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一个十几岁的黄毛丫头,说出来的这句话,却充满了杀气,整个人似地狱修罗,似乎要是徐万贯动她明家人,马会死在这里一般。
此时的明月,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忽略了她只是个十几岁的丫头,没有一个人去怀疑或者是质疑明月所说的话,似是她这样说了,一定会这样做一般。
徐万贯看着明月那样的眼神,没来由的便觉得心慌,故作镇静,声音却有些颤抖的开口道,“看,看在你的面,今天此作罢,给你们三天时间,若交不出一千两,带你们去见官,我们走。”
说完话,徐万贯便带头一溜烟出了明家院子,一群家丁手下见着主子走了,扶起受伤的两人,三三两两的赶紧跟。
明家院子里瞬间只剩下了明家众人,和村长及留下的几个乡亲。
见徐万贯已经离开,刘氏便一屁股坐在了院子里的地,拍着大腿便开始哀嚎,“这日子过不下去了,这要怎么活啊,一家子拼死累活的挣点钱,送他去学堂,如今还欠回来一屁股债,那可是一千两啊……”
明老太便只是摸着眼泪,没有出声,可刘氏却似不打算住嘴,数数叨叨的哭着,听的明月实在有些心烦,便对着刘氏冷喝一声,“住嘴!”
刘氏正准备将枪口转向明月,一看到明月手里还没来得及放下的菜刀,瞬间闭了自己的嘴,面前这丫头可是敢将刀子往人身放的,她可不敢招惹。
刘氏终于安静了下来,这一旁的村长一声叹息,先开了口说道,“既然人已经走了,咱们也先回去了。”
这明家四郎打了人,陪人医药费是天经地义的,且都是官府判了的,他们虽觉得明家可怜,却也帮不什么忙,三五两银子,说不定大家还可以一起凑一凑,可那是一千两啊,他们也没有什么办法。
明月前对着村长及留下的乡亲深深的鞠了一躬,“村长爷爷及各位叔叔伯伯的恩情,明月铭记于心。”危难之际留下了,这是对明家的情义。
村长挥了挥手,轻叹一声,“也没帮什么忙,我们先走了。”同时村长心里也感叹着,没想到这明家一大家子人,到最后能撑起场面的,居然是这个只十几岁的还不受待见的明月丫头。
村长走后,便只剩下明家一大家子人了,却都没有一个人开口,也没一个人能拿个主意,都只默默的抹着眼泪。
明月看着明家这一家子,心里朝天翻了个白眼,她果然是来这儿还债来的。
看向坐在院子里一个石墩,低着头不说话的明老爷子,明月开口道,“四叔怕是还在大牢里,爷和大伯跟我一起去看看四叔吧,到底什么情况,还得问问四叔。”
一旁的明老太听得明月的话,沙哑着声音开口道,“对,四儿还在牢里,我要去看看我的四儿。”
明月眼角微抽,却是不想带她去的,哭哭闹闹的实在麻烦,便随便找了个借口,开口道,“奶留在家里吧,若是遇见徐万贯在路偷袭报复,伤着奶不好了。”
明老爷子这时候也回了神,恢复了当家人的威严,对着明老太道,“你去凑什么热闹,留在家里。”
明月看向明老三,说道,“我们走了,家里剩下女人孩子了,三叔照看着点。”
明老三有些惭愧的点点头,“省得,你们放心去。”
他一个大老爷们,最后却是让明月这么个十几岁的小丫头,拿着菜刀护明家周全,这让明老三心里实在惭愧,这也让明老三心里下定决心,若是徐家再来闹事,他即便是拼了这条命,也得护了明家人周全。
☆、第十一章 临淄县城
第十一章 临淄县城
看着明老爷子跟明老大起身已经走到了院子门口,明月无奈的继续开口道,“去大牢看四叔可是需要打点的,爷身可有带银钱?”
听的明月的话,一向抠抠搜搜的明老太难得大方了一回,赶紧的起身,往正屋耳房走去,嘴里说道,“我去取银钱。 ”
这个时候,大家似乎都忘记了,明月是他们明家那毫无存在感又不受待见的黄毛丫头,而许锦娘则是看着明月,满脸沉思。
待明老爷子带好了银钱,一行人便准备出门了。
这时候许锦娘拿了火把过来,却见着明月手里还提着菜刀,便开口道,“月儿还是把菜刀放家里吧,眼见着天快黑了,带火把。”
明月自己也给忘了,手里还拿着菜刀,便递给了娘,说道,“这是在村长爷爷家拿的,娘您帮忙还过去吧。”
说完明月便拿着火把追了出去,刚追便见着背着药箱向着这边过来的张郎,“刚徐家下人受伤来我这医伤,还说是徐家少爷也受伤了要我过去看看,才知你家出了事,便过来看看,你们这是要去哪儿?”
明老爷子一声叹息,应道,“暂时没事了,我们正要去大牢里看看老四,顺便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张郎点头应道,“是要去看看,我去徐家看看那少爷到底伤成了什么样,先告辞了,你们一路小心。”说完看了明月一眼,没什么异样,便转身往徐家的方向去了。
而明月一行人,则是朝着临淄县城去了,跟凉山镇恰是不同的方向。
明月是完全不知道路的,便静静的跟在爷跟大伯的身后,脑子却想着,医药费一千两,是官商勾结讹诈?还是真把人打废了?
想起那从未谋面的四叔,明月倒是想见见,到底是个什么货色了,这都还没见过面,给家里惹出来这么大的祸事。
一行人都心事重重,安安静静的赶路,差不多行了半个多时辰,天便渐渐开始黑了下来,刚好赶阴天没有月亮,明老爷子一行人不得不拿出了打火石点燃火把继续赶路。
打着火把又走了半个时辰,明月忍不住哀嚎,自己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事情考虑的太不周到。
之前怎么没问问县城离外山村有多远呢?或者该提议租一辆牛车也好啊!
“爷,咱们村离这县城有多远啊?咱都走了个把时辰了吧,怎么还没到呢?”
“咱们村离县城不远,差不多还走一个时辰,到了。”
听完爷的回答,明月有一种直接昏过去的冲动,这还叫不远?她们还没吃晚饭好么,自己这瘦弱的小身板,经不起这么折腾呀!
却是没有任何办法,继续往前走,幸得明月有坚强的意志,虽感觉又饿又累,却还是能跟爷跟大伯的脚步。
再行进了一个时辰,终于到了县城。
让明月更郁闷的是,这半夜三更的,城门关了,根本进不去城。
这时的明月,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这都是什么事儿,啥都不考虑周到,急吼吼的跑来了。
城外不远处,有一处火堆,火堆周边扑了不少稻草,有几个人围在那里说着话,怕是也是因为夜里进不了城,便在这荒郊生了一堆火,准备凑活一晚了。
明月估摸着,那地方定是进不去城的人时常落脚的地儿。
于是三人便加入了那几个人的行列,明月乖乖的坐在爷的旁边,听着爷和那几个人东扯西拉的聊着。
原来那几个人是跑商去鲜卑,回去要经过这临淄县,到了临淄县却已经天黑,进不了城了,只好暂时在这里落脚。
而从这几个人的聊天,明月也终于多了解了一些关于这个地方的情况。
鲜卑是游牧族,常年生活在马背,可是那边却有一个重大的缺陷,那是全是草原,不产粮食,而年前鲜卑经历了一场大雪灾,很多牧群都在那一场大雪冻死了,活过来的却是要留着繁衍,这导致了本以肉做主食的鲜卑人开始忍饥挨饿,这几个人正是趁着这个机会,运了粮食过去鲜卑,大赚了一笔。
而这几人运过去的粮食,刚到便被鲜卑较有权势的贵族一抢而空,至于那些个平民,好多都在忍受饥饿,据说离大燕国较远的部落,受灾最为严重,已经有一批批的人开始饿死了。
之后几个人便开始聊他们经过这大凉山,一路的凶险。
明月听完这几人说起的鲜卑情况,心里便开始思索着,鲜卑目前局势怕还是不算严重,饿死怕也只是以讹传讹的谣言,可这越到后面,那鲜卑受灾的情况怕是要更为严重了。
即便是大批牧群被冻死,至少肉还在,稍加处理,还能支撑一段时间,可越到后面,存活的牧群太少,繁衍速度跟不,存粮吃完,这鲜卑怕是要面临更大的灾难,到那个时候,饿死人怕是屡见不鲜了。
只是这些个问题,明月也在心里想想,她也是无能为力,自己现在都还是泥菩萨过江呢,如今明月心里想的便是,走一步算一步了。
没多久那几个人便三三两两的歪在那一堆稻草边睡着了,不过却留下了一个人守夜,怕是身钱财不少,还是有些担心的。
明月还坐在火堆旁边,闭着眼睛养神,曾经跟着部队出任务的时候,也没少在荒郊野外露宿,倒是没觉得有什么。
明老大见着明月坐在火堆前闭着眼睛,便轻声的开口说道,“爹跟月丫头眯一会儿吧,我守着好。”
明老爷子心里担心,怎么能睡的着,摇了摇头,对着明月道,“月丫头窝着眯一会吧。”
明月皱了皱眉头,开口道,“爷也眯一会儿吧,明天还要去见四叔,得养好精神。”
明老爷子听着是这个理儿,最终还是听了明月的,地窝在身下的一小堆稻草,闭了眼睛。
多年以来养成的习惯,一点点动静,明月便醒来了,睁开眼睛,发现天边翻起来鱼肚白,天快要亮了。
城门口已经陆陆续续的有人挑着担子等着进城了。
火堆已经灭了,清晨的天气微微有些凉,明月打了个冷颤,心里盘算着,自已以后一定要来这城外开一家客栈。
明月看了看身旁,大伯坐在熄灭的火堆旁,脑袋一点一点的打着盹儿,爷也动了动身子,似乎要醒了,那边的几个跑商,已经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了。
明月坐起身,旁边的明老爷子便也跟着醒了,明老大也睁开了眼睛,拍拍自己的脸醒了醒神,看了看周围的情况,开口道,“这早进城的人还真不少,咱们排队去吧。”
明老爷子坐起来,拿出腰间别着的旱烟袋,着火堆里找了点火星子,点燃了旱烟吧嗒了,便起身说道,“走吧。”
到了城门口,明月见着排着的队伍里,大部分都挑着担子,里面装着蔬菜等各种农作物,应该都是附近的农家,赶早进城去卖菜的。
明月等人排在间位置,明老爷子一担旱烟的功夫,排到了他们,守城官兵见三人身也没带什么行李,没什么好检查的,看面相也都是种地的庄稼人,便直接放了三人过去,而像是有行李的或着挑担子的,官兵都会一一盘查。
看这些个流程,明月心里便思索着,看来这县太爷并非自己曾经在书或者电视看到了草包芝麻官,这临淄既然地处大燕边境,再加鲜卑的天灾,为以防万一,如此这般仔细的盘查,肯定是必要的。
既然这县太爷不草包,那四叔的案子有可能不是官商勾结瞎判的,自己来这一趟,本来还抱着侥幸心理,如今心里却变的更为沉重了,这次明家这一关,怕是难过了。
等进了城,城里路边的小贩已经出摊了,有三三两两的人坐在摊前吃着早饭。
昨晚本饿了一晚,早再闻着这路边摊子飘出来的香味,明月便觉得自己肚子里在打鼓抗议了。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明月眼神闪了闪,便开口道,“爷,大伯,这时候去衙门,怕是也还没有开门,要不咱们先找个地方吃点东西了再去吧。”
明老爷子心里本火急火燎的,想快点去衙门大牢看四郎,如今听的明月的话,本想出声斥责几句,却在看向明月时,又忍住了。
仔细想想,这个时候去,也确实太早了些,这昨晚没吃晚饭,肚子也着实有些饿,朝着周围看了看,便开口说道,“在这里吃碗面了再去吧。”
叫了三万阳春面,明月捧着自己的碗吃的津津有味。
要在以前,估计还嫌弃清汤寡水没味道,可在这明家喝了这么久的玉米糊糊,即便是清汤面,明月这时候也感觉自己吃的是人间美味,连碗里的一点点汤水都没有放过。
肚子填饱了,明月这才心满意足的起身,跟着爷和大伯往衙门的方向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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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县太爷
第十二章 县太爷
到了衙门门口,明月来来回回的便仔细打量了一遍,门口挂着个大大的牌匾,面写着县衙俩字,大门旁边,还真有一个一人高大的架子鼓,看来这击鼓鸣冤,这里也是有的。
正在明月胡思乱想之际,明老爷子已经去抡起了鼓锤,不客气的敲了起来,庄稼人力气不小,这响动也不小,吸引的周围的人都好的转过头来往这边看是谁在击鼓。
明月有一种想扶额撞墙的冲动,咱们是来大牢见四叔的,一来县衙击鼓鸣冤是个什么鬼?
可是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鸣完鼓,里面便出来了一个衙役,似乎是太早的缘故,衙役有些不耐烦的道,“何人鸣冤,递状纸。”
明老爷子本是地地道道的庄稼人,一辈子都在外山村种地,也是第一次来衙门,根本啥都不懂,听的衙役的话,也有些不明所以,“这,官老爷,状、状纸是个什么东西?”
现在明月有一种吐血的冲动了,心里吐槽,您老连状纸都不知道,跑去击什么鼓啊!
看大伯也是一脸茫然的表情,明月不得不前,露出一副乖巧的笑容,一脸谦虚的看向衙役,“这位大哥,是这样的,我家四叔明礼在县城里犯了事儿,我们是想去大牢里探望探望我四叔的。”
衙役有些无语的瞪了一眼眼前的三人,怒道,“既是探望犯人,你们跑大门口来敲什么鸣冤鼓啊?去侧门,那儿自有人带你们去。”
说完那衙役便转身进去了,嘴里还嘀嘀咕咕的道,“怕是都惊动了黄大人了,我得去给黄大人说一声。”
明老爷子见自己做了蠢事,老脸有些挂不住的发红,粗着声音对着明老大吼道,“杵在这人干什么?赶紧去打听打听,侧门在哪儿啊。”
明老大闷着头应了一声,便打算朝着县衙附近的一个卖烧饼的摊子去打听了。
明月本想阻止,这侧门围着县衙转一圈不找到了嘛,可看到明老爷子的表情,明月还是忍住了,还是让大伯去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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