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太医听此,也便说道:“如此也好,那两位姑娘身体可还好?”
虽说对她无情,而且还伤她的人,她也恨他,怨他,但每当想起她与他之前的种种事情,想起他为她做过的一切,想起他对她说过的话,她便没办法做伤害他的事情。自古君王,没有不疑心重的,他害怕臣子一家独大,害怕他们富可敌国。
而李家,与他的父亲是身居高位的将军,骠骑将军的其他兄弟,则是在各大城池经商。所以圣上对手握兵权的李家,一直都是相当忌惮,骠骑将军远在边疆,又失忆,这个时候是打击李家的上好机会。
但这件事情,圣上不会亲自动手,若是他做得太直白,那么便会落了天下人话柄,他会默许一些行为的产生。
他自从失忆以来,在将军府待着也一直相安无事,她猜测着与陆家也有一定的关系,毕竟之前的陆蔓蔓与,虽说没有成亲,但在人们心中已是将这二人自动配成一对。
若是此时传出陆家与李家不合的消息,那么那些观望的门阀们便会开始动手了。
以前大家都强大的时候,表面看起来风平浪静相安无事,但一旦有一方稍微落了下风,那么其它家族必定群起而争之,这块肥肉,谁也不愿意错过。
陆蔓蔓道:“刚才是我慌了神,其实两位姑娘并无大碍。刘太医只需开些活血化瘀的外伤药,以及调养身体的补药便好,实在是劳烦了。”
陆萧然也是站在门外,他听着陆蔓蔓如此说,一颗心也便放了下来,当他听到守卫说陆蔓蔓与晴紫一前一后火急火燎地往将军府跑去的时候,他着实为她们捏了一把冷汗,他想着,上次在素云殿失火一事中重伤失忆,他对蔓蔓存在一些误会,若是二人都不愿意坐下来好好谈话,那这误会便会越来越大,他生怕会对陆蔓蔓不利,听到晴紫与翠青没有大碍,那便是他们之间的关系还没有破裂地太厉害。
陆萧然对刘太医道:“刘太医,真是有劳你了。既然两位姑娘都没有大碍,那便有劳刘太医白跑一趟了。”
刘太医对陆萧然行礼道:“陆丞相,是您太过客气了,治病救人是医者的本分,哪有白跑一说。再说了,两位姑娘无事,那便是好事。待会儿我便开几副药,陆丞相派人去抓了药,三碗水煎成一碗水让两位姑娘服下就好。都是滋补身体的药,多喝一点准没坏处。”
陆丞相对身边人道:“快去准备文房四宝,待刘太医将药方写好之后,便去抓药。”
“是。”
陆蔓蔓想起为翠青缝手指的那一幕,心中有些想吐,她在屋内站了一会儿,等到自己的心情略微平复一下之后,这才走了出去,她出去之后,将房门掩上,刘太医已是写好了药方离开了,但陆萧然并没有离开,而是还守在明月轩外面。
陆萧然见到陆蔓蔓出来,他问道:“蔓蔓,你与之间究竟发生了何事?”
“父亲。”
她欲言又止,陆萧然看了看身边的人,吩咐他们全部退下,两人来到花厅,他说道:“蔓蔓,现在只有你我二人,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出来,若是那小子让你受了委屈,我必定为你讨回公道。”
“父亲,表哥是为了救我才导致失忆,再说了,我与表哥如此这般,只能说是缘分已尽,他没让我受委屈,父亲也无需为我讨回公道。”
“当真?”
“当然是真的,这件事情万不可让母亲知道,我害怕母亲伤心。”
陆萧然若有所思,他道:“这件事情不让你母亲知道最好,若是她知道了,还不将天闹出一个窟窿来。”
她也知道,自己作为李氏的女儿,已是给她严重丢了脸了,短短几月之中,不仅被楚淮退了婚,而且之前对她情有独钟的表哥也带了一个女子回来,与她分道扬镳了。
而且再过两月,陆蔓蔓也该十八了,这个年纪在这个年代,十八岁的女子就是名副其实的剩女,想必等她十八岁生日一过,陆萧然和李氏便会为她着急了。
她这才想起在陆府大厅里面还有一个人在等着她,她便说道:“父亲,你可还记得今日在都城大街上为我驾马车的那位男子?”
“记得。”他虽说与他只有一面之缘,但却总觉得他的眼睛很是熟悉,好似以前在哪儿见过,陆萧然问道:“蔓蔓,他看起来不像是都城之人。”
“他的确不是都城之人,他是来都城投奔亲戚的,没想成亲戚早就搬走了,如今他一人孤立无助,又帮助了我。父亲,不如将他留在陆府,可好?”
陆萧然面露难色,“蔓蔓,最近时局动荡,我们对他不是很了解,不宜将他留在陆府。”
“父亲,可是我已是答应他了。再说了,蔓蔓身边只有晴紫和翠青跟着,翠青和晴紫虽说把蔓蔓平日里的生活起居照顾得很好,但是蔓蔓真的很害怕再发生今日这样的事情。”
“为父给你增派几名守卫,以后无论你去哪儿,都由他们跟着,由他们来保护你的安全。”
“父亲,这样不好。,你不了解女儿,你以为女儿想要将他留在身边,只是为了有一个男子在身边可以保护女儿的安全吗?您也知道,女儿自从溺水醒来之后,便与楚淮王退了婚,之前又有表哥相助,这才没有落人笑柄。但此时表哥已是不认识我了,而且还带了一个女人回来,表哥态度强硬,他将来是要与那个女人成亲的。那时候,女儿就成了那个彻彻底底被抛弃的人了。”
这件事情,他也想了好长一段时间,女儿家的名誉比什么都重要,原本这两件事情,自家女儿是没有什么过错的,但是在短短时间里面,她被楚淮王退婚,又被抛弃,若是被传出什么口舌,怕是以后真是嫁不出去了。
他道:“蔓蔓,你放心,为父一定尽自己最大努力,为你找一个好夫婿。”
她摇着陆萧然的胳膊,撒娇道:“父亲,您怎么还是不明白女儿的心思呢!您非要女儿说得多么直白?女儿想将他留在身边,一来是他可以保护女儿,二来是因为表哥以后出入各种场所难免不会带着张若水,我不能只是带着晴紫与翠青去,这般的话,我会被人嘲笑的。”
陆萧然本是大男儿,当然没有想到这些方面的事情,若是自家女儿到了外面被人嘲笑,他也不能忍,他问道:“你对那男子了解吗?”
“了解,之前我们见过面,他的为人还是很好的。”
“那好,那便让他留在陆府。但是有一点我需要提醒你,蔓蔓,你和他之间男女有别,千万要记得和他相处万不能像与晴紫翠青相处一般,知道吗?”
“父亲,这是自然。”
“好了,我还有点事情要处理,那位男子的事情,便由你来负责了。”
陆蔓蔓对他行礼道:“谢父亲。”
陆萧然已是跨着步子离开了花厅,陆蔓蔓知道,陆萧然看似这么容易便答应了她的请求,实则他会私下调查周楚,不过想来他也不会有不干净的底子,最多不过被调查出他与还有一段过去。
陆蔓蔓也是出了花厅,她正准备去大厅找他的时候,却在半路遇到了他。
“周楚,父亲他答应让你留在陆府了。”她还离他有三四米的远的时候,便大声叫着他的名字了,她还是和以前一样,没有多少大小姐的样子。
“多谢。”
说话间,她便已是走到了他的面前,“父亲说,你的事情,由我做主。现在晴紫和翠青都受伤了,我明月轩里面除了我便也没有其他人了,幸得你愿意留在陆府可以帮着我。对于别人我也不放心,衣食住行还有照顾晴紫和翠青的任务,就要落到我们肩上了。”
“好。”他很是爽快就答应了,他也不是从小锦衣玉食长大的,而且他生长在沙城,对那些主子奴婢的理解与都城的人不同,在他看来,人人生来平等,就算是奴婢,那么也具有基本的生存的权利。他在作战之时,被称作沙场屠夫,他手上的人命无数,却是这般认真地看待生命。
但尽管如此,他也是擎天王,他从未照顾过丫鬟,也不喜让丫鬟照顾自己。虽说现在时局动荡,他留在都城还有自己未完成的事情,但留在都城的方法有很多种,他却选择了用最危险的方式,留在她的身边,做她的“侍卫”。
他从未如此放下过身段,也从未如此担心一个人,在乎一个人。
他心里渐渐明白,自己早已在不知不觉中,对这位陆家大小姐有了好感,之前是碍于与的兄弟之情,所以就算他有了这样的想法,也自行打消了这个念头,但如今已是忘了她,而且还带了一个女人回来,如此辜负她,他再也不忍让她一个人面对这些。
陆蔓蔓带着他来到了一处住所,晴紫和翠青住在离我住处最近的梅房,而她却将他带到了离她住处最远的竹房,她心里记着陆萧然说过的话,男女有别。虽说竹房离她的房间最远,不过都在明月轩内,左右不过五十米的距离。
她推开门,竹房里面从未有人居住,虽说晴紫偶尔来打扫一下,但明月轩毕竟也不小,而且在翠青没有来之前,明月轩只有晴紫她一个丫鬟,所以她无法将每个角落都打扫干净。桌上、凳子上都已是积了灰尘。
真正的陆蔓蔓是大家闺秀,可她不是,以前的时候每学期开学的时候,她都会自己打扫寝室,自己收拾东西,所以这些活对于她来说,根本不在话下,她转身对楚擎说道:“后院有一口井,你去打点水进来,等会儿我们一起将你的屋子收拾一下。”
楚擎听到她的话,心里有些错愕,虽说他一直觉得她不像是大家闺秀,但他现在并没有表明自己的身份,他在这里的身份该是一位“下人”,她竟是愿意和他一起大少屋子?而且她确定她会打扫屋子?
虽说带着疑问,但他还是出去了,不消一会儿,他单手提着一桶水出来,陆蔓蔓看着他提着满满一桶水还步子轻快,她以为不重,便向他伸出了手,她道:“将水桶给我,我去擦擦桌子,你去外面将院子里的杂草除一除。”
“很重。”
很重吗?可是看他提水的样子,根本就不重,而且她也不认为自己是一个娇滴滴的大小姐,以前寝室里面饮水机换水的时候,她便能像个汉子一样,将一桶水给扛上饮水机。
她的手还是伸了过去,他见她很是执着,便也将水桶放在地上,她提了一下,没能将水桶提起来,面上有着些许尴尬,她心里想着,这次不算,是她“轻敌”了。她深吸了一口气,再提了一下,竟还是没能将水提起来,这次,一双大手伸了过来,一下子将水桶提了起来,他道:“放哪儿?”
她指了指桌子旁边,心里却不是滋味,她连一桶水都提不起,何谈保护晴紫和翠青他们,欧阳仙对她的狠不是没有道理,是她真的太弱了。她以前的身体,虽说不是太强壮,但至少身体健康。但如今这副身体,活脱脱一个病美人,手不能提,肩不能挑,而且动不动就生病,她必须得让自己的身体变得强壮起来才行。
她看着提着满满一大桶水很是轻松的他,开口问道:“你力气真大。”
只是提一桶水而已,并不是力气大,是她力气太小了而已,而她的身体实在是太过柔弱了,他道:“以后这些体力活,就交给我来做就行。”
她将布打湿之后,便开始擦着桌子,“若是你不在呢!”
他也是知道的,等他将都城的事情处理完毕,等到如今的动荡安宁下来,他便是要回去沙城的,那时候,不知她是否愿意跟他过去?
“陆蔓蔓,你知道沙城吗?”
“听说过。”她的情绪有些低落,想起了当初向她描述沙城的时候,她是那般向往沙城,想要和他一起去那里看看,但如今已是物是人非,他对她的所作所为,让她对沙城一点向往都没了,她继续道:“那里风沙很大,而且地处边境,经常会有不太平的事情发生。”
她这般说,便是一点不向往那里的生活,之前他向她说起沙城的时候,她便表示以后有机会,定是会去沙城看看,她的两种截然不同的说法,原因或许便是由于一个人了。
她对她的表哥,是真的很在乎。
他道:“沙城风沙大,这还是十年前的说法了,如今的沙城被治理地很好,沙城之外绿洲成片,气候也和都城一般无二,很是怡人。再说,不安宁的是边境,沙城之内,还是很太平的。”
93/240 首页 上一页 91 92 93 94 95 96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