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以为就这么多呢。”四宝听到娘夸自己孝顺,很是高兴。她大方的跳下椅子来到晋安帝身边,将手里的帕子给了他:“父皇都给你吧,小四儿吃饱了。”
晋安帝一直旁观,看得出她将两个孩子教得很好,很康健,很活泼,也很孝顺。可这仅仅是旁观,剩下的却全是不敢置信,他和她不光有小宝,还有二宝三宝四宝。
四个!
转念想想,她没有死,他也很康健,自然还会有孩子陆续生出来。
他突然有一种很嫉妒现在这个身体的感觉,他想‘他’和她之间肯定发生了很多很多的事,而那些事定也是他心中梦寐以求的。
梦寐以求?晋安帝突然明白自己为何总是做梦梦到她了。是遗憾吗?还是喜欢?定是有喜欢的,只是输给了来不及。
他眼中有激荡的暗流,垂首去看眼前这个粉嫩嫩的小女娃。
白白嫩嫩的小胖脸,粉嫩嫩的小手只有那么大一点儿……
他闭了下眼睛,将其中的热意眨了回去,才接过小女娃递来的帕子。想说些什么,却无从说起,更是怕被人发现这个身体里的瓤子换了。
四宝眨了眨眼,疑惑地看着爹:“爹,你怎么不抱抱四宝呢?”
呃……
晋安帝犹豫地看了小女娃一眼。
瑶娘道:“父皇要用膳,怎么还要让父皇抱。”
“可以前父皇都会抱小四儿的啊,即使是用膳也会抱的。”小女娃很委屈。
瑶娘正想说什么,就见晋安帝将四宝抱了起来,就那么笨拙地抱着,姿势看起来有些怪异。
她疑惑地看了他一眼,并没有多想,对四宝道:“好好坐在父皇腿上,不准打搅父皇用膳。”
小女娃遂喜笑颜开地哦了声,而同时晋安帝已经将她放在膝盖上了。
“爹,你吃,小四儿看着你吃。”
又甜又干净的大眼睛,里面全是对父亲的孺慕,晋安帝伸出手笨拙地摸了摸小女娃的脑袋,从那帕子里拿出一个蟹黄包,塞进她的小手里。
“小四儿也吃。”
早膳用罢,四宝惯是要先去一趟乾清宫的,这兄妹二人手拉手地走了。瑶娘回头看了一眼炕上端坐着的晋安帝,好奇问道:“今儿下朝怎么这么早?没事?”
晋安帝脑海中第一浮现的是,女子不得干政之言。可因着他不是原主,便犹豫了一下,就见她扭头又去吩咐宫人将蟹黄包送到上书房,还是不送东宫了,热的才好吃,而现在小宝二宝都在上书房。才明白过来她其实就是随口一句话,根本不是故意窥探前朝之事。
看来两人这样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他’可真是宠爱她。
思绪不由地开始发散,忍不住想着若是他是‘他’会怎样,正想着突然发现她上了炕来,拉着他让他躺在自己腿上。
他下意识想抗拒,就听她道:“你今儿怎么了,怎么怪怪的?”
“可有?”
他顺从地将头躺在她的腿上,她将他头上的翼善冠取下。他还从未让人这般摸过自己的龙头,分外有些不适,却强忍着。
取下冠后,她又将他的发髻拆开。浓密乌黑的头发一下子披散开来,撒满了炕,她一下一下在上面摩挲着,道:“陛下的头发真好,又黑又亮又坚韧,像似最好的缎子。”
瑶娘柔软的指腹在晋安帝头上轻轻按下,而后顺了下来,将他乌黑的长发理顺。又叫了宫女拿了犀角梳来,为他梳发。
就这么一下一下顺着,每一次都是从头皮到发尾末端,晋安帝不由自主地放松了身体,撩起一些眼皮去看她。就见她面上含着笑,神情认真,眉宇间带着亲昵和甜蜜。
这种亲昵和甜蜜是晋安帝从没有见过的,象征着两人毫无隔膜的亲密无间。他有些恍惚,思绪不由地飘荡开了,可却又似乎什么也没有想。
侍立在不远处的宫人,就见帝后以非常亲密的姿态坐卧在炕上。有阳光从槅窗外洒射进来,暖洋洋的,美得像是一幅画。
“陛下闲暇之余也该歇歇才是,不要总是让自己那么忙,有些事不禁要可以先放放,今日做不完还有明日。”
“社稷之事重之又重,朕这边耽误一日,下面的老百姓还不知会受多少苦。且明日还有明日的事,如果抱着这种想法,政务只会越积越多,你以后还是不要跟朕说这些了。”
话说完后,晋安帝才意识到自己的口气可能不好。
果然,瑶娘脸上带着诧异,甚至看着他的眼神有些受伤。
看来‘他’是不会用这种口气与她说话的,他忙补救道:“你别多想,朕就是有些累。”
瑶娘轻吐了一口气:“你今天怎么怪怪的?”她又重复了之前的疑惑,方才她就是随口一句,晋安帝问她,她也忘记答了。此时才想到他真的有些怪呢,尤其之前那坐姿。她不禁又想起要叫刘良医来看看的事,忙道:“你是不是哪儿不舒坦?我还是让刘良医来看看吧。”
说着,她就扬声命人去请刘良医了。并没有发现坐直起身的男人,身子有些不显的紧绷。
刘良医的到来让晋安帝又诧异了下,他越来越感觉这件事的诡异了。明明他就是他,可为何有这么多的不同?
刘良医替晋安帝把过脉,并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瑶娘这才安下心。
而另一边,晋安帝心里沉甸甸的,忆起方才瑶娘说自己怪的话,便不由自主有一种想回避的心态,也免得露出端倪,至少在他弄清楚这一切是怎么了之前是这样。
晋安帝并没有在坤宁宫多留,借口还有事离开了。
期间路上又发生了件事,他本是打算回乾清宫,还是福成好奇地问他是不是去看太上皇,他才知晓原来乾清宫如今是太上皇住着的。
太上皇没有殡天?那他住在哪儿?
难道是坤宁宫?很快他又觉得不是,帝后不可能会同住一处宫殿,哪怕‘他’再怎么宠爱她。尤其皇帝有朝政之事要处理,这些不可能在太和殿进行,必然有一处场所。
晋安帝到底是晋安帝,很快就根据紫禁城的建筑布局分析出了具体方位。果然他往养心殿的方向走,福成并没有说什么。
到了养心殿,他也没有像他所言的那样有事要忙,而是假意要歇息,让所有人包括福成都退下去了。
晋安帝并不知晓福成犯了疑,陛下休息并不奇怪,可明明在坤宁宫却要回到养心殿休息就很奇怪了。不过福成并没有多想,只当晋安帝是临时感觉疲乏了。
整整一天晋安帝都待在寝殿中,期间坤宁宫那边问过了午膳可要回去,也被他借口拒了。
直到夜幕降临,福成问他可是要回坤宁宫,以及对方眼中隐隐露出的异样,晋安帝终于坚持不住了,决定还是回坤宁宫,一切按部就班学着原主的习惯就好。
他回来的时候,她已经睡下了。
经过了这一日,晋安帝对此举已经感觉不到什么惊喜,事实上‘他’确实非常宠爱她,两人给他的感觉并不像是帝后,反倒像似夫妻。
例如到了时候,妻子会问丈夫要不要回家吃饭。若是不回,便会叮嘱他要记得用膳。而她也不会刻意盛装打扮等他回来,而是会很随意的该怎样就怎样。
瑶娘刚躺下,晋安帝就回来了,她原本想等着他,谁知他一直磨蹭着没从浴间里出来,等着等着她就睡着了。
直到她突然感觉床上有了动静,却是并不像以往那样有个温暖的身躯靠上来拥着她,她心里还在模模糊糊的想着,他在作甚。此时瑶娘正处于似睡非睡的状态,脑袋反应特别慢,感觉过了一会儿,还是不见人,她才转身回来看他。
他竟然自己一个被窝!
要知道这张榻上一直是准备两床被褥,可从来有一床是不用的。
她美目圆睁,顿时瞌睡没了,心里也有些委屈,同时忍不住就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晋安帝并不知,对于一个枕边人来说,再没有比瑶娘更明显得赶紧出对方的怪异了。晋安帝和瑶娘在一起待着,看似正经,可从来不会是正经待着。揉揉小手,摸摸小脸这都是家常便饭,例如晋安帝有个小习惯,光是两人单独相处说话的时候,总是会拿着她的手轻揉着。
还例如偶尔会掐一把胸,拍一下翘臀什么的。
这些都是两人的、独有的、非常私密的事情,算得上是夫妻情趣,可今日晋安帝却一反常态。
瑶娘自是想不到身边男人内里的瓤子换了一个,她起先以为他是不是哪儿不舒坦,可当不舒坦的怀疑排除了,她就开始忍不住往不好的地方想了。
其实打心底里,瑶娘一直害怕当有一日自己年老色衰,晋安帝会不喜欢她了。或是遇上了比她更好颜色更鲜嫩的女人,就有了新欢忘了旧爱。
这是瑶娘心底最深的恐慌,只是她从来不愿意说,她什么都可以和晋安帝说,唯独这件事无法坦然。
而这些年来他虽是也不提这些事,但一言一行都让她安心,甚至忘了这种恐慌。可今日他的异常,却让她忍不住想起了这些。
他是不是有了别人?所以才会这样?
宫里没有其他妃嫔,除了她,仅有的那个已经被幽禁了。那是哪个宫女了?还是她真的多想了?
她急需他给自己一个答复,问是无法问出口的,她只能用别的证明。
她只是一下就钻进了晋安帝的被窝里,顺着他有些紧绷的身体滑到上面来。那馥软的身躯紧紧贴着他,晋安帝嗓子一紧,有一种口干舌燥感。
“陛下,你怎么了?”
她半伏在他胸前,眼波流转地看着他,一丝丝的媚不经意地漂浮而出,勾魂摄魄,让晋安帝不禁闭住了呼吸。还不及他反应,那一点红唇已经主动送了上来,馥软、香滑,像似抹了蜜。
晋安帝的呼吸不禁地乱了,瑶娘环着他的脖子,舔舐着他薄唇的同时,粉舌调皮地勾拉着他的大舌。
不同以前,以前是他缠磨着她,今日却是他躲着她。
瑶娘吻得更深,殊不知此时晋安帝体内升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一个声音在他脑子里不停地咆哮着。
“你是谁,你到底是谁?快给朕滚出去,不准碰朕的皇后!”
第220章 番外之我穿到我的身上
随着这个声音, 一道强大的吸力倏然袭来, 晋安帝只感觉到一阵拉扯,就被吸入一处黑暗的空间。
这个空间十分奇特, 明明一片漆黑,却是又有隐隐银光。空间正中站着一个人,他很快就顺着吸力来到对方面前。
对方竟是他!
不, 正确的应该说他和对方相貌衣着都惊人的相似,宛如一个模子刻出来,唯独有些差别的, 大抵就是年岁的差别。
对方似乎很诧异晋安帝的长相, 满眼震惊地瞪视着他。
“你是哪儿来的孤魂野鬼, 竟然敢占了朕的身子,朕乃是九五之尊,受神佛庇佑,识趣的速速快离, 否则朕定不饶你!”
晋安帝一觉醒来,就发现自己身处在这片虚无的空间之中。他口不能言, 身不能动,却是能感受到也能看见外面的一切。他起先还未察觉, 可很快就感到了异常,他想说的话说不了, 想做的事做不成, 而他的身体竟好像自己有意识一般。
晋安帝自然大骇,可能走到他这一步, 心智自然远超常人,他暗中观察才得出一个结论,是有不知从何处而来的孤魂野鬼占了他的身子。
他想尽了一切办法反抗,俱是无作用,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个孤魂野鬼顶着自己的皮囊招摇过市。且他也发现,自己的精力严重不足,清醒的状态持续不了多长时间,就会陷入昏迷之中。
而等他再度睁开眼,竟发现这孤魂野鬼竟敢与自己的皇后行那亲密之事,他五内俱焚,想着定是要阻止对方,而对方竟真出现在他眼前。
双鬓斑白的晋安帝本也是心绪纷乱,谁曾想竟被骂孤魂野鬼。他做了一辈子的皇帝,尊严岂容旁人侵犯,即使此人与他有着一模一样的面孔,而他也似乎真的占了对方的身子。
“朕乃是堂堂的九五之尊,岂是你口中的孤魂野鬼。”
“你是九五之尊?别以为你不知从哪儿弄了张脸,就能冒充朕。识趣的速速快离,否则待朕出去后,定要让你魂飞魄散,死无葬身之地!”
“朕当然是晋安帝。”
“朕才是晋安帝。”
“你敢冒充朕?”
“朕并没有冒充你,朕本就是自己。”
两人一言不合打了起来,奇异的是在这种地方,两人竟可宛如现实世界中拳脚相对。年轻的晋安帝本就是含怒出手,攻势自是猛烈,大抵这世间还极少有人能见到他全力出手的模样,招招直攻要害。
而双鬓斑白的晋安帝不愧他比对方多活了十好几载,无论年轻的晋安帝出手如何刁钻,攻势如何的猛烈,他都能将之挡下。
而更为奇特的是,两人的武功路数竟然一样,这对习武之人来说,自然是遮掩不过的。
两人越打越惊,突然异口同声道:“朕姓赵,名佑堂,生于弘景五年,二十加冠之年封王,封号为晋。”
“于弘景三十三年登基为帝,次年改号晋安,在位二十年,大乾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世人无不赞朕乃是难得一见之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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