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呦点点头,她不觉得这不是件坏事,况且将近三十年的说话习惯岂是这一两天就能改过来的?
东山这边有一条弯弯曲曲的小路,一些男孩子们在玩,大人们都下地做活去了,许呦看到这里的情景勾起了嘴角。北山,西山那边宝贝看样子会更多的。
☆、第二章
作者有话要说: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
为了下次看方便,收个藏呗~
那一片黄的,白的野菊花可是钱呀,虽然是小钱甚至可那也是钱不是?还有旁边那一株株灌木丛似的东西,金银花!只是现在不到时候,夏末秋初的时候更值钱,还有那边向阳坡上生长的片片藿香。
因为桃花村的人上山除了打猎就是砍柴,这些东西是最实在的钱,药草值钱,不认识就是白白浪费了好东西。
许呦采了一把一把的野菊花,跑去那边采了一堆藿香叶,周玲玲只当姑娘家喜欢花草,可这样她又要挨骂的说,一会多分给她点柴禾才行。
“玲姐,有没有什么村里人不经常去的地方?”采了一背篓野菊花和藿香叶的许呦笑意盈盈地看着周玲玲,这笑容蛮有感染力的说。
“哦哦哦,村西边有个靠河的房子,那户人家得病死了,村里人嫌晦气,就一直空着。”周玲玲一股脑地全都交代了。
许呦点点头“我们一会去趟那里,把这东西放在那儿。”文文弱弱的声音,却有着丝丝喜悦,就是人瘦瘦黑黑的,眼睛倒是很有□□。
“好。”周玲玲什么都没有怀疑就答应下来了。
“啧,你这样砍柴还分我点呢,你自己都不够交差吧。”看了看周玲玲的不满三分之一的背筐,许呦不赞同的摇了摇脑袋“跟我来吧。”
走到一棵半死不活的树旁,拍了拍树干,觉得差不多了,拿过砍柴刀,三刀两刀的解决掉了这棵树,周玲玲觉得,这这这,太不真实了!
“这棵树在幼苗的时候遭受过一次重创,没缓过来,后来又遭虫蛀,内在已经空了,赶紧的,收拾呀!”看周玲玲在发呆许呦着急地说道,这不是等着让人发现吗?她们两个,哪里是男孩子的对手?
“哦,你不捡?”周玲玲呆呆的问道。
“你把你之前捡的那些给我点就可以。”许呦冷冷地说道“这个家,我迟早会走出去的。”
“那你这样又是为了啥?”周玲玲是个农村丫头什么事情没接触过,不懂,可是并不意味着她傻,她要是有能力也早就不在周家过了,家里人眼中只有哥哥弟弟姐姐,从来都没把她当成人看。
“你觉得他们会要一个没有用又拖累他们的人?”周玲玲摇了摇脑袋,当然不会“那我再时不时的发病,你说会怎样?”
“使不得呀,他们绝对会把你扔了的。”说完就愣住了,呦姐是想单过?
“到时候,是他们不要我的,又不是我不要他们的,你说说谁占理?”许呦帮着周玲玲一边整理柴禾一边说“要是人家对你好,我是一点都不介意带着大家一起好,可我在鬼门关生死未卜的时候,我的家人却认为我是在装病,还想让我干活,你说可笑不可笑?”
“生死怎么地?”周玲玲一脸茫然“你说话我怎么越来越不懂了?”
“就是我是生是死完全未知。”许呦这点倒是不担心,借靠着玄学这东西节能解释自己的转变“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句话知道不?”许呦得意洋洋地问道。
周玲玲点点头字面意思好理解。
“大难不死的人都是受神佛保佑的,你想呀,神佛只能保佑你活过来吗?不能吧,总要教你些什么吧?靠着这些,那些活过来的人才会有福呀。”此时许呦就像是一个大灰狼一点点地诱导着小红帽走向圈套。
“那你没事吧?和我说这些会不会有雷劈你呀?”她倒是深信不疑,不止深信不疑,还很担心许呦,许呦这才放下心来,否则周玲玲日后是生是死都与她无关。
“不会,不要告诉别人就好。”许呦看周玲玲第一反应不是知道了秘密的欣喜,而是担心自己,对她又增加了许多好感。
周玲玲做了个封嘴的姿势,悄无声息地点了点头。
下山的时候两人刻意避开了往来的村民,来到了村西边的院子中。
“还有院墙?”这就省了许多事了,直接把新鲜的野菊花和藿香叶挑好,摊在洗干净的石头上晾着,两人就回家了。
“怎么,出去一天就带回了这么点柴禾?”吴婆婆也就是许呦的祖母吴芳吊着眼睛瞅着她。
“我头晕。”软软弱弱的样子看着让人觉得这孩子受委屈了。
“头晕,头晕,想当初我生你爹的时候不到三天就下地干活了,你就从树上摔下来那么一下,还敢嚷嚷头晕?”吴婆婆拍了一下桌子,屋内的人全部都安静静下来了。
“祖母,既然这样,那就不让小丫吃饭怎么样?家里粮食也不多了,能省点就省点呗。”许椿上去撒娇卖萌,吴老太心情总算好点了。
“你这么节俭,一定能当好家的。”吴老太拍了拍许椿的手。
什么节俭?明明就是自己想多吃点东西想法设法的从她嘴里抠!
“哼!都是赔钱货,你们谁也别说谁!”周家的当家人周运来,没好气地扫视着许椿许桃许梨,最后指着许呦“尤其是你,出生就克父克母,家里还要养着你,你还敢嚷嚷头晕?再头晕,直接吊死了算了,还省了家里的一口饭。”
话刚说完,许呦就扑地了,你不是能耐吗?最好今天就把我扔了,我就去村长家里哭,总不能扔到深山里喂狼吧?那也不怕,再回来呗。
“哎呦喂,爹,呦姐再不是好歹也是您孙女呀,她要是有个什么意外,可叫我们二房怎么过呀。”平时也没见得多心疼她,现在这么做无非就是想在老爷子那里多讨要点好处。
“小丫啊,家里可就指着你呐,你可不能出事呀!”许椿见刘玉秀这样,就知道娘又想在爷爷那扒拉点好处了,哭得那叫一个伤心欲绝呀。
“二弟妹,别说的就像是这小蹄子会下地干活一样,旺儿和昊儿才是顶梁柱。”孙桂花一听不乐意了,这不是明摆着讨要好处吗?她们大房还不敢呢。
“就是,她死了许家的日子还照样过。”许大奎翻了个白眼,看着这演戏的一家子。
“大哥,小丫好歹是你侄女,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许二奎瞪圆了眼,就像许大奎说了什么十恶不赦的话一样。
“哎呦。”王香玉眼珠一转,赶忙抱着肚子。
许三奎和许梨,许梅赶紧上前查看,关切地问是不是肚子有什么意外?
“都怪这死丫头,她一晕,娘肚子就疼,娘肚子里的弟弟一定是被她克着了!”许梅挂着眼泪照着地上的许呦狠狠地来了一脚,真狠啊!
“算了,找你李伯伯来吧,看看什么病要不要紧。”许运来叫旁边的许旺去请李郎中。
“爷爷,她死就死了,找李郎中又要花钱,咱家哪有那么多的闲钱,昆弟和晖弟还要读书,村里和县里的先生说又要交学费了。”许旺可不想为了这么个东西去请郎中花钱。
许运来本来想着好歹是一家人,别真死人了,经许旺这么一说就放弃了,晖哥和昆哥可是要考状元的,为了这个克父克母的赔钱货少了束脩,老师不重视他们了,就亏大了,想罢,请大夫的事也就作罢了。
“老三家的,你大声叫着点,老二家的你直接晕倒,我也去装病,旺哥,昊哥,你俩直接把她抬到路边,要是有人问,就说是她克着我们了,快去。”还是自己老婆子有办法,这样一来家里还能甩了这个包袱了!
要说人呐,自大是病,连大夫都不请就觉得她不行了?看来他们也知道小许呦那下子摔得不轻,难怪昨天刘玉秀的声音有些心虚,这不自己一装病,连大夫都不请就深信不疑?嘴里还说她就想偷懒,能动一下不干活那就是她的不对,绝了,没毛病!
许昊和许旺两个人趁着朦朦胧胧的夜色,抬着许呦,把她扔到了村口不容易被发现的位置,走的时候还踹了几脚说了声“活该!”W T F?我是招你们,惹你们了!
“哎呦,哎呦~”听到脚步声,许呦赶紧的□□几声,装出自己一副快要死了的样子。
“这不是呦姐儿吗?怎么躺在这了?”这声音许呦熟悉,还是个熟人呢,就是今早上的那个赵玉梅!赵婶子!
赵玉梅把许呦扶起来“赵婶子,我爹娘不要我了。”
只觉得这孩子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赶紧把她背回了自己家。
“大山,你快去把李郎中找来。”陈大山是赵玉梅的儿子,长得壮实,平时很听赵玉梅的话。
“娘,这不是许呦吗?”陈大山疑惑的问道“爹因为和许大奎闹了点别扭,大奎就带着二奎和三奎把爹的腿打断了,娘怎么还把许呦带回来了?她好了回去之后咱家被讹上了咋办?”
“闹就闹去吧,这是一条命呀。”陈多福拄着拐杖出来,无奈地叹了口气“呦姐,过得怎么样这些年来我们还看得少吗?几人高的树,摔下来没见血,就不请大夫了?”
许呦终于体会到了淳朴这个词,的确,内出血比外出血严重多了,要不是她穿过来,小许呦真的死了!
“爹你也这么说,那好吧,我去找李郎中。”陈大山在不乐意,也不违背自己爹娘的意思,只好抹黑去找李郎中。
“啧,长期的气血亏,又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脑子怕是糊涂了。”我勒个去,一点都不专业好吗?许呦还以为这人医术怎么了不得,改变了一下自己的心率,按了按上面的动脉,结果这人开口跪。
“你们也不是许家的人,还是把她送走了吧。”这大夫不也是判了自己的死刑?她自己也会医术,虽然称不上神医,可也不觉得她快死了呀?
“还是开。。。。。”陈多福刚想说开几服药吃着看看,钱他们家出,就被许呦的咳嗽声打断了。
“咳咳咳,赵婶子,陈大叔,真的不用那么麻烦,现在我也快死了,不如就让我们许家安生吧,省的我克着了自己的家人。”几个人都没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许呦抽了抽嘴角,还是有话直说好了。
“我想和家里人断亲。”此话一出赵玉梅瞪大了眼睛看着自己的当家的。
“你可想好了呀,断了亲可就意味着要在许家家族中除名。”这对于一个女孩子的名声来说实在是过于残酷了,后来哪怕是病好了,找婆家都难找了。
“我想好了。”许呦装作很虚弱的样子点了点头。
“李伯伯,您是大夫,也清楚我的病,请您把我抬到村长家,我要说清楚这件事。”许呦起身后一下又倒在了床上。许呦都觉得自己是影后级别的人了。
“小娃娃,在难办的事也不急在今天呀,明天也不迟。”李郎中他们也都知道许家一族都是一个德行,自命清高,没什么本事,巴不得这个克家人的东西离开他们,不过现在这样,实在有些难办。
“许呦,你要断亲?此话当真?”陈大山一个十二三岁的小伙子,虽然壮实,好在五官耐看,浓眉大眼的,断了亲对她也有好处的吧,没想到平时不声不语的人,一来就来个大动作呀!
“怎么?”
陈大山倒是痛快,二话不说背着许呦就往村长家里跑,到了村长家门口使劲的拍门“村长,村长,李大伯开门呀。”扯着大嗓门,一下子把四周的邻居全都喊过来了。
正好吃完饭了,在院里闲的没事,就听见陈大山大嗓门,有热闹谁不看呀,反正不是自己家的热闹就行。
“这是咋回事?”村东头把许呦推下树的虎子他娘很不高兴地出来,真是晦气,那天下午被许家的刘玉秀讹走了一两半银子,正生气呢,就看见了陈大山背着的许呦,后面跟着李郎中,陈家夫妇。
“当家的,许家这是出什么大事啦?”罗可心赶忙扯了扯自家的陈大力。
“看样子不像是小事,没准是许家把许呦打得快死了,陈家找村长说理?”陈大力挠了挠头表示自己不明白。
“那许家岂不是会赖我们?”罗可心吓坏了,许家那几个人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就像是蚂蟥一样会吸血的!
“娘,祸是我闯出来的,我自己承担。”陈虎子出来拍了拍胸脯,那天只是想吓唬一下许呦,没想到她一下子掉下树了,是他不对,可是许家的人来向自己要医药费,那就扯平了。
“看看再说,你娘我也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什么事让你们这个时候来找我的?”李村长一开始有些不满,在看见陈大山背上的许呦时,真的吓坏了。
“这是怎么了?还好吧?”李海看见弟弟李江也就是李郎中在那边也只能问他。
“哥,叫许家的人来吧。”李郎中无奈地摊了摊手,李海觉得是不是发生什么大事了!只能让人去把许运来叫来,结果跟了许家的一大半人来。
“村长,这。。。丫头怎么到这里来了?”本想说是赔钱货“还不赶紧下地,趴在一个男人的背上,坏了我许家的名声!”
“许大伯好生威风,在我们家里管起了自己的孙女?”赵玉兰是赵婶子的姐姐,不比赵婶子的温柔,反倒是泼辣能干,看见许运来这么横的对待一个小姑娘也有些生气。
“她,克的我们家的老三媳妇肚子疼,克的自己母亲生病,克的外祖母头昏。村长你说说这是不是个赔钱的。”赵玉兰别人没看见,可是看见了刘玉秀在那里看热闹呢。
“再说,我管自己的孙女,和你有什么关系!”
“村长,既然祖父这么说,干脆断了这个亲,也省的我连累家里人。”许呦痛快地提出这个建议。
那怎么能行?别人不知道,刘玉秀还不知道吗?家里的脏活累活,地下的活全指着她做呢,断了亲谁干活呀?
“你个小蹄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你竟然不要认我这个娘呀。”说着还真哭唧唧的像那么回事。
“就是,哪有姑娘家家的向你那样不要爹娘的。”周大凤,也就是周玲玲的母亲,因为周玲玲的父亲是入赘到周家的,恶狠狠地说“以后,看哪个人敢娶你这样六亲不认的丫头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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