在听到苏雪云胆大的言论，他忍不住摇头反驳，“你疯了！公公的武功天下无敌，你怎么除掉他？除掉了他，还有东厂那么多密探，难道都杀光？不可能的，我们逃不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