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雨今天从酒店往影视基地赶的时候还破天荒地让叶苏帮她化了个妆。
“苏苏你看我这个口红颜色怎么样?”肖雨拉着叶苏的手噘着嘴问,“好不好看?”
叶苏已经换好了戏服画好了妆在喝豆浆,打眼看了一下肖雨嘴上,草莓红的颜色带着釉质的光泽,少女感十足。
“挺好看的。”叶苏点了点头,这里的唇脂颜色质地比大梁朝的多多了,她在纪府的时候那十几盒颜色不同的唇脂跟原主那一层又一层的口红一比简直是九牛一毛。
她本来还有些遗憾莫名其妙地穿了过来后,这一次纪恒去金陵她特地求他给她带的那个粉蝶轩新出的胭脂呢她就收不到了,纪恒这几天估计也该回府了,那盒粉蝶轩也不知会便宜哪个妾。
然而当叶苏看到原主的梳妆台过后便立刻不伤心了。
失去了纪恒一盒典雅秀致的粉蝶轩,收获了原主一整套全色号金光闪闪的杨树林,值!
肖雨朝小镜子里的自己飞了个吻:“也不知道这斩男色能不能斩到陆叔叔,苏苏你说我是涂这个好看,还是涂那个豆沙色显得气质一点。”
感情是因为今天陆承回来了肖雨才打扮的,叶苏有些好笑,男人哪分得清这个颜色那个颜色,在他们眼中口脂便只有一个颜色——红的。
无非是你今天红得像吃过小孩儿,明天又红得像吃多了辣椒,这是她在纪恒那里得出的真理。
“你现在嘴上涂的这个颜色就挺好看的。”
叶苏还没来得及回答肖雨,身后便已经有人帮她说了出来。
很好听的低沉男音,万千粉丝口中的声控福利。
肖雨举着手里的小镜子张大了嘴巴,直愣愣地看着叶苏身后,“陆陆,陆,陆叔。”
陆承朝她笑着点点头:“你叫小雨是吧,叶苏的助理。”
肖雨的脸在叶苏肉眼可见的速度内迅速蹿红到耳朵根儿,她把头点的像小鸡啄米,“对对对对,我是苏苏的助理。”
叶苏转过身去,发现陆承站在她身后,穿着一身明黄的龙袍,头上戴着一顶金冠,眉眼透着成熟,活脱脱的一个睿智沉稳的帝王样。
“没想到陆叔您还知道我的名字。”肖雨凑到叶苏身旁朝陆承傻笑,眼睛里的桃心biubiubiu地冒。
“很好记的名字呢。”陆承笑道,又看看一脸淡定的叶苏,“我是来找叶苏对一下待会儿的戏的,小雨你可以帮我去搬一把椅子过来吗?”
“没问题没问题,我马上去!”肖雨嗖地一下跑得没影儿,心花怒放。
难怪说陆叔是圈里出了名的好人缘,没想到竟然连她一个小助理的名字都记得,还主动跟她说了话,这么亲和力的陆叔叔,活该他红了快二十年。
陆男神夸她口红颜色好看,肖雨当即决定以后起码一个月都只涂这一只,而且还要再买两只,感谢杨树林家生产出这么好看的颜色,她要贡着。
肖雨走了,叶苏看着陆承有些紧张。
“陆,陆前辈。”
也不知道原主跟陆承关系怎么样,还是保守点儿好。
“哪儿当得起前辈,不过是比你们早吃几年这碗饭。”陆承嘴上客套道,心里却被她一声陆前辈叫得心情很好,这个圈儿向来喜欢嘴甜会说话的,没有人例外。
陆承朝她晃了晃手里的剧本儿,“我来找你对对戏。第六十三场。”
“嗯?”叶苏听到那六十三场的时候心里抖了一下,“那个,陆前辈,今天,不是拍第六十一和六十二场吗?”
“你还不知道吗?杨以澄今天突然感冒了,临时请了一天假,周导就把明天的戏挪到了今天,好在都是一个场子,咱们快点对对词吧,待会儿要开机了。”
肖雨已经把椅子搬过来了。
叶苏跟陆承对坐,翻剧本的手有些抖。
第六十三场,其实没有多少台词,重在肢体。
叶苏看到剧本那简单的一句“玉清皇帝故意引长歌吃醋,留宿珍妃宫中,珍妃主动上前挑逗,”头皮发麻。
挑逗,怎么个挑逗法儿?
她说了不算,陆承说了也不一定能算,还是要看导演周伯川。
**
“你到时候就走到这里来抱住他的腰。”
片场,周伯川在给叶苏讲戏,他一边说,一边双手环抱住陆承的腰。
“然后再这样蹭他一下把头靠在他怀里再说台词。”
周伯川把头靠在陆承怀里蹭了蹭去。
“说完后再踮起脚来亲他,搂着他的脖子往下拉,注意眼睛要闭起来,你特别喜欢他,表现得期待一点儿,这里你有个大特写。”
周伯川跟叶苏差不多高,比陆承矮一个头,此时他正两手交叠挂在陆承脖子上,轻轻地踮起脚尖,下巴微抬,勾着陆承的脖子一点一点地往下拉。
陆承很敬业地站在那里给周伯川当道具,只是默默地把脸侧到了一边。
围观的女性工作人员们很想把姿势妖娆挂在陆承身上的周导扒下来自己来。
导演要是能再帅一点去当演员,估计早红了。
叶苏看到周伯川抱着陆承索吻的样子很想笑,但是又想到待会儿要这样做的人是她,便立刻笑不出来了。
“看明白了吗?”周伯川在他的嘴唇离陆承别过去的侧脸还有0.1厘米的时候停了下来。
在场的人心里都松了一口气,陆承尤甚。
叶苏咽了口口水。
这个世界的民风开放她是早就感受过了的,这部剧里光陆承和杨以澄的吻戏就有好几场,她不过就是跟陆承搂搂抱抱而已,演了个自作多情的珍妃去勾引皇帝,亲到一半还要被陆承推倒在地。
叶苏深吸了一口气,算了,上就上吧,不过就是搂搂抱抱而已,在这里她既不是谁的妻也不是谁的妾,演戏是她在这里的工作,她要靠这个吃饭。
她优点不多,但有一个就是适应能力还不错,来这里没多久就差不多能接受这里的民风,接受她跟陆承的那些肢体接触在这里的人眼里尺度根本不值一提。
周伯川让叶苏先走一遍位,叶苏看着眼前陆承挺拔的身姿,咬咬牙,伸臂搂了上去。
……
说来也巧,此时的大梁,纪恒办完了采买从金陵回府。
四岁的外甥毛豆立刻迈着小短腿冲了过来。
“舅舅!”
纪恒蹲下身把毛豆抱起来。
“毛豆又长胖啦。”纪恒把毛豆抱在怀里掂了掂,伸手捏了捏他肉乎乎的小脸,“给你带好吃的啦,都在行礼里,待会儿他们收拾完就给你送过来。”
“嘿嘿,谢谢舅舅。”毛豆趴在纪恒肩上,“娘亲她们都在堂屋等着迎接您呢。”
纪恒抱起毛豆笑着往堂屋走。
然而走了没两步,毛豆便突然凑在纪恒耳边奶声奶气地问:“舅舅,您见过观音娘娘的像吗?”
“见过啊,怎么了?”纪恒道,这孩子突然问他这个干什么?
毛豆一脸神奇地盯着纪恒的头顶,“观音娘娘的头上有一个黄黄的光圈儿。您现在也有一个。”
“我也有一个?”纪恒装作很不可思议的样子,小孩子嘛,经常会把现实跟想象弄混。
“嗯!”毛豆用力点点头。
“只不过观音娘娘头上的光是黄色的,舅舅头上的光是绿色的。”
作者有话要说: 小糖人们随手点个收藏我会快乐炸
第5章 第五道光
纪恒听到毛豆的话后眉头一紧,毛豆童言无忌,肯定又是他那奶娘给他讲各种乱七八糟的故事了,导致今日说出他头上有绿绿的光这种话来。
其实说他头上有光倒没什么,但是说这光是绿色的,便很让人很不爽。
男人的头上一片绿叶子都不能沾,更何况是绿到发光。
纪恒刮了刮毛豆鼻子,“毛豆,咱们男人头上可千万顶不得绿,以后别再乱说了知道吗?”
毛豆一边吃着自己的手指一边盯着纪恒的头顶,“舅舅,你头上的绿光好像又没有了耶。”
可是他刚刚明明看见有绿绿的光从舅舅头顶发出来,像小太阳一样。
此时的叶苏已经跟陆承走完了位,微微练习了一下待会儿的抱法便又松开各自站位,等着灯光师再最后调一下灯光,马上就要开始正式拍了。
纪恒低笑了一声,小孩子就是小孩子,想到什么便说什么,变得快。
“没有了就好。”他甚是欣慰。
毛豆被纪恒抱着颠了一阵突然想要嘘嘘,小孩子憋不住,纪恒只有先带他去解决。
叶苏和陆承已经做好了准备,现场安静下来,周伯川盯着监视器,“1,2,3,action!”
叶苏莲步轻踩走到陆承身前,陆承负手而立,站在屋角望着一盏烛火。
剧本里写的是玉清皇帝为让长歌吃醋翻了珍妃的牌子,现在正在对着灯等待小太监来报长歌听闻此事后的反应。
此时叶苏饰演的珍妃还不知道自己只是个人家男女主角闹别扭的炮灰,平时里跋扈又骄傲的珍妃如今却自作多情地往她那皇帝哥哥身上贴,甚是卑微。
叶苏伸臂抱住陆承精瘦的腰,把脸紧紧凑在他胸膛。
“皇帝哥哥,今夜就让臣妾来好好伺候您吧。”
声音酥得能让人软了骨头。
镜头在往叶苏面前摇,叶苏眼神里漾出三分期待与七分喜悦,眼眸弯弯,嘴角扬起一个俏皮的弧度,活脱脱一副少女怀春的模样,跟在女主角长歌面前那个狠辣跋扈的反派判若两人。
叶苏依照剧本情景的要求,把陆承抱得格外地紧。
**
毛豆正对着小花坛在嘘嘘,纪恒在一旁等着他。
“舅舅一起跟我来浇花花吧。”毛豆晃着小肚皮一边全方位地‘浇着花’,一边转头热情地邀请纪恒。
纪恒看到他的小象鼻子笑了一声,“舅舅不浇,你快点把花浇完咱们去见你娘亲。”
毛豆的大象鼻子哗啦啦地吐着水,而他在转头看到纪恒的时候突然愣了一下,张着小嘴。
舅舅的头上,怎么又出现那个绿绿的光了。
**
《长歌》片场,镜头摇到陆承面前,他先是看了看窗外,是在期待小太监来报长歌在吃醋,更期待长歌能亲自来阻止。
他又低头看了看正贴在他怀里的女人,眉眼中透露出浓浓的不耐。
叶苏小手顺着陆承腰线一路向上游走,攀住他的脖子。
她一边踮起脚尖,一边一点一点地把陆承僵硬的脖子往下拉。
“皇帝哥哥,你好久都没有亲过珍儿了,若不是你今天来,珍儿还以为您都不要我了呢。”
叶苏眼中笼上一层薄泪,秀眉微蹙,撒娇一般嘟着红唇,带着哭腔的言语听得格外令人心动。
周导说过,叶苏也把剧本研究过,珍妃是爱皇帝的,爱得没了理智。所以叶苏觉得她现在这个表情很合情景。
陆承被叶苏拉着脖子一点一点往下。
叶苏在闭上眼睛的那一刻眼角恰到好处地滑过一滴清泪——周伯川当即决定一定要让后期把这一幕剪到宣传片里去。
陆承的表情此时十分地耐人寻味,带着几分惊疑。剧本上明白写着,周导也讲过他现在的表情应该是嫌恶的,但是陆承觉得,以叶苏现在演出的这个样子,他作为剧中的皇帝即使再不喜欢这个女人,也不应该会做出把她推倒在地举动。
怪只怪她太过生动。
叶苏感到那滴泪滑过自己脸庞了,脸上那副我见犹怜地表情岿然不动,心里却骂了一句娘。
这个陆承,怎么还不推开她,他不推开她她只能硬着头皮越凑越近,她现在都能感到他的呼吸了。
周导呢?严苛求实又妖娆的周导呢?陆承不按本子演,他怎么不喊卡?
旁观的肖雨看到她家苏苏和陆男神近到只剩一个呼吸的距离,一边瞪着眼张着嘴,一边悄悄掏出手机按下了快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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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的叶苏跟陆承越凑越近,另一边的便毛豆看到他舅舅头上的那个光越来越亮。
“舅舅,你头上真的有好亮的绿光!”
毛豆这回不愿意让纪恒再说他在撒谎,裤子还没来得及提起来便转过身指着纪恒头顶。
纪恒立刻感受到自己的鞋上被淋上了一阵湿热的液体,从鞋面儿浸透袜子一直到润到足底。
小象鼻子浇了花,还顺带着给自己舅舅浇了鞋。
“毛豆!”纪恒咬牙,压下心中的火,这孩子是不是存心想整他来着?
毛豆一手提起自己的裤子一手指着纪恒头顶,跳着脚急道:“舅舅真的,真的,真的有好亮的光!豆豆不骗你!”
纪恒黑着脸,一手抱起毛豆就往小花坛旁边的水池子走。
每走一步鞋里的液体便被他踩出些来,然而抬脚的时候又立刻被质量太好的鞋袜吸了回去。
纪恒一遍一遍地告诫自己不能打小孩子,他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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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苏脸上那副纪恒最喜欢的我见犹怜的表情有些绷不住了。
陆承难不成放假回来变得跟杨以澄似的开始不看剧本儿啦?陆男神你怎么还不动?你明明是要非常干脆利落地拒绝你这个两面三刀虚伪做作的珍妃啊摔!
我这个不敢主动叫卡的带资进组的十八线求您了成不成?求求您老人家快推开我吧,千万用不着怜香惜玉,把我推得越远越好。
叶苏不知怎么的想到了纪恒,她以前也像这样跟纪恒索吻过,纪恒先是躲着头不让她亲,在她失落地噘起嘴转身离开时却又突然抓着她的手腕把她扯回来,按着她的后脑跟她吻了好久。
上至六十下至十六的万千女性同胞们心心念念叫着老公的陆叔叔,叶苏却实在不想跟他真的亲上。
她来这里适应得再好也还是个古人,亲吻是很亲密的事情,以前她是纪恒的妾,所以才可以跟他亲。
就在叶苏实在绷不住准备装个晕的时刻,又突然感到自己的脸上多了一只手。
叶苏睁眼。
陆承好看的眉头皱起,看着她的眼神复杂。
他手托着她的脸,先用拇指擦干叶苏眼角的泪痕,再轻轻摘下她环在他脖子上的手臂,叹一声,踏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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