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被骂他只得赶紧跑,边跑边琢磨他又生气了,或许他也对我姐有意思,严泽礼不行,乜云飞也行啊!花点钱把他外面的女人处理了,只要他改了花心的毛病,一心一意待我姐,什么身份,白衣的统统见鬼去!只要姐姐不嫌弃,别人爱说啥说啥,他打定了主意打算过两天等姐姐心情好再提提乜云飞,或许姐姐会答应呢,不管怎么说,两人在越国一起生活了那么久,逃亡路上相濡以沫,这孤男寡女的也该擦出点火花吧。
小峰怕姐姐算账,决定先躲到前军去忙几天,乜云飞进了营帐见媳妇坐那没动,心里有了主意,就算媳妇不让说,也必须得让小峰知道实情了,再折腾一次,非得被他气死。
小爷慢慢盘算着怎么把俩人的真实关系暴露给小峰,还得不能让媳妇察觉是自己故意的,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把莲子羹盛了出来,去把锅刷干净了,又炖了点银耳红枣,这鬼天气滴水成冰,女孩子格外怕冷,更何况媳妇血虚。
小锅咕嘟咕嘟冒着泡,乜云飞把冰糖砸碎了一点点加进去,又夹了碳装手炉里,试好了温度放媳妇怀里“等哪天有空我打他屁股,不气了啊!”
“这孩子是长不大了,你别往心里去,他没有瞧不上你的意思,估计没敢往那儿想”凌云怕乜云飞多心,连忙出言安慰,小爷自嘲的笑了“别人觉得我是只有理想的癞蛤/蟆也不怕,你喜欢就好!”
“你是我的男人,不喜欢你喜欢谁?”坐到了他腿上,摸着他的裤子“不是让你买条厚的去吗?怎么还不换?”有些生气他一天就知道臭美,穿那么单薄。
“我一般都在营帐里,穿太厚热了更容易着凉。我让匠人在铠甲里给你做了棉衬,省的一冻冰凉,今儿拿回来了,只怕咱俩好的事儿要瞒不住了,那群小子也是猴精”乜云飞先出言试探媳妇的反应。
“瞒不住就不瞒,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早晚得知道”凌云打开乜云飞指的包,难为他想的周到,匠人做的倒也天衣无缝,穿起来暖和多了。
乜云飞这回心里有了底,看来媳妇从来不觉得和自己的感情见不得人,更没觉得自己配不上她,仅仅是为了稳定军心,而今胜利在望,她已经不在乎了!小爷开始正式琢磨着,怎么能让小舅子开窍,我才是你姐夫!
黎城而今门禁森严,尤其是北城门禁止通行,可是身为统帅不能打没有准备的仗,亲自去勘探地形是必须,凌云而今身体已经恢复了,自然也没把对面城门的大头兵放在眼里,升帐议事心腹将领商议一下,凌峰留守中军,凌云和严泽礼,以及纪城军大将董靖一同前去,回来好制定详细的攻城方案。
南境十七年打打停停,这几千里土地几番反复,凌云也是第一次打到黎城脚下,这是一座古城,城墙高大,护城河极深,虽然水已经冻上了,可是冰面光滑,两边又是荆棘的路障,一路翻越敢死队暴露在这么宽的冰面上就是活靶子,得被城墙上的箭矢全部射成筛子。
就算是夜里突袭,冰面映着月光,有多少人在什么位置,那在高处也是看的一清二楚,因为和严泽礼同行,凌云怕小爷吃醋,又带了洛戟和乜云飞充做护卫。
小爷最初有点别扭,不过那严将军倒像什么都发生过一般,依旧称呼他乜爷,一行人扮作经商的人,运了一整车的野鸡肉,野兔肉,乱七八糟各种猎物从西门进城贩卖。
门口有八个兵盘查来往行人车辆,小爷的兵刃是两样,一个是折扇那扇骨里藏着梅花针,大冬天带着不方便,只得留在营里,另外一个是算盘,外形和寻常没区别,但是足金打造砸到人身上就是骨断筋折,而且那算盘珠子是可以拿下来做暗器的,这商人进城带算盘倒是很容易过去盘查,凌云空着手,腰带里系着软鞭,自然也很容易过关,洛戟什么都没带,手里一个苹果,他也不嫌冷,边走边啃,兵士一看这孩子就有点傻,连问都没问他,严泽礼长的精神,行走带着军人气吞山河之势,和董靖两个被这几个兵仔细检查,一个有经验的就要看看他俩手上是否有常年习武留下的老茧,小爷一看不好,两块散碎银子偷偷塞到那兵手里“老哥辛苦,我这俩兄弟是山林里的猎户,带他们进城逛逛,也叫他们知道知道什么样的猎物好卖,乱世做点买卖不容易!”
“那是,都不容易”这个兵看样子也三四十岁了,说他俩是猎户倒也像,谁出门还不收拾的干净利索呢,白花花银子进了兜,手一挥放行,那边桌案上给写个西门进城的凭证,出门可以免去盘查麻烦。
他们刚走了几步身后就有个出门带匕首防身的被捉了去,那小子一路喊着冤枉被赶到了民夫营里做苦力加固城防去了。
城里也是一片肃杀,小爷看着董将军“咱们轮着叫卖啊”
“什么?”董将军一脸懵逼。
“咱们推着一车货,好歹卖出去大半才像真的吧!”小爷看他那傻样,心说指望不上了,只得自己把事先备好的货郎的小鼓拿出来,走几步吆喝一声,倒也引来了几个买的人,他正儿八经讨价还价,收了银两还用牙咬咬看掺假没,街上人来人往,连董将军都看出来了里面有不少眼线,监视着城里的一切。
严泽礼有把力气,在前面拉车,小爷后面推着,边走边叫卖,董将军一脸过意不去“乜爷,我推吧,您出声儿就好。”
凌云本就扮作农妇,拉着洛戟遇到卖布匹的就假装进城给孩子买东西的样子,瞧上一匹蓝色的粗布,管乜云飞要钱买,这小爷还抱怨着败家老娘们,挣几个钱还没焐热呢就得花,不情不愿的把刚挣来的钱给了凌云点儿,给孩子买了布,继续往前走卖他这车货。
遇到买卖铺户就进去问他们收不收,身后跟着的人越来越少,严泽礼偷偷冲着小爷比量个大拇指,这演技也是没谁了。
趸给铺户些,这车空了大半一个人推就行了,严将军和董将军换着推车,洛戟望着卖糖人的流口水,凌云冲着小爷伸手,小爷不情愿的拿出两个铜板“吃,吃,吃,就知道吃!”
洛戟掐腰瞪眼就要揍他,被凌云死活拉住,路边的人看了笑话“半大小子,吃穷老子,挣钱不就是给娃吃的吗,你这娃只怕花钱还在后面”边上人也看出洛戟有点傻,心说一个傻子养了这么大,娶媳妇只怕出双倍彩礼人家也不乐意哦!
“挣钱不易,花的可快呢!”小爷见那人爱说话,连忙打听城里的街道,哪里住户多,东西好卖,买了糖人,也打听清楚了城里大概情况,小爷领着他们一条街一条街的慢慢叫卖,董将军望着日头有点着急“乜爷,咱们去北门啊!”
“北门那里人少,不是做买卖的地儿”
“爷,咱们也不是来做买卖的啊!”
“咱们现在就是做买卖的,最后卖不掉的再往北门碰碰运气”乜云飞连路边的茶摊都讨价还价,买了一壶热水大伙儿喝了继续叫卖,洛戟饿了就拽凌云袖子。董将军见前面有酒楼就要进,被严泽礼拉住,指了指乜云飞,乜云飞带着他们找了家门脸小的,什么便宜点什么,若不是他们天不亮就出门,这回儿早就饿的前腔贴后背了根本吃不下。
出了这小饭馆,身后没有固定的人跟着了,小爷依旧沿街叫卖,战时人肚子里都没什么油水,也就几家合着买只野兔子,他还得给人家均匀的剁开,不管多麻烦,总是一副笑脸迎客,严泽礼心里嘀咕,不怪能把云儿骗去,这小子有两下子。
慢慢卖到南门,小爷又进了一家铺子推销他的山货,前面的套话都是一样,后来价儿起了争执,叫来他们老板往里屋谈去,这几个人才知道,这铺子是他的眼线,那老板打开个包裹“少东家,按您的吩咐,咱们探查出来的东西都绘在这衣服上了,现在图纸什么的根本带不出城”
几个人立刻过来围观,小爷有点着急“回去再看吧,咱们不能在里面耽搁太久,给我车上装些别的货,你们卸下去点儿,抓紧!”小爷脱了外衣把那有图纸的反穿在里面,又系上腰带,凌云帮他整理衣服,自然又体贴,董将军也看出不对来了,一脸诧异盯着严泽礼,严泽礼不搭理他,出了这铺子门,董将军对这位郡马爷越发的客气起来,心里默默的鄙视着严将军,都以为这仗打完了该喝喜酒了,看来喜酒是有,可惜主角不是你!
他们在街上绕着卖货,下午了才晃到北门,一进北门的街道立刻有人跟上,又来了几个人交头接耳一番,知道他们在城里晃一天了,跟着的人又散去跟着别的可疑的人去了,胡乱卖了点东西,凌云,严将军,董将军已经把几个城门的情况弄的差不多了,看的出北门戒备森严,强弓营就驻扎在城下,随时待命战斗,城上堆满了火油的桶,巡逻的兵士半柱香就是一趟。
上城墙查看是不可能的,几个人都是领兵多年,用脚步也丈量的出这段距离和大体高度。这一圈儿转下来他们又回到西门,从西门出城,有来的时候开的凭证方便了许多。
进城重点盘查武器,这出城是不许携带图纸的,哪怕书信都拆开了审查一番,小爷赔着笑孝敬了两条冻肉,“赶着回家,军爷行个方便,我们是正经买卖人。”
“是不是正经买卖人你说了不算,得我说了算!搜车!”这兵横的要命,车上的货都掀了下来,车底都检查一番有没有夹带,还有专门的婆子搜检妇女身上有没有书信纸张,摸了一番几个人身上都没有违禁品,这才放行,小爷一副小气相,把地上的东西都拍干净了整齐摞在车上,严泽礼在前面拉,董将军帮着推着赶紧出了城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进了营帐凌云直接扒衣服,小爷满脸通红“当着人你干什么?”一副我是正经人,谢绝调/戏的样子。
“乜爷你快点脱,不然我们一块儿上了”严泽礼也急的冒火,顾不得没吃饭和董将军俩帮着把那绘着地形图的衣服扒下来铺平在案上,严泽礼拿着纸笔先临摹了一份。
乜云飞像被欺负了的小媳妇似得看着这三个土匪抢了他的衣服谁都不再理他,人家聚精会神商量大事去了,自己默默地翻了衣服出来穿上,吩咐厨房做点热汤,大伙儿一天满肚子的西北风。
自己营帐里三位活爹先是商议,然后是争吵,小爷就监督他们做个饭的功夫,营帐里已经吵的热火朝天,恐怕自己媳妇吃亏,小爷连忙冲了进去,一看是因为抢主攻,三个人眼睛瞪的比铃铛都大,属自己媳妇嗓门大,敲桌子瞪眼睛的,小爷也就放心了。
“咱们先吃饭吧,吃饭你们继续吵,阿不继续商议!”小爷怕媳妇暴脾气上来在动手就不好了,连忙张罗放桌子吃饭。
可这几位一提起打仗一个个跟斗鸡一般,素来谦和的严泽礼也公然叫板,那董将军虽然是严泽礼的副将,毕竟也曾是一军的统帅,脑袋削尖儿也要抢主攻,端着饭碗也不老实,气的乜云飞一瞪眼“打仗有瘾啊,就不能等几天消息?你们不怕死,你们的兵不是爹生娘养的?”
“有话就不能直接说?装什么大瓣蒜”凌云直接怼他,就知道这小子肯定有后招。
“强攻的条件还不齐备,硬攻的话,最少还得准备半月”严泽礼冷静下来,盘算一下手里的人马器械。
“这才是嘛,急着吵什么一个个的!也不怕人笑话,加起来都一百多岁的人了,吵起架来跟娃娃一般。”小爷装模作样清清嗓子“你们商议准备攻城别吵架,我近日还要跟蛰伏的暗线碰面,有新进展咱们再议啊!”小爷又喝了几口汤要走,凌云懵了“这么晚了你干什么去”
“去见眼线去”小爷说走就走,凌云见天黑了有点担忧“晚上回来吗?让洛戟跟着啊!”
“不用等我,早点睡!”哄孩子般温柔地一笑走了,董将军努力地憋笑,憋了个满脸通红见他走了哈哈哈哈笑出了声,凌云脸红不吃了,扭头回自己营帐歇着去了,严泽礼继续吃“一桌子菜便宜咱俩了,快吃!”
“你就不怕郡马爷给你下泻药”这董将军见就剩下他们俩了,开始打趣严泽礼。
“你觉得他敢吗?凭是谁,娶郡主之后也得老老实实的”
“真没看出来哪里能入郡主的眼?难道因为长了张小白脸?”董将军撇撇嘴又看看严泽礼,“你说说你,养一冬天或许就白净了,让人捷足先登了吧?”
严泽礼直接拿筷子捅他“吃也堵不上嘴,出这门想挨抽尽管和别人说去!”
“我可是活拧了和别人说去,瞧这意思早晚得人尽皆知,听郡马爷话外意思平时都是等他睡的。”董将军笑的一脸猥琐,严泽礼不理他放下筷子回营睡觉去了。
乜云飞回来时候已经是半夜,媳妇营帐门没锁,他蹑足进去把衣服在外帐宽去省的吵醒她,把身子在炭盆边儿烤热了才钻到凌云的被里,她还是醒了,伸手随意地搂住他“什么时辰了怎么才回?”
“天快亮了,睡吧!一切顺利。”小爷疲累不堪,似乎挨着媳妇躺下那瞬间就踏踏实实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媳妇已经出去了,早饭给他在小炉子边用碗扣着,温度正合适,锅里给他留的热水洗漱了,把床铺收拾利索,吃过饭琢磨怎么跟媳妇说闻家出事的消息,先把陈皮叫过来,让他去跟闻士安的大小子先打声招呼,自己命人继续打探闻家大小姐的事。
凌云中午抽空回来和小爷一起吃午饭,也惦记问问他走了大半宿遇到什么事儿没?小爷叹了口气“狗熊精归顺的事儿传回去,跟着归顺的将士倒算是捡到了,兵败逃散的,到了咱们这边儿又回家去的几个都被抓了起来,他们兵部说要斩首呢,闻家祖坟都被掘了,狗熊精还有个庶出的大小姐,许给翰林于少普儿子了,结果被一封休书扫地出门,听说连件棉衣裳都没给,他又没造反,还至于株连这嫁出去的女儿吗?”
“哎!”凌云叹了口气,让小爷抓紧寻找闻家大小姐,寻了带回来,对于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而言,被休出夫家,娘家又不在,基本上就是穷途末路了。
两人饭没吃完,外面送信闻霖求见郡主,凌云直接让他进来,这孩子急赤白脸的就闯了过来拽着乜云飞“义父,我长姐性子懦弱,我要回去找她,不然她非寻了短见不可!”
“你要是回去就是肉包子打狗,连你也搭进去,老实在家看着你娘你妹子,找你姐的事有我呢,知道我是义父就听话!”乜云飞心说这孩子就是孩子,真沉不住气,不过又一想,这大小姐和他并不是同母的,怪不得狗熊精就那么放心把家交给儿子,这孩子不错啊,哎,人家儿子怎么养的,这得好好学学!
“你放心,用不了今年年底就能攻下对面儿,到时候再把骸骨好好收拾了成殓起来,不会让你家祖先受委屈的!你爹就算赶不回来,姐姐给你做主!”凌云瞧这孩子虎头虎脑的,心里也是羡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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