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离开了明月轩,她身边的丫鬟小声道:“二夫人,这陆蔓蔓也太不识趣了,二夫人主动与她示好,她不感恩戴德也就罢了,竟然还敢让身边的丫头给二夫人脸色。若她陆蔓蔓不卖二夫人这个账,我们便去找二小姐。”
丫鬟的话,倒是提醒了柳氏,之前她能知道晴紫代假装陆蔓蔓待在明月轩,便是陆幽然身边的丫鬟报信,陆幽然虽然是陆府的二小姐,但由于她的母亲原本只是陆府的丫鬟,用了下三滥的手段才有了她,以前她的母亲还建在时,陆幽然过的日子就连陆府的一般下人都不如,而且还经常受到陆蔓蔓以及她的两位丫鬟的欺负,如今陆幽然的母亲去世之后,老爷倒是管理气陆幽然来了,不仅借着这次老夫人的寿宴向各位名门介绍过了陆幽然,她也与楚淮王有了婚约。这陆幽然已是今非昔比了。
如是陆蔓蔓真心要将她赶尽杀绝,她倒不如与陆幽然站在同意。
柳氏道:“你说得对,我们这就去陆幽然那里,将陆蔓蔓明日要去凌泽寺的消息告诉她。”
“是,二夫人。”
柳氏离开不到半盏茶的功夫,陆蔓蔓与翠青便回来了,晴紫怒对柳氏后,心情大好,脸上一直都是带着笑的,她为陆蔓蔓倒了一杯茶水,然后问道:“小姐,我回来之后你和翠青便不见了,你们是去了何处?”
陆蔓蔓还未说话,翠青便激动地说道:“我和小姐一起去皇宫走了一趟,见了五皇子还有太子殿下。五皇子少年才俊,太子殿下清风俊朗,只是可惜了他的那。”
她喝了茶水,将水杯放下,然后对翠青道:“翠青,太子殿下和五皇子的事情,不得随意谈论,否则会引来祸事,知道吗?”
翠青轻轻打了自己一个嘴巴子,然后道:“小姐,翠青忘记了。”
“嗯,下次记得便是。”
晴紫一听,这可不干了,“小姐,你怎么突然就带着翠青去了皇宫里面,晴紫也想去里面看一看的。”
她换了一件衣服,便又半躺在竹榻上看书,“晴紫,这皇宫之中可是危险重重,在里面一句话一个动作不对,都有可能早来祸事,你可不能凭着自己好玩的心,想要进去瞧瞧看看,若是出了事情,我可保不了你们。”
晴紫为她点上熏香,她道:“小姐,这些道理晴紫都是明白的,不过晴紫也的确是想进去皇宫里面看看。”
“那座金丝笼,里面的鸟儿想要飞出来,外面的鸟儿想要飞出来。”
“小姐,你说着什么?”
“没什么。”说着,她看向坐在圆凳上面吃着桃子的翠青,然后对她们说道:“翠青,晴紫,明便要和父亲母亲一起去凌泽寺了,你们先收拾一下东西,然后早点休息,这去凌泽寺可要坐两个多时辰的马车,我怕你们的身体会。”
晴紫和翠青倒是笑看着陆蔓蔓,“小姐,我们从小便吃惯了苦,只是坐两个时辰的马车而已,我们受得了,就是害怕小姐。”
“放心,我这段时间也锻炼了身体,应该不会有大问题的。”
晴紫和翠青在收拾东西,陆蔓蔓手心里面握着自己的玉坠,她心里想着,表哥,你究竟要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呢?
玉坠触手升温,她便陷入回忆,想起他们刚见面之时,他赶了一个多月的路,没来得及回去将军府洗簌一下,便来陆府看她了,而且还给她带来了一件桃花簪。
想起桃花簪,陆蔓蔓便从竹榻上面下来,当时她对他并无其它想法,所以当他送给她桃花簪的时候,那副憨傻的样子,脸上身上全是灰,也不会怎么说话。她那时候也没有多么在意他与他送的木簪,就随手将它放在梳妆盒里面,已是三个多月没有将它拿出来了。若不是此时突然想起,她怕是忘了这件事情了。
她将桃花簪从梳妆盒里拿出,那桃花簪的做工虽说不精美,但由于这桃木是非常好的桃木,只将它拿在手中,便能闻见一股桃花般的芬香。
桃花簪的末尾也雕了几朵桃花,但是这桃花的雕凿手法却和玉坠的雕凿手法有些不同,桃花簪上面的桃花,简约大方,而玉坠上的桃花却纷繁复杂,两者虽各有各的美,但却不是一种美法,也不是由同一种审美的人能雕刻出来的。
一想到这一层关系,陆蔓蔓的心中一颤,难不成是她理解错误了,这个玉坠不是表哥暗自送给她的东西,想一想也是这样,若这东西真的是表哥摆脱楚玥送给她的,楚玥对表哥是心有好感的,楚玥怎么可能答应表哥这件事情。
那么如果这个玉坠不是表哥送给她的,那么又会是谁?谁会知道她喜欢桃花,又有谁会在桃花中间刻上一个“蔓”字?
从她脑海中浮出的几个名字,都被她否定了,最后出现在她脑海中的人,竟然是楚邺。
但楚邺还只是一个十五岁的孩子,他怎么可能喜欢一个比她大的女子,而且这个女子还和他的二哥退过婚。
话又说回来,楚邺虽说是一个十五岁的孩子,放在现代,他不过是一个初三的学生,但是将他这个年纪放在古代,他再过一年便可以及第了,在西楚国,男子及第之后,便能娶妻纳妾,她着实不能再将楚邺当作一个孩子看待。
她将脖子上的玉坠,放入了梳妆盒中,若这个玉坠真是楚邺所送,这般贵重之物,她是不能收的。不过她此时也无法确定这个玉坠究竟是谁送给她的,所以此时只能将玉坠放在梳妆台的最里面,等到以后弄清楚它究竟是谁所送之后,再对它做出一个去留的打算。
晴紫本在收拾东西,她见陆蔓蔓将玉坠,放入梳妆盒之后,便问道:“小姐,自从玥公主将这个玉坠送给你之后,你便一直戴着,看得出小姐对这个玉坠非常喜爱,怎么小姐将它收好了?”
她将桃花簪戴入发间,然后道:“那个玉坠是玥公主所送,所以珍贵非常,这次出去凌泽寺,路途较远,而且还要在凌泽寺住上一晚,我怕将玉坠弄丢了,所以这才将它放着。”
晴紫听她这般说,也是信了,她道:“小姐,你头上别着的桃花簪,是表少爷送你的那一件,对吗?”
她点了点头,“是。”
晴紫笑着,“以前我就觉得小姐是喜欢表少爷的,但小姐总也不承认,这会儿小姐自己将表少爷送的桃木簪戴上,这是承认你对表少爷的感情了吧!”
“晴紫,你再这般胡说,看我不撕了你的嘴。”
“小姐,你也只是说着这样的话吓唬我罢了,你怎么舍得撕了我的嘴。之前小姐还每日惦念着给表少爷纳妾,现在对此事,却是再也不提了。”
“晴紫,你”
“小姐,我也不与你说笑了,你和表少爷的感情,我们都看在眼中,之前是小姐不太明白自己的心,现在小姐也终于看清楚了自己的心,等到表少爷下次回来,说不定你们”她说到这里,便没有再说下去,她只是用自己的两个大拇指对了对,做了一个亲亲的动作。翠青和陆蔓蔓见了,也就明白了怎么回事。陆蔓蔓羞红了脸,而翠青则是哈哈大笑起来。
两个丫鬟收拾好了东西,便也退下了,陆蔓蔓在油灯下面再看了一会儿书,便也靠在竹榻上面睡了过去。
夜已深,她房间里的窗,突然打开了,一个影子从窗前闪过,然后修长的身子立在她的面前,他深邃的眸借着月光看着她,一只手伸到半空却又停下。
她翻了一个身,盖在她身上的薄毯掉落在地上,他捡起薄毯,帮她细细盖上,他的心情很复杂,她是最爱的女人,而他一开始来到她的身边只是为了完成晕过去之时对他的嘱托,代替他照顾她。但是却想不到,到了后来,他竟是有些喜欢她了。
他原本以为他对她只是浅浅的喜欢,若是一段时间不见,那种感觉便也淡了。与她分离的一个多月的时间,他竟是对她想念得紧,今夜,更是控制不住自己,跑来了陆府看她。
他看到了她头上的桃花簪,那支桃花簪,是他亲手刻的桃木,桃花也是他亲手雕刻上去的。她虽说以为那是送给她的,但它确确实实是出自他的手。
她能戴着它,他便也真的开心。
那次,他冲进火场,他看到了火中躺着的女子,那女子穿着和她穿着一样的衣服,他靠近她。但却从她手中出现了一把刀,刺向他的腹部。
其实从他看到那个女子的第一眼开始,他就知道,她不是她,而且她是安全的。
因为他临走之时,他将自己的外袍给了她,而地上躺着的女子,却是穿着她的衣服,有人故意弄了一个女子躺在火中,就是为了误导他,他们想将她当作鱼饵,引得他上钩。而她,此时应该是安全的。
有了这个推理之后,他的心便踏实了。
既然她也安全了,那么他也就将计就计,将这幕后的黑手揪出来。他故意靠近了她,抱起了她,却在她快要将尖刀刺入他腹中之时,将她截住了。
他问她,究竟是受了何人指使,竟想要毒害他。
她却咬破早就藏在牙缝中的毒药,宁死不说。
当他打算冲出火场之时,他的母亲便也冒着大火进来了。他是一直都想要将她带离皇宫,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皇宫的圣上的女人,一辈子不得离开皇宫,就算被抛弃也不能离开皇宫,除非是她死了。现成的尸体有,而且大火可以掩盖所有的痕迹。到时候,一切都是神不知鬼不觉。
况且,真正的已经醒了过来,张若水已是带着他往都城赶回来,他以后便不能用的身份留在她的身边了。
但是他带着梁氏离开素云殿之后,并没有马上离开都城,她的身体还未好,他怎么放心离开。而且一回到都城,便被父皇秘密接入了皇宫,他此时不得再以的身份露面,但他还是不放心,他选择在暗中秘密保护她。
如今的身体已是大好,而她也完全恢复了,也是他该彻底离开的时候了。他要将母亲送到沙城去,而沙城,也需要他的守护。
陆老夫人寿辰之日,他记着他曾经对她说过的话,他说,那一日,他必定会和她一同去给陆老夫人贺寿,在那个日子里面,他不能留着她独自面对陆幽然与楚淮。
但他已是不能露面,只有在暗中守着她,他知道晴紫在宴会前出了陆府,便派小武去跟着她,帮着她将那群人成功地弄进陆府,再暗中帮她将她们送走。
她在烟雾中时,他以为她被浓烟所呛,走近才发现,她竟是左右环顾,见四下无人之时,才将头靠在了矮桌之上。
他没有想到,在没有他的这个陆老夫人的寿辰,她也没有被陆幽然欺负了,而是她将陆幽然欺负了。
她将养身子之时,她每日锻炼看书,有时候也练练书法与琴棋,但看她的手法,她真的不像是之前就会这些东西,也不像一个大家小姐的样子。不过,他就是对这样一个不像大家闺秀的她动心了。
他轻声道:“陆蔓蔓,或许你不会感觉到,你的表哥有那么一段时间是不同的,或许你也不会想到,你的表哥有一段时间并不是真正的他,或许你永远都不知道我的存在。但,我还是祝你幸福。”
说完,他便朝着窗口走去,她许是在梦中感觉到了什么,她的手在空中抓了一下,嘴里模糊地说道:“表哥”
她的这一声表哥,更让他醍醐灌顶,他在心里对自己说道,楚擎,你清醒一点,你一直都只是的替身,戴着他的面具代替他生活而已。在你真正的生活中,没有她。在她的正常生活轨迹中,也没有你。你们两个,本就是不相干的人。
他脚尖轻点地面,已是跃出了明月轩。
陆府之外,小武已是等着他了,他跪在他面前,“主子,一切都准备就绪,我们可以回沙城了。”
他朝着陆府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道:“今晚启程。”
“是,主子。”
说完,他翻身上马,黑色的披风个在空中飞扬,他一紧,枣红色的大马跑了起来,在一轮圆月之下,已是离陆府越来越远。
“表哥表哥”她一下子从梦中惊醒过来,她做了一个很不好的梦,梦中,她的表哥突然像是变了一个人似得,对她不闻不问,还和其它女子在一起。
她摸了摸额头的冷汗,是做的一场梦,表哥怎么可能这么对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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