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蔓蔓守在养心殿外,一名侍卫小声道:“蔓蔓。”
她抬头一看,竟是楚励,她脸色大变,随即走到了他的身边,压低了声音道:“你怎么来了?”
“想要见那个人最后一面。”
“你若暴露,这皇宫之中,便逃不出去了。”
“蔓蔓,宫外的一切事由我已经安排好,这次出宫之后,便离开这个事非之地。”
“嗯。”
他来此,第一个目的是见那个人最后一面,还有一个原因便是放心不下她。
“圣上驾到。”
陆蔓蔓远离了楚励少许,楚励戴着头盔低着头,守在养心殿外。
楚然路过她身边之时,眼神复杂地看了她一眼,然后便站在养心殿的门前,“三弟,父皇的身体如何了?”
养心殿的大门打开,楚擎走出来,他说道:“大夫,劳烦你再去为父皇诊治一下。”
楚然又问了一句,“父皇如何了?”
“很不好。”
她想着,虽说太上皇的身体是很不好,但是她今日为他施针之后,他已经能说话了,为何楚擎不对楚然说实话?还有,太上皇要她进去,是要作何?
楚然冷声道:“大夫,既然父皇的身体不适,你便进去再为父皇看看,朕和擎天王在养心殿门口候着,若是父皇能说话了,你便出来通知一声。”
“圣上,太上皇久病在床,身上血管萎缩,不好施针,民妇需要一人帮忙。”
“你需要谁?”
她道:“随意一位侍卫便可。”
“准。”
陆蔓蔓进去养心殿,楚励便自动跟在她身后,他原本不想她参合此事,但是她已经说了这话,若是无人前去帮助她,倒是会引人怀疑。太上皇现在的身体早已经如同枯木一般,稍微不注意,便会有生命危险,谁敢帮她进去一同为太上皇诊治,若是太上皇有一个三长两短,唯有一死。
她走到太上皇的病床前,他的昏黄的眼睛盯着她,苍老而沙哑的声音叫着她的名字,“陆蔓蔓。”
“是。”
“你还是回来了。”
太上皇的身体并不需要她的诊治,他让她进来作甚?
“你真是一个厉害的女子是我小看你了”
“太上皇过奖了,蔓蔓并不厉害。”
“楚励,还活着?”
听到他如此说,平静如水的心也惊起了一层涟漪。
她回答地干脆利落,“是。”
听到他还活着的消息,太上皇的眼中浮现出前所未有的安心,突然他眼中露出一丝狠色,他道:“陆蔓蔓,我很感激你救了他,但我实在不放心让你还活在这个世上。”
说罢,他将藏在袖中的桃花簪拿出,狠狠擦入自己的心脏,陆蔓蔓被吓得呆了,楚励见此,连忙按住他的心脏,太上皇睁大了眼睛,他不可思议地看着楚励的脸,最后睁着眼睛死去。
他原本打算用自己的死来拉陆蔓蔓一起下地狱,却不想楚励也在此,如此,就算他当年放过楚励一马,楚励这次也难以从皇宫之中逃出去。
他死了,死不瞑目。
陆蔓蔓终是回过神来,她拉了楚励一把,“快走。”
“我走了,你怎么办?”
“快走,楚然不会将我怎么办?”
“陆家呢?”
“我早已经脱离了陆家的族谱,不是陆家的女儿。”陆蔓蔓将他从窗外推着,“只有你一人走,才有可能从皇宫之中逃出去。”
“不行,我不能丢下你。”
楚励死活不愿独自离开,陆蔓蔓已是急得满头大汗,楚擎是何等敏锐之人,这血液的气味马上就会扩散开来,到时候他们一个都走不了。
她踮起脚,在他脸上亲亲啄了一下,“楚励,你听着,如果这次我们都能活着,我便嫁给你。你现在好好听我的话,出宫,然后带着王玉离开都城。”
他呆愣在原地,“蔓蔓。”
“听我的,否则我一辈子都不会再理你。”
他一下子抱住她,像是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血肉里,“蔓蔓,我一定会回来救你。”
她推着他,“快走。”
楚励刚从窗户逃离,楚擎便在敲门,“大夫,发生了何事?”
她整理了一下衣物,一步步地走到养心殿的门前,打开大门,然后高声道:“太上皇,殡天了。”
楚擎与楚然跑入养心殿,看见太上皇的胸口插着一根桃花簪,楚擎摸了摸身上,他随身携带的桃花簪不见了。
楚然脸色苍白,他高声道:“将大夫抓起来。”
她淡然笑着,两名侍卫手中的长刀架在她的脖子上。
楚然走到她面前,“你为何要害父皇?”
她将紫色的面纱取下,然后道:“若不是他,我也不会三番五次被抛弃,不要小看一个心怀怨气的女人。”
养心殿内,又来了一群太医,他的致命伤便是那桃花簪。宫中的丧钟响起,有太监大喊道:“太上皇殡天了。”
回音绕耳,久久不绝。
楚然仍不放弃,“那枚桃花簪,你可曾掉落过?”
“不曾掉落,一直随身携带。”
楚然的脸色难看至极,他小声道:“陆蔓蔓,你如此说话,就算是朕也无法救你。”
楚擎上前一步,“圣上,那枚桃花簪是臣弟的。”
她挑眼看他,“擎天王,不要因为对民妇心存愧疚,便想为民妇背这个黑锅,这桃花簪是民妇的,这件事情很多陆府的丫鬟家丁都能作证。民妇平时将它宝贝地很,没事便拿出来看看,所以很多丫鬟家丁也都见过。”
“你没有理由谋害太上皇。”
她看着他,嘴角带着一丝轻蔑地笑容,“擎天王,民妇的确有谋害太上皇的理由,因为他一次次夺走了民妇的幸福,民妇恨他。”
这件事情再明显不过了,太上皇的意思便是要用他的死,带走她。
只是他到死也没有想到,楚励竟然来了,而且又一次亲眼看见了他的手段,他死不瞑目。
太上皇决定要带走她的原因,恐怕就是因为楚擎随身携带着那支桃花簪吧!他救过她那么多次,为她背了那么多黑锅,渡了那么多次祸水。她这次主动承担下来,也算是还他一个人情。只待两人之间的恩恩怨怨早点了清,让她早点不再想着他,念着他,早点放弃他,早点能将自己的心腾出一个位置,好让其他人也进去坐坐。
楚然道:“将罪女陆蔓蔓关入大理寺,择日审问。”
第170章:老乡见老乡
大理寺内,陆蔓蔓穿着囚服坐在干草堆上面,牢头为她送来饭菜,她认得这个老头,他是楚擎的人。
“姑娘,你若有什么需要,尽管对我说。”
她看着牢头送来的饭菜,这样的饭菜在大理寺已经算是极致了,看来楚擎还念着以前的旧情,给她方便。
“多谢。”陆蔓蔓走过去,将地上的饭菜端起,却没有着急吃。
“姑娘,王爷有话带给你。”
“嗯。”
“王爷让姑娘放宽心,事情不是姑娘做的,姑娘会平安无事的。”
“也劳烦你带一句话给他。”
“姑娘请讲。”
太上皇的确不是她杀的,但是如果他硬要证明太上皇是自杀,恐怕满朝文武都会说他不孝。再说,楚励的存在,不能被调查出来。
“我的事情不用他操心,他与我是不相干的人,我不接受他的好意。”
牢头张大了嘴巴,他没想到她会说这样的话,难道她真的不怕死,如果擎天王出手,说不定事情还有一丝转机,但是她如此拒绝他的好意,谋害太上皇,那可是死罪。
“姑娘,这”
“还请牢头将原话转告擎天王。”
“这好”牢头想了想,还是应了一声好,毕竟这件事情,擎天王不掺合是最好的。
在她邻边的牢房里面,关着一个男子,男子嘴里叼着一根干草,他仰躺在草堆上,枕着自己的手,翘着二郎腿,然后说道:“姑娘真是好气魄,有后门不走,偏偏要用鸡蛋去撞石头。”
后门?
陆蔓蔓看向他,“你是谁?”
男子将嘴里的干草取出,“行不改名,坐不改姓,西楚第一梁上飞贼,燕申。”
她打量着他,“既然为第一飞贼,为何还能被困在这里。”
燕申跃身而起,动作显得有些笨拙,他的身手甚至连她都不如,还敢称自己为西楚第一梁上飞贼。
他看着她碗里的肉,咽了咽口水,“姑娘,我看你身材苗条,晚饭吃得太多,容易长胖,不如将你碗中的肉给我。”
陆蔓蔓皱了皱眉头,他说话有些奇怪。
“你究竟是谁?”
“我还能是谁,一个小毛贼而已,我被抓进来好几天了,每天都是剩菜馊饭,瘦了一大圈了。姑娘你要相信我的能力,如果你将你碗里的肉给我吃,等我力气回来之后,立马开了锁带你出去。”
她有一种错觉,这个男人不像是这个世界的人。
她反正现在也没有胃口,于是将整碗饭都递给了他,“你真是一般的毛贼?”
他好久没有吃过饱饭,接过饭就大口吃了起来,将整碗饭在几分钟之内消灭干净之后,这才打了一个饱嗝,“不瞒姑娘,我并不是一般的毛贼,一般的毛贼哪里能关在大理寺这种高大上的地方,我也觉得我肯定大有来头,但是我又不知道我究竟为何大有来头,反正走一步看一步啰!不过为了感谢姑娘的这碗饭,以后我有越狱的机会,一定会带上姑娘一起走。”
她更加确定自己心中的想法,她说道:“墙都不扶,就服你。”
他也是略微愣了一下,“因为我曾经是个王者。”
“妖妖灵么?这里有人装比,快来将他抓起来。”
“呜啦呜啦呜啦”燕申一下子扔了手中的饭碗,他抓着牢房,“亲人,我总算找到一个亲人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蔓蔓一问,燕申便双手抹着眼泪,“实不相瞒,我也不是很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前几天我女朋友说有一本重生非常好看,她硬要我去看,如果我不堪,我立马就会变成单身狗。结果我刚看了一会儿,发现自己竟然在一个陌生的地方醒来,很快就被抓进了大理寺。我发现自己竟然神奇地穿越了,而且这些人非常奇怪,一直要我说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能说什么,他们不信,就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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