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阳听他继续。
“那个富二代花心,但出手很大方,喜欢在女人身上花钱。他现在来者不拒,也许,林居然的愿望会得到满足。”
初阳表示怀疑:“你这么好?”
“那个富二代来者不拒,甚至大肆追求女人,这多少夹了点报复社会的因素。他私生活混乱,前不久,我在一家私人医院遇到他,他刚被查出有艾滋病。”
初阳眸中波澜动,但很快,又恢复平静。
“没有人强迫她,她拥有选择的权利。”柏峻言语气淡淡。
初阳心头一片平静,她继续埋头吃食物,慢条斯理,似乎没受到任何影响,林居然之于她,仿佛已经是宇宙的那一头,彼此的人生再不会有交集,她的好坏,已是无关。
她们就那样成为过去式,再不可回头。
对面,柏峻言正灼灼地看她,目光让人不可忽视:“初阳,回东津市好不好?你的家在那里,你想逃避我吗?明年三月,你还是要回来,你一个人呆在这里,我真的不放心。”
初阳放了筷子,身体向椅背靠了靠:“柏峻言,我们能打个赌吗?如果我输了,我今天就跟你走;如果我赢了,明年三月的约定我要取消。”
柏峻言拒绝:“我不打赌。”
赌博是个概率事件,他喜欢掌控全部。
“你还没听我说赌什么。”
柏峻言配合她:“好吧,你说。”
“我们斗地主怎么样?我就喜欢斗你。”
柏峻言觉得有点好笑:“我是地主?”
“你是有点像古代的地主,而且是大地主,杀人不带血的那种。当然,你也像土匪,强盗。”
柏峻言笑出声:“你是那个被剥削的农民?”
“对,不,我简直可以被称作包身工。”初阳觉得自己再惨不过,“给我个机会斗你好不好?”
“你要和我打牌?”
初阳点头。/
柏峻言谦虚:“我不太擅长这个。再说,两个人怎么玩斗地主?”
“我再找个人。”看柏峻言似乎不太乐意的样子,初阳加大筹码:“如果我输了,明年下半年我再陪你三个月怎么样?”
柏峻言的兴趣被勾起:“下半年,三个月?”
初阳点头。
柏峻言道:“看样子你对自己很有信心?”
初阳洋洋得意:“我有几十万欢乐豆。”/
柏峻言不懂:“欢乐豆是什么?”
“就是网上斗地主赢来的筹码。”
柏峻言谨慎道:“看来你有几下子,我猜你找来的搭档也很厉害。”
“我不瞒你,我有个同学她有几百万的欢乐豆,而她就在C市上班。”初阳怕柏峻言不肯赌,道:“这样好了,你也可以找个后援。如果我输了,我就陪你玩遍九和酒店的情侣房间。”
“你都这样说了,我再拒绝,似乎有点说不过去。”柏峻言微笑,“好像何左挺会玩,不知道他和胡青谁厉害一点。”
初阳:“那你是答应了?”
柏峻言点头。
“答应了不能反悔哦。”
柏峻言:“这点诚信我还是有的。”
初阳激动地站起来:“我待会儿就去接我的搭档。我们双剑合璧,哈哈,一定能把你杀得片甲不留。”初阳离开餐厅时脚步轻快,甚至,哼起歌:“斗地主,斗地主……”
柏峻言摇了摇头,看她这么开心,他真不愿意打击她。
是该让她知道什么叫做绝对的实力。
这种实力,概括说来,就是手中的信息和钞票。
C市最好的赌手,应该是……龙易。
龙易的父亲是靠赌博发家,他的兄长目前就在赌城经营赌场,龙易自小耳濡目染,号称没有玩不转的赌局。几天前的饭局,桌上有几个富少和龙易算是发小,饭局之后打牌消遣,龙易被毫不留情地踢出去,没人愿意跟他玩打牌。
柏峻言自认为算牌的技能还不错,他未必会输给初阳,不过,他更喜欢百分之百的把握。
看来,又得放血了。
上次在九和办公大楼拍龙易照片,龙易跟他要走一千万的广告费。这一次,应该会更多。
柏峻言回到房间,看了一下今年的广告支出,给龙易打电话:“九和出品的综艺节目《进击者》新一季什么时候开拍?我想投广告,晚上过来谈一下怎么样?顺便吃个饭,打打牌。”
挂了电话,柏峻言吩咐胡青:“再给我订个情侣房间,风格不同的。”
初阳,你输定了。
龙易五点钟就过来,柏峻言订的是套房,客厅豪华气派,龙易询问:“在酒店住得怎么样?如果有意见,尽管提出来。”
柏峻言:“住得很好,我对酒店的客房服务非常满意。”
“你没换情侣房间吗?我以为你会去试一下。”
“我试过了,还不错。”
“你试的哪个风格?”龙易八卦地询问,并友好地建议,“我个人呐,非常喜欢原始部落,这个风格最好的房间是1303号房,你需要的话,我让人看看客房记录,得看一下有没有被人订走……”
门铃响起,何左打开门,初阳走进来。
“龙先生,这么早就来了。”初阳打个招呼,询问道:“你们在谈公事吗?”
“对,对。”龙易敷衍道,赶紧结束少儿不宜的话题。
“那你们先聊。我去要个果盘。”
初阳打电话叫客房服务。
柏峻言正经道:“我想在你新一季的综艺节目中投广告,具体内容细节可以慢慢商定,但金额绝对不会少于三千万。”
龙易大笑:“柏总真是慷概大方。你要相信九和的实力,一定会让你的广告费物超所值。”
柏峻言:“我从不怀疑龙总的实力。”
龙易是个通透之人,问:“你是不是有附加条件?”
“待会儿帮我打几局斗地主。”柏峻言说,“不是商业性的,我跟初阳打,解决一下我和她之间的小问题。”
龙易看看柏峻言,又看看初阳,为难起来:“看样子我不能接你的广告了。”
柏峻言:“为什么?”
龙易指了指初阳:“因为,我今天要做她的搭档。”
柏峻言讶异。
作为回应,初阳挑衅地朝柏峻言笑了笑。
“初阳找了你做搭档?”简直不可思议,柏峻言的声音不自觉拔高。
“对,”龙易点头,他十分为难,“虽然我很想帮你的忙,可我昨天就答应她了,商人,总得言而有信。”
柏峻言眸光一紧,道:“龙总是一位标准的资本家,从不谈免费帮忙,做任何事都要收取回报,而且,龙总要求的回报堪称高昂,我想知道,初阳拿什么支付给你?”
“我不一定要收钱,收到我认为有价值的东西也可以。是这样子,你知道我有个妹妹,唯一的妹妹,她很喜欢演戏,但毫无演戏天赋,一直没办法在电影里露脸。最近,她和初小姐一起在电影里当群演,导演原本想让殊晚客串一个角色,但殊晚实在没办法完成。初小姐跟导演说好,她负责去逗我妹妹,引导她,我妹妹以为摄像机有问题,以为导演没在拍摄,她就彻底放松下来,跟初小姐玩得很开心,表情自然,打斗动作也完成得很漂亮。”
初阳所说的那个能赚三万块钱的计划就是这个,她看出来导演很想让殊晚演个小角色客串,初阳就找到导演,说她可以引导殊晚,以不经意的方式拍摄,如果拍下来的片段能用,剧组就付给初阳三万块钱报酬。
三万块钱不多,请殊晚这个咖位的艺人,百八十万元的演出费叫作友情价。而且,如果殊晚能够出演这部电影,龙易为了她妹妹,势必会帮忙宣传,说不定还会把特效团队出借。导演觉得很划算,头一点,并表示全力配合。
初阳就得到了一个特约群众演员的名头。
龙易解释:“那些录下来的视频,经过后期处理,导演说,她大概会有五分钟的戏。”
当然,后期制作会非常麻烦,殊晚没说过一句标准台词,全部靠重新配音,台词也得靠编剧努力,编排一些既适合剧情发展,又适合殊晚动作表情的语句,再用替身补充不足的戏份。
但无论如何,殊晚有了人生中第一部戏,不再是没有名姓的龙套,而是不可或缺的角色,戏份足足五分钟。
“殊晚在电影里妆容精致,一颦一笑美得动人,说不定就成了经典角色,这对她事业发展也是一个帮助。当然,最重要的是她开心,俗话说得好,千金难买美人笑,你大概知道殊晚小时候并不在龙家长大,我也没尽到当哥哥的义务,心有亏欠,她开心比什么都重要。”龙易笑道,“为了表示对初小姐的感谢,我就答应她了。”
柏峻言转头看初阳,口气幽幽:“所以,你那个有着几百万什么豆的朋友是假的,你下了个套给我,引我入局。”
房子
“我又没说一定会找她。”初阳无辜地笑,“我当然可以找别人。”
据说龙易打牌从没输过。对于传言,初阳不知真假,但看柏峻言的表情……哇,好喜欢他这个表情!
柏峻言明显已经失去信心。
土匪即将退出历史舞台!
初阳喜色外露,她从包里倒出一堆筹码,耐心分成堆,乐呵呵地催促柏峻言:“你后援找好了吗?快点哦,待会儿来打牌。”
柏峻言懒得再找后援,亲身上阵。各自拿了一百个筹码,谁先输完,就算谁败阵。
结果毫无悬念,没打几局,柏峻言就输了个精光。
他保持着自己的风度和优雅,礼貌地笑:“龙总的牌技果然名不虚传。”
龙易表示客气:“你女朋友打得也不错,很容易合作。”
他有事,先行离开,柏峻言送他到门口,客套几句。回过头,初阳已经收拾了残局,提起自己的包:“我也走了。”
“你把防盗网装好了吗?”柏峻言问。
初阳:“师傅今天去过,下午就装好了。”
柏峻言点了点头:“那就好。”
口气清淡而平静,如同朋友间的关切。
初阳朝门口的方向看看,不忘问:“你什么时候走?”
“放心,我愿赌服输。”柏峻言温和道,“明天就走。”
初阳十分满意。
“开心吗?”柏峻言问。
“当然,”尤其是看到柏峻言输得精光时的表情,要不是周围有人,初阳一定捶地大笑。
柏峻言露出欣慰的微笑:“你开心就好。”
初阳强调:“我们没牵扯了。”
“是的,目前没有。所以我得回去了。”柏峻言潇洒道,“我可以在东津市等你,你的家在那里,迟早得回来。”
初阳说:“我回去也不会再找你。而你,也没有道理再来找我。”
“谁说得准呢?”柏峻言唇边噙着自信的笑意,“你不是想看我的本事吗?我会让你看到。”
柏峻言走了,殊晚跟维密有合作,按照公司要求飞去国外,初阳一个人留在C市,影城里,大新闻不多,但常能拍点小照片,日子单调,略显辛苦,这不是她的城市,没有家,没有朋友,初阳偶尔也会有凄惶的飘零之感。
天气越来越冷,露天蹲守时,初阳的鼻尖发凉,抬头看,银杏树的黄叶在风中打转。
回去吧,这个念头越来越强烈。
这天,有电话打来,是东津市的号码,初阳接起,那头问:“你好,请问是初女士吗?”
“我是,请问你是哪位?”
“我是小区物业,是这样的,你楼下那一家,业主因为工作关系常年在外地,现在他回来了,看到阳台的天花板有水渍,卫生间和厨房的吊顶也变了颜色,他拆了吊顶,发现天花板被水长期泡过,墙面发胀,我们去看了,问题确实存在,就是说你装修时防水没做好,业主去敲过你家门,你似乎不在家,就让我们联系你。你看这个问题怎么处理?”
初阳有点摸不着头脑:“有这种情况?”
“是的,你可以自己去楼下那家看看。请问你什么时候回来?你楼下的业主说你把他家的装修都弄坏了,你得赶紧过来处理。”
初阳收拾行李,回到东津市。
她买的二手现房,清水毛坯,拿到钥匙后她就着手装修。付过首付款,手上没多少钱,初阳请不起装修公司,也没打算弄复杂的装修风格,她找的是私人装修队伍。包工头信誓旦旦地说一切包在他身上,初阳没装修经验,那阵子又忙着挣钱,没时间盯着,包工头偷工减料,如今,问题出来了。
防水没做好,楼下出现渗水问题,卫生间的吊顶因为长期被水腌渍,变了颜色,最严重的是阳台,墙面发胀,一目了然。
楼下住户说:“我这套房子,装修花了四十多万,厨房和卫生间贴着瓷砖,不怎么看得出来,但你看客厅这墙角,紧挨阳台这面,墙纸成什么样子?这个你得负责,我要求不高,把厨房和卫生间的吊顶换掉,墙纸坏掉的部分重新贴,至于你屋子的防水,你得尽快搞好。”
初阳打电话给以前负责装修的包工头,手机号码成了空号,到哪里去找人?
防水是基础装修部分,重新做防水,意味着得把瓷砖全部敲掉,费事又费钱,初阳头疼,先捡简单的事情做吧。初阳去建材市场买了一卷墙纸,她之前拍了楼下住户家的墙纸照片,瞧着颜色差不多,不过,得进一步确认。
初阳抱着墙纸去楼下住户家,摁门铃。
房门被打开。
“你好……”初阳看清楚屋里的人,把后面的话吞下肚中,讶异的问:“你怎么在这儿?”
屋里站着的人,正是柏峻言。
“我把这套屋子买了。”柏峻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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