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胡侧妃忙撵了出去。
徐侧妃站在原地,不知想到了什么,也跟了过去。
可等她跟出去根本没见着晋王,只见胡侧妃站在院子里气呼呼的。
“胡姐姐,殿下呢。”
一见徐侧妃走过来,胡侧妃忙收起脸上表情,勾起笑道:“殿下啊,殿下还有公务,就是来看小郡主一眼。这人看完了,自然就走了。”
徐侧妃点了点头。不知想起什么,突然又问:“胡姐姐,方才那姓苏的是个奶娘?”
胡侧妃有些不耐地点点头,她这会儿满心懊恼,才没有心思搭理这人。
哪知徐侧妃意味不明地笑了下,意有所指道:“我怎么看她倒不像个奶娘,放个这样的奶娘在小郡主身边,姐姐你也真是宽容大度。”
起先胡侧妃没明白过来意思,明白后顿时有些恼了,满是不耐地看着对方:“这人可不是我放的,是你那好姐姐放在小郡主身边的。”
提起晋王妃,徐侧妃就收敛住了漫不经心,“是王妃?”
胡侧妃冷笑一声,颔首。
徐侧妃瞄了胡侧妃一眼,似有些犹豫道:“如果是她,胡姐姐就得小心了,我那姐姐我可是最清楚,从来不做无用功的事儿。她当年还未出嫁时,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又以棋下得最好,下棋讲究的是料敌之先,合纵连横,往往走一步早已算出后面数十步,您可得小心谨慎才是。”
徐侧妃本就是生了想挑唆的心思,对方大乱,她才有机可乘。却不知这一挑唆,恰恰让胡侧妃心思浮动起来。
她忍不住就想到晋王每次到留春馆,却来小楼里过夜,难道王妃知道她……
脸色顿时难看起来。徐侧妃见此心中一笑,倒是连留春馆都未再同去,便出言告辞了。
而胡侧妃站在原地想了一会儿,扭头又往小楼行去。
“苏奶娘你没事吧?”见瑶娘捂着鬓角,玉翠走上来问道。
拨开她的手看,竟然红了一小块儿。
“哎呀,都红了,我去帮你拿点药抹抹去。”
瑶娘拽住她,一只手揉着鬓角:“不用了,没事的,一会儿就好了。”
“小郡主也是,怎么老喜欢拽人头发。”不光拽瑶娘,另外两个奶娘也拽,有时候连玉燕玉翠两个都不能幸免。
“这个月份的小孩子都是这样的,小宝也是。”不过现在小宝却是不拽了,即使拽,下手也很轻,根本不疼,而是以赢取大人的注意力为主要目的。有时候连瑶娘事后想起来都不免惊奇,觉得小宝实在比其他同龄奶娃更为聪明懂事一些。
这时,胡侧妃突然从外面走进来,顿时没人说话了。
“侧妃娘娘。”几个丫头曲膝行礼,瑶娘也忙站了起来,曲了曲膝。
胡侧妃点点头,在一旁坐下。
方才倒来的茶,因为胡侧妃和徐侧妃离开,已经被收拾下去了,只能又重新泡了来。
瑶娘总觉得胡侧妃眼神好像怪怪的,借着哄小郡主睡觉,从玉燕手里将小郡主接过来。可即使怀里抱着小郡主,瑶娘还是觉得胡侧妃的眼睛落在自己身上。
胡侧妃觉得自己真是瞎了眼,竟然被一叶障目。
总觉得这奶娘老实,长相也并不出众,便没有将之放在心上。此时换一种心情来看,却无不是端倪,这奶娘长相倒是老实,可是却生了一副顶顶好的身子。
瞧瞧那臀那乳,前凸后翘,这可是最让男人抗拒不了的好物事。
她就应该知道王妃那贱人不会做无用功之事,枉她将翠竹那贱皮子弄走了,就觉得应该是安枕无忧。
胡侧妃眼睛里像似带了毒的钩子,直往瑶娘那身石青色的衣裳下面钻。
她出身青楼,自然知道许多常人不知道的事,这女人啊开过苞和没开过苞完全是两样,被男人滋润得好的,和没被男人好好滋润的,也完全不同。
瞧对方面色白里透着红,皮肤柔滑光洁,眉眼儿都带着一种媚惑,一看就是日里被滋润得很勤。
胡侧妃想着今晨起来对镜自照,见那镜中之人眼中隐隐含怨,皮肤还是一如往日白皙,却是有些干燥了,眼角与眉梢都干涸得像口枯井,这是旷久了……
也因此看着瑶娘的眼神更是带了毒。可转念一想,若这贱人真和殿下有什么苟且,万万不当还在这里吃这种苦受这种罪,方才也没见殿下多看这小贱人几眼。
胡侧妃收回目光,打算与其用想,还不如找人查一查。
在面上让瑶娘等人看,这胡侧妃却是有些莫名其妙,坐下喝了两口茶,连话都没说就离开了。
胡侧妃那怪怪的眼神总是让瑶娘心中揣揣的,也因此将小郡主哄睡后,她就找个借口回了屋。
她对镜自照,觉得自己与以往并无不同,就是衣裳紧了些,却是她最近有些吃胖了。
对于这吃胖的事,瑶娘最近很是烦扰。
她一个人要喂两个奶娃子,还有……日里免不了各种滋补的汤喝着,饭量也大了不少,而这些下场就是自己身子越来越鼓涨了。
胸比之前大了许多,腰间也多了一圈肉,她想着晋王肯定要嫌弃自己身段的,哪知他竟觉得这样比之前好……
想到这些,瑶娘忍不住红了脸。又看了一眼镜中的自己,她觉得自己得做衣裳了,再做宽松些。
是夜。
小宝还是在睡下之前,就被送去了隔壁。
他这段时间很黏瑶娘,可自打那次之后,又被晋王撞见一次小宝晚上睡在瑶娘的床上,当晚晋王很是折腾了她一番,瑶娘就再不敢妄图挑战他的耐心了。
其实小宝就是故意的,故意黏着瑶娘,这样他就可以多见见父皇了。不然以他一个货郎之子的身份,怎能才能见到父皇啊。
小宝打得主意是,靠着自己讨人喜欢的外表,再加上父皇又喜欢娘,说不定能打动对方。可惜现实根本不给他任何机会,光凭他是‘那个货郎的崽子’,就足够他成为晋王心中的一根刺。
小宝垂头丧气地被瑶娘交给阿夏,看见这样的儿子,瑶娘心中万分不忍。
孩儿都是黏娘的,尤其这种正处于似懂非懂月份的奶娃子。
她忍不住磨蹭了下小宝的小脑袋,“小宝乖啊,明儿晚上就可以跟娘睡了。”
小宝拿小眼神瞅她一眼,她这个明晚的借口用了多少回了,欺负小孩子不会说话。他心里更气了,趴在阿夏肩头上不理她。
瑶娘哪里会注意这一切,她不过是心中愧疚惯性的说辞罢了,毕竟这个月份的奶娃可听不懂这么复杂的话。
她叹了一口气,回了房。
夜里,晋王如期而至。
已是三更天,小跨院中一片寂静。
有月,但月色并不明亮,绰绰约约隐在云后面,时不时出来露个脸。
一道黑影从后罩房通往前院的小角门走出来,借着暗影的遮挡一路来了西厢。到了最北的那间房前,悄悄地蹲在窗下。
屋里有动静,离远了还不显,可是凑近了却十分清晰。
有女子婉转勾人地嘤咛,似哭非哭,似笑非笑,隐隐有男子的闷吭声,还有女子遭受挞伐太过而传出的乞求:“……好哥哥,你饶了我罢……”
偷听之人一阵激动得颤抖,恨不得把痴胖的身子贴在墙上,更恨不得把头钻进窗子里去看。
可万般想法她俱不敢实施,只敢猫在那里竖着耳朵听,心里想着这苏奶娘可真是个骚货,真没想到,真没想到啊!
第61章
她听了一会儿, 就不敢再听了, 生怕让里面的人发现。
哪知刚抬起头,面前站了个女子,因为是背着光, 看不清脸,格外吓人。此人一屁股坐在地上,就想尖叫,却被人一把捂住了嘴,拖远了。
坐在屋顶晒月亮的暗十从房顶上跳下来, 和玉蝉并肩看着那个黑胖的影子, 战战兢兢顺着角门往留春馆的方向去了。
“你说她会怎么做?”
玉蝉看都懒得看他:“我怎么知道, 你不会自己去看。”说完,就回屋了。
暗十摸了摸鼻子, 原地一晃,人就没了影儿。
桃红将人往里引去,边走边道:“侧妃在里面等着。”
她身边一个矮胖的婆子点头哈腰, 手还不停地直搓。若是瑶娘在此就能认出来,此人正是小厨房一个打杂的婆子, 姓薛, 平日里惯是好吃懒做, 喜欢说是非。莫婆子几次想撵了她走, 都被她死乞白赖地赖下去了。
也是莫婆子没真心想撵她走,这薛婆子有个患了病的男人,儿子不成器, 家里就指着她一个人挣钱,真被撵出去了,就是一条人命。莫婆子平日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浑当就没看见。
东次间,临窗下的贵妃榻上,胡侧妃一身嫣红色的纱衣,阔腿儿的软绸裤子,披散着乌黑的长发,纤手半掩着檀口打着哈欠。
她看都未看薛婆子一眼,“说吧。”
然后薛婆子就说了,说得绘声绘色。
胡侧妃本是懒洋洋的,听到半途就坐直起来,直到薛婆子话音落下,她目露异光问道:“你没骗本妃?”
薛婆子一拍巴掌道:“娘娘,您吩咐下来的事儿,给老奴十个胆子,老奴也不敢骗您啊。”
“那苏奶娘真是偷人了,偷得还是个侍卫?”别看胡侧妃说要查,可这种没风没影的事儿,她也没多放在心上,不过是随意吩咐了下去,找个人晚上去听墙脚,哪知头一日就发现了这么大个惊天大秘密。
不过——侍卫?
似乎看出胡侧妃的疑问,薛婆子连连点头:“就是个侍卫,至于是谁,老奴倒是没听出来。”说着,她还咂嘴,似乎也挺遗憾没听出是谁的样子。
胡侧妃拧着眉,就好奇了,“你怎么就确定是个侍卫!?你看见了?”
薛婆子老脸唰的一下红了,似乎挺臊得慌,眼神直个连闪,才凑到近前去对胡侧妃小声说了几句话。
她约莫着胡侧妃恐怕会生恼,就算不恼大抵也会斥她,哪知对方却是平静得很,一点都没觉得她说的那些话有污了耳朵的感觉。转念一想府里关于对方出身的谣言,薛婆子眼中闪过一丝不显的轻蔑。
“没想到倒真是个不要脸的小贱人!”胡侧妃骂了一句,抬眼看向薛婆子,差点没被对方身上的味道给熏晕了过去。她掩着鼻子,嫌弃地扇了扇风,对桃红道:“把赏钱给她,送她出去。”
桃红从袖子里掏出一锭银子递过去,摸着那沉甸甸的银子,薛婆子笑得见牙不见眼,让桃红领着出去了。
不多时,人转回来,桃红问道:“娘娘,那苏奶娘……”
“不过是个侍卫!”不用猜,胡侧妃就知道是哪儿的侍卫,定是晋王身边的,每次晋王来留春馆,总是侍卫拥簇。指不定什么时候那骚哒哒的奶娘就背地里和侍卫搞上了。
可转念一想,这苏奶娘如此不老实,真让她留在小跨院,谁知道她会不会勾引了殿下。毕竟晋王去小跨院可是挺频繁的,她又是在小郡主身边服侍,完全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
“不行,这事不能这么着。”
真当晋王来了,胡侧妃心里还是有些紧张的。
可晋王一如往昔来了就是坐在那里喝茶,福成甚至识趣地奉上本书。见晋王只是看书,就是不看自己,明知道希望不大,晚上还是特意打扮过了的胡侧妃,心里燃起了一股扭曲的愤怒。
可当眼神触及到对方的俊脸,这股愤怒突然没了,反而变成了一股哀怨。
果然,坐了差不多大半个时辰的样子,晋王悄无声息地带着福成走了。
院中,宛如石像般的侍卫伫立在不起眼的角落里,整个留春馆静得吓人,一到夜晚这里就似乎变成了无人之境。
大半夜的时候,突然爆出一声尖叫,旋即里面便有灯火点燃。
这些侍卫以极快地速度动了起来,涌向正房。
护卫的领头正打算让手下撞门,门突然被打开了,桃红走了出来,战战兢兢道:“王护卫,侧妃娘娘看见了个黑影从窗前闪过,殿下让您带着人四处看看。”
“黑影?”
桃红点点头。
这时,胡侧妃从门里走出来,长发披散在身后,不过衣衫倒是整齐。
她气急败坏道:“什么黑影?是刺客!还不快去看看小郡主!”
一提到小郡主,所有人都不禁紧张了起来,这王护卫也不问究竟,便带着人急急往小跨院里去了。
胡侧妃爱女心切,根本睡不踏实,让几个护卫护着跟随其后。
本来沉浸在静谧夜色中的小跨院,霎时被打破了沉静,一盏盏灯争先恐后地亮起来。
所有人都在想,发生了什么事?
穆嬷嬷从房里走出来,身边跟着玉翠:“发生了何事,竟闹出如此大的动静?”
台阶下的王护卫抱拳行礼:“侧妃娘娘说是有刺客,担忧小郡主的安危……”
“真是胡闹!”
不过人已经来了,穆嬷嬷也不能将人给撵走,遂叫玉翠去看看小郡主的情况。
玉翠去了小楼,回来后对穆嬷嬷摇了摇头:“小郡主无事,玉燕姐姐和两个奶娘都守着呢。”
胡侧妃在一旁道:“本妃绝不可能看错,王护卫你每个房间搜一搜,宁可错杀不可放过,小郡主的安危不能轻忽。”
见王护卫站着不动,穆嬷嬷面色晦暗,她咬牙道:“若是出了事,你们可担当得起!?”
王护卫犹豫地看了穆嬷嬷一眼:“属下这便命人去搜。”
外面动静大作时,瑶娘的房里也是动静大作。
晋王和瑶娘都在关键处,不过瑶娘比晋王理智多了,听到动静不对,就动手去推他。
可晋王却是置之不理,顺手就将她手抓在头顶,更是凶狠。
瑶娘当即被撞失了魂儿,心里明明焦虑,却是细细碎碎口不能言,神智又恍惚起来。等她再度清醒过来,却是听到了嘭嘭嘭的敲门声。
“苏奶娘……”
有人在叫她,她被吓得顿时一个激灵,晋王受了这刺激,霎时承受不住地闷吭了一声,将所有都交代给了她。
瑶娘被烫得心窝直打颤,来不及应声,依稀听到外面有人说好似听到了男人的声音。
顿时敲门声更急更响。
瑶娘一面打着欢愉地哆嗦,一面急得直掉眼泪,想去推他又浑身无力,狼狈至极。
就在这时,门砰地一声被撞开了,一连串脚步往里行来。
然后是一个尖叫声。
同时床帐子被晋王挥手打了下去,将床榻上一片旖旎全部掩在帐子后。
啊!
是惊叹声,也是诧异声,接二连三响起。
“我那个天,真是伤风败俗!”
胡侧妃是最先冲进来的,虽只是一瞬间,但还是看出去了床上的情形。就见苏奶娘一副刚承雨露的媚态,酥肩半露,身上覆着个男人,似正行那男女之间的龌蹉事突然被打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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