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凝华抬头看向天空中飘扬的白色,萧家有什么招,她都担着,希望后果萧家也担得起就是了!
萧景然站在一旁的阁楼上,看着整条大街都被纸钱铺成了白色,眼中的冷意略微减退了一分。
萧凤玦赶过来,看到楼下的场景,焦急道:“父亲,你这是在做什么?”
“做什么,自然是帮你妹妹报仇出气,你竟然还敢问这是在做什么?”萧景然眼睛微眯,眼底冷芒闪烁。
“浣溪已经过世了,你这样做又有什么意义?”
“闭嘴!”萧景然猛地瞪眼,眉间闪过一道戾气,抬手啪的一声打在萧凤玦的脸上,“你有什么资格提起你的妹妹?她被谋害而死,你这个当兄长的,丝毫不为他出气,反而一心偏帮着沈凝华那个贱人?”
“父亲,我没有。”
“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告诉你,沈凝华那个贱人我定然会让她死,让她变成鬼也要给浣溪赔罪!”
“他是堂堂的公主!”萧凤玦满心愤懑,气急败坏道,“父亲,你怎么还不明白,除了皇上下令斩杀她,没有人有资格动她,就算是萧家再怎么权势滔天,也不可能公然为了一个萧家小姐杀害公主!”
“没有办法公然杀了她,还没有办法暗杀了她?”萧景然猛地转身看着公主府高耸的大门,眼中的杀意汹涌澎湃,“我萧家练了那么多年兵,养了那么多的心腹,还杀不了一个小小的公主?”
萧凤玦心中猛地一颤:“父亲,那些人不到万不得已不能动用。”父亲疯了不成,杀害公主,那就是对皇室公然挑衅,现在皇上已经对萧家不满,这不是直接往铡刀上撞!
“动不动用我说了算,和你没有任何关系,滚回家里去!”
“父亲!”
“滚!”萧景然怒喝一声,看着萧凤玦的眼神犹如看着敌人一般。
萧凤玦狠狠地咬着牙,眼神透露出一丝坚毅,而后转身大步离开。
公主府内,从广宁寺请来的和尚已经登上高台,随着明黄色的印符铺洒而开,念经超度的声音响起来。
街外,一名小厮快步跑到萧景然面前:“老爷,昭华公主府内竟然在办法事?”
“什么?”萧景然勃然大怒,瞪大眼睛看向不远处的公主府。
小厮吓得浑身颤抖:“是,而且那些和尚念经的声音极大,还有诸多印着佛号的印符飘落出来,这……是不是让送葬的队伍先离开,免得冲撞了小姐的魂魄。”
“离开?为什么要离开?”萧景然狠狠地握着拳,“让人凑丧乐,越大声越好!”
下面的棺材之中装的根本不是萧浣溪,他怎么都不会让自己的女儿死后受折腾,所以行动起来才更加毫无忌惮。
“是,老爷。”
小厮离开之后,萧景然猛地拔出腰间的配件,一剑将房间中的桌子劈成两半:“沈凝华,你好狠毒的心思,竟然用法事来超度浣溪,这个贱人,今天非要你血债血偿不可!”
周围聚集前来看热闹的百姓越来越多,众人纷纷在心中估量,看是萧家赢过昭华郡主,还是昭华郡主技高一筹压下萧家,甚至有人在酒楼赌坊开了赌局。
沈凝华站在院子中,听着外面震天响的乐声,眼中的神色越发的深沉,笔直站立的身形犹如一支亭亭玉立的莲花,在漫天白色纸钱和黄色符印中引人注目。
萧景然看到自己这边竟然丝毫捞不到好处,脸上的肉抽搐一般的跳了跳,猛地勾起唇角:“来人,沈凝华做法事捣乱,这丧礼自然没有办法好好办了,将棺材撞到公主府的门上去,围观的百姓不是人数众多了,洒些银钱,定要引起动乱,暗中让人布置,多踩死几个人,我倒要看看,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皇上还会不会置之不理!”
“是,老爷。”
高台上,做法事的几个广宁寺和尚满头冷汗,经文都几乎念不全,红菱手持袖剑,在一旁紧紧地盯着这几个人,看到谁不开口念经文,袖剑刷的一声便擦着那人的脑门插在地上,令人有种脑袋都被钉穿的错觉。
围墙隐蔽处,看到从阁楼中出来的萧家奴才,青雀眼睛眯了眯,一道冷芒一闪而过,而后消失的毫无声息,她悄悄地对暗处的人打了个手势。立刻有人悄悄地消失,潜入到百姓之中。
就在众人看的热闹的时候,抬着萧浣溪棺材的人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抬得太久了,竟然摇晃起来。
“啊,棺材要落下来了,快闪开。”忽然有人高呼一声。
百姓惊呆了,那棺材可是金丝楠木打造的,看着不大,但落在人身上,能把十个八个人一起砸死,还不快跑。
这个时候,也不知道是谁竟然大把大把的撒银锭子,不少人顿时忘记了跑,纷纷盯着银锭子哄抢起来。
“银子,好多银子,抢啊。”
“不要挤。”
有百姓撞到抬着棺材的人身上,顿时引得棺材倾斜的更加厉害,之间砰的一声,厚重的棺材头猛地撞在公主府的大门上。
厚重的大门竟然不敌棺材的重量,直接被撞得散了架,两扇大门向里倒下去,重重的砸在做法事的高台上。
红菱眼中闪过一道冷意,纵身从高台上跳下来。而那些广宁寺的和尚就没有那么幸运了,纷纷高呼手忙脚乱的扒住高台的边缘。
可惜高台的边缘都打磨的极为光华,还抹了桐油,根本无处着手。几个人就犹如葫芦一般咕噜噜摔下来。
“啊,救命!”
有个僧人闪躲不及,直接被高台砸在下面,口中喷出一口血,没有了声息。
红菱仔细的看了一眼,对着白渃点点头。
白渃走进房间中:“回禀小姐,给萧家嬷嬷送毒药的那个僧人已经处置了。”
“死了?”
“是,被高台砸死了,不论怎么查都是意外,如果真的要追究,也是萧家的责任。”
沈凝华敛下眼眸:“好,别忘记了给广宁寺的住持送消息。”
“是,小姐。”
墙外,百姓混乱成一片,许多百姓被挤得差点跌倒,在绝望之际,总有人拼命挤过来,将人扶起来,而后高喊一句:“奉公主之命维持秩序,大家不要挤!”
这样喊的人多了,百姓一时间倒是真的安静不少。
当然,萧家的奴才被挤倒了,也会有人上前扶起来,不过扶起来之后,那些人又莫名其妙的摔倒了,然后被众人踩踏而死,这就怪不得公主府见死不救了不是,毕竟才刚刚扶你起来,别人一转身你又倒了,扶都来不及。
门外的动静轰轰烈烈,京卫府尹带着人赶到,直接愣在原地,他在路上已经尽可能的慢了,没想到这里的混乱竟然还没有结束:“你们几个上前去,赶紧劝百姓离开,不要挤了,这出了事情怎么办啊?”
被点到名字的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差点没直接哭出来,那可是好几百人啊,他们四个上前能干什么,可是大人的命令又不能不执行,只能走到最边缘,慢慢的一个个提醒,看到有人略微挤过来,就赶紧跑开。
京卫府尹笑了笑,心中感慨一声,还是公主有魄力啊,若不是她昨日专门派人叮嘱了,这场面他看到估计都能吓晕过去了。
☆、第185章 该奖赏公主才是!
承乾殿上,百里擎苍用手揉着额头,脸色铁青申请暴怒,目光紧紧地盯着跪在大殿中央的一群人。
“好,真是好,一个是朝廷一品大员,一个是朕亲口御封的昭华公主,你们两方竟然能在大庭广众之下打起来,还牵连了那么多的百姓,你们眼中还有没有王法,还有没有朕这个皇上?”
“皇上息怒。”
“朕现在息不了怒!萧景然,你要为大操大办的为萧浣溪送葬,朕念你白发人送黑发人,所以不追究,可是好端端的送葬,你为何要绕两条街送到昭华公主府门前去了?”
萧景然跪在地上,抬头想要说话,百里擎苍没有给你开口的机会,手臂一挥打断他的话:“还有凝华你,朕将你视作最心爱的女儿,平日里对你百般宠爱,朕以为你是最懂事的,没想到你竟然也会做出这般糊涂事情!”
沈凝华叩首:“凝华有罪,请父皇责罚。”
“这件事情是简简单单的责罚能够了事的吗?当时两条街都被堵得水泄不通,那么多百姓聚集在一起……”
百里擎苍深深地叹了口气,神色满是一片疲倦,这件事情的影响太过恶劣了,现在还不知道损失如何。
萧景然和萧凤玦跪在右侧,沈凝华、楚君熠跪在左侧,其他官员通通低着头跪在四人后面,努力缩小自己的身形,生怕被皇上率先揪出来。
大殿之中一片沉默,好一会儿终于有内侍前来禀报:“皇上,前去调查的户部尚书和京卫府尹回来了。”
百里擎苍压下心头蓬勃的怒火,冷声吐出一个字:“宣!”
京卫府尹跪在百里擎苍面前,将手中的折子双手呈上:“回禀皇上,这次大闹丧礼事件涉及百姓五百余人,其中死亡二十六人,轻伤十二人,重伤六人,伤者已经送往医馆医治,百姓民心除了有些惊吓之外,倒是没有什么动荡。”
这话一出,很多官员惊讶了,这死伤的人也不少啊,百姓只是略微受了些惊吓。有御史忍不住出声:“京卫府尹,你是不是太过草率了,死亡二十六人,重伤六人,这个数目在京都之中已经算是极大的了,百姓还只是略微受了些惊吓?”
京卫府尹回头:“秦大人,下官还没有向皇上禀报完毕,等下官禀报完了,再为您解释可好?”
说话的秦大人立刻被噎住,看到台上百里擎苍的冷眼扫过来,连忙伏地请罪:“皇上,微臣只是太过担心百姓,一时间性急,还请皇上恕罪。”
“京卫府尹,你继续说,还有什么?”
“回禀皇上,百姓之所以没有太大的惊慌,主要还是感谢昭华公主殿下。当时场面失控,幸好公主派出人手,极好的救助了百姓,稳定了民心,这才让局面得以控制,若不是公主,这次死伤的百姓不知道会有多少了。”
百里擎苍看向沈凝华:“凝华,你派人救助了百姓,刚刚父皇发问,你怎么不告诉父皇?”
沈凝华面带愧色:“回禀父皇,事情发生在我的府邸门口,造成这样的骚乱引父皇担忧,我心中已经懊悔至极,父皇怎么惩罚都是应该的,凝华认罪,没什么好解释的。”
户部尚书却是极为不赞同:“公主实在是太过谦虚了,五百多人发生慌乱,公主能派人救下所有人,只导致一些百姓轻伤,这可谓是奇迹一般的事情,皇上,微臣请皇上重赏公主!”
底下官员一片震惊,那么多人聚集在一起发生了乱子,最后百姓倒是没有几人受损伤,只十几人轻伤?
百里擎苍也愣怔了片刻,好一会儿才出声问道:“那刚刚说死亡的二十六人是……”
户部尚书神色有些奇怪,看了一眼萧景然:“回禀皇上,死亡的都是萧家送葬的队伍,那一名重伤的人也是萧家的奴才,除了周围的几个摊位被踩踏毁坏之外,百姓并没有什么损伤。”
“什么?”百里擎苍瞪大眼睛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沈凝华,忽然朗声一笑,“好!凝华,你快起来,说一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沈凝华直起身子,并未依言起身:“回禀父皇,您也知道,萧浣溪是因为谋害我不成而死的,但是萧老将军显然不这样想,他一心以为是我害死了他的女儿,但碍于父皇下的旨意,他不敢明面上找我的麻烦,只好暗中下绊子,想要借着送葬的名头故意给我难堪,最好是牵扯到一些无辜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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