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各种文中才想着贾赦是庶子,但是庶子怎么能够继承爵位的?
也有说是一母所生,只是大儿子是祖母所养,偏疼小儿子,这种也合情合理。
不过为了让贾母少作点,还是用这个设定吧。
☆、红楼4
时值隆冬,大雪纷飞。这个空荡的大殿里,瑞金兽正在吐着阵阵烟气,香雾弥漫,上好的金丝碳在宫殿里刚来好几盆,但是此刻殿中的气氛仍像是结了冰一般,冷彻心扉。
“如果太子殿下,真的是被妖物所害的话,我想我无能为力!”稚嫩的童声带着斩钉截铁的意味向面前位高权重的老人如此说。
那皇帝的脸色又颓败了几分,脸上甚至带这些迁怒之色,“怎么会?你不是转世仙人吗?若是真的仙人怎会连小小妖物都解决不了!”皇帝有些愠怒,这是得到希望又被破灭的无力感。
“若是这妖物能够伤到堂堂一国太子,又岂是小小妖物?”秋水面对这个老皇帝的愤怒,很平静的回答。
“京城是龙首之地,皇宫更是如同龙目笼罩,太子和皇上更是得龙气庇佑,怎会被妖邪所侵?”秋水语气平淡,“自古以来皇帝太子被妖邪所惑的只有商纣一人,而且那也算不上妖邪,那是女娲圣人所遣……”
“住口!太子素有贤明,又怎会遭仙人插手,加害与他?”贾代善也顾不得其他直接喝止秋水,“皇上,这小仙人来历不明,所说更不可信呀!”
“你不必拦我,”秋水微微露出一个微笑,“所以我说若是太子真为妖邪所惑,我无能为力。但是太子真的是妖邪所惑吗?”他露出了一个不可言说的表情,“这也许不是妖邪作怪,而是人祸!”
“太子贤德,那仙人必不会插手这等因果之事,有龙气庇佑,妖邪也不可侵犯,那么剩下的只有人祸了。”秋水眼中流露出一丝兴味,“我虽不才,但若是太子所受是蛊、毒、病,我大概是办法救治太子殿下的。”
皇帝被秋水刚才的言论所惊,又听闻这小仙人这么说,顿时觉得皇儿有希望康复了。皇帝恭敬地请秋水去看太子,“刚才朕一时失落,才冒犯小仙人,还请你不要见怪,救一救朕的太子。”
此时的皇帝就像是普通富贵人家的老父亲在担心这自己心爱的儿子,脸上难掩疲惫焦心之色,秋水随着皇帝等人穿过几条穿堂小路来到了后殿的一间厢房之前。
见到了太子本人,秋水终于明白皇帝为什么说是妖物害的太子了,而且自从那日后太子就不再露面了。
都说太子长相肖似其母,丰神俊朗,温文尔雅,而此时秋水见到的确实一个精神恍惚,恍若疯癫的三十岁左右的瘦弱青年。
为防止太子伤到自己,宫人们用柔软的布帛缚住了他的四肢,口中塞了布帛。此刻太子正在床上挣扎,但是却没有多大的力气,脸色青黑,涕泪交下,甚至是五官都扭曲了,就好像是鬼上身了一般。
贾代善怎么也没想着太子竟成了这般模样,“这、这——”他不知该如何说,“真的不是中邪了吗?”
秋水上前,取下太子口中的布帛,太子的声音都沙哑了,“给我,给我,阿芙蓉!”
皇帝看到这种情形,心痛不已,“自从那天他发病就成了这般模样,也不知道阿芙蓉是什么东西,若是知道给他也就罢了!”
“就算知道也不能给他!”秋水转头对着皇帝说。
“怎么?小仙人知道这阿芙蓉是何物?”听到秋水的话,皇帝疑惑的问他。
“阿芙蓉,皇上应该也熟悉。”
“我熟悉——”老皇帝和贾代善想了很久,确定自己没有听说过这东西。
“若是阿芙蓉皇上没听说过,那么福-寿-膏和乌香呢?”秋水又问。
皇帝这才瞪大了眼睛,福-寿-膏!这福-寿-膏还是起源于前朝,前朝暹罗等附属国家向前朝定期进献贡品,其中有一味贡品就叫做乌香。皇室需求极大,暹罗每次向皇帝进献200斤、皇后100斤。
前朝皇帝喜食丹药,以求长生,其中更是以这乌香为原料练成了一味丹药,前朝万历皇帝为它起名福-寿-膏。更是因为吸食这个,沉迷丹药,万历皇帝几十年未上过朝,前朝更是差点被北边女真族所灭。
幸而太-祖皇帝揭竿而起,推翻了前朝,更是驱逐了女真一族,现在的中原才会有如此太平。太-祖皇帝开国就修改了律法,其中一条就是禁止了福-寿膏的吸食和贩卖。这么多年再也没人听闻有人吸食这个,如今却换了一个名字来毒害自己的太子!
“竖子安敢!竖子安敢如此谋害太子!”皇帝知道了真相,更是怒不可遏,竟然用这种阴毒之物谋取太子之位。对于皇子间的斗争,皇帝并没有觉得哪些不对,但是前提是各凭手段,为君者善阳谋而不是阴谋。
这种手段做了皇帝也不过昏君而已,乱我江山,妇人手段!
皇帝心痛自己的儿子竟然用这种不上台面的手段,又心疼太子受的苦,他也心知这种毒物无解,但是毕竟对方是仙人总有办法吧!“敢问小仙人,可有良方?”
“有是有,但是太子殿下要吃些苦头!”
“孤不怕吃苦,我要戒掉这个东西。”毒瘾过了一阵太子脸色苍白,虚弱的出声了。他一向是天之骄子,何曾有过如此狼狈的时候?“竟然,孤身边也被钻了空子!”
旁边的宫女近前为太子解了束缚,扶着太子起身,太子直接跪着地上,“父皇,儿臣辜负了父皇的期望,竟然如此不济,让人动了手脚,失了皇室颜面,还望父皇降罪。”
皇帝一把扶住了太子,“吾儿快起,父皇知道错不在你!那些小人你不要放在心上,等小仙人为你治好病,你还是我的太子。”皇帝此时正心疼着太子,哪里会说出怪罪的话。
太子执意不起,“父皇,儿臣这等情形,如何还能当当朝太子?还望父皇废了儿臣太子之位,只不过儿臣身边虽然敌友不明,但是几位太傅老臣却是被儿臣连累,还望父皇恕他们无罪释放吧!”
太子确实如传言一般,丰姿过人,人格贵重。虽然当下还是虚弱无比,但是确实可以看出他的不一般。眉宇之间虽有轻愁,但掩不住他气质斐然,。
“父皇答应你就是了,你快快起来,让小仙人为你瞧瞧!”其实太子不说,查明了他疯癫原因和贾瑚的缘故,那几个老太傅也要给放了,毕竟这还要仰仗张太傅的外孙来为太子解毒,不能那边还管着他的母家吧!
吸食福寿膏可以麻痹神经,产生幻觉,让人忘却现实中的不如意,得到一种虚假的幸福与快乐。而一旦依赖于这种易得的快感,那么就从精神上很难戒除得了。所以之所以说此毒无解,是因为它是一种精神毒药,难以彻底戒除。
长期沉溺于鸦片吸食中,人的观感神经处于麻痹状态的时间长了,神经自控能力会越来越弱,一旦不吸,就会四肢酸软,涕泪俱下,苦痛难止,百病上身,所以太子近些年来才会精力不济,子嗣稀少。
不管精神成瘾好不好戒,秋水还是准备先把太子身体上的瘾去除,这些一颗洗髓丹就足够了。只是太子身体太过虚弱,承受不了太强的药效,秋水将洗髓丹化成药水,只在太子口中滴了三滴,剩下的让他放好,每日三滴服完即可。
至于精神成瘾,等太子的身体恢复的差不多了再进行处理。
等太子服了药,皇帝和贾代善就等着仙丹的神奇功效,太子也颇为期待。片刻之后,太子突然脸色一红,忙向净房去,只是他四肢无力跌坐在了地上。这可吓坏了皇帝,皇帝将太子搂在怀里,“晖儿,你怎么了?不要吓父皇呀,小仙人太子怎么了?”
他怀里的太子脸色绯红,“父皇,不干小仙人的事情,儿臣、儿臣想——”太子嘟嘟囔囔的说不出什么——
“想什么?晖儿。”皇帝着急的问太子。
“儿臣——想——出恭!”太子闭着眼睛,觉得这辈子都没有这么丢人过。皇帝也怔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唤宫人来服侍太子去净房。
直到太子进了净房,秋水这才压抑不住笑意,惹来了皇帝的一个白眼,也吓得贾代善直向皇帝告罪。虽然贾代善自己也觉得有点好笑,平日风度翩翩的太子殿下难得的窘态,确实有些让人反应不过来。
等到殿中传来一阵阵臭味,皇帝闻见了这等味道,勃然大怒,“来人!”外面候着的大太监苏安赶紧进殿听皇上吩咐,“这太子寝殿是谁负责打扫的,竟然有恶臭传来?竟然这般怠慢朕的太子!”
“父皇!”太子虚弱的声音传来,皇帝回头都认不出那个身上黝黑黏腻,并泛有恶臭的人是刚才去净房的太子。“皇儿,你这是怎么了?”皇帝心里有些纳闷,儿砸这是掉马桶里啦?马桶都没这么臭呀!
秋水不得不说自己被这对父子的情景剧给逗笑了,上前为这个已经没脸见人的太子殿下解释。“皇上不必担心,这是太子殿下的身体正在排毒,让人替太子洗漱一番便好。”
苏安急急去让人准备了洗浴用品,知道用了五六桶水,期间跑了七八次净房,太子才人模人样的到另一间大殿见皇帝,刚才的那间实在太臭,皇帝不得不移驾了。
不过囧事并没有就此远离太子,虽然太子洗漱完毕,脸色红润了,人也精神了,一身青色暗纹长袍,端得是君子如玉,翩翩公子。只是还没有皇帝几人叙几番君臣父子之情,就被轰鸣的肚子鸣叫声给打断了。
这会太子徒明晖的脸才是白玉沁血,连耳垂都像是在滴血,“太子也几日没有好好进食了,来人快些传膳!”皇帝不好再取笑太子了,他这个儿子脸皮薄,若是逗过了也不好。
几人用了膳,皇帝看着太子吃了八碗米饭,目瞪口呆的也多吃了两碗。结果是皇帝吃撑了,腆着肚子问秋水有没有利于消化的药丸。秋水满脸黑线的递给了皇帝一瓶儿童专用消食魔药——草莓味的。
等用完膳,秋水将其他的交代给了皇帝太子,便和苏安、贾代善一起出去。苏安去传旨释放几个老太傅,秋水和贾代善去接自己的外公一家。
作者有话要说: 太子:生平第一次如此狼狈
皇帝:生平第一次见儿砸如此狼狈
贾代善:我是在哪里?
☆、红楼5
出了宫门,贾代善的车夫小厮都在不远处候着二人,青岩是贾代善身边的得力长随,看见老爷就赶紧撑着伞迎向二人。“老爷、大爷你们可算是回来了。”说着将两个手炉递给二人。
贾代善顺手接了,秋水同样如此。贾代善将手炉揣在袖中,他思考了一会,脸上露出恍然之色,“青岩,快回去找你们大爷,准备些炭火吃食药丸子送到天牢这边,顺便将亲家报喜,皇上已经降旨将张家无罪释放了!”
本来贾代善想着直接去接人呢,不过这天气寒冷,张家又是一门子的文弱书生,虽然女眷暂时羁押在张府,但总归有些不便。让老大去张府一来安安一门子女眷的心,而来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青岩听了老爷的吩咐,自是手脚轻快、面带喜色的回府报喜去了,大奶奶娘家没事了,他们这些做奴才的也为她高兴。张氏这些年作为当家主母是非常合格的,对待下人也是赏罚分明,慈善有加的,从不克扣月钱。
但自打大奶奶这胎怀相不好,不到三月就丢下了的管家权,也才半年的时间,奴才们的待遇就有些两极分化,好的极好,差的奇差。
吩咐完青岩,贾代善就和秋水上了马车和苏安向天牢驶去。
此时天牢的某间牢房里,张家人几个男丁正在围着一个年愈古稀的老人垂泪。这老人已是风烛残年,脸上都是岁月的痕迹。
虽然平日身体康健,但是毕竟是七十多岁的人了,在这寒冬腊月的天牢里,缺衣少食,潮湿冰冷,就是壮年男子也承受不住。不过进天牢三日,老人家就发起了高烧,眼看着就挺不过去了。
“衡臣,扶为父起身。”张老太爷虽然病的不轻,但是脑子并不糊涂,他大概明白自己顶不过这一关了。太子那边的糊涂账根本没办法理清,不过大概皇上并不会为难自己的子孙,暂时打压不可避免,但是儿孙争气张家再回朝廷再容易不过了。
旁边一个三十多岁的狼狈却不失儒雅青年赶紧上前小心的扶起老人,让他靠在自己怀里,“爹,儿子在这,你觉得好些了吗?”
老人看着眼前的儿孙们,他早料到会有此难。皇上不老,太子壮年,这父子之间必有相争,但是决计没有料到太子没有倒在父子相争中,确实栽在了阴毒小道之上。
“衡臣,为父今年七十有三,人生七十古来稀,为父已经知足了。”虽然满面病容,但是精神还好,“我一生又六子一女,你们兄弟几个各个争气,唯有你大哥早逝对你大哥一房我有些不放心。”
他的长子张廷瓒自幼聪慧,熙安十八年便中了进士,张廷瓒比次子大了十岁有余,十七岁便成了二甲第二的进士。其余诸子虽然聪慧,但远远不如他们大哥,次子衡臣稍逊其兄,二十六岁那年中了进士。
可惜天妒英才三十多岁便让他和妻子白发人送黑发人,“你大哥子嗣单薄,只有长女幼子,本来我还可看顾,但是现在看来只能将他们托付给你了。”老人艰难的咳了两声。
“父亲,我明白的,我会照看好大哥家的侄儿侄女的,你放心。”张衡臣用他长满冻疮的手握住了老人冰冷的双手,大哥生前待他很好,张廷瓒年龄大了各位弟弟很多,所以甚是爱护兄弟,尤其是大弟张廷玉。
“咱家这次受难,皇上并不会责罚太过,恐怕最多只会罢官夺产,咱家多代积累,祭田不少,若真如此,你就带着我和你娘的棺木回老家桐城,等待复起。”老夫人正是今年六月去世了,所以诸子皆回京奔丧丁忧。
正是因为丁忧之故,除了已故长子全部在家,这次太子出事一家的男丁全部入狱,包括长房孙子张若霗和张若霈最大,已经十六七岁,张若霈更是今年刚刚中举。次子子息单薄,今岁刚得了长子张若雩,未满一周岁便被特赦与女眷关在府里。
张英一生荣耀,少年中举,青年入仕,高官厚禄,夫妻和顺,子孙出息,又得如此高寿,人生如此,夫复何求呢?
“衡臣,”张英唤着眼下唯一入仕的儿子,其他诸子均未进士及第,或年幼或被他延后再考。如今能托付身后事的只有次子张廷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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