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擎的房中,小武道:“主子,陆姑娘不肯离开,非要见您。”
“想办法让她走。”
“主子,您和陆姑娘之间究竟发生了何事?是不是圣上逼你了?”
“没有。”
小武明显不信,“若是没有,为何您没有按照我们以前的计划,带着陆姑娘和晴紫姑娘她们一起离开。如今陆姑娘一个姑娘家一直跟着我们,这些事情若是传出去,您让她的脸往哪里搁?”
“小武,去告诉她,我没有喜欢过她,以前只是遵守与云麾将军之间的约定,代替他好好照顾她而已,若是我的行为让她引起了什么误会,我只能对她说抱歉。”
小武眉头紧皱,“主子?您不知道您这样做,陆姑娘会多么伤心吗?您若是有苦衷,可以告诉陆姑娘,陆姑娘深明大义,她一定会理解您的。”
“没有。”
那件事情,只有他自己知道,这辈子,他已经不可能再拥有幸福了,所以,他的让她幸福得活着。
“那是你们之间的事情,若是主子非要如此说,便自己亲自去对陆姑娘说。”
楚擎看向小武,“小武。”
“这么狠心的话,我没办法对陆姑娘说出去,既然主子要当这个坏人,那就该当得彻底。主子不敢去,是不敢面对陆姑娘,因为主子根本就在撒谎。主子将陆姑娘看得比自己的性命更加重要,您怎么可能不喜欢她?”
“好了。”楚擎走出了房间,他定是要做得彻底的绝,才能让她死心,她早些死心,才能早些从这痛苦中解脱。
他来到宁许的房中,“宁许姑娘,你休息了吗?”
宁许听出是楚擎的声音,欣喜不易,她对丫鬟小婵道:“小婵,快看我的妆花了吗?”
小婵笑着道:“小姐,没有呢!”
其实宁许早就听说过楚擎,早就对他心生好感,她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被圣上赐婚给她心中的大英雄。
听了小婵的话,她这才放下心来,走到门口,直接将门打开,柔声道:“王爷。”
可见,她是多么期待楚擎能去找她。
“宁许姑娘可方便?”
“方便。”他刚说完,她便迫不及待答了,只要他找她,那么她什么时候都有空。
“麻烦宁许姑娘跟本王去见一位故人。”
宁许低头看着自己的衣服,“王爷,我需要换一件衣服吗?若是见重要的朋友,我这般去不太礼貌。”
“不必了,很快便会回来。”
“好。”
楚擎走在前面,宁许走在他的身后,她不时偷瞧他的背影,这便是她心中的英雄,是她只有在戏里听到的英雄。
他打过的很多场仗,都被改成皮影戏,她久在深闺,看关于他的皮影戏是她唯一的乐趣。
当看到陆蔓蔓的那一刻,他的步子顿了一下,调整了自己的呼吸,这才继续往下走。
她闻见他的气味的时候,嘴角微微上扬,她就知道他舍不得让她在这里等他一夜,可是当她抬起头的时候,看到的却是两个人。
一个他,还有一个她。
她的目光下移,停留在他们的手位置,他们竟然牵着手,就像以前他牵着她一般。
紧握的双手,刺痛着她的眼睛。
当他的手牵住她的手的时候,宁许的心脏停跳了一拍,但是当她反应过来之后,便只有甜蜜。
她伸直了手臂,短弩抵着他的胸口,不用说话,她已经泪流满面,宁许见此,她满脸都是担心,“这位姑娘,你为何要这般?”
为何?
她也想知道自己为何要这般?
“楚擎,说清楚。”
宁许去推陆蔓蔓手中的短弩,却被陆蔓蔓抓住一只手,一下子将她摔倒地上,小婵连忙去扶她,“小姐,您没事吧?”
这是他曾经教过她的防身术,当她抓住宁许的手的时候,他应该就知道她要如何了?若是他真的喜欢宁许,为何不阻止她?
陆蔓蔓吼道:“说清楚。”
“她叫宁许,是本王的侧妃。”
本王?侧妃?
“那我是谁?”
“陆大小姐,之前你与本王之间存在误会。”
听到“陆大小姐”几个字,宁许震惊了,她一直都在关注他,所以当然知道这位陆大小姐是何人物。
他们之间的事情,不是她能参合的,宁许主动让开了一定的位置。
“什么误会?楚擎,你给我说清楚,究竟是什么误会?我究竟误会了你什么?”
“之前本王是受云麾将军所托,照顾陆大小姐而已。”
眼泪如断线的珍珠,一直掉个不停,“那你不曾喜欢过我?”
“不曾喜欢。”
“既然不曾喜欢,为何在我得了天花之后,以身试毒为我治病?为何在我扭伤脚之后,背了我几里路?为何在我惹祸之后,帮我摆平一切?”
“受人所托。”
“既然受人所托,你说这些话的时候,怎么不看我?”
迟早是要面对的,他努力调整自己的情绪,终是做到了面无表情地看向她。
他表情平淡如斯,而她几乎崩溃。
“若是陆大小姐觉得心里难受,本王让你射一箭解气。”
看着她流泪,他的心里在流血。
心,好痛。明明在大口地呼吸,却感觉没有空气进入肺里。
她已经站立不住,蹲了下去。
天空开始下雨,雨滴滴在她的脸上,冷在她的心里。
她蹲在地上,抱着自己的双臂,身子瑟瑟发抖,以前她也这般冷过,就在第一次和他一起出都城,他们遇到了刺客,她受伤在山洞之中,她也是这般冷,不过那时他在她身边,他用他的体温温暖着她,后来她便感觉不到冷,只感到温暖与心安。
但是当初那个抱着自己的人,如今却说这么绝情的话。
好冷,如同掉入冰窖。
感觉自己快变成一座冰雕。
她再也蹲不了,便倒了下去。
“蔓蔓。”
她只是倒下了,但是并没有昏迷,虽然雨水迷了她的眼,但是她还能看到一些模糊的人影。
就算看到她已经倒下了,但是他已然无动于衷,他依旧那般冷冷地看着她。
叫着她的名字是李昭,冲过来将她从雨水中抱起来的是李昭,满脸焦急的是李昭。
他抱着她离开,而她眼睛看向的方向还是他站立的方向。
她就这般被抱走,他也没有回头看她一眼。
她终于闭上了眼睛,所以说,他说的话都是真的?
她晕了过去,她做了一个很长的梦,梦里,她回到了属于她的世界,她们室友一起有说有笑,梦里,妈妈做了很多好吃的,爸爸问她零花钱是否够花。
李昭将她放在床上,他紧紧握着她的手,急得眼睛都红了,“蔓蔓,你怎么了?为何你的身体这么冷?”
躺在床上的人,如同死了一般,一动不动,身体冰冷。
他对周围的人吼道:“都愣着做什么?请大夫,快请大夫。”
没过一会儿,随行的大夫来了,他为陆蔓蔓把脉之后,摇了摇头,“云麾将军,陆大小姐的这种情况,臣以前并未见过。”
李昭提着他的领子,“若是治不好她,本将军杀了你。”
大夫哆哆嗦嗦地跪在地上,“将军,就算您杀了臣,也是无用的。陆大小姐的身体情况,恐怕只有以前为她调理的人才知道她究竟是如何了?”
以前为她调理的人?
那就是欧阳仙?
可欧阳仙早就离开了。
怎么办?怎么办?
门外,楚擎浑身都滴着水,他听到刚才李昭与大夫说的话,再也忍不住推门进入了。
李昭一见楚擎,便气得不行,他拔出随身的佩刀架在他的脖子上,“你来做什么?”
“我知道她如何了。”
“就算你知道,她也不需要你救,我会带她去找欧阳仙。”
“欧阳仙在什么地方,你知道吗?你若想她就死在路上,大可以带着她离开。”
李昭的胸口猛烈起伏着,他最终选择了放下刀,然后走了出去。
他将她的湿衣服脱下,用被子裹着她,源源不断的内力涌入她的体内,欧阳仙临走之前说过,陆蔓蔓体内的余毒除了用药物清理干净意外,还可以用内力,他想着她那么怕苦,便没有向她要药方,他想着不过是自己以后辛苦一点,每隔七日便为她清一次毒而已。
欧阳仙才走了三日,她的余毒便发作了,可见刚才的事情对她的打击有多么大。
“蔓蔓,见你如此,还不如你刚才便在我身上戳几个窟窿。”
他就这般抱着她,坐到了天亮。
而李昭,便在门外等到天亮。
他为她穿好了衣服,该是到离开的时候了。
他没有再看她一眼,若是再看一眼,便再也舍不得走了。
出了李昭的房间,李昭将自己的衣服割了一角,对他道:“楚擎,以前是我错看你了,从此你我二人的兄弟情义如同此袍。”
“好。”他风轻云淡地说完这句话,便离开了。
李昭进入房内时,陆蔓蔓已经醒了,她呆呆地看着天花板,李昭叫她,“蔓蔓?”
“表哥,发生了何事?”
见她如此,他心痛不已,“表妹,我早对你说过,你长久生活在陆府,外面的世界不像陆府那般。”
她坐了起来,“表哥,我虽然很伤心,但是我还是不相信。”
“他都如此伤你了,你还不信?”
“我不信。”
这一切来的太突然,一个人的性格怎么可以在几个时辰之内变化这么大。
她下了床,李昭问道:“蔓蔓,你要去哪儿?”
“这里的空气让我感觉很压抑,我想出去走走。”
听到她说想要出去走走,他心中是开心的,见到了新事物,看见了其他的人,说不定她的心情会好一些。
他道:“我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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