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丹妮越听越糊涂,“为什么?”
秦黎没好气,“你可真是一醉解千愁,你调戏人家的男友,人家发飙了。”
曲丹妮啊了一声,“不会吧!”
这时,马舒舒拽着托马斯也出来了,托马斯拉了拉她的衣袖,一脸意犹未尽地道,“我还没喝够,还没跳够,为什么要走?我不走。”
马舒舒嫌弃地推开他的脑袋,问,“现在去哪里?”
秦黎道,“还能去哪里?回家……”
家这个字还没出口,就被曲丹妮打断了,道,“别,我现在不能坐车,一坐铁定吐。”
见状,马舒舒立即接嘴,“要不然我们找个宾馆,在这过一晚吧!”
曲丹妮道,“去什么宾馆?就去我家吧!我家在这附近。”
她的家,也是秦黎的暂住地,所以她并不反对。只不过,除了姑娘,还有俩男人,恐怕不方便。
谁知,严森一点也不抗拒,一锤定音地道,“那就去你家!”
马舒舒问,“那我怎么办?”
曲丹妮翻了个白眼,“什么怎么办?你就住在慕尼黑,自回自家呗!”
马舒舒不甘心地跺了跺脚,只不过,现在醉的醉,忙的忙,没人顾得上她。
第三十一章
家里多了两个男人, 特殊情况特殊处理,秦黎只能跑去和曲丹妮挤一个屋, 把厅里自己的沙发床让出来。
曲丹妮睡相不好, 还打呼噜,一个翻身把秦黎当抱枕垫在身下了。秦黎被她吵醒, 上了个厕所后, 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了。
外面客厅里的小台灯还亮着,她起身走出去一看, 厅里地铺上的人也少了一个。
她悄悄地走到落地窗前,看见阳台上站着一个男人, 沉默地在那吞云吐雾。夜色下的星空像舞台剧的幕布, 黑压压地当头扣下, 他顶天立地的站在那里,手指间的香烟忽明忽暗,很显男人气概, 有点撩人。
秦黎静静地站在屋里偷窥了一会儿,转身想回去继续睡, 这时,严森发现她的存在了,于是用手敲了敲玻璃窗。
见她回头, 严森向她勾了勾手指,示意她出来。
秦黎稍作迟疑,还是推门走了出去。
严森道,“拿毯子, 冷。”
这家伙总是这么惜字如金,秦黎笑了笑,走进屋子拿了一条毛毯。
把毯子递给他的时候,严森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摸到了她的手背。像是触电了似的,秦黎手一缩,可他却没松劲,反而顺势抓住了她的手。
“坐。”
秦黎被他抓着,不坐也不行了,于是她只得坐到他身边的椅子上。
夜已深,大部分的人都已经睡了,可还是有星星点点的灯光,和头上的星空相互辉映。
没人说话,气氛有些沉闷,秦黎没话找话地道,“今晚天气不错啊。”
确实不错,晴空万里,月光清冷,星星闪烁。
严森嗯了声,将到了头的烟掐灭在烟灰缸里,转头望向秦黎,问,“你对我是什么感觉?”
他这么直接,让秦黎有些不自在,支吾着道,“你是个好人,有型有性格……”
严森打断她,“你喜欢我吗?我们有无可能发展?”
呃,必须用这种直捣黄龙的方式交谈吗?秦黎脸上一阵发红发烫,幸好在夜幕的掩护下,还不算明显。
她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即使不转头,也能感受到严森有若实质般的目光在自己脸上滑动。太咄咄逼人了喂,她有些扛不住。
“这让我怎么说?”
严森,“实话实说。”
秦黎在他的注视下,变得紧张而彷徨,中国人都喜欢内敛,有什么话藏心里,让对方自己悟。悟出来了,水到渠成就在一起,要是悟不出来,那就是缘分没到。长那么大,她第一次遇到这么直白的,很不习惯。
“没那么简单。”她有些懊恼,严森就不能用一个婉转一点的方式吗?
“怎么不简单?”严森疑惑,对他来说,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
秦黎被他逼得无所遁形,恼羞成怒地道,“我不知道,你别问我!”
严森哦了声,道,“我懂了。”
你懂什么了?秦黎转头看他,可他的目光已经不在她身上了,而是望着远处的光点。
秦黎一咬牙,厚着脸皮问,“那你呢?你喜欢我吗?”
严森坦白道,“喜欢。”
秦黎心中小小雀跃了一下,可脸上却故作淡定,问,“你喜欢我什么?”
严森,“做饭一级棒。”
原来是被征服了胃啊?秦黎脸垮了一下,不死心地问,“还有呢?”
严森想了想,提出一个字,“胸。”
秦黎一时反应不过来,问,“什么胸?”
严森又吐出一个字,“大。”
还希望听到长得漂亮,性格好之类的褒义词,但事实就是这么简单粗暴。秦黎嘴角一抽,真是天下乌鸦一般黑,歪管它会叫不会叫。
秦心想,这就是男人和女人的区别,男人可以光明正大地说,喜欢胸大的女人,女人听了只会觉得这男人坦率粗犷。但反过来,要是一个女人直言喜欢丁丁大的男人,男人十之八、九要被吓跑,这女人是欲求不满的贱人还是怎么回事?
秦黎道,“我们还不了解彼此,说喜欢是不是有点早?”
严森耸肩,“你想知道什么,你问,我回答。”
听他这么说,秦黎不由想到了那个春梦,脸上一红。
“又不是采访。”
严森沉默了一会儿,道,“我结过一次婚,我和前妻,就是简妮,是青梅竹马。这样的爱情也算是日积月累,细水长流了吧,但也同样不可靠。我不排斥一见钟情,只要看对眼了就行,其他可以交给时间。”
“那要是不合适呢?”
严森,“我相信自己的眼光。”
秦黎一脸黑线,在心里腹诽,所以才有那样一个极品前妻。
严森转头,“轮到你了。”
秦黎伸手撩了下头发,道,“我和你差不多,也离婚没孩子,我前夫因为我不会生孩子,去找了其他女人,抛弃我不说,还偷偷转移财产。现在他和小三结婚了,快要当爸爸,三口之家幸福圆满地在一起了。”
她用带着嘲讽的语气说完这些话,心情酸涩郁闷 。
严森看了她一眼,道,“看来你还没走出来。”
秦黎问,“那你走出来了吗?”
严森摇头,“我不爱她了,但感情还在,就像是我的亲人 。”
秦黎笑了声,“你们外国人潇洒,爱情没了还能继续当朋友,我做不到。要么在一起,要么老死不相往来。”
严森突然伸手抓住她的手腕,用拇指抚摸了下上面的伤口,伤痕早已愈合,只留下一条蜈蚣似的疤痕。
秦黎缩了一下,这一道伤也是她的耻辱,时刻提醒她自己有多蠢有多失败。
“还疼吗?”
秦黎摇头,“不疼,但就是后悔。”
严森,“那就珍惜接下来的人生。”
秦黎,“我会的,一定会比他们活得更潇洒。”
严森摇头,“时间会让你改变。有一天,他们的好坏会成为过眼云烟,让你不再在乎。”
秦黎没争辩,问,“我是一个不会生育的女人,你知道了,还会继续相亲吗?”
严森,“会。”
“你不介意?”
严森,“会有一点失望。不过,没有孩子可以领养,当然,是在你也同意的情况下。”
秦黎觉得不可思议,“你真不介意没有自己的骨血传宗接代?”
严森无所谓地道,“我们家又没有皇位要继承。”
秦黎道,“但你有农舍。”
严森,“还有托马斯。”
秦黎表示怀疑,“他能打理农舍?”
严森,“不能。”
秦黎,“……”
严森,“我种田放牧是因为爱好。等我老了,就把这里卖掉,然后进养老院。所以有没有孩子,我都无所谓。”
不管他说的是不是真心的,都让秦黎看到一片希望,这世上也有男人不在乎有没有下一代的。
严森问,“你能想象将来和我一起在乡下生活吗?”
既然他这么问,秦黎也就开诚布公,“想象是能想象,但我需要时间习惯,毕竟我来自于一个国际都市。”
严森道,“反正我们还有时间,那就再看看。”
秦黎道,“我以为你不爱说话,今天也和我说了不少。”
严森道,“不是不爱,是不想。”
秦黎问,“为什么?”
严森直言无忌,“装酷。”
果然是个闷骚的主!
秦黎,“你能不能别那么实诚?”
严森,“实诚是美德。”
秦黎,“……”
两人聊了几句,气氛还算愉悦。里屋传来动静,是曲丹妮起来上厕所。
她拉开阳台门,道,“你们怎么还不睡?都是夜猫子啊!”
秦黎起身,“我去睡了。”
曲丹妮在她位置上坐下,道,“正好我接上。”
严森沉默着目送秦黎的背影离开,然后也站了起来,道,“睡了。”
说完这句,他就走了,把曲丹妮一个人扔在原地,气的她直跳脚。
“我是瘟神吗?我一来你们就走!”
***
睡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一早被导演的催命连环call叫醒。
导演发飙了,在那边责怪,“你们去慕尼黑为什么不通知拍摄组?真把合同当屁是吗?”
秦黎忙道,“对不起,我们本来只是去买菜,没想到耽搁了。”
导演,“你把我当傻瓜,买菜跑去慕尼黑?你怎么不说昨晚回了一趟中国?”
秦黎无措,只好一个劲的赔不是。
导演最后气呼呼地扔下一句,快点给我滚回来,就把电话挂了。
被导演这么一嚷,什么睡意都没了,曲丹妮揉着眼睛坐起来,道,“今天是星期天,拍什么?连商店都关门,他还想开机?到底想闹哪样?”
秦黎,“他说按合同要求,要时刻在他眼皮底下。”
曲丹妮道,“哪条合同?我怎么不记得了。”
秦黎,“合同都是用专业词写的,跟天书没两样。就我俩这智商,这语言水平,看了等于没看。”
曲丹妮叹了口气,“早知道我们在签约前就得找个律师,不然给欺负去了也不知道。”
说到这里,两人眼睛同时一亮,异口同声道,“隔壁老王!”
秦黎道,“对了,昨天在酒吧里还偶遇他。”
曲丹妮问,“真么?我怎么没印象?”
秦黎翻了个白眼,“你喝得烂醉如泥,连自己怎么回家都不记得了,还记得遇到过谁?”
曲丹妮摸了摸头,嘿嘿傻笑,“我酒量不行。”
“就你这酒品,以后还是少喝。”
曲丹妮干笑几声转移话题,“那大律师有没有和你说什么?”
秦黎,“也没什么,就说他叫帕崔克,哦,对了,还给了我一张名片。”
“名片呢?”
秦黎,“找不到了。”
曲丹妮道,“我打个电话给他问问。”
说着她就摸出手机,找出号码拨过去。
电话很快接通,一个很有磁性的男声在那头响起,但曲丹妮这个粗人不懂欣赏,直接粗声粗气地道,“是我,丹妮。我有事找你帮忙。你愿不愿意接个单,不过我们没钱给你……我朋友和电视组签了个合同,想麻烦你做顾问,问问一些细节……对,就是她。怎么样,你接吗?”
不知道对方在电话里说了些什么,曲丹妮眉开眼笑地说了句ok,然后就挂了。
电话掐断后,她拍了拍秦黎的肩膀,道,“我们有后援团了。找个时间,我们见下面。哦,还有,他让我向你问好。”
第三十二章
回到农舍后, 导演就要求开机。
严森说,“我去扫鸡笼。”
导演见秦黎站着发愣, 就推了她一把, 道,“一起去呀。”
乡下地方大, 放眼望去, 一片绿莹莹的田野。铁栅栏围一圈,把野草割掉, 就当是自家花园了。
这么大好一片空地,却除了一棵樱桃树孤零零地矗立在那, 什么也没有, 未免有些可惜。
秦黎问, “你怎么不种点花?”
严森不答反问,“什么花?”
秦黎,“随便。红红绿绿的有点颜色, 不是更漂亮?”
严森摇头,“没有时间打理。”
秦黎叹息, “可惜了。这么大一个院子,可以开垦一块出来种点蔬菜,再种点花花草草, 挖个荷花池……”
秦黎在脑海中勾勒了一番,四周种满竹子,弄个带着古风的小桥流水,荷花池里养点鱼和虾, 想吃就能抓……她忍不住哇的一声叫了出来,画面太美好,简直让人向往啊!
严森道,“如果你留下,这一片地就是你的了,归你处置。”
秦黎,“你这是在诱惑我!”
严森没说话,只是扬眉笑了笑。
鸡笼很大,估摸着有十五六个平方,比曲丹妮慕尼黑公寓的厕所还要大许多。里面一共养了十只鸡,三只鹅,鸡左鹅右,当中有一扇铁丝网门隔开。
秦黎啧啧地感叹,真是别墅级别的家禽笼子啊,鸡鹅住的可比她舒服多了。
一走进去,就听到叽叽叽几声脆嫩的小鸡叫,秦黎四下一看,立即就看到了角落里散落着几只刚孵化出来没多久的鸡宝宝。小鸡不怕人,看见她和严森过去,以为喂食时间到了,就拍着翅膀连蹦带跳地走过来,那模样歪提有多可爱了。
严森蹲下身体,手掌朝上平摊在地上,让小鸡跳上他的手心。
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掌心中托着一对还没他巴掌大的小鸡,这画面特别不和谐,可也特有反差萌。小鸡扑腾着翅膀,不停地叫着,那鹅黄色的小羽毛,还有那绿豆眼,秦黎看着,心都被萌化了。
她忍不住问,“能不能让我摸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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