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伯虎摇头急道:“不是,不是这样的!我知道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我们明明两情相悦,我们应该在一起的。以前的事是我不对,我唐伯虎从来不知情为何物,是你让我明白了喜欢一个人的心情,我不会再伤害你了。秋月,你嫁给我,以后我绝不会再让你受委屈。”
苏雪云冷声道:“你拿什么保证?你说服你爹了吗?你连你爹都不能说服,用什么保证我不受委屈?如果你爹一定要你娶别人,你真的不娶吗?”
唐伯虎神情一怔,“我……我会说服我爹,就算不能说服,我们还可以搬出来生活,就算我爹逼我娶别人,我也不会理她……”
苏雪云抬手打断他的话,“你永远都那么天真,搬出来生活?你不如自己先试试看,你用什么生活?摆摊替人写家书吗?你娶了别人又不理她,难道让她守活寡?还有,我的蛊毒还没解,控制我的人还在教训我,我随时都会死,你有办法保护我吗?我靠你就只能等死了!你总以为自己无所不能,然而你只会到处惹麻烦连累身边的人,做事只管自己喜好从不顾有什么后果,我不会再喜欢你,你也不要再来找我,我根本不想见到你。”
第381章 四大才子之秋月
唐伯虎看着苏雪云冷漠的眼神, 不敢相信地踉跄了两步,“你当真这么恨我?”
苏雪云淡淡说道:“在意一个人才会恨,如今我只当你是陌生人,今后我所有的一切都与你无关,你不要再打扰我的生活。你不是说你喜欢我,什么都愿意做吗?那我唯一的要求就是你离我远一点。”
唐伯虎连连摇头,“不,不可能的,我不信你对我这么绝情!”他一把抓住苏雪云的手,希冀地道,“你愿意为我做那么多,肯定是喜欢我的。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害怕连累我对不对?一定是怕我有危险对不对?我不怕的!我们一起想办法,你告诉我控制你的人是谁, 我一定有办法对付他的。”
“你永远都是说的厉害,做的无能,还很自以为是, 听不进别人的话。”苏雪云推开他,冷声道,“别再找我,也别弄出什么向天下人发誓的愚蠢行为。如今只有几个人知道你我和小莲的事,若你闹大,你是没什么损失,顶多在风流才子的人生中添上一笔韵事, 我和小莲的名声却会毁的一干二净。如果你再做纠缠,就别怪我不客气,你说如果你断了手,还能去考你心心念念的科举吗?”
苏雪云最后一句话透出满满的威胁,唐伯虎下意识地将右手背到身后,却见苏雪云轻蔑地嗤笑一声,转身离去,走得毫不犹豫,仿佛他只是个不相干的路人。
一直看着他们的周臣摇头叹道:“伯虎,不要再执着了,强人所难非君子所为。”
唐伯虎茫然地喃喃道:“她为我做了那么多事,怎么会不喜欢我呢?”
周臣劝道:“此一时,彼一时。人生在世,哪能事事皆如人意?缘起缘落,缘聚缘散,是你的终是你的,不是你的强求也不可得啊。”
唐伯虎辩道:“可是我更相信一句话,人定胜天!老师,不管两个人有没有缘,没有人努力又怎么能够走到一起去?”
周臣看着自己最出色的学生,又叹了口气,“虽然老师一生未曾成亲,但也知晓感情不是努力便能得到的,曾经全苏州的女子都想嫁与你,你可会因她们的努力而动心?归根结底,还是要看心底有没有那份触动,秋月的态度已经很明显,你再努力便是强求了,更何况唐老爷那边你仍没办法解决,秋月的危机也还没有过去,如今你来找她又有什么用呢?为师言尽于此,你且回去仔细想想吧。”
周臣背着手缓缓离去,只剩唐伯虎一个人失魂落魄的呢喃,“两个人决心在一起,才能携手面对万难不是吗……”
待唐伯虎回家,唐广德已经黑着脸站在祖宗牌位面前,一看见他就怒道:“我叫你在家好好反省,你竟然去找那个妖女?她到底给你吃了什么迷药,让你这么忤逆我?那个妖女胆敢破坏我唐家匾额,若她进门岂不是灭我满门?你是不是要气死我才甘心?”
唐伯虎说道:“秋月不是妖女,这辈子我可能都找不到第二个肯为了做那么多事的女人了……”
唐广德一手指着陆昭容说道:“那昭容呢?你说这种话将昭容置于何地?这些年昭容对你不好吗?”
唐伯虎反驳道:“爹您明知道我和昭容是有名无实的夫妻,干什么这样对比呢?我现在说的是我要共度一生的女人,像您和娘一样的啊!您为什么对秋月有这么大的偏见?进门?秋月现在根本不想见我,就算我求她进门她都不屑啊,您真以为全天下的女子都想嫁进唐家?”
唐广德瞪大了眼,“你!你竟敢这样跟我说话?”
唐夫人忙扶住他说:“伯虎,就算你爹顽固了点,你也不能这样对你爹说话,快过来道歉,当心气坏你爹的身体。”
唐伯虎看着他们,沉默许久,忽然自嘲地一笑,“原来秋月说得对,我连家人都说服不了,凭什么承诺再不让她受委屈呢?难道要她嫁进来看我们日日争吵吗?”
陆昭容担心的上前,“伯虎,你没事吧?”
唐伯虎摇头发笑,“我没事,我能有什么事呢?我的一切都有爹娘为我安排,我什么都不用做就能长命百岁了,呵,多好。”
唐广德气道:“你现在是埋怨你爹我管得多了?是谁将你养这么大?你为了个不三不四的妖女埋怨我?你读的什么书?当的什么才子?礼义廉耻你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唐伯虎听他一口一个“妖女”,一口一个“不三不四”,感觉特别刺耳,如果秋月也有爹娘,如果是他在上门的时候被岳父这样羞辱,想必他的反应会更激烈。人都是有尊严的,谁能忍受这样的羞辱?
唐伯虎面无表情地说:“反正现在秋月不会理我了,您也不用担心我把她娶回家了,您安心吧。”
说完话,唐伯虎就颓然地回了房间,唐广德气得一甩衣袖,“真是个妖女!不用进门就搅得我唐家鸡犬不宁!”
唐伯虎回到房中,回想之前苏雪云对他说的每一句话,心中颇有些不服气。之前明明很喜欢他的不是吗?不然怎么会为他受那么多苦?怎么这才一个月的时间就对他那么冷淡?
陆昭容端了热茶进来给他,安慰道:“伯虎,你也别怪公公,你知道他的脾气,公公年纪大了,你多忍让一些。对了,你见到秋月姑娘了吗?她……还是不肯原谅你?”
唐波后泄气地趴在桌上,“人心易变,女人心更难猜。”
陆昭容站在他身后给他按揉肩膀,说道:“你这么说也不对,秋月姑娘确实受了很大的委屈。不过伯虎,你不能只顾着秋月姑娘啊,还有小莲呢,也是我不好,误会了你的意思害得小莲表错情。我去她家找她,发现他们家锁着大门啊,听文公子说祝公子去了外地做生意,所以把小莲送到长乐坊去了。唉,我心里真是很不安,不知道小莲现在怎么样了。伯虎,你记得等公公消气了一定要去看看小莲啊,这件事怎么说也是我们不对。”
“是啊,如果没有小莲这件事多好?你说如果爹一定要我娶小莲怎么办?她能不能像你一样,只当做家人?”
陆昭容一口否决,“那怎么可能!真是孩子气,我是因为比你年长而且又不能生孩子嘛,小莲怎么一样呢?嫁人是女人一辈子的事,你可不许胡闹!”
唐伯虎有气无力的自嘲一笑,脑中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如果他爹非要让他娶祝小莲,那他怎么办?如果他不娶祝小莲,老祝会不会和他有嫌隙?还有最重要的一点,苏雪云中了蛊毒,连华神医都说没得医,又被武功高手控制,他怎么做才能救苏雪云?他身边认识的会武功的人就只有他娘和长乐坊的人,但他们的武功都没有苏雪云高,他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可面对苏雪云的危机又有什么用?
唐伯虎一个人在房里喝得酩酊大醉,终于承认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就算他爹同意了,他也救不了苏雪云,他这样凭什么去纠缠苏雪云呢?
唐夫人和陆昭容见他这样十分心疼,便想去找苏雪云,谁知在大厅被唐广德给堵住了。唐广德冷哼一声,斥道:“慈母多败儿!还有你昭容,你是伯虎的妻子,他不懂事你要劝着他,一个一个的都愚不可及,回去!”
唐夫人摇着头道:“你没看到伯虎醉的那个样子,我还从没见过伯虎这样啊。日子是他过的,他喜欢秋月你就让他娶吧,老爷,我们就这么一个儿子了。”
唐夫人忍不住哽咽地擦了擦眼角,唐广德却坚决不允,“我说了,谁也不许再提那个妖女,只要我活着一天,秋月决不能进我唐家的门!”
“你真是个老顽固!”唐夫人气得转身便回了房,陆昭容犹豫一下,只得回去照顾唐伯虎。
唐广德沉默的在大厅站了很久,命家丁看住唐伯虎之后,带着小厮去了六艺会馆。他到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苏雪云正陪周臣坐在院子里饮茶赏月,苏雪云先听到动静,偏头低喝,“谁?!”
唐广德从阴影处走了出来,冷着脸看着苏雪云,“妖女,你果然回来了。”
周臣皱了皱眉,起身道:“唐老爷,不知我的学生有何地方得罪了你,若是有,我代她向你道歉,若是没有,还望唐老爷莫要口出恶言。”
唐广德冷哼一声,盯着苏雪云道:“你既然走了又回来干什么?你有什么目的?你明明是江湖中人,偏要躲在这书院中,你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阴谋?你跟伯虎说了什么让他对你念念不忘?你……”
苏雪云喝光了茶,用力一捏,茶杯瞬间裂成两半,唐广德吓得把话全噎了回去,脸涨得通红。苏雪云淡淡地道:“怎么六艺会馆是唐家的吗?收什么人做学生还要经过你唐老爷同意不成?”
唐广德恼羞成怒地指着她,“你不要顾左右而言他,伯虎见了你回去就把自己关在房里酗酒,你这是要毁了我的儿子!”
周臣有些担忧地上前一步,说道:“今日伯虎前来求秋月原谅,秋月已经与他划清界限,并未多说。我也劝过他了,怎么他还是听不进去呢?”
“周馆主,你不要被这妖女骗了,她最会花言巧语迷惑人心,堂堂六艺会馆怎能让一女子入学?你当心她把会馆里的学生迷得无心读书啊!”唐广德看着苏雪云的眼中几乎冒火,比看到仇家周文宾都厌恨。
苏雪云嗤笑一声,嘲讽道:“真是好笑,若我当真有迷惑人心的本事,怎么唐老爷你如今还站在我面前骂我?莫非唐老爷你心智特别坚定?呵~”
“你!”
苏雪云站起身拂了拂衣袖,终于看向了唐广德,只是说出的话就不那么好听了,“唐广德,我说过与唐伯虎恩断义绝,就再不会理他,你唐家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与我无关。你疼儿子是你的事,但你不能踩着别人去疼儿子,你不过是区区一介商人罢了,别把自己看得太高。我们六艺会馆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你还是请吧。”
唐广德气得脸色铁青,斥道:“你别得意,你身中蛊毒还不知道能活几天。我来只是为了伯虎,我不能让你毁了伯虎,你想进唐家无非是为了银子,我给你银子,你立刻离开苏州,以后再也不要出现在伯虎面前!”
周臣急道:“使不得啊唐老爷,你,你这简直有辱斯文……”
唐广德哼了一声,将一叠银票拍在桌上,“就算你骂我满身铜臭,我也要这么做。”
苏雪云拿起银票翻看了一下,唇边露出讥讽的笑容。唐广德以为她见财眼开,十分不屑,背手转过头鄙夷地道:“以你的身份,这些足够你生活一辈子了,小小年纪不要太贪,毕竟青楼的花魁肯定比不上大家闺秀花费得多。”
唐广德话音刚落,苏雪云就猛地将银票砸在他脸上,轻笑道:“原来用银票砸人的感觉确实不错,怪不得唐老爷总是鼻孔朝天。正所谓英雄不问出处,我若当真跟你计较,你说你唐家会怎么样?你那个文弱书生的唐家独苗,经不经得起我这么一掌?”
苏雪云突然出手拍向石桌,厚重的桌面瞬间缺了一角,唐广德原本气愤的脸一下子变得惨白。
周臣皱眉看着一地狼藉,无奈的叹了口气,“唉,唐老爷,你还是拿着你的银票回去吧。过去我只当你担心伯虎的性命,方才对他严厉一些,没想到你竟对秋月如此残忍,你这种做法,早晚会养废了伯虎啊!我周臣可以担保,秋月绝没有与伯虎再续前缘之心,唐老爷,你走吧!”
唐广德直直地盯着石桌那块缺口,双手抑制不住地颤抖,既是气的,也是怕的。他脾气是倔,但他有个最大的弱点,你就是他儿子唐伯虎。他一辈子生了三个儿子,前两个都应了诅咒死了,剩下唯一的一根独苗,若唐伯虎出了什么事,他真的愧对列祖列宗。
他缓缓抬起头看向苏雪云,终于发觉这个女人不是随随便便的青楼花魁,而是一个武功高强的冷酷女子,惹了她,可能真的会给唐家招祸。唐广德做了那么多年生意绝不是蠢材,他知道此刻最应该做的事就是低头向苏雪云道歉,但一直以来在苏雪云面前的形象让他拉不下面子,道歉的话根本说不出口。唐广德几番吸气,还是无法放下尊严,硬撑着站直了身子踉跄而去。
唐府的小厮紧张地看了看苏雪云,见他没有阻拦的意思,急忙捡起地上散落的银票,追着唐广德离开了六艺会馆。
苏雪云散去周身的冷气,对周臣歉意地笑道:“老师,让您受惊了,秋月也是逼不得已才出此下策,损坏的东西我会赔的。”
周臣摇头叹道:“唉,东西坏了无所谓,人的品性却不能坏。秋月,为师知道你方才是故意的,但你千万要记住,日后若有人真的让你万分不快,你决不可一言不合便出手伤人。习武本是为了强身健体、保护自身,又怎可作为伤人之用?”
苏雪云笑道:“老师放心,秋月明白的。唐家父子实在欺人太甚,他们多番纠缠,不止令秋月不堪其扰也害得其他学子分神,所以我才会用威胁的方式吓退他们。如今我蛊毒未解,危机尚未解除,不能让他们再给我添乱。不过老师不用担心,您平日教导秋月的道理秋月都谨记在心,一日为师终生为父,秋月不会让您失望的。”
周臣这些日子一直为几个学生担忧,如今看到苏雪云懂事的样子,总算露出了笑容,欣慰地点点头。
苏雪云身为周臣的弟子,是应该同其他学子一样在学堂上课的,这是当初唐伯虎为秋月争来的优待,而秋月进六艺会馆则是为了寻找藏宝图。这点苏雪云倒是很感谢唐伯虎,给了她一个最合适的安身之处,以六艺会馆的名声,只要她日后的生活越过越好,便再不会有人用她的出身说三道四。不过现在她身上的蛊毒还没解,所以周臣也不拘着她上课,反而还催促她快些去寻找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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