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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夜喜你——剪风声

时间:2017-10-07 22:17:16  作者:剪风声

  “江小夜。”陶禧轻声喊他。
  但他没有回头。
  又生气了?
  江浸夜没生气,就是见不得对她无故卖好的男人。她才二十岁,见过多少只狐狸?
  松开她的手,他神情端肃。
  然而长篇大论还没翻开第一页,被凌空飞来的声音打断:“江先生,最近你那里,还有没有什么好宝贝?”
作者有话要说:  忘了作者名Orz
忘了文名Orzzzzz
推荐一发基友方小姚新开的文《他的盘中餐》,火热连载中。
简介:
二十八岁生日这天,黑科技资本家叶雪城收到了一份大礼。
曾经任他拿捏的小青梅占薇,此时长成了大家纷纷追捧的国民女神。这年秋天,她写了一首新歌,横扫各大榜单,特地送给已成为前任的叶先生。
新歌名叫,《白眼狼》。
叶先生很生气,于是在官微上发布了视频,亲自将这首《白眼狼》演唱了一遍。
黑科技资本家X天才音乐少女
网页直达:
用WAP和APP的小仙女可以直接搜作者名。

  ☆、31.

  身后发问的, 居然是吉芯的唐老板,陶禧暗暗吃惊, 叫了一声“唐老板, 晚上好”。
  唐老板身形魁梧,一身中式长褂, 平日粗放疏豪的气质带上几分斯文相, 仿佛和他说话都不能提气了。
  看见陶禧,他笑着捋一把短胡须, 说:“晚上好啊,想不到你对国画也有兴趣。”
  “我、我是……”
  “她父亲是我的老师陶惟宁, 陶老师是南派书画修复的代表人物, 可惜这小丫头对书画一窍不通。”听着藏有揶揄的口吻, 但江浸夜看去的目光中,满载温柔。
  唐老板开怀大笑:“原来如此,跟着爸爸一起来。”
  他刚这么说, 陶惟宁的电话就打来了。
  陶禧欠身离开,扬起的裙摆像一朵云, 越过重重人影,向等在展厅外的陶惟宁喊道:“爸爸!”
  陶惟宁少见地穿起正装,陶禧伸手去摸他系上的小领结, 开心地笑:“你的领结好可爱。”
  “你妈妈下午煮了这个,要我带给你。”
  他摊开的手掌里,静静躺着两个菱角。
  “哎!”陶禧欣喜地接过,“谢谢爸爸。”
  “待会儿早点回家, 爸爸先回去了。”陶惟宁拍拍她的肩,打量一阵,点头称赞,“嗯,今天很漂亮。”
  陶禧笑着露出一排贝齿:“其实每天都很漂亮。”
  “哈哈,那当然。”
  展厅外的门厅同样人影交错,空气中弥漫各式香水味。低谈笑语和隐为背景的琴声,汇成缓慢流动的声浪,持续冲击陶禧的耳膜。
  陶禧陪陶惟宁下楼,与他告别后,握着菱角,独自行往楼侧的小花园。
  拱形长廊下亮着昏暗的小灯,外面的花园一片黢黑。
  细心修剪的灌木和矮树白天看着赏心悦目,此时褪为阒寂中更深的影子,叫人不敢靠近。
  陶禧坐在长椅上吃菱角,潮热的夜风吹拂,偶尔一两声蚊吟绕过耳际。
  中午她和容澜吃过饭,去超市提了不少水果,厨房看着空荡荡,要慢慢填满。书架还没放全,柜子也要重新整理。
  做惯随波逐流的人,对未来的憧憬不沾半点“宏大”的边,无非先制定一个独立生活计划,开始许多细微却新鲜的尝试,工作上安于她固有的角落便可。
  手中散落吃剩的菱角壳,陶禧起身寻找垃圾箱,没走两步,敏锐地捕捉到几下诡异的人声。
  听着像被掐住喉咙,继而喷涌地爆发。
  转过墙,她一眼看到长廊尽头,一个抱着垃圾箱狂吐的身影。
  那女人蹲着,头快埋进去,嶙峋的肩头高高突起。
  陶禧静静站了一会儿,听她气喘顺了,准备离开。然而对方一边用纸巾擦嘴,一边虚脱地坐倒在地上,抬头的时候,她认出那张冷艳妆容,是陈烟岚。
  *
  “躲什么?看到就站出来!别在那鬼鬼祟祟的。”
  陶禧才退回墙后,就听到陈烟岚的喊声。
  她闭了闭眼,重新走出去。
  “我这个样子,一定很好笑吧?看多久了?是不是从刚才他们灌我,就注意上了?”陈烟岚脸色惨白,还强撑着笑容。
  陶禧盯着她,没说话,随即从包里拿出一小瓶没打开的纯净水,递过去。
  陈烟岚接过的时候,眼里的戒备稍微松动。
  她迅速拧开瓶盖,一气灌下半瓶,这才有了活过来的精神。
  背过身去,问:“你今年多大了?”
  陶禧攥紧手里的包,虚报一个数:“22了。”
  “22?运气真好。我22岁的时候,他都懒得看我一眼。”说到这,陈烟岚失笑,将滑下的吊带勾回肩膀,整个人笑得直抖,“我竟然想不起他什么时候看过我!我表现得不够好吗?我能帮他把公司做得更大,可以一起走得更远!”
  她喝醉了。
  陶禧默默地想。
  陈烟岚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要不是旁边有个作为支撑的垃圾箱,早就摔了几次。
  她唇边绽开一个戏谑的笑:“你不上前帮我吗?”
  “因为你不需要我帮。”
  陈烟岚盯着陶禧,半晌才幽幽地开口:“对,我不需要人帮,你还算通透。那我给你一个例外。”
  说着,她低头在包里找烟,半天找不到,丢出一句国骂,总算翻出来。
  她的黑色吊带长裙蹭花了,索性靠着垃圾箱点烟,脸色慢慢恢复,下巴朝陶禧点了点,“你帮我叫辆车,我现在头很沉。”
  “明明喝不了,还喝那么多。”陶禧嘟囔着打开手机。
  “这是游戏规则,你不懂。”陈烟岚被逗笑了,紧绷的脸上有了生动的情绪,吐一口烟,烟头冲着陶禧,“他现在的处境可不太好,我真是纳闷,你对他有用吗?”
  最后那句话终于激起陶禧的愤怒。
  她平静地说:“我对他,没有利用的价值。”
  ——他只是爱我,和你不一样。
  陶禧不屑于和她陷入抢男人的八点档戏码,说得含蓄。但陈烟岚听出这句话暗含的意思,咬着烟半天没有动静。
  “我帮你叫了车,你能自己走到大门外面吗?能的话,出去就看到了。”
  不给她说话的机会,陶禧掉头离开。
  紧握的手机屏幕还亮着,停留在和林知吾的聊天页面:
  ——师兄,那位陈烟岚小姐喝醉了,要我帮她叫车,你有空来接她吗?
  ——有。
  ——那你就在美术馆大门等她,我让她自己走出去。
  ——谢谢。
  *
  哪怕反复告诫自己不要受影响,上楼的时候,陶禧还是不可避免地消沉起来,耳朵里营营响起陈烟岚的那句“他现在的处境可不太好”。
  不太好?有多不好?怎么不见他提起?
  她眉眼耷拉着,步入圆形大厅。自助餐区围了不少人,陶禧从簇拥的人头中找到江浸夜,快步走去。
  与手持托盘的侍者错肩,他们身穿瘦身西服,有种老派的绅士感。
  她眼风扫过无数闪亮的高脚杯和银制餐具,抵达那圈人的外围。他们松散地站开,唐老板声如洪钟:“北里的江家赫赫有名,江震寰先生的名字如雷贯耳,下次有机会,为我引荐啊!”
  江浸夜手里的酒杯晃了晃,眯着眼睛笑:“好说。”
  “话说贺大师的画展,怎么没见他,我本来还想趁这次机会认识。”
  “和我大哥在国外办事,过两天来。”
  旁边有人插来一句:“听说崇喜的实际控制人是江鹤繁先生,但好像从没见他露过面?”
  唐老板替江浸夜回答:“大佬哪会轻易让你见到,他名下产业遍地,看似庞杂,但全都逃不过一座五指山,真正的深藏不露!”
  “那位江震寰先生算是后继有人了!”
  “要不怎么一起去国外办事呢?其实就连屿安的生意,根基也是江鹤繁打下的,江震寰先生对他可谓器重有加!”
  江浸夜陪着干笑两声,转而想将话题牵回画展,说:“这次有几幅画是我奶奶从未公开发表……”
  “江先生,你那位哥哥嗜好什么?多介绍介绍,方便我们投其所好啊!”
  “没错!可全仰仗你了!哈哈哈!”
  中年男人们没遮拦的大笑声像铁器砸向地面,爆发沉闷的巨响,无比刺耳。
  江浸夜紧握酒杯的手指,骨节发白,手背浮现青色的经络。
  面色仍无虞,他声调平淡地提到:“对了,唐老板,上次你让我留心的画,我帮你找了一下,英国有位收藏……”
  “哎,江先生,你们公司前两天来了位新主管,邮件都发给我了,以后我找她就是。”唐老板豪迈地拍他两下,“省得麻烦啦!”
  他看起来喝了不少,说话粗声粗气,拍完江浸夜的手,又转身和别人聊起江鹤繁。没想到冲这个名字过来的人还不少,简单几句就打开话题,热络地交换联系方式。
  江浸夜完全晾在一旁。
  他静默垂手,转身放下酒杯。
  陶禧揪着一颗心,眉头紧拧,替他不值,也为他担心。他抬眼,与她四目相对。
  不知道这是否算他难堪的时刻,但他面色平静,未见丝毫颓丧。
  那是个骄傲惯了的人,陶禧想上前安慰他,被他眼神无声地推拒。
  他低头打一个简短的电话,几秒就挂断。
  秦严很快过来,躬身对陶禧说:“江先生让我送你回家。”
  再扭头,江浸夜已融入新的人群,摆出真假难辨的熟练笑脸。
  陶禧点头说:“我们走吧。”
  *
  夜晚的窗户推开一线,大风掀起落地帘的半张脸,影子飘渺,在阳台的地板跳舞。
  守着一套大而陌生的房子,陶禧洗过澡,看了会儿书,独自蜷在沙发上,怀里塞一个长颈鹿抱枕,拿遥控器百无聊赖地转台。
  关上灯的空间,电视荧幕的光在她脸上斑斑驳驳。
  慢慢就失去了意识。
  陶禧再睁开眼,触目便是立在玄关的颀长人影,无声无息。她几乎弹跳而起,尖叫:“谁?”
  “桃桃,是我。”
  

  ☆、32.

  酒精的气味后于声音传达, 不知道他喝了多少,陶禧放下抱枕走去。
  江浸夜双手揣兜, 靠墙站立。陶禧打开灯, 他刺得双目微闭,俊逸的眉毛轻拧。
  穿白色睡裙的少女踮脚, 试图和他平视, 问:“你回来多久了?”
  他沉吟,还当真算起来, “五分钟。”
  够不到眼睛,陶禧便弓身, 鼻尖贴向他衬衫的褶皱, 嗅了嗅, “喝了好多酒。”
  江浸夜随即笑起来,弯腰去拣掉在地上的钥匙,“好可惜, 还没醉。”
  可他脚步杂沓,重心摇晃, 酒精的侵蚀不容小觑。
  江浸夜走到沙发旁边,摁亮落地灯,关掉电视, 往身侧拍了拍,“你过来。”
  陶禧依言挨他坐下,心跳砰然。
  可他仅仅抓过她的手,就仰靠着闭上眼睛, 一边揉着眉心,声音透出无限疲乏:“今晚总算过去了。”
  “你不开心吗?”陶禧下巴搁在他随呼吸起伏的胸膛。
  江浸夜嗤笑:“画展的开幕式很成功,我为什么不开心?”
  “可是……”
  可是我看到了,你失落的脸。
  这么说出来,无异于揭人伤疤。陶禧随即勾着两侧长发挂往耳后,膝盖垫在沙发上,直起身子倾向他。
  布艺灯罩披着几穗沉甸甸的流苏,暖黄色的灯光朦胧,恰好包裹半边沙发。他仍闭着眼,光线打在鼻翼一侧,向眼睑投下淡淡的阴影。
  半握起的手搭在额上,悬而未决的指尖遮住一只眼。
  陶禧小心凑近,在他脸颊落下蜻蜓点水的吻。
  江浸夜意识游离,像气球越飞越高,徘徊在睡眠边缘,却因为皮肤传来的触感,想起牵气球的那根线。
  他眼睛来不及睁开,快得连一个念头都没转过,几乎循着本能,捕捉她的唇。
  那把不盈一握的纤腰,他长臂一弯就扣住。陶禧下意识挣脱,反而被他扣牢,一只手压着背,另一只掌着腰。
  隔了一层轻薄的棉质睡裙,他手掌的温度清晰。
  陶禧嘴里的空气快要被他攫取干净,感受到他缓缓移动的手指,难耐地轻哼。她像一株攀援植物贴着他,膝盖不自主蹭过他腿面,随即被放倒。
  江浸夜手肘支在她头侧,黑沉的双眼俯视她。
  陶禧枕着长颈鹿抱枕,心跳快得好像下一秒就要冲出喉咙。
  没有机会反悔了,他的唇压下来。
  *
  江浸夜始终记得,曾经骑摩托车载陶禧去水果超市,在那里尝过的樱桃。
  忘了品种,但艳红的果实没入唇间,经牙齿碾磨破开丰富的汁水,盈满从未感受过的清香,那种体会他一直没忘。
  尤物。
  如同此时在他身.下颤栗的少女,她的声音,不断冲击江浸夜的理智。
  甚至等不及回房间,他抱起陶禧,放在地毯上。飞快从沙发旁的立柜里翻出什么,急不可耐地解开皮带。
  听到金属轻撞的声响,陶禧闭着眼睛大叫:“啊啊啊啊啊啊!疼疼疼疼疼疼疼疼疼……”
  江浸夜手上的动作一滞,嗓音沙哑:“我还没有……”
  还没有脱.裤子。
  “啊?”陶禧稍微抬头,又重重躺下,叹了一口气,“我好像也还没有……”
  临时打起了退堂鼓。
  过去听人说,第一次都特别疼。
  “唉,不如我们……”
  没说完,江浸夜一路层层叠叠地向上吻。
  “陶禧。”低沉的声音与灼热的呼吸一同落下,“……没事的。”
  这好像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是陶禧,不是桃桃。
  (……)
  一场欢.爱不知何时终止,陶禧回过神,发现自己蜷在江浸夜身侧,双腿不住地抽搐。
  身上披有他的衬衫,揉成一团的睡裙被扔去不知哪个角落。
  陶禧往他身前挤了挤,紧紧贴着他。
  “去洗澡吗?”
  她摇头。
  他温暖的胸膛像一座山,还挂着汗液,陶禧偎着他,疲惫地睡过去。
  *
  被阳光叫醒的时候,江浸夜已经不在了。
  陶禧睁眼,入目是茶几上排成一列的长颈鹿抱枕、青蛙抱枕和河马抱枕,三只抱枕齐刷刷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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