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话之间,眼神躲闪,不敢看她。陆蔓蔓走到他的面前,语气冰冷,不严而厉,“看来管家的记性不好。”
管家一脸委屈,“大小姐,奴才也没有办法,可是张大小姐已经在陆府门前哭了足足有半柱香的时间了。而且张姑娘还带了一张纸条和一个玉坠来,奴才看见那枚玉坠真是小姐所有,所以这才胆敢前来见小姐。”
玉坠?
她道:“将玉坠呈上来。”
管家将玉坠双手奉上,她看着他手中的玉坠真是那日祖母寿辰上玥公主送她的玉坠,她就知道,这是有人想要借着这个玉坠来引他上钩,而且他若出事,那么这黑锅是她来背。
昨日在楚淮王府,他们没能验出个一二来,所以今日便又重新找了机会?
陆蔓蔓道:“带我去见张若水。”
“张姑娘哭得太厉害,在奴才进来之前,已是哭得晕死过去了,不过她手中一直拽着一个荷包,老奴不敢看,所以也带了过来。”
管家再将荷包呈上,陆蔓蔓见到他手中的荷包,下意识后退一步,这个荷包她太过眼熟了,是她在将军府的时候绣的。
她一把将管家手中的荷包拿起,一张纸条从荷包里面飘落,她捡起纸条,看着那上面的字,然后将纸条一下子揉成一团,她高声道:“管家,马上给我准备一辆马车。”
晴紫虽说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但她知道,绝对不是好事。
她说道:“小姐,通知周公子吗?”
“需要,并且将这个纸条交给他,他看过之后,便什么都明白了。”
若是张若水真在门外已经哭了半个时辰了,那么想必他此时已经身处险境了,她不会骑马,只能坐马车,而就算驾车的车夫用最快的速度,也需要两个时辰,他是骑马,晚一点出发也会追上她。
管家与晴紫出去之后,陆蔓蔓在屋内踌躇几步之后,便从梳妆盒里面拿出了他们第一次见面,他送给她的那只桃花簪,她紧紧握着桃花簪,心里想着,,你可千万不能有事。
半刻之后,管家已是来通知马车备好了,她直接钻进了马车,对管家道:“用你最快的速度去青云寺。”
“是,大小姐。”管家狠狠抽了马儿一鞭,马儿嘶叫一声,便快速跑了起来,马车颠簸,她牢牢抓住马车的窗沿,这才能勉强不让自己摔倒。
晴紫气喘吁吁地跑到竹房,她快要断气一般地喊道:“周公子,周公子。”
楚擎从房中出来,晴紫汗流浃背,而且神情十分慌张,他道:“晴紫姑娘,发生了何事?”
她将手中的纸条放入他的手中,“周公子,快去,快去救小姐。”
他眼下一沉,接过那张湿漉漉的纸条,纸条上面的字沾了水,墨迹晕染开来,根本看不清上面的字,他皱着眉头,“晴紫姑娘,你见过这张纸条上面的内容了吗?”
晴紫见了纸条上面的字已是完全无法分辨,她急得快要哭了,她摇头,“我没有看,小姐吩咐之后,我便跑过来了。怎么办,都是我害了小姐,我什么事情都做不好。”
“晴紫姑娘,你先别忙着自责,这个纸条是谁给你的?”
“管家不对,是张若水,这个纸条是张若水带来的。”
“既然张若水能拿着这个纸条来陆府,那便说明她已经看过了纸条上面的内容,我们去见张若水。”
张若水躺在客房里面,她处于昏迷之中,一直说着胡话,“将军将军危险”
一个大夫道:“这位姑娘情绪太过激动,又惊吓过度,只要好好睡一觉便会醒来。你们二位不用”
好好睡一觉?
大夫的话还未说完,晴紫便将一整壶凉了的茶水泼到了张若水的脸上,张若水一声尖叫,便醒了过来,从她醒来的动作来看,她哪里是晕迷,分明就是装晕。
晴紫很着急,她一把抓住张若水的衣襟,然后满眼怒气地吼道:“张若水,你今日来陆府,是不是特地来害我家小姐的?”
她装得楚楚可怜,“晴紫姑娘,我不明白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纸条上究竟写了什么内容?小姐去了哪里?”
她一脸无辜,“我不知道,快到午时之时,我去找将军一同用午膳,却被告知将军不再书房里面,平日里伺候将军读书的奴婢说,将军看了一个荷包里面的纸条之后,便离开将军府了,我想着将军身体并未痊愈,担心将军的身体,这才来了陆府。”
楚擎冷着脸,他道:“你若不知道纸条里面写了什么内容,为何回来陆府求见陆蔓蔓?又为何会在陆府门口哭得晕了过去?”
“我”张若水眼神飘忽,她道:“陆蔓蔓是陆家的嫡女,又是圣上亲封的永安公主,而且她是将军的表妹,在之前将军对她多次相救,如今将军有难,她也一定会出手相救。”
楚擎眯了眯眼睛,他的语气字字都冒着寒气,“张若水,这件事情别人不知,你还不知?对于蔓蔓几次出手相救的人是吗?”
张若水听罢,她睁大了眼睛看着他,喃喃问道:“你是谁?”,逐渐的,她眼中露出惊恐之色,“你是”
翠青的刀柄已是抵着她喉咙的位置,“立马告诉我她的下落。”
“青青云寺,但但”
她的话还未说完,他已是一阵风般的离开了,张若水如同烂泥一般坐在床上,这个男人,便是她暗恋了五年的男人,而她竟然没能在第一时间认他,而他竟然会爱上陆蔓蔓那个女人。
楚励的府邸,黑鹰来报,“主子,他已是出了陆府,一人一马,往青云寺的方向而去。”
他端着一杯茶水,轻泯一口,然后道:“黑鹰,你觉得周楚是我那三哥楚擎吗?”
“主子,太子殿下不会无缘无故出宫,而且他也不会因为一盆兰花而特地去陆府一趟,更不会为了不留下话柄只有五十府兵护送他回宫。”
楚励的嘴角升起一抹讥笑,“黑鹰,你倒是通透了不少。”
“全靠主子栽培。”
“好了,你也不必拍我马屁,父皇用计将楚擎骗入都城,想必也是开始怀疑我了,趁着他们还未正式见面,我必须要先下手为强,他为了陆蔓蔓,孤身一人返回都城,如今又只身涉陷,就算他是战神,是沙场阎王,但双拳难敌四手,我要你们这次派最精良的杀手,一定要取他的项上人头。”
“主子请放心,我们已经在去往青云寺的近道上安排了一百精良的杀手,那里的地形特殊,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他必定逃不了。”他想了一会儿,又问道:“主子,那么陆蔓蔓和……”
“非死不可,至于陆蔓蔓,若是她能侥幸活来下,便让她活着,若是她实在挡了我们的路,可以杀之。”
“是。”黑鹰虽说回答了是,但是眼中却闪过一丝恻隐之心,而他的这个神情,没有瞒过楚励的眼,他并没有说什么,而是又喝了一口茶水。撒了这么久的网,终于要收了。
他不想陆蔓蔓死,他这次派黑鹰去做这件事情,便是给她留了一线生机了。而他依旧下令杀了陆蔓蔓,只是不想让黑鹰觉着,他是真的对陆蔓蔓有意思。
第100章:那些记忆
终是到了青云寺,陆蔓蔓一下马车之后,便朝着那破败的寺庙而去,管家在她身后追着喊道:“大小姐,大小姐您慢点,您若是磕着碰着,我可怎么向老爷交代。”
她根本没有听他的话,直到跑到了青云寺牌匾前才停了下来,她的脚还未踏入青云寺里面,她便已经开始叫着他的名字,“…………”
喊了两声没有人应答,她心中一凉,却在踏入青云寺之后变得怒不可抑,“,你是聋子吗?为何不答应我?”
而他正坐在寺内的一块大石头上面闭目养神年,声音不冷不热,他道:“陆蔓蔓,是你以死相逼,邀我来相见,竟是自己迟到了。”
看来该来的还没有来,她一把拉住他的衣服,“快走,快跟我走。”
她扯了两下他的衣服,他却动也不动,他睁开眼,眼中尽是鄙夷之色,“陆蔓蔓,本将军劝你以后不要再这般无理取闹,耍你的大小姐脾气,并不是每个人都这般无聊陪你玩耍。”
她好心好意来救他,他却这般不领情,“云麾将军,我现在很是怀疑你的伤究竟伤在哪里,是脑子里面吗?你与之前的,毫无相似之处。”
“陆蔓蔓,我也很怀疑,你究竟长了脑子吗?我不管你与之前的有着怎样的山盟海誓,如今我已经忘了你了,而且就在昨夜,我与水儿真正在一起了,不过几天,我便会娶她,还请你不要顽固不化”
他的话还未说完,一只羽箭从寺庙外面射入,直中管家的后背,他还没有来得急发出任何声音,便已经倒在地上。
的瞳孔一缩,虽说他的武功全失,但是该有敏锐他还是有的,他拉着陆蔓蔓,一个转身,两人躲入石头做成的观音后面,接下来,便是满天的羽箭如雨点般射来,不过一盏茶的功夫,便将那不大的寺庙插得如同刺猬一般。
漫天羽箭过后,一群黑衣人便从寺庙的四面八方围了过来,石观音后面,已是明白,无论是玉坠还是荷包,都是引他过来的饵而已,只是她不太明白,他们为何要等到陆蔓蔓来了之后再动手。
一个黑衣人走到管家的尸体前,然后狠狠一脚,将那具尸体踢得翻了一个身,他们发现不是之后,便一个个握着刀朝着石观音靠近。
陆蔓蔓双手紧握,身子瑟瑟发抖,她又一次见到这样血淋淋的场面,又一次与死神离得如此近,若是之前,她一定想着快来救她,而他如今就在她的身边,她却再也没有安全感了,而是想着周楚何时才能来救她。
十几个黑衣人已是将他们团团围住,明晃晃的刀晃着她的眼睛,她的心已是提到了嗓子眼。
道:“陆蔓蔓,你就在里面蹲着,不要出来。”
他说完这句话,她便觉得她身边一空,等到她在此找到他的身影之时,他已是和十几个黑衣人站在对立的位置了。
“你们是谁?何人派你们来的?”
黑衣人并没有回答他,而是直接举起了刀,朝着他砍去。
“等等”陆蔓蔓从石观音后面爬了出来,“那个我们有话好好说”
她分明很害怕,但是她又无法眼睁睁看着去送死,他没有失忆之前,舍命相救她多次,虽说他失忆之后,对她无情无义,但她是一个恩怨分明的人,该报的恩情要报,该报复的也要报复,而且他重伤刚好,她真不知道他的实际情况如何。若是他还和之前一样神勇,那么他不会问那句废话。
这群黑衣人,从进来寺庙到现在,他们没有说过一句话,他们之间的交流,不是靠眼神就是手势,而且派来暗杀的人,定是小心仔细挑选的人,说不定他们都是哑巴。连她都能看出来的问题,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如今只能赌一把,“那个我认识你们老大让他出来和我说话”
几个黑衣人相视一眼,紧了紧手中的刀,依旧朝着他们靠近。
两人背对背,都是赤手空拳,道:“陆蔓蔓,你出来作甚?”
“我若不出来,恐怕你已经变成饺子馅了,我至少让我们多活了几秒。”
“你是你,我是我,你和我不是我们。”
“谁要和你成为我们,等这件事情过去,我们若还活着,那么我陆蔓蔓欠你的便已经还完了。从此再见之时,我便只记得你将翠青的手指切断,你将晴紫打了二十大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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