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恩不假,有情是真,两情相悦,自愿结成连理。”凌云懒得搭理她,看了看乜云飞“夫君,孩儿该睡午觉了,我带他去马车里!”边说边抱起那小胖小子,乜云飞一脸妻奴的样子去抢孩子“我抱,别累到你!小东西快胖成小猪了。”
“福生不是小猪,我还有腰呢!”小家伙十分不满,乜云飞哈哈大笑“就是啊,那么粗的腰爹爹竟然没看到,以后娘亲煮的茶可要多喝,茶能明目嘛。”乜云飞抱着孩子和他们一家告别“严叔我们告辞了”
“慢走啊,对了问你父亲好!”严德林望着人家的胖娃娃一脸羡慕,小爷连忙回话“谢严叔,家父快到云南府邸了,叔若是得空去云南玩儿,一定来家里做客!”他一手抱着儿子,一手扶着妻子,那凌云也是含笑一个万福告辞,扶着丈夫的手款款离去。
“装模作样,当年就装柔弱!”严韵清小声嘟囔着,二娘叹了口气“她有身孕,所以丈夫扶着她。”
“还挺能生的,我以为她胖成那样的。”严韵清还是觉得不舒服。
“韵清,人家过的好,就算不愿意祝福,心里也不要咒骂,心里要是恨意多,无论你拥有多少,永远都不会快乐!”
“你懂什么,当年就是她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哄的那乜云飞背过来抱过去的,两人早就不清不白的。”情绪失控之下严韵清哇一声哭了出来。
“怎么跟你娘说话的?”严德林气的要训她,被二娘拽住,轻轻的拍了拍她后背让她哭了个痛快问她“如果是你先说的退婚,后来他们之间不清楚,那怪你!如果是你没嚷退婚他们之间就不清楚那怪乜云飞!乜云飞有没有婚约只有他自己最清楚,那个女人怎么会知道?人家夫妻早都把这一切放下了,怎么你还这般扭捏?这三条腿的□□不好找,两条腿的活人有的是,你想要家世好,人品好,样子出众的男人,也得自己配的上才是!不然就算八抬大轿进了人家的门,你这嫉妒多言的毛病就已经是犯了七出之条!妇容,妇言,妇德,妇工不仅仅是束缚女人言行,一个能把自己收拾出得体的仪容,说话办事明白,性情和顺心灵手巧的女人错过一个乜云飞又算的什么,自然有好男儿愿意与你举案齐眉。静坐常思己过,闲谈莫论人非!”
二娘的一席话说的严韵清哑口无言,严德林指着刚才一家三口歇息的地儿问女儿“那凌云以郡主之尊比你高出多少?家常算的上贤妻良母不算?你照照你自己做的到人家那般贤惠吗?孩子,你不管发多大脾气在爹娘这里都没事,可是在公婆眼前行吗?一个男人再疼爱你,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你无理取闹吗?就算他今天把你捧在手心里,捂在胸口上,你不改改你的臭脾气,早晚还得把幸福给葬送了。两个人经营的才叫感情,谁可能一直无条件的付出。”
父母的话让严韵清低了头,这次出来再回家她似乎收敛了好多,不再莫名其妙和下人发脾气,晨昏定省也尽量的准时给父母问安,虽然依旧唤母亲做二娘,她也不介意,甚至教她看账目,用算盘,让严韵清有点莫名其妙“不是有账房先生吗?”
“人家算是人家的,你总要有个养活自己的本事,学会经营家里的商铺,一旦我和你爹都不在了,也不会被人坑了骗了去!孩子,养活自己才是受用一辈子的本事。”二娘不厌其烦地教,爹爹也大力支持,从药铺到杂货铺,天天带着她到处转,夫妻两个花了大半年的时间培养她看账本,怎么看出里面的猫腻,又教她盘库,严德林望着越来越大的女儿心里也清楚,按照她大娘的意思,找个听话的上门姑爷不是不行,可是她什么都不会,将来一旦那人起了坏心,自家这女儿又怎么招架的住,自己不能总活着,况且不对等的婚姻,如果两人一点感情都没有,谁又敢保证她余生就不是悲剧?
严韵清并不笨,自幼习武也算是个高手,一来二去严德林把家里生意渐渐交给女儿,她独自出门倒也让人放心。人一旦忙了起来,陈年往事就没空去想,这几年铁匠铺的生意格外好,连年战乱而今太平朝廷大力发展农桑,严家有个铁匠铺子位置不好,勉强挣几个钱,严韵清让杂货铺的二掌柜把铺子腾出地方来卖农具,这大掌柜一脸不情愿拿规矩说事,严韵清没急着发火,先和他讲道理,他死活不干,这二掌柜是个年轻小伙,悄悄指着那算盘,又指着大掌柜,严韵清明白了,许诺给铺子分一成的红利,这大掌柜立刻答应了。
两个年轻人在一处自然容易聊到一块儿,从什么货好走,到而今生意怎么做,这小伙子说的头头是道。有了这个聊的来的朋友,她越发喜欢出来,甚至让这小子出去进货时候带些各地新鲜的玩意回家孝敬父母,馈赠亲朋。有时候也和他一块儿出去涨涨见识!严德林装聋作哑,严夫人更是偷偷命人打听了这小子是个本分的好孩子,老头要找媒人说亲,这小子家里条件一般,让他上门来做女婿,被夫人拦住了,“让孩子自己想她这辈子的大事怎么办!”
“姑娘家年纪太大了!”严德林不着急是假的,严夫人依旧不许“年纪再大,也得她自己心里上长大了才是大人!你就算硬逼着她结婚,她自己不愿意长大,最终还是害了她!”
“这身大袖长的和他整天在一块儿若是失了清白怎么好?若是有了身子不是更让人笑话?”严德林而今见女儿似乎对那小伙子动了心,两人年纪合适,那人也并没有娶妻,他就着急定下。
“夫君你可知道,婚书,孩子都拴不住一个男人,只有两人真心相爱才能好好过一辈子,她得学会怎么去关心男人,也得学会接受男人的关心和宠爱!等到两情相悦的时候,自然就水到渠成了。”严夫人拽着老爷子回了后院,边走边悄悄耳语“人家去闵州进货,你闺女又巴巴的跟着去了,等着吧,快有动静了。”老爷子依旧操心“她那个岁数了,我都担心她成亲了也怀不上了!”
官道上的马车跑的飞快,小伙子利落的挥动着鞭子,边上的姑娘打趣着他“财迷,这么拼命!就不能歇歇再赶路!”
“这单生意我分两成红利呢!”这小子还真实在。
“你那么急着赚钱做什么?”严韵清诚心逗他。
“娶媳妇总得有个像样的家吧,你哪里吃过苦?”前半句理直气壮,后半句声音越来越低。
“你要娶我啊?”严韵清不是那缩手缩脚的女人,一手拄着下巴仰着脸笑着问他。
“房子我已经翻盖了,我知道你喜欢花,又买了隔壁的地,扩了个小小的花园,其他的,我慢慢挣,不依靠任何人我能让你过上好日子!你等等我,我是独生子,不能做上门女婿!”小伙子低着头,把心里的担忧说了。
“那我就嫁给你好了,咱俩挣钱岂不是更快些?”他羞红脸的样子倒也有趣,严韵清上来顽皮劲儿,用手指捅他肋下。
“你不害臊,别闹!你爹放过话儿,就你一个女儿是要找养老女婿上门的。”捉住她的手,放在自己手心里。
“那我嫁你了,你会和我一起孝敬我父母吗?”严韵清而今有了自己的主意,并没有把爹的意思放在心上。
“当然会了!”小伙子毫不犹豫,严韵清也笑了靠在他身边“我也会好好照顾你的母亲,回家我和我爹说去!”
“你爹要是不答应咋办?”
“我就说我有了你的孩子!”她这瞎话也是说来就来,回家自己和爹说,爹还是想让姑爷过来过日子,她把平坦的肚子一挺非得说自己怀了孕,吓得老爷子不敢大声再伤了胎气连忙和夫人商议婚期。
小伙子没想到她真的敢胡诌,过来寻她就听见内院在议论小姐怀了他的孩子,这小子以为老爷子还不打他个半死,谁知道竟然命人把他直接请进了小姐的绣楼,甚至让家丁看住了他怕他跑了。
二楼似乎是严夫人在和严韵清说话“几个月了,你慢点走路!”
“三四个月吧”严韵清也不知道三四个月啥样,就琢磨说的大点儿快点成婚了就得了,两人相处了大半年很投缘,他要是去外地办货,严韵清总是找借口跟着,总觉得离了他和自己说话空落落的。他对自己也是极好,他的用心和体贴,严韵清感受的到。
小伙子见到严夫人有点害怕,不过人家姑娘家都豁出去了,自己大大方方行礼“母亲请了媒人张大娘,看了明天好日子过府来提亲,夫人放心我绝不让小姐受委屈!”
“那就好,你们说话吧,我让厨房加两个菜,吃了再回去!”严夫人一看人家请媒人说亲更好,立刻离了绣楼还把房门给女儿和女婿带了上。
这小子事到如今也没必要矜持了,一把抱住人就亲了起来,严韵清在他怀里倒是觉得踏实和安心由着他先是亲吻,而后越发的不老实,最终把她抱到了床榻上“咱们得赶赶进度了,不然再过七个月拿什么交差!”这小子猴急起来,被他除去了衣服的严韵清羞红了脸,拽过被子遮着自己有点不好意思配合,那小伙子也憋的脸通红,看来也不是个有经验的,两人忙了半天别说进度没追上,好不容易才到了一处就听到外面严德林咳嗦声“能进来吗?贤婿,咱们说说成婚的事!”
俩人吓的连忙穿衣裳,慌乱间腰带子都系错了,老爷子进来假装没看见,招呼女婿别拘谨,坐着慢慢说。心里琢磨着,我都听见你两个小王八蛋没干好事了,这时候不收敛着点儿,伤了胎气可怎么好?老子就是故意来搅局的。
严德林早就知道他年庚八字,甚至早都命人合过,家里情况更是清清楚楚,只是问问大概婚期,毕竟女儿说已经三四个月了,这不是说话就显怀了吗?快点儿省的肚子太大了折腾拜堂什么的再伤着小外孙。可这女婿礼数周道,岳父问话规规矩矩站起来回答,这一起来严德林就看到床单上有血迹,气的他抄起案上的鸡毛掸子就揍女婿“你没见过女人吗?这有了身子还能碰吗?有个好歹你拿什么赔我外孙子!”追着打了他两下连忙给女儿诊脉,这一诊脉气的连刚才插鸡毛掸子的花瓶都扔地上摔了个粉碎。
“三四个月了是吧?那就是还有五六个月我就能看见外孙了呗?到时候看不着人你俩给我小心了!”严德林气的摔门离去,屋里这小两口四目相对一脸的苦笑。
作者有话要说: 安利下好基友猫说午后的新文《娇宠承欢》,书荒的小天使可以去看看哦,以下是文案:
重生前,沈欢日日望着玉树临风的义父,自觉不孝,义父对她那么好,她居然怀了这么龌龊的心思。
重生后,沈欢望着风流倜傥的义父,更觉不孝,义父对她那么好,她居然没看出来,他早怀了“龌龊”的心思。
上辈子眼睁睁看着他娶别人,这辈子,媒婆又来了……
媒婆:某某家的小姐丽质天成……
沈欢:义父,太好看的不顾家。
项竹:那就算了。
媒婆:某某家的小姐家世显赫……
沈欢:义父,家世太好的难伺候。
项竹:那就算了。
媒婆:某某家的小姐贤良淑德……
沈欢:义父,贤淑的一般没情趣。
项竹深笑:你懂什么叫情趣?
☆、第56章 番外林维篇
“白面皮,哭唧唧, 穷家养了小白脸, 最多做个小相公,三四辈子没出息!”街角几个淘气的半大小子围着刚出书院回来的林维蹦跳着嘲笑他, 气的林维捡起地上的石头把孩子们砸跑。
他祖父就是落第秀才,懂些医术勉强糊口, 到了他父亲这里依旧希望好好读书改换门庭, 可是无奈他父亲赶考的路上遇到了劫匪身首异处了。父亲走了之后林维不好再坚持去书院读书了,不仅仅是因为孩子们笑话, 家里确实过的不宜,寡母带着一岁的妹妹门里门外的操劳, 虽然还是一心希望他得个功名,可是家里眼下的生计才是大事。
连年战乱当兵是个好出路, 有饱饭吃, 俸禄足够养活母亲和妹妹,他去募兵处去问,人家说了郡主有令, 独生子不要!况且那募兵的官爷瞧了瞧他“小伙子我瞧你是个读书人, 骑不得马, 拉不开弓,去了也是送死, 还是在家里好好念书是正经。”
“军爷,晚生没有功名教馆的营生都做不得,家传些医术可以治疗伤患, 军爷通融一下!”林维忽然记起自己幼年跟着祖父学过医,军营里基本都是外伤,没有什么疑难杂症,做个军医还是绰绰有余,那官爷一听有道理“那给你报了军医吧,军医不用上阵杀敌,没有独子不要的限制!”这官员给他报了名,让他去领了军医的服饰,回家辞别了母亲,先把给的第一次俸禄全给母亲和妹妹留下。
做娘的舍不得儿子上前线,最初是反对,后来听说是去做军医不用打仗,才勉强安心,嘱咐儿子勤写信才好。抱着怀里的小女儿,把儿子送走,那年他才十七岁。
一个没有阶品的学徒军医最初得抬担架,洗绷带,他吃得苦,运气也还算不错,跟着的师父是个老先生,对他有问必答,他又肯学,三两年就能独当一面了,渐渐有了阶品,俸禄越来越多,偶尔休沐回家,他就觉得母亲身体越来越不好,他那会儿只擅长外伤,给母亲请了镇上的郎中,自己也诊不出个究竟,虽然抓了不少上好的补药,最终母亲还是病逝了,留下了年仅五岁的小妹妹,好在他姑母肯收留小妹,林维就把小妹托付给姑母,每月把自己俸禄的半数都给了姑母作为抚养小妹的花费,他依旧回到军中,这回发狠要做个好大夫,不仅仅满足于做个好军医即可。
医书是可遇不可求的东西,就算他舍得省吃俭用去买,也极少能买的到!偶尔能和同僚借看的时候他总是熬夜也要抄完,甚至听说个小方子,也立刻回去抄写在笔记上,兵士们遇到风寒或是痢疾什么的,他而今也能对症治好,在前军当差的时候,遇到个太医院过来谋个军前效力的常大夫,这常大夫是江南人,到了这云南边陲受不了这么大的风,林维热心肠帮着他去厨房天天要热水伺候他洗漱,自己配的油膏对这气候性的干裂很有效都拿来给他用,一来二去两人熟悉了,经常在一起吃饭,伙房的兵士和林维关系好,蔬菜经常多给他打些,他尽量分给常大夫,毕竟江南的人在军中多有不方便,常大夫见他知道上进,系统的教导了他背脉诀,背千金方,从入门的汤头歌一句一句解释给他,又把自己珍藏的黄帝内经和难经走之前都送给了林维。有了名师指点又有了正规的医书,几年下来林维的医术突飞猛进,军中还不缺乏病例,哪个兵士不舒服他都细心救治,一来得了个好人缘,二来也得到了很好的锻炼。中军帐选拔医官,这可是无上的殊荣,先不说有机会见到王爷和郡主,中军帐下医官直接就是军职中的五品,林维在前军服役多年,这次升迁果然有他,换上了五品的官服,林维感慨万千,趁着轮休回家给了姑母一大笔养老的钱,姑母激动地拽着他“得娶媳妇了!丫头大了是人家的人,你得抓紧娶亲生子传宗接代是正经”看着姑母颤颤巍巍把钱收好“姑母给你攒着娶媳妇,咱家有钱!”指着自己一辈子省吃俭用装钱的那个钱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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