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这个男人盼回来了。
严森收工回来,一抬头,看见屋门口站着一个女人,身上的疲惫瞬间就被温暖治愈了。他伸手拥抱了一下秦黎,在她嘴上留下一个缠绵的吻。
一天也就盼这一刻了,秦黎看到严森很高兴,那一个吻暂时压制住了埋怨。
两人温存了一番,严森这才松开她,准备进屋去祭拜一下自己的五脏庙。
见他就想这样一步踏进去,秦黎忍不住大叫一声,“等等!”
严森被她吓了一跳,伸出的脚又缩了回来,问,“出什么事了?”
秦黎问,“你没有发现屋子里有什么不同吗?”
严森环视四周,左瞧右瞧,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端倪。
秦黎道,“这窗我擦过了,这地我拖过了,这窗帘布我洗过了……难道你都看不出来吗?”
严森茫然地摇头。
秦黎笑脸垮了下来,一脸失望,她怀疑是不是打不打扫对他来说都一样啊!
“你把鞋脱了再进去。”
虽然他觉得这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但还是照做了。
走进屋子后,严森脱下衣服,往沙发上随手一扔,然后去厨房找东西吃。
秦黎一路跟在他后面收拾,抬头一看,见他在扒拉面包篮,立即过去一把掐住他的手。
严森疑惑地看着她。
他的手黑乎乎的一片,秦黎头晕地问,“你洗手了吗?”
严森,“没有。”
秦黎叫道,“去洗!”
严森,“为什么?”
秦黎,“脏啊!”
严森淡定地道,“吃完一起洗吧!”
秦黎一把抢过他的面包,扔回篮子里,然后推着他起身,“去洗,快去洗!不洗没得吃。”
严森累了一天,实在不想起身,可抢了几次都没抢到面包,不得不起身。
他一边洗,一边埋怨,“唉,我真不明白你这洗手的理念。每年上山我都这样过,也没细菌感染,以前不会,现在也不会。这手上只是泥土,泥土是大自然,又不脏……”
瞧瞧这话像样吗?
秦黎双手敲着桌子,露出牙齿,几近咆哮地吼道,“你废话少说,快给我去洗!”
想想不放心,秦黎走到他身边监督,道,“要擦肥皂。”
看着他洗下来一池子的脏水,秦黎没蛋也疼!
严森嘀咕了声,走回餐桌,开始吃饭。
两人感情升华,在两性上也很和谐,可是一些生活细节上的差异却越来明显。
秦黎对严森随便乱扔衣服,不准时刮胡子,不每天洗澡,饭前便后不洗手的恶劣秉性,企图进行二次改造,可是严森总是虚心接受,但下次依然屡教不改。
秦黎虽然很嫌弃他这一点,但毕竟正在腻歪期,所以还是选择能忍则忍。
严森见她看自己吃饭,便切了一片起司下来给她,秦黎接过后看也不看就扔给小黑了。
严森问,“你已经吃过了?”
秦黎晚饭几乎没怎么吃,每顿都是千篇一律的黑面包,让她实在食难下咽。她开了一个罐子,捏着鼻子吃了几口,只能勉强维持肚子不饿。这样下来一个月,胃都小了了一圈,等她下山,估计不是微胖界而是微瘦界了。
秦黎道,“明天你休息一天吧,我们去林子打猎。”
严森问,“为什么?”
秦黎没好气地道,“因为我想吃肉!”
严森本想说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但看见她期待的目光,拒绝的话一下子就说不出口了。想到她愿意上山陪自己,怎么还忍心让她失望?
于是就点了点头,道,“好。”
秦黎脸上的怨气一下子消失了,问,“真咩?”
严森点头。
秦黎欢呼了一声,问,“要准备些什么?要做陷阱吗?”
严森见她这么开心,顿时心情也灿烂了起来,道,“什么也不用,只要跟着我就好。”
秦黎,“山里都有些什么?”
严森,“野兔野鸡,如果运气好的话,还能打到野鹿。”
秦黎期待地搓了搓手,“那我们今天早点睡,明天一早就出发。”
***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秦黎兴奋了一个晚上,好不容易睡着了,第二天起床一看,我靠,居然下大雨。
说好的打猎又泡汤了,她心里别提有多失望,一整天都趴在窗口唉声叹气,就盼着天赶紧好起来。可她越是期盼,天空就越是阴云密布,雨水连绵不断,看这架势,估计这一个星期不会停。
外面下大雨,严森没法工作,倒是整天在家,好歹安抚了一把秦黎那颗寂寞而又充满失望的心。
两人没事做,床上运动就成了唯一的消遣。在屋子里每一个地方,都有他们缠绵过的影子,尝试各种羞人的体*。严森让秦黎知道一个女人的价值,这些体验是她从没有过的。她觉得自己越来越大胆,也越来越放浪了,被严森宠坏了,也被他教坏了,所以开始懂得欲求不满。
她爱上他强健的身体,爱上他粗犷的动作,爱上他保守又压抑的撩拨……总之,她是彻底离不开他了。
大雨一遍遍冲刷着木屋,屋外电光雷鸣,屋里春光撩人。
这一个星期,是她来到这个地方后最幸福一段的时光,那些不满和怨言在两人甜甜蜜蜜亲亲我我中消散了。
有严森陪着,去他妈的打猎,谁高兴谁去。她只盼着雨一直下,最好下到他们下山那一天。
可是,老天似乎和她有仇,她希望晴天的时候,下雨了;而她希望下雨的时候,又放晴了。
***
连续的暴风雨掀翻了牛棚的顶,淹了工具室的大门,无疑给严森又增添了新的工作。
原本以为天晴就能去打猎的秦黎,发现自己这想法真是太傻太天真了。
等了一天又一天,严森总是有做不完的事情。抢修牛棚她可以理解,重置储藏室的大门她也能理解,让她等待可以,但等待总要有个尽头吧。
严森整日神龙见首不见尾,再加上他对生活不拘小节,说的好听是不拘小节,说的不好听就是邋遢,终于让秦黎心中的怨念一发不可收拾。
看到自己刚拖干净的地板,上面就留下一连串的黑色脚印,秦黎有些忍无可忍了。
严森没看到她努力隐忍的表情,依然我行我素,不洗手就抓东西吃。
秦黎在一边看得咬牙切齿,恨不得拿锅子直接敲他脑袋,看看里面装的到底是啥。
严森想吃肉,却找来找去都找不到,就问,“我们还有腌肉吗?放哪了?”
她深吸一口气,冷着脸道,“没有。”
严森道,“不可能啊,我昨天还看到有两包没拆封的。”
秦黎,“扔了。”
严森觉得不可思议,“你扔了?扔哪?”
秦黎哼了声,不想理他。
于是,严森只好自己去找,最后终于在垃圾箱里发现了腌肉。他心疼地拿出来,放身上擦了擦,不解地问,“你干嘛扔掉?”
秦黎,“我不吃。”
不吃就要扔掉吗?严森不懂这逻辑,一脸责备。
秦黎的想法其实很好理解,没肉吃了,总要想办法了吧?她只是想出去走走,顺便打个猎,改善下伙食,抽出时间陪她一天,就这些而已,很奢侈吗?
秦黎问,“我们还去不去打猎?”
原来是为这事闹情绪。严森恍然,不以为然地捏了捏她的脸,“我这几天事太多,再等一等……”
秦黎打断他,“我已经等了一个星期了。你就不能放下手头的事,先满足一下我的愿望吗?”
严森道,“再等几天,等我把手头的事处理了。”
又敷衍她,一天拖一天,真把她当白痴,随便打发了事。
秦黎拍开他的手,冲他叫道,“你是农民又不是比尔盖茨,你每天都在瞎忙什么?你想和我睡的时候,怎么总能抽出时间?”
严森见她情绪激动,不解地问,“你怎么了啊!前几天不是还好好的。”
前几天好那是因为有他陪着,所有的不顺心都变成顺心了,而现在一切恢复正常,每天只能在睡觉前和他说上几句话。再这样下去,她都要得痴呆症了。
心里堆积了很多不满和怨怒,到了一定的程度,就让她一下子爆发了出来。
秦黎,“不好,一点也不好。我每天都在无聊中度过,不能上网不能玩手机,除了做家务就是发呆,到头来你还不尊重我的劳动成果。更重要的是,连一口热饭也吃不上,坐牢都比我潇洒。”
严森见她发怒,不由一怔,扔了面包想去安抚她。
秦黎在气头上,丝毫不肯妥协,“这样的日子我受够了,还要过多久?”
听她这么说,严森脸上的笑容渐渐也隐没在嘴边,沉着声音,道,“我以为你是有心理准备的。”
秦黎,“是有心理准备,可我没想到你会这么忙,整天都不知道在干什么,早知道这样,还不如你一个人上山!”
严森,“我没有逼你,这是你自己的选择。”
其实秦黎发一通脾气,只是想让他重视自己,平时抽时间出来多陪陪自己。
严森要是肯抱着她哄几句,说明天带她打猎,她也就不会再闹了。
可严森这个一根筋连到底的闷葫芦,让他读懂女人心实在太为难他了,偏说了这么一句火上浇油的话。所以,不但没平息秦黎的怒火,反而越燃越烈。
“你是没逼我,是我自己脑残,跟你来这。”扔下这句话后,秦黎哼了一声,跑进卧室,一头栽进了枕头里。
这个臭男人,抽一天时间出来陪她,就这么难吗?忙忙忙,他妈比当初孙溢创业还忙!
第六十八章
秦黎希望严森来哄哄自己, 毕竟被他冷落在一边,她也有委屈。可是等了一个晚上, 把自己都等睡着了, 他也没来。
她看了眼手表,现在是早上四点十分, 外面天色蒙蒙亮。
屋子里有些闷热, 她扯松了睡衣的领子,起身将窗户推开。不远处就是牛圈, 因为这几天严森在修理,所以把牛赶在外面过夜。
时间还早, 秦黎转个身想继续睡, 却怎么也睡不着了。
大概是因为窗户开着的缘故, 屋子里到处都是苍蝇,翁嗡嗡地从头上穿过。秦黎刚有一点睡意,就被那震动翅膀的声音给惊醒了, 反反复复几次,几乎让她神经衰落了。
外面传来严森均匀的呼吸声, 睡得那个香甜,看来这个男人完全没把昨晚争吵的事放心上啊!
本来心中就有气,现在更是郁闷, 哪里还有睡意?秦黎索性推开被子,一屁股坐了起来。
她走到外面,捡起严森的拖鞋,虽然很想一巴掌就此拍在他脸上, 但想到君子动口不动手,要掐架自己绝对不是他的对手,最终还是忍住了冲动。
看见眼前嚣张飞过的苍蝇,秦黎把牙一咬,借着窗外暗的灯光,展开了苍蝇猎杀行动。
拍打苍蝇也要技巧,如果手法动作不对,还没碰到它,它就已经飞了。
说到打苍蝇,秦黎是有经验的,以前大学时代,宿舍下面是个垃圾桶,屋子里经常苍蝇乱飞。她和曲丹妮一个拿鞋子打,一个拿橡皮筋弹,四年下来,杀死的苍蝇没五百也有一千。
在打死第三只苍蝇后,秦黎找回了当初的感觉。拍死苍蝇的正确方法,就是要趁它搓头搓脚放松警惕的时候,一鞋子下去,心要狠,手要快,绝对是白鞋底上红鞋底下。
秦黎把对严森的怒火全都转移到了苍蝇身上,所以下手是那个狠准快,一拍一个准。
半夜三更就听到房间里传来啪啪啪的声音,墙上一摊摊触目惊心的血渍,地上一堆堆苍蝇尸体。
严森终于被她惊动了,睡眼朦胧地问了一句,“你在做什么?”
秦黎狠狠地道,“打苍蝇。”
严森哦了一声,转个身,又睡了过去。
见他不搭理自己,只管自顾自的睡觉,秦黎气炸。连打苍蝇的心情都没有了,把他的鞋子重重地往地上一扔,穿上衣服,拉开门就往外面跑。
严森再度被她的动静惊醒,声音从后面追来,“你去哪里?”
秦黎哼了一声,道,“不用你管。”
吼出这句话后,严森就真的不管了。
这男人,有时候实诚得让人心碎。
秦黎一口气跑老远,一个人生气的时候真是什么也不怕,不怕冷、不怕黑,也不怕野兽攻击。不知不觉中,她跑来了瀑布边,这个时候天已经全亮了,初晨的太阳照在飞流直下的瀑布上,照耀出了一座七色彩虹。
还是第一次离彩虹如此之近,可即便这样,也不能改善她的心情。
秦黎一屁股在地上坐下,气呼呼地抓了一朵野花在手里,一片片扯下花瓣往水里扔。
死男人,笨男人,怎么就不能顺着她一点呢。
一切娱乐,山上都没有。哦!别说娱乐了,除了严森,甚至连个说话是人也没。她整天对着小黑自言自语,都快成痴呆症了。没错,她确实自愿来这里的,但严森不能就站在她的立场上,考虑一下她的感受吗?
她是一个大活人,一不是变态,二不是孤僻,总想找人交谈聊天。
自己的要求并不高,可是即便是这样的要求,严森也做不到。秦黎觉得,他需要的不是一个伴侣,而是养一条狗。上工去了恭送,回家了欢迎,其他时候都关在家里,饿了给口饭,拉了拖出去,全不劳他费神。
秦黎越想越气愤,明知道现在严森起床了,见不到她会着急,可她就是一点也不想回家。
太阳出来后,温度回升,阳光照在身上不热不冷,刚刚好。
晚上没睡好,再加上刚才又打苍蝇又跑出来的,弄得她现在有些困了。反正这里没人,干脆合衣躺在草地上,睡个回笼觉。
她裹紧外套,在夏风微轻柔地抚摸下,一头睡了过去,丝毫不知道自己跑出去后,又发生了什么事。
***
严森一觉睡醒,发现屋里异常的安静,这让他觉得情况很不妙。
他的两只拖鞋被扔的乱七八糟,地上一堆死苍蝇,走进内屋一看,床上早就没了人。
什么情况?
严森大脑当机了一秒,终于开始重启。凌晨时分,自己睡得正香,好像秦黎过来说过几句话。他还以为是梦,就没怎么理她,翻个身继续睡了。
现在想来,秦黎看见自己这个反应,恐怕是要气死了。
昨天回家太累,一心只想睡觉,所以就没去哄她,想着等今天她冷静下来再谈。
没想到她人就不见了。
严森心急慌忙地穿好衣服,蹬上鞋子,跑出去四下找了一圈。牛棚、鸡舍,哪哪都找不到秦黎的影子,他不由更着急了。山上没什么危险,他倒是不担心发生意外,只是害怕她会扔下自己独自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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