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怪二凤这样,二凤也相中了魏来春,只不过不是给她自己相中的,是给她娘家的妹子相中的。她娘家妹子今年十八,长的嘛,不丑也不俊,就是个一般闺女,可她和她姐二凤一样心气高,一心找个好的。二凤呢,也想给娘家妹子找个好的,这样姐妹将来才能相互帮衬,要是找个村里种地的,能帮她啥?说不定还得到她家占便宜,她可不愿意,所以二凤就替她妹子六凤相中了来春。
她给来春说,可来春没答应,这时候宝恩大爷也来凑趣了,说他有个侄女人长的好看,人还老实还能干,想说给来春,来春竟然答应了,说有时间相看相看,不过并没有定相看的日子。
即便这样,二凤还是不高兴,凭啥宝恩大爷一说来春就愿意相看,不相看自己妹子?自己妹子也不比别人差!本来她就不舒服,今个又见到陈忠,陈忠长的可是很不错,大眼睛,双眼皮,非常的正气,要是换一身好衣裳,那可是相当的吸引人,有这么一副皮相,想来他闺女长的也不差,二凤心里就更不舒服了,只能拿陈忠的出身说话,丝毫没想过自己也是村子里的。
“看啥看!买不起就走,别在这儿耽误生意。”
二凤心里不舒服,就把脾气发给了陈艳,反正现在供销社是国家的,是大家求着她买东西,紧俏的东西没有关系都买不到,不是她求人买,所以她觉得她可以给任何人脸色。
陈艳好笑,这女的整个一个神经病啊。
“婶子,你更年期了?”
陈艳接了一句。
“更啥更,谁是你婶子,不会叫同志啊。”
二凤瞪陈艳,她不懂更年期是啥,可对于陈艳叫她婶子,她非常非常不满,觉得陈艳不会说话。
陈艳扬了扬嘴角,不再说什么。
“还看,你有票吗?你买的起吗?别在这儿挡路。”
二凤看陈艳不理她,她更来劲了。
“这里的东西我不想买,倒是有一样我想买,卖不?”
陈艳不是个软柿子,先前这个女的就说她爸,现在又这样说她,不理她,她还以为她多了不起呢。
“啥?”
二凤问着,她看陈艳的穿戴也不好,不相信陈艳是买东西的,不然都看了半天,也没见她问一样。
“你。”
陈艳挑了下眼角,好整以暇的看着二凤。
“我,我咋啦?”
二凤却没明白陈艳的意思,不解的问着。
陈艳有些无力,和这样的人计较真没意思,陈艳懒得说话了。
“你站住!把话说清楚,我咋啦?”
那边二凤看陈艳提脚想走,大声喊着,她还没有反应过来。
“我问你卖不?你要是卖,我倒是想买,不过我看你整天黑着脸,连笑都不会,我又没兴趣了。”
陈艳站住,既然让她说,那她就说吧。
二凤眼睛瞪圆了,她终于听明白了,陈艳这是骂她呢,说想买她,她又不是东西,咋能卖?
“你个XXX,你给我站住,看我不撕了你,你才是东西呢,你敢骂我。”
二凤反应过来张嘴就骂起了陈艳。
陈艳眼睛一冷,宝恩大爷,陈忠,魏来春也看向这边,看二凤要出柜台,像是要和陈艳厮打,几人急忙过来。
“艳子,咋啦?”
陈忠到了陈艳跟前,询问着闺女。
那边宝恩大爷伸手拉着二凤,而二凤嘴里还在骂,旁边有几个客人看起了热闹。
“行了,别吵吵了,让人看笑话,有啥话好好说。”
宝恩大爷皱眉,这个二凤说话太难听了,艳子可是闺女家,骂人咋能骂的过二凤,再说艳子也不能骂人,来春可在呢,要是给来春一个不好的印象,那这事可能就黄了,这二凤可能也打的这主意。
“说啥说,你看看她那德行,她仗着她长了张狐。狸、精的脸,她就勾、搭人,敢骂我,她也不看看我是谁!看看她和她那个爹的倒霉样,一对扫把星,这样的娶回家可是会克人的,说不定把家里都克死了,活该一辈子嫁不出去。”
二凤大声的说着,她不怕闹大,她就是让魏来春看看这个陈艳不好,到时间她妹子说不定就有希望了。
“道歉。”
陈艳会骂人吗?她会,但是她不愿意骂,也不想骂,并不是因为当着魏来春的面。
“我给你道歉,你算个啥东西!你们家几辈子都没见过东西吧?买不起还来看,乡巴佬,滚回去吃屎吧!”
二凤咋可能会道歉,反而骂的更大声,话里带着满满的讽刺,她要闹,闹大,把陈艳和魏来春的事闹黄。
第120章+121章:破坏团结,道歉
陈忠捏着拳头,要不是对方是个女的,他就动手了。
陈艳看出了二凤的意思,加上那时间二凤的嘀咕,她心里清楚,自己没猜错,这个女人肯定是替谁相中了魏来春,所以才对爸爸和她这么大的敌意,现在想把事情闹大,闹大了才能把这次相亲闹黄。
陈艳不怕她闹,闹大就闹大,正好她可以看看魏来春怎么处理,什么态度。
想到这里,陈艳往前去,对骂?她不会,不过她有办法让这个女的闭嘴。
只是还没等陈艳到了正被宝恩大爷拉着的二凤跟前,就听一个声音道:“这是闹什么!”
随着这个呵斥声的到来,二凤静了下来,陈艳看到过来了一个中年人,中年人戴着一副黑框眼睛,面容显得严肃,他穿的和供销社里面的工作人员差不多,但陈艳看到了他的胸牌,上面写的是供销社主任,这个中年人是这里的头了。
“袁主任,他们,他们不买东西来这里捣乱,他们还骂人,欺负人,主任你可得给我做主啊。”
二凤一看袁主任来了,立马改了面孔,变成了一副委屈的模样。
陈艳挑了一下嘴角,这个二凤还会演戏呢,先哭诉,她以为这样她就有理了?
袁主任皱了皱眉,眼内的光被厚实的镜片挡着,看不清楚,但陈艳能感觉到,这个袁主任是个严肃的人。
陈艳并没有说话,今天这事并不在声大,错也不在她,所以她不怕。
“这位同志,不是她说的那样,是她骂人,刚才大家伙都听到了,不怪俺们。”
陈艳不出声,并不代表陈忠不出声,虽然对方来了个头,但陈忠并没有怯场。
“你们说说,这是咋回事。”
袁主任并没有只听二凤的话,而是想听真实情况。
二凤抢着说,陈忠也说,宝恩大爷也插了几句,还有别的售货员也把知道的情况说出来,一时间说话声一片,陈艳感觉那个主任可能头大了,这么说成一片,能听的明白才怪。
她忽然想她听到的一个小故事,经理在听两个女下属争论的时候头大,说了句:“丑的先说。”然后就没人说话了。
“别争了,谁丑谁先说。”
陈艳来了这么一句,她不知道现在的人能不能听懂这个笑话,但丑应该谁都明白。
果然陈艳这句话一说,供销社里静了下来,二凤也好,陈忠也罢,包括时不时补充两句的宝恩大爷,魏来春,还有另外几个售货员,一个个都静了下来,旁边那些看热闹的也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心里在想,哪个丑?哪个先说呢?
袁主任也看了看,要是按吵架的几个人,那应该是二凤先说,只是还没有等他让二凤说话,陈艳出声了:“都不说了是吧?那我说了。”
陈艳这一开口,众人都很吃惊,论丑怎么也轮不到陈艳啊,魏来春眼内也闪过惊诧,看陈艳的目光多了两份深意。
“今个我和我爸来了供销社,我和我爸准备买点布,买点肉,还有罐头,我在这边看,我爸在那边那位同志那里看,这位女同志。”
陈艳说道这里指了一下二凤,又道:“她说我爸是乡巴佬,说让那位魏同志不要招呼我爸,还说买不起就别看,然后她看魏同志没理她,就把气撒到我身上,让我滚,我就想问问,不说别的,这供销社是国家的,是人民的,我们作为人民群众来这里买东西,她为啥要这样对我们,她这样对吗?”
陈艳的声音不小,说的很严肃,论扣帽子,谁不会。
她的话引起了看热闹的共鸣,好几个附和着她,说二凤不对,因为他们来这里买东西,二凤也经常黑着脸,态度不好,大家心里自然也憋气,可都习惯了,也没多想,现在陈艳这样一说,他们就觉得陈艳说的对,他们花了钱,花了票,凭啥这样对他们!
袁主任听了陈艳的话皱了皱眉,陈艳的话没错,可他也没觉得二凤有啥不对,供销社里面就这么多的东西,很多都是很紧俏的,有钱有票都不一定卖给你,得看面子,所以大家都敬着巴结着,就是为了来什么东西,可以卖给他,二凤的态度是有点问题,但也不是啥大事。
“你少胡说,你们是来买东西的吗?你们买的起吗?你们有钱有票吗?你们根本就没有,你们想赊账,我才说的。”
二凤自然不肯被冤枉,大声驳斥着陈艳。
“这位同志,我们这里是乡里的供销社,没有赊账的规矩,你没钱没票是不能来这里捣乱。”
袁主任觉得陈艳不是很对。
陈艳看了他一眼,眼内带着惊讶道:“谁说我们没钱没票?我们说不买,要赊账?爸把钱和票拿出来给他们看看,好好的来买点东西,还落这样一个名声,实在可气。”
陈艳话音落,陈忠二话没说就掏了兜,拿出里面的手帕放在了柜台上,手帕里各种票和钱都有。
票陈艳一直是不缺的,因为他们给各个点送香烟,各个点不给他们烟票,会给他们各种别的票,所以什么票都有。
听着四周那些议论声,看着柜台上的票和钱,袁主任觉得被打脸了,人家不是买不起,这么多票,想买啥不成啊,他看向了二凤,都是这个二凤惹事。
二凤显然也没想到陈忠身上有钱还有票,她也楞了,激动的道:“是他!是他先前说没带票和钱要赊账的,他明明就是那么说的,不信你问大春。”
二凤觉得冤枉,她明明没有听错。
袁主任看向了大春,魏来春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他要怎么说?
“这位大爷想买白炽灯,不过他说他没票,问能不能给他留着,下次他来买,我说咱们这里没这规矩,然后二凤嫂子喊了我一声,说让我别招呼这位大爷,说大爷是乡巴佬买不起。”
魏来春说的是事实,但认真去听,他是有点向着陈家的。
袁主任看向了陈忠。
这边陈艳却道:“这位魏同志说的没错,我们确实没这白炽灯的票,我爸就是听说它可亮了,想买回去按,可我爸都不知道这白炽灯没电买回去也不会亮,因为我们村里根本就没通电,我爸是看这白炽灯新鲜,所以问能不能给留着,这错了吗?再说我们今个来又不是专门来买灯的,我们主要是想买布和罐头的,问问灯也不行吗?”
陈艳说的一脸认真,她这样一说众人都点头,也相信她的话,现在很多村子都没有通电,买灯回去也没用,看到新鲜还不能问问,不问咋知道能不能买啊,这样就说人买不起,让人滚,那以后大家都不要来了。
袁主任一听陈艳说的没错,人家买不起灯,正常,买回去也没用,但人家又没说不买别的,咋能骂人。
“是她先说我的,她说我是那个啥更,还问我卖不?要是卖,她买我,主任,你听听,她这不是骂我呢吗?哪儿有买人,她,她不是骂我卖肉呢吗。”
二凤一脸的委屈,她现在不说那个了,她得把错按到陈艳身上。
众人又看向了陈艳,如果真这样说,那就是陈艳的错误,一个年轻轻轻的小闺女咋能这样说人,这是侮辱人,人品有问题。
陈忠也看向了陈艳,他先前没在,没听到闺女这样说,就算闺女说了,肯定也是被这个叫啥二凤的给逼的,他不能让闺女吃亏,想到这里陈忠站了出来,他得保护闺女。
“主任,爸,我说那个女同志,更年期了,这是骂人吗?你们知道更年期啥意思?”
陈艳在陈忠开口之前出了声,这事她不用陈忠替她解决。
“啥意思?”
袁主任问了一句,他也不知道。
“都不知道啥意思,怎么能说我骂人?我那是夸这位女同志呢。”
陈艳睁着一双大眼睛,显得特别真诚,特别无辜,众人都相信了陈艳,实在是现在真没人知道更年期是啥意思。
“那你说我卖肉呢。
二凤也不知道更年期是个啥,只能拉这句。
陈艳的脸一下红了起来,她声音的小了,但还是以众人能听到的声音道:“我,我没说这位女同志卖那个啥肉,我是说让她卖、笑。”
陈艳这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那个袁主任脸黑了。二凤嗷的一声蹦了起来,这卖、笑和卖肉有啥区别。
陈艳自己也楞了一下,随即反应故意,她急忙补道:“我说的卖。笑是卖微笑。这位女同志在我一进来就黑着脸,对谁都一副人家欠了她钱的样子,好像家里出了啥事,她心情不好,冲我们发脾气。我们来这里买东西,看到她这样对我们,我们心里不舒服,也会难受啊,我就问她卖、笑不,意思是她能不能对我们笑笑,这样她高兴我们也高兴,大家心情都会好,以后也会常来,处的像一家人一样,不好吗?毛主席不是教导我们了嘛,我们都是亲人,是一家人,不分阶级,团结一致,可她这样是把我们当敌人对待,我是怕时间长了,大家误会她不团结人们群众,所以才这样说的,我错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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