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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不知道我爱你——东尽欢

时间:2017-10-07 22:19:50  作者:东尽欢

  初阳琢磨着他的话:“一年?”
  “也许一年后,我已经找到了新欢。”
  
  那就永远不会再来烦初阳,初阳应下:“好。”
  初阳记得,柏峻言上次在这里输得很惨。
  他不擅长赛车类项目,连电玩飞车都会被初阳打败。
  断了吧,桥归桥路归路,初阳决心已定,重新去挑选头盔。
  
  “我得让何左把我的运动鞋拿过来。”柏峻言十分慎重,“放心,他很快。”
  柏峻言在俱乐部买了一套新衣服,戴上头盔、手套,何左也来了,把他的运动鞋一并带来,柏峻言气势饱满。选好车子,在起点线准备出发时,柏峻言强调:“初阳,如果我赢了,那你别生气了,待会儿一起去吃饭。”
  
  你根本赢不了!初阳好歹是这家店的钻石级会员,玩了那么多次,怎么会输给柏峻言。
  柏峻言心有侥幸:“你今天的状态看起来不好。”
  怪不得柏峻言会开出赌局,初阳不屑,她只是没用心而已。
  指令员的令棋落下,比赛开始。
  初阳屏气凝神,全力出击。
  
  结局没什么悬念,初阳以压倒性优势获胜,柏峻言落后不止一点点。
  他的车在终点线停下时,柏峻言忍不住捶方向盘。他摘下头盔,满脸不甘。
  “以后,请不要再来找我。”初阳提醒他,头也不回地朝更衣区走去。
  她解放了,心头也有失落。但能怎样?长痛不如短痛。
  
  “初阳,”柏峻言喊住她,“我们再赛一次。”
  初阳拒绝:“没必要。”
  “你不觉得一年的时间太短了吗?”柏峻言在她身后道,“如果你赢了,三年之内,我都不来找你。”
  
  初阳回头:“你赢了想怎样?”
  柏峻言执着:“当一切没发生过。”
  初阳发出一声冷笑,再给你十次机会,你也赢不了我。
  
  “好。”初阳走过来,强调:“记住,三年都别来烦我。”
  三年,足以冷却他那少得可怜的热情。
  初阳面无表情地走向赛车。
  
  柏峻言赢不了她,第二局,他仍被初阳远远地甩在后面。
  下了车,初阳嘲弄道:“你还要赌吗?”
  柏峻言眼神中有几许愤怒:“要。”
  “可我没兴趣了。”初阳不想再陪他玩下去,转身就走。
  “那三年之后我会再来找你。”柏峻言倔强道。
  初阳回头,怒视他:“有意思吗?”
  
  柏峻言眼中跳动着好战的火苗:“那个时候,你也许已经和某人坠入爱河,甚至有可能准备步入婚姻殿堂,而我会出现,不惜一切代价破坏你原有的生活,将你拉入我的生活轨道。”
  初阳被气到:“为什么?”
  “因为你今天赢了我。”柏峻言不甘心道,“你知道这一切会发生的,哪怕我已经找到新欢,但为了扳回这一局,我也会来找你。”
  初阳怒斥:“你简直不可理喻!”
  
  柏峻言坚持:“那就再来一局,我觉得我可以赢你。”
  初阳的眸子仿佛充着血:“那就来局大的,如果你输了,永远别来找我,永远不给我找麻烦,从我的生命轨迹里消失。”
  柏峻言反问她:“你想玩大的?”
  “我想跟你彻底撇清关系!”
  
  “好,那就赌大的,”柏峻言咬牙道,“如果我赢了,那就去民政局,直接登记结婚。”
  初阳怀疑自己的耳朵:“登记结婚?”
  “你不是要玩大的吗?”柏峻言逼视她,“不分,就婚,要么永不往来,要么纠缠不清。”
  他强调:“如果我输了,这辈子我都不会再给你添任何麻烦,我走我的阳关道,你过你的独木桥;如果你赢了,就老老实实跟我回去,接受被我欺压的命运!”
  /
  太气人!初阳走到他跟前,磨牙:“你确定你不会再给我添麻烦?”
  “永不找你,也不会再给你下套。”柏峻言一字一顿道,“敢赌吗?”
  初阳深吸一口气:“我赌。”
  让一切画上句号。
     

输赢
  初阳细致地检查了车子,柏峻言也不例外。
  坐在车上,整装待发,柏峻言忽然偏过头:“初阳,你要不要考虑故意输给我?”
  去死!初阳怒目切齿。
  
  她的心脏跳得比平时快,微微紧张,如同即将应付一场大战。她可以赢他,初阳有绝对的信心,就柏峻言那烂技术,初阳足以甩他一条街。
  很快,一切都会结束。
  心里有不舍,但长痛不如短痛,初阳必须把这一刀挥下。
  初阳盯着指令员手中的小旗,掌心微微冒汗。
  
  小旗落下,口哨声同时响起,初阳一脚将油门踩下去,卡丁车如炮弹般奔腾而出。
  两辆车子在赛道上呼啸,拐弯,平驰,渐渐拉来距离,初阳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这赛道上就两辆车对不对?前面那辆真是柏峻言的?
  草,他是打了鸡血吗?
  打鸡血也不可能啊!这不是赛跑,而是技术对抗!
  
  柏峻言平稳地前行,娴熟地转弯,他甚至会攻击,在前方以S线行进,不让初阳超车;甚至在拐弯时故意别住初阳的车,而后一个漂亮的漂移,把初阳甩在身后!
  距离越拉越远。
  柏峻言的车冲过终点线,掌声四起!工作人员对他表示祝贺:“太棒了,你刚刚刷新了俱乐部的记录!”
  柏峻言举手欢呼,打了个呼哨。
  初阳停下车时,瞪大的瞳孔中就映着柏峻言那得瑟的模样。
  
  初阳呆呆地瞧着他,眼中有震惊,也有不可思议。
  柏峻言摘了头盔,朝初阳挥手,“我赢了!”
  初阳喘气,似乎不能相信这个事实。
  柏峻言从车上跳下来,揶揄初阳:“你是不是故意输的?”
  不,初阳没有藏拙,她尽力了,计时结果也表明她是正常发挥。初阳反应过来:“你精于此道。”
  
  柏峻言眉飞色舞,洋洋得意:“我是业余赛车手,得过两次奖。”
  初阳叫出声:“那你以前还故意输给我!”
  “我想让你开心一下,好像你很喜欢赢我。”柏峻言摘了手套,浑不在意道,“再说,我总赢你也挺没意思,干脆把这个项目让给你。”
  “刚才你也是故意的?”
  柏峻言笑得神秘:“我总得熟悉一下赛道。”
  顺便把她激怒,一时头脑发热下了重注。
  
  初阳愣愣地坐在车上,忘了起身。
  柏峻言转身从何左手里拿过自己的手机,拨了助理的号码,接通后说:“你在江山苑,对吗?上楼找到主卧,我睡的那一间,衣柜中间第三个抽屉,初阳的户口簿在里面……不,不用送过来,拿着户口簿去民政局等我。”
  初阳买房后,户口已从老家迁出,户口簿一直在她手上,去年搬家,初阳把户口簿带去了江山苑。
  
  初阳听着柏峻言打电话,双眼瞪大如铜铃,不,她没打算结婚。
  初阳从车里跳出来,直奔存包处。
  但她的包不知何时到了何左手上,何左递给柏峻言,柏峻言不慌不忙地拿出钱包,从里面找到身份证,催促初阳:“赶紧去换衣服,动作快点的话,能赶在民政局下班前办完事。”
  
  民政局的招牌落在瞳孔中,初阳恍惚。
  结婚?太戏剧化了吧?
  她在车上扒着车门,不,不要结婚。
  柏峻言在旁边懒洋洋开口:“走吧。”
  
  初阳试图劝说他:“这不是闹着玩的,也没什么好玩的,我们回去再商量一下。”
  “没得商量,”柏峻言坚持,“愿赌服输。”
  “你只是被输赢的冲动控制住了,你需要冷静。”
  “我非常冷静。”柏峻言口气沉静。他缓缓下车,礼貌地为初阳拉开车门:“下车。”
  
  初阳犹疑着问:“你想好了吗?”
  “我想好了。”柏峻言扶着车门,从容道,“不然,我不会在前两次故意输给你,激怒你……”
  初阳一噎,他故意算计她,这是个天大的坑。
  也许,从他踏足卡丁车俱乐部那一刻起,心里已经有了决断。
  是冲动吧!可初阳心里隐隐有期待:“你是认真的?”
  
  “初阳,我一直很清楚自己想要什么。”柏峻言说。
  初阳心跳加快:“想要什么?”
  柏峻言眸色明净:“想要你。”
  初阳听到自己的心跳,一下一下撞在心房上,初阳慌张,呼吸紊乱。
  
  “初阳,输了就是输了,拿出点勇气和担当。”柏峻言催促她,“反正我不会放过你,不如,来一场彻底的纠缠。”
  他静静地看着她,神色坚定,初阳的心跳快得仿佛要冲破壁垒,她喜欢他,不是吗?
  恋情到最后,只有两个结局,要么分,要么婚。
  柏峻言已经给出答案。
  初阳吸一口气,下车。
  
  今天不是什么特殊纪念日,民政局人不多,工作人员递表格给他们,让他们去一边填写。初阳握着笔,偷偷瞄柏峻言,他表情认真,写的字也漂亮,遒劲有力。
  “柏峻言,你真想好了?”初阳再次询问。
  柏峻言抬起头,瞪她一眼。
  “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初阳小声道。
  柏峻言发出沙沙的写字声,头也不抬:“有个坟墓,总比死无葬身之地好。”
  
  他们是上午前来登记的最后一对,工作人员拿过表格看了看,公事公办地问:“你们双方是自愿的吗?”
  柏峻言:“当然。”
  初阳没吭声,我是我是赌输了才被拽到这里,你信吗?
  
  柏峻言拍了一下初阳,初阳干笑一声:“是的。”
  工作人员看她一眼。
  “真是自愿的。”初阳强调,至少,她是自愿跟他赌,虽然中了柏峻言的计。
  工作人员拿着身份证户口簿登记,指了指旁边的屋子:“去宣誓,待会儿过来就能拿证了。”
  
  程序不算复杂,不多会儿,从窗口递出来两个红本,初阳打开,内页的照片上,柏峻言的嘴角微微翘起,笑得十分奸诈。
  坐回车上,初阳有种恍然如梦的不真实感,他们现在是合法夫妻了?
  这是个什么概念,初阳仍有点迷糊。她想再去看看结婚证,但那两个红色本本在出民政局时,就被柏峻言全部拿走。
  
  车子在公路上行驶,初阳不知道要开去哪里,如同她不知道前方有什么在等待自己,是欢喜,抑或悲伤?
  可心底真切地知道,她喜欢他。
  “孙亦雪的事,我很抱歉。”柏峻言开口,“我不愿意耽误太多时间,尤其是我们在一起的时间,所以,在你没回来之前,我想把事情办完。”
  “结果,弄巧成拙。”柏峻言吐一口气,“他们都说这事看起来有点严重。”
  
  昨晚柏峻言一整夜没睡,忐忑不安,给初阳打电话,她不接;想去找她,又不敢。语言什么的,从来都显苍白,柏峻言自己都不信。
  他只信实实在在的东西。
  所以,又算计了她一把。
  
  初阳觉得怪怪的,闷闷道:“你们以前还一起吃过饭。”
  “吃饭?”柏峻言想了一会儿,回想起来:“似乎那个时候我就跟你解释过。我记得那天你哭了,能告诉我为什么吗?演戏似乎没有必要。”
  “吃寿司时,芥末不小心弄到眼睛里。”
  柏峻言嘴角抽了抽。
  /
  过了一会儿,柏峻言唏嘘道:“女人真是很奇怪的动物。”
  “哪里奇怪了?”
  柏峻言数落初阳的罪状:“明明是你喜欢江山苑,天天蹲守在那里拍明星,又责怪我不带你去其他住处;我说我有家庭影院,你说电影院好,回头又说我没带你去更好的地方看电影……”
  “你想说我蛮不讲理?”
  柏峻言点头:“是的。”/
  /
  初阳气愤:“那你还要跟我……”
  结婚两个字到了嘴边,初阳又不好意思说出口。
  柏峻言却理直气壮:“既然你那么不讲理,我也只能不讲理,先结婚再谈其他的。”
  初阳闷闷地转过脸,有点别扭。
  
  车厢内又安静下来。初阳听到自己的心跳,比平时快许多。
  柏峻言的呼吸,也略显急促。他喜欢掌控一切,但对于初阳,总是患得患失,如今,有了那带着钢印的小红本,心里忽然踏实许多。
  如今,他们是合法夫妻。不再是用“分手”两个字便能轻易了断的关系。
  想一想,总觉得很圆满。
  
  柏峻言微微低头,小心地,迅速地,像埋伏已久的猎豹突然发起攻击,抓住初阳的手。
  初阳觉得很痒,想抽走,脸又忍不住红了。
  柏峻言摩挲她的手指,抱歉道:“决定有点匆忙,没买戒指。”
  车内隔音很好,他每个字都听在耳中都无比清晰。
  字落在耳膜,又仿佛敲在心上,初阳的心狂跳。
  
  昨晚还闷在被子里哭,盘算着老死不相往来,现在又沉浸在欣喜中。
  车子开往的地方是柏家大宅,春光明媚,草叶仿佛都在闪光,宫殿式的建筑更显得气势恢宏。下了车,柏峻言拉她去后院,花团锦簇,百花争艳,玫瑰园一片热闹,这个季节,玫瑰初绽。
  柏峻言示意玫瑰:“你现在可以看个够。”
  初阳被呛到,呶嘴,作嫌弃状:“有什么好看的?”
  
  柏峻言赞同:“我也这么认为。”
  所以孙亦雪提出想来看看玫瑰时,柏峻言同意了,不是什么了不起的请求,看吧,看吧,有什么好看的,江山苑的花瓶里也常插着玫瑰,初阳总把花瓣一片片摘下,用来泡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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