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是什么事情?”
“其实楚励他活着。”
“什么?”
“千真万确,我今日来到鹿城之后,便发现了他。而且据我推断,陆幽然也活着。并且我能遇到楚励,你能来鹿城找我,与陆幽然与关系。陆幽然对我,对陆家,对整个西楚都心怀怨恨,她上次并没有死,所以是一定会回来报仇的。”
圣上见到楚励从钟楼上跳下,吐血之后便晕倒了,他虽说不想将他定位乱党,但是迫于文武百姓的压力,却不得不那么做。楚励是他的儿子,死后也只得和其他乱党一样,被扔到乱葬岗。
若是被任何一个西楚的官兵知道楚励还活着,那么这件事情是必定要上报朝廷,而无论圣上是多么想要抱住楚励,他都难逃一死。
而陆蔓蔓将这件事情告诉他,便是要他和她一起救楚励。
为她,这件事情他可以做。但是事情败露之后,陆家、李家一个都逃不了。
他们很容易便被打为与楚励是同党之人,勾结东梁,谋害西楚国君,这样的污名若是让陆家与李家背上,他就算死后,也无法面对陆、李两家的列祖列宗。
“蔓蔓,若是楚励当真还活着,我们应该立刻通知鹿城的官府,将他捉拿归案。”
她这般说,她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表哥,我已经将楚励救下,这件事情很多人都可以作证,我回不去了。你即刻飞鸽传书告诉父亲母亲,为了陆家的世代清白,为了陆家以后不被我连累,让他们向天下人宣告,将我陆蔓蔓逐出陆家,从陆家族谱上除名。从此以后我陆蔓蔓的所作所为,与陆府无关,也与李家无关。”
李昭皱着眉头,“蔓蔓,你当真救了楚励?”
“我想,我还是做不了一个坏人,面对那样一个人,面对那样一场人生,我没有办法做到不救他。表哥,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表哥。你回去告诉楚擎,东梁在西楚内安插了许多东梁的细作,他们有的在市井,有的在朝堂。但是他们中大部分的人并不是真心实意为东梁卖卖命,而是被用亲人的性命相威胁。”
李昭看着她,“蔓蔓。”
她这是要做什么?
“云麾将军,下次再见,恐怕便是你为官,我为贼。你有你的职务与使命,不用对我手下留情。作为西楚的将军,你可以将楚励还活着的消息告诉朝廷,我不怪你。”
说罢,她双腿夹紧马背,马儿便驰骋而去。
她原本以为,她将这些事情说出来,他会帮她。他们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将楚励带走,但是他犹豫了。
她不怪他,毕竟他所代表的不仅仅是他,还有李家。
若是他不将楚励还活着的消息告诉官府,恐怕他也是脱不了干系的,这件事情被有心人稍加利用,便也会落实他勾结楚励犯上作乱的事情。
现在,她终于明白陆幽然想做什么,为何李昭会来鹿城找她,不止是李昭,恐怕今夜,连楚擎也会出现。
第154章:我也会嫁祸
陆蔓蔓骑马赶到医馆的时候,药童正准备关门,他见了陆蔓蔓,便立马认出了她来,他叫道:“师父,早上的那个姐姐来了。”
大夫撸着胡子从里屋出来,陆蔓蔓却将手中的短弩对准了他们,“去给我准备一辆马车,马上。”
大夫有些愣住了,“姑娘,你这是做什么?”
她吼道:“还愣着做什么,快去。”
被用短弩指着的药童,他的眼泪都快被吓出来了,“姐姐,你为何变成这样了?”
“不想你的师父死,就立马去给我找一辆马车,听见没有。”
她说着,便将短弩对准了大夫的喉咙,吓得他连忙跑了出去。相比之下,老大夫则平静许多,他问道:“姑娘,莫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大夫,等会儿我与他走之后,你便带着药童以及你的家人去官府报官,便说是云麾将军让你来报官,反贼楚励还活着。”
大夫张大了嘴巴,他就知道眼前的这位姑娘与受伤的那位男子肯定不是平凡之人,但是没想到他竟然是曾经的四皇子。
大夫问道:“那你是?”
“东梁国公主,陆幽然。”
“你……你……竟然是……是……”
难道只许陆幽然嫁祸她?这种哑巴亏,她可不吃。
“我便是陆幽然,是东梁国国君遗落在民间的公主,陆府丞相不知事情真相,将我已经怀有身孕的母亲娶进陆府,当初我在陆府受尽委屈,劳你告诉陆萧然一声,这个仇,我会回来报,让他好生等着。”
大夫已被吓软了腿,“你……你真是……真是……陆幽然……”
“如若不然,你觉得还会有谁会和楚励在一块?”
药童已将马车赶来,他哆哆嗦嗦进来,然后道“马车……马车……来了……”
陆蔓蔓看向他,眼光凌厉,“你没报官吧!”
药童浑身一哆嗦,然后道“没……没有……”
“没有便好,就算你报了官,也没有关系,我的人马上就会来到这里,将这里夷为平地。”
说罢,陆蔓蔓去将马儿拴起来,她一边拴,还一边说着,“这批马是我偷来的,让它跟了去,泄露了我的行踪可不行。”
她说话间,看向了刚才由药童带回来的那辆马车,马车的车轮下陷,而且它行过之处是很深的齿轮印,这辆马车,并非空车。
陆蔓蔓进入医馆,然后对他们冷声道“你们随我一同去将他接出来。”
大夫与药童进入里屋之后,陆蔓蔓便扬起短弩,射向大夫与书童,他们便在无声无息之中倒下。
她将楚励背在背上,然后将他放在院子里面的一辆驴车上,驴车上面堆满了干草,而且上面还有很大一股药味,应该是平常运草药的车。
她驾着驴车,从院子的后门出去了。
若是她不给他们身上留下一点伤口,他们就算到了官府,也没办法说明白。
既然官府的人到了,那么就让陆幽然的人,和他们纠缠吧!
她转眼看向躺在干草上面的楚励,然后道“楚励,我也算为你成为逃犯了,你若就这般死了,我可亏大了。”
躺在干草对上的人只是手指微微动了一下,其它并无太大反应。
若是直接往沙城而去,那么他们的行踪恐怕会被发现,所以陆蔓蔓决定,这次的行程,要绕着走。
医馆外面,夏璇一身红衣,她目不转睛地看着医馆里面的情况,陆蔓蔓与药童、大夫一起进入里屋之后,便没有了动静。按理来说,他们该早就出来了。
其实早就陆蔓蔓返回之时,他们便已经埋伏在这里,客栈的人并没有来禀告陆蔓蔓的情况,也就是说陆蔓蔓此时应该待在客栈才对,但是她不仅来了,而且还在她没有收到任何消息的情况下来了。
公主吩咐她,在楚擎到来前一刻割下楚励的人头,然后陷害他,但楚擎的人马此时还并未进入鹿城,若是她提前动手,打乱了公主的计划,又该如何?
所以她决定等一等。
但是没想到,陆蔓蔓竟然与大夫发生了争执,药童匆忙中出去寻找马车,当马车行至医馆前面之时,她便发现了异常,这辆马车并不是空的,从车轮留下的痕迹来看,里面该是装了满满一车的人,为了不打草惊蛇,她便决定等一等。但没想到,一炷香时间过去了,陆蔓蔓与大夫他们还未从里屋出来。
此时,已经不能再等了。
夏璇从身后拿出一支箭,在箭头上面点了火,正在燃烧的箭一下子射向医馆的墙壁上,然后她大喊一声,“动手。”
十几黑衣人从黑暗中跳出,又有一些鹿城的兵从马车里面出来,两只队伍便在医馆外面动起手来。
陆蔓蔓用干草将楚励的身体遮住,又在上面放了几捆干柴,自己换了老农的破烂衣服,带着烂斗笠。她一直等在鹿城的城门口,楚擎今夜一定会进入鹿城,虽说现在已经关闭了城门口,但是以他的身份地位,鹿城守城的将士一定会打开城门。
果不其然,在五更的时候,鹿城城门外士兵在叫喊,“来者何人?”
有士兵回道:“擎天王。”
“可有令牌?”
“有。”
又过了一会儿,她便听见了开城门的声音。之后便是十几轻骑飞速地从她眼前闪过。为首的人,正是楚擎。
在他们离开之后,陆蔓蔓驾着驴车从黑暗中出现,然后也朝着楚擎他们的方向跑去,不过立马被守城的士兵拦住了。
带头的士兵不友好地问道:“你是谁?”
她将自己的声音压得低沉,然后道:“我是外面的百姓,想进城来卖点干柴。”
士兵见了她身后的干柴,然后用刀往里面插了一下,他对身边的带头士兵道:“头儿,是干柴。”
带头士兵又问道:“你为何强闯城门?”
“官爷,真是冤枉。我三更的时候便来了,想要进城找一个好摊位,卖一个好价钱,然后早点回去。在城外等着便睡着了,等我醒来的时候,看见城门开了,并且有一对人马刚才也已经进去了,我以为是城门开了,所以这才驾着驴车进来了。”
带头士兵打量着她,然后道:“还没到开城门的时候,你继续出去等着。”
“官爷,那刚才难道是我眼花了?”
“这没你的事,你只要安安静静在外等着就行。”
陆蔓蔓驾着驴车慢悠悠地朝着城外而去,然后打了一个哈欠,说道:“我看时间还早,也的确困得不行了,不如先回去睡上一觉,然后在进城。”
就这般,她出了城。
就在夏璇马上就要攻下医馆之时,楚擎的人马已是赶到,若是继续纠缠,说不定他们得全军覆没在这里,夏璇大喊一声:“撤。”
然后悉数黑衣人全然退去,楚擎到了医馆前面,看着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尸体以及哀嚎的伤员,“救治伤员。”
说罢,便一个人进入了医馆里面,他得到消息,在今早之时,陆蔓蔓进入了鹿城,并且救了一个人,之后便落脚在这家医馆。
进入医馆里屋之时,之间大夫、药童都躺在地上,他检查了他们的伤口,正是被她短弩里面的钢针所伤,但是伤口并不深,可见她只是为了让他们能有交代,所以才对他们动手的。楚擎将钢针从伤口里面拔出,他扫视着屋内的一切,那张床边有一套血衣,被褥之上也有少量血迹,难道他真的还活着?
想着当初钟楼之上,她不顾一切从他身边离开,然后跑到了楚励身边,她叫着他的名字,全然没有将陆家与自己的安危放在心上。
他就坐在屋内,等了将近半个时辰,大夫和药童已是醒来。
他们看见一身戎甲的楚擎,便被吓得一愣,“官爷,这……这不关我们的事。”
楚擎冷着声音道:“仔细说,昨晚究竟发生了何事?”
“楚励那个叛贼还活着,陆府二小姐陆幽然其实并不是陆丞相的女儿,她是东梁国遗留在西楚的公主,是她救了楚励,然后欺骗草民。最后还将草民与药童都打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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