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
他说完,看向了陆蔓蔓,他的年纪虽小,但还是知道男女有别,楚邺的意思就是要陆蔓蔓回避的意思。
她也明白了楚邺的意思,她对楚擎道:“表哥,我先出去一下。”
楚擎特地吩咐道:“表妹,切记勿要走远。”
“嗯,我只在明月轩里转转而已。”
“好。”
陆蔓蔓出去之后,将房门带上,她独自一人在明月轩里徘徊着,脑子里面在想今天发生的一切,虽说她也怀疑一切都是楚励在捣鬼,但楚励竟说不是他。
她看过原著,知道楚励的性子,他的性子虽然阴冷,手段也残忍,但他敢作敢为,他做过的事情,只要不是证据确凿,他便不会承认,当然也不会否认。
今日楚励亲口对她说,那颗击打了楚邺的小石子不是他发出的,如果不是他,那么又是谁?谁有那么大能耐,能在楚励的面前捣鬼。
她摇了摇头,想让自己清醒一点,然而这个问题,似乎越想越复杂了。
她坐在花藤树下的石凳上面,将他给她的帕子拿出来看着,他说这帕子是从她贴身的地方取下,她之所以会得天花,完全与这块帕子有关。是陆幽然要害她,但以陆幽然的性子,她并不着急让她死的。难不成陆幽然将帕子放在她身上之时,就知道她死不了?
陆幽然虽是重生的人,她对她前世发展的事情也知道一些,但在她的前世里面,根本就没有陆蔓蔓得了天花一事的记载。
再说了,陆幽然的前世虽说是帮着楚淮夺天下,但她并不会医术毒术,她的医术毒术,是在她重生之后拜了师父才渐渐学会的。
她拜师的时间是在老夫人八十寿辰之后,她哪来的自信能让体弱的陆蔓蔓得了天花而不死?
她越想越不对劲,这剧情变化地厉害,如果陆幽然就是提前一步找到了那位制毒解毒的高手欧阳仙,那么陆幽然的复仇之路会发展地更快。
她将手中的帕子捏得皱巴巴的,最后将那帕子放入怀中,再一想,他将这帕子给她,想必是想她来做这决定,毕竟陆幽然是她同父异母的妹妹。
但,陆幽然仅仅是她这具身体同父异母的妹妹而已。
于她而言,陆幽然将她当作了最大的仇人,若是她不奋起反抗,她身边的人,与她有关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
所以,上次在都城之外对陆幽然的那一次手软,是她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经历了这些她才彻底明白,她与陆幽然之间的争斗,不死不休。
她若心软,那就是她或者她身边的更多的人受到伤害了。
不过要指证陆幽然还需要证据,否则陆家的人怎么可能相信像陆幽然那么文弱的女子会这么歹毒,将得了天花病亡的人的帕子放在与她贴身之处。
贴身之处?
陆蔓蔓微微皱了皱眉头,他说这帕子是从她贴身之处取出,她患病那几日,晴紫受伤卧床,在她快好了的时候才知道陆蔓蔓得了天花,李氏虽然心疼自己的女儿日日守护,但也知道自身的防护,所以并未与她太过亲密的接触,更不要提为她换衣服了。
那他是如何从她“贴身之处”取了这块帕子?
难不成?
她脸上的温度陡降了几度,她朝着明月轩花厅而去,却在半路,遇到陆幽然和兰英。
陆幽然相比之前,面色红润了不少,身子骨也越发精神了,她此时可谓是春风得意。
不过在这公共场合,她并不会将她的真面目露出来,她对着陆蔓蔓盈盈一笑,道:“姐姐,你都可以出来行走了?那张太医、刘太医的医术简直赛华佗了。”
她也不甘示弱,“妹妹的身子也恢复地不错嘛!以前姐姐倒是没发现,原来妹妹也是一顶一的美人呢!”
以前的陆幽然,穿着最破烂的衣服,脸上长年都有污物,身体瘦弱不堪,面色蜡黄,实在难说是一个美人。
但如今的陆幽然,早已经脱胎换骨,她今日之时穿着一件素白的衣服,头发别着一枚简单的玉兰花簪,墨黑的头发倾泻而下,垂在她的腰间。
她走路之时,长发飘动,更显得她的身形婀娜。
兰英接嘴道:“二小姐原本就生得好,只是之前这明珠被蒙了尘,如今大放光彩而已。”
陆蔓蔓在心里叹息着,就连陆幽然身边的丫鬟都敢这么和她说话,可见连兰英都相信她与陆幽然之争,她是必输的。
原本她也没有多少信心,但李氏和晴紫对她那般好,原主陆蔓蔓的表哥对她也是掏心掏肺,若是她不努力一点,怎么对得起他们。
她正了正身板,道:“妹妹呀!你身边的丫鬟兰英说话还真是有趣,我记得之前在柴房的时候,她带着祖母来将你我好好误会了一番,如今祖母好似都在生我的气呢!你说一个下人,怎么能这般的不识大体,一心不想为主子谋福也就罢了,竟然还做这等毁坏我们姐妹两人和气的事情,这是万万不应该的。”
陆幽然暗自咬紧了牙关,脸上却还是挂着微笑,她此时羽翼未丰,四皇子楚励至今没有给她一个明确的答案,她也不敢轻举妄动。
目前她还是在陆家的屋檐之下,受着老夫人的庇佑,而上次一事,虽说看起来老夫人和陆萧然都是站在她那一边,但她心里清楚,老夫人和陆萧然现在对陆蔓蔓不知道有多么愧疚。
若是她真和她起了冲突,说不定她会立马回到之前的日子。
况且现在陆萧然已经有些怀疑她了,她更不应该轻举妄动。
陆幽然看着兰英,她冷着声音道:“兰英,姐姐说的可是实情?”
第034章:随时随地都在演戏
兰英低着头,觉着委屈,她一个丫鬟,哪里敢说那些话,这些话不都是二小姐教她的吗?
那日的情景还历历在目,二小姐浑身是水地躺在,她没有替换的衣服,所以就算过了几天了,她还是穿着那日落水之时穿着的衣服。
按理说过了四五日了,就算当日那衣服是湿的也该干了,但偏偏那几日还下了雨,外面下着大雨,里面下着下雨,她虽拼劲全力为陆幽然挡雨,但还是将她淋了一个够。
后来雨虽是停了,但她高烧不退,嘴里说着胡话,还说看见了夫人。
那夜兰英也吓坏了,她索性抱着陆幽然,然后哭了。
但是天刚亮的时候,陆幽然突然全身出汗,衣服都湿透了,就和那天将她从水里捞出来的样子一模一样。
再然后她便醒了过来,不过醒来之后的陆幽然,她的眼神变了,变得让兰英有些害怕。
她问了她现在是什么时候,然后便木讷坐着暗自流泪,陆幽然足足坐了两个时辰,最后鸡鸣后,陆幽然便问她,兰英,你愿意继续受人欺凌下去吗?
兰英摇头,她当然不愿意,她从小就是陆府的丫鬟,但也从小被分配到陆幽然身边做丫鬟,连主子都过得人不人鬼不鬼,更别提她这个丫鬟。
就连最新进来陆府的丫鬟都敢欺负她,冬天,她们会将雪一捧捧地从她的领子里面赛,看她冻得直哆嗦,就会围着她哈哈大笑。
在吃饭的时候,她们会将她的饭碗拿到阿黄的位置,让她蹲着和阿黄一起吃饭。而她们却坐在桌子上面,看着她笑得合不拢嘴。
阿黄,是一条狗。
其实有时候,她觉着她活得不像是个人,更像是一条狗。
有时候,真的好想变成一条狗,将那些欺负了她的人,狠狠咬一口。
但她又好怕,她们那么多人,她打不过她们。
若是咬了她们之中的一个人,那么便会被她们毒打。
陆幽然的话,无疑让兰英看到了希望。一个落魄的小姐,一个受人欺凌的丫鬟,而且陆府中,只有二小姐没有欺凌过她。
兰英道:“二小姐,你且不要说这些胡话了,你醒了我该谢天谢地,但我们以后的日子还得过,院子里还有很多柴等着我劈,还有十几担水等着我来挑,还有几箩筐衣服等着我洗。小姐醒了便好,清水在桌子上,还有前几天剩下的半个馒头,你就将就吃吧!”
兰英说完,她便打算出去了。
她是真想将那些欺凌了她的人都欺凌回来,但她害怕,这些也只是限于想想而已。她真的不敢有所行动,她害怕她们更多分的欺凌。她知道,她斗不过她们。
陆幽然叫住了她,“兰英,我记得你比和我一般大,不过十六的年纪,在女儿家最美好的年纪,我们都经历着什么?兰英,我也不想其他的事情,我是你的小姐,自然想着你好我也好。我们之前都被她们欺负够了,我被陆蔓蔓欺负,你被她的丫鬟欺负,这次,我差点就死了,在我晕迷这四五天的时间里,陆家没有一个人来看我,连一个大夫也不给我请。我对陆家,早已寒心。”
兰英听着,她不自觉流下了眼泪,“小姐,我们都是苦命人。其实在兰英心里,小姐也并不是小姐,小姐是兰英的亲人。”
陆幽然拖着虚弱的身子走到兰英的身后,她轻轻地抱住了她,“兰英,我也没有将你当作丫鬟,也是将你当作我的亲人。如今你也看到了,我们的命在他们眼中,比蝼蚁更轻贱。再这般下去,说不定我们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兰英,我想要的并不多,我只想像个人一样活着,不再受她们欺凌而已。”
兰英流下两行清泪,她的身子轻轻抖动着,陆幽然知道,兰英已经彻底被自己说服了,她将会成为她复仇路上的第一个同伴。
她继续说道:“兰英,天快亮了,你快去祖母的住所,无论使用什么手段,都要见到祖母,如今也只有祖母能救我们了。见到祖母之后,你要对她这样说……”
兰英道:“小姐,你放心,我一定会将老夫人请来。”
兰英说完便出去了,而陆幽然喝了一口清水之后,便重新躺到了,如果她的记忆没有错,那么等会儿陆蔓蔓身边的那个丫鬟芳华便会过来。
陆蔓蔓,她现在虽然动不了她,但她可以动她的丫鬟。
兰英的思绪回到现实中,面对陆幽然这般的质问,她不知道如何回答。不过陆幽然也没有打算为难她,她对陆蔓蔓说道:“姐姐,你也知道,我没有被祖母接过去之前,和兰英是在柴房长大,我们每天只会劈材担水,其余的礼节,说话的分寸,都不知道。如果兰英有什么得罪姐姐的地方,妹妹在这里代替兰英向姐姐道歉。”
陆幽然说的这段话,不卑不亢,不仅说得陆蔓蔓无可挑刺,也更加拢络了兰英的心,让她之后会更加拼命为她卖命。
她一边在心里自叹不如,一边说道:“妹妹,瞧你说得什么话,姐姐也不是小气之人,知道妹妹和兰英以前都受了苦。不过幸得现在也是苦尽甘来,祖母会在她八十大寿之时宴请都城的名门女眷,为妹妹正名的。从此这路人皆知的不仅是有我陆蔓蔓,还有妹妹陆幽然呢!”
陆幽然听了这话,立马就跪下了,她满脸惶恐,“姐姐,妹妹没有这个意思,无论祖母是否为幽然正名,幽然还是远远赶不上姐姐。”
陆蔓蔓正纳闷,她刚才说的那番话,也是在心里斟酌了一番才说出来,想不到陆幽然竟然这么大的反应。
难不成……
陆萧然他们来了?
她在心里想着,看来真得假装将自己嫁给表哥了,她与陆幽然很明显不是同一重量级的选手。
果然,陆萧然冷着一张脸走到了陆幽然与陆蔓蔓面前,他冷冷道:“你们又在作甚?”
作甚?
一个在演戏,一个在看戏而已。
陆幽然与陆蔓蔓两人皆不回答,倒是兰英这丫鬟跪在陆萧然的面前,哭哭啼啼道:“老爷,今日二小姐原本是带着奴婢来看望大小姐,不想却在这里遇到了大小姐,奴婢也不知道为何,大小姐竟然说,二小姐是一顶一的没人,在老夫人的寿辰之后,便会取代她。二小姐没有这个意思,但大小姐就是不信,是以,二小姐这才跪在大小姐面前,向她赔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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