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把她转化成吸血鬼。
“绝对不可以!”兰登瞪大眼睛,近乎愤怒,“我决不允许!”
新生儿吸血鬼在亚力克的麻醉气体下已经失去了所有知觉,绝望而不甘地闭上了双眼,被亚力克一把拎起来,像条毫无尊严的狗一样。
德米特里微笑着说道:“她终有一天会发现你是半人类半吸血鬼的事实,不过也许也不会,因为那时候她已经是个植物人了,你说对吗列昂纳多?”
“给我让开!”兰登几乎是咆哮着吼出这句话,眼里的金色好像有火焰在燃烧。
亚力克冰冷地回应:“在这里被清理得让人类再也找不到和我们有关的痕迹之前,我们是不会离开的。”
“至于你,必须按照规定和我们一起回沃特拉向主人证明你没有暴露我们的存在。你可以把她一起带去,转化她,但是如果你愿意冒着让她变成植物人的风险来等外面那慢慢吞吞的救护车把她送去医院,我们并不干涉。”简说道,扬了扬白皙的下巴,示意德米特里给兰登让路。
兰登一怔,植物人……凯瑟琳会变成植物人。他不可遏制地去想他和凯瑟琳第一次见到的时候,那么年轻美好的样子,她的味道闻起来诱人无比,让兰登因为半人类血统而一直吃人类食物压制的吸血鬼天性有些躁动。
所以他才会宛如魔怔一般的想要带她走,问她愿不愿意和自己去意大利。
少女当初一身黑衣,眸子清亮的模样还历历在目。
兰登僵硬在原地,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凯瑟琳被金属刺穿的左臂就已经开始出现明显的坏死现象,体温也越来越低,呼吸越来越微弱。
最终,他艰难地转身:“我带她去沃尔图里。”
“欢迎你们。”
撩开凯瑟琳深褐色的卷发,兰登痛苦地闭上眼睛,对准她苍白的脖颈咬了下去,毒液被注入,鲜血被渐渐吸取干净。
亚力克的麻醉气体很适时的将因为毒液而开始抽搐的凯瑟琳包裹起来,让她再也没有了任何动作。
“跟我们来吧。”
深夜,凌晨三点半。
坐落于层层阶梯之上的普奥利宫森严冷峻,好像一头猛兽匍匐在那里,巍然不动,杀气内敛。
所有被沃尔图里发现的新生儿都只有两种下场,要么因为有着特殊天赋而加入他们,成为他们忠诚的守卫。要么,就会因为毫无用处却又无法克制自己的本能而被当做“后患”而处理掉。
兰登深知凯瑟琳会成为前一种,从他看到凯瑟琳的第一眼起。
他的能力是看透别人的天赋,而凯瑟琳还在是个十六岁女孩的时候就表现出非同一般的能力——和灵体沟通。
如果她转变成吸血鬼,会有什么样的能力还未可知,但是终归都是沃尔图里从古至今所没有的。
普奥利宫的大门缓缓打开,兰登没有选择地跟随着这群沃尔图里的使者走了进去。
穿过幽暗阴森的大厅和长廊,海蒂和吉安娜正在愉快地攀谈着什么。忽然间,弥漫在空气里的甜美血液味道将海蒂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她漂亮的脸上原本轻松闲适的表情被一扫而空,猩红的眸子闪烁着锐利的光。
吉安娜并不诧异地朝简和亚力克的方向看去,毫不意外的看见了一个奄奄一息的人类女孩——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亚力克的麻醉气体的作用,总之,她很安静。
海蒂舔了舔光洁饱满的嘴唇,笑容妩媚而危险:“嗨亚力克,看起来你们这次带回来了很棒的甜点。”
兰登凌厉地瞪了她一眼,对方却笑了:“不要介意嘛,亲爱的列昂纳多。”
目送他们走进最深的处的那道门后,吉安娜才好奇的问道:“那个女孩看起来好像已经死了。”
海蒂冷笑,“如果不是拥有独一无二的特殊天赋,那么,她就是死了。”
“一般新生儿不都是直接扔到黑屋子的吗?”
“这个似乎不太一样,味道好得多,而且也是主人要求一定要带回来的。”
“这样啊。”
最终的大门在兰登面前洞开,里面的灯光宛如潮水一般涌了出来。沃尔图里至高无上的三位长老正坐在各自的位置上,等待着他们的到来。
“主人,我把他们带来了。”简在看见阿罗的一瞬间,一直冷若冰霜的脸上终于绽开了笑容。阿罗发出一声悠扬动听的愉悦叹息,快速地来到简的面前,每一个动作都完美得无可挑剔。
而在阿罗原本位置的旁边,有着月光般美丽长银发的凯厄斯忽然一改刚才慵懒的样子,直起身子优雅地偏头,轻轻嗅了嗅空气里的味道,瑰红的眸子微微闪过一丝异彩,然后饶有兴致地看着被裹在黑雾里的凯瑟琳,艳丽的唇边勾起一抹魅惑高傲的微笑,眼角眉梢都是足以让人疯狂的美。
看他的样子,好像觉得这场无聊的见面会终于有了意思。
阿罗亲吻了简的脸颊,握住她的手:“你总能让我无比满意,简,辛苦你了。”
接着,阿罗抬手示意亚力克将凯瑟琳放下来。失去了麻醉气体控制的凯瑟琳在毒液驱使下开始挣扎扭曲。她痛苦极了,原本在被金属碎片刺穿左臂的时候,她就以为再也不会有比这样的痛苦更难以承受的了,可是现在看来,远远不是。
毒液在她的血管里沸腾,灼烧着她的喉咙,好像强迫着她吞咽下一块烧红的炭一样,撕裂而炙热的痛。这种痛苦远超一切,轻而易举的毁掉她所有的意识和感官。神经末梢的尽职尽责简直让她惊叹,全身上下如同滚过一遍钉床。
兰登叫了她的名字,想要去将她抱在怀里,却被一个黑色身影挡住了。
阿罗微笑着朝他伸手,声音温柔态度有礼,让人根本无法拒绝:“让我看看你的记忆吧,这样也能证明你并没有背叛我们的同类,好吗列昂纳多?”
在他的身后,凯厄斯悄无声息地来到凯瑟琳面前,伸手掐住她的脖子将她轻而易举的拎了起来,俊美无比的脸上带着难得一见的好奇和探究:“很特别的甜品啊。”
一直沉默寡言的马库斯忽然站起来,伸手轻轻触碰了阿罗。阿罗惊讶地看着他,又看了看正在像猎豹研究食物一样将凯瑟琳玩弄于鼓掌之间的凯厄斯,脸上的笑容忽然变得玩味了起来:“凯厄斯,我亲爱的弟弟,这位被列昂纳多带来的小姐就由你帮忙带去黑屋子里吧,好吗?”
凯厄斯缓慢地转头看着阿罗,在对方近乎揶揄的笑容里皱了皱眉,然后面无表情地将凯瑟琳丢垃圾一样丢在地上。一旁的德米特里连忙将凯瑟琳抓起来,低头毕恭毕敬地问道:“主人,她怎么办?”
“带去黑屋。”凯厄斯的语气好像冰一样冷。
阿罗满意的回头,看着面前的兰登。兰登的脸颊微微滚动,那是暗暗咬牙的动作。但是他没有选择,就像他无法阻止他们带走凯瑟琳一样,他没有办法不将手伸给阿罗。这里是沃尔图里,是吸血鬼的皇族,他毫无胜算。
阿罗握住他的手,只一瞬间,将兰登所有的记忆读取了一遍。
接着,他笑出来了,似乎是看到了什么很让人愉悦开心的事。
他拍着手,声音轻快无比:“真是太不可思议了我的朋友,我们的凯瑟琳,拥有这样特殊的能力。”
“什么能力?”凯厄斯问道,听不出情绪。
阿罗回头,笑着回答:“她还在作为人类的时候就能看到灵体,等她成为我们的同类的时候,我相信会有更让人惊喜的天赋。”
作者有话要说: 嘛,此处有坑,关于为什么沃尔图里会这么凑巧地救了兰登和凯瑟琳,以及为什么要选凯瑟琳,后面会一一揭开。不然简个亚力克他们也不会用激将法让兰登转变凯瑟琳。
顺便,这篇文和原著不太一样,原著里贝拉有整个卡伦家族保护,而且天生适合做吸血鬼,所以她适应得快,没有什么顾虑。
但是凯瑟琳不一样,她不知道兰登的身份,也不知道关于吸血鬼的太多事,所以只有靠自己。
会写女主的成长历程,毕竟,女主突然从法医变成吸血鬼,接受能力没有那么强【笑哭】
☆、Chapter four
Chapter four:
凯瑟琳从小就能看到那些已经死去的人,一直如此。而在六岁以前,她还以为所有人都和她一样呢。直到母亲的葬礼上,那个叫安柏的小女孩儿像见了鬼一样指着她高声尖叫着“你是个魔鬼的孩子”时,她才知道,原来不正常的是自己。
从那时起,凯瑟琳就没有名字了,小怪物才是她的名字。
她试图让别人理解她说的是真的,但是在一次一次或是因为不屑或是因为害怕的嘲弄和讥笑后,凯瑟琳终于放弃了。她被逼着去教堂做礼拜,忏悔是因为自己的罪才会出现这些恐怖的幻觉,请求上帝饶恕她。
她越来越想逃离温莎。那个自从母亲去世后,父亲作为入赘女婿而毫无地位的,所有人都在处心积虑的谋求着的,拥有英国皇家光辉笼罩的温莎。
在她宣布自己将会放弃温莎守护人继承权后的那个晚上,凯瑟琳坐在阁楼里,听着楼下的热闹,父亲和母亲的幽灵都在她的身边。
有那么一瞬间,凯瑟琳觉得有着他们的陪伴,那似乎这样一辈子待在阁楼也不错。
母亲轻轻亲吻她的脸颊:“凯茜,你走吧,这里不适合你。离开温莎,你会找到你想要的。”
那到底什么才是自己想要的呢?
“想要这个吗,凯茜?”兰登先生手里拿着一个精致的吸血鬼面具递给凯瑟琳,鲜红长袍披在他身上,漂亮眸子里好像承载着银河一样璀璨温柔。
凯瑟琳接了过来,戴在脸上,周围是欢乐而诡谲的各种表演。这是为了纪念圣马库斯驱逐吸血鬼的节日,可是所有人都在扮演着那迷人又危险的生物。
这是六年前,他们在沃特拉参加圣马库斯节的场景。人们身上的红袍随着他们的动作而翩飞起舞,远远望去就像红色的海洋在翻腾着巨浪,喧闹的人声是推波助澜的动力。
凯瑟琳几乎被这一片一片的红色晃到头晕目眩,直到她看到了两个黑色的身影缓缓朝自己走来。他们的动作是那么优美,一举一动都像会动的画一样迷人得让人移不开眼。
他们走近,黑色头发的人取下面具,猩红色的眸子里好像有血液在流淌,他的声音柔和得像在唱歌:“列昂纳多,好久没见到你了,还好吗?”
“我很好,谢谢你阿罗。”和阿罗的轻松闲适不一样,兰登似乎有点紧张。阿罗轻轻眨眼,目光滑落到凯瑟琳的身上,像是发现了什么稀世珍宝似的高兴起来:“多漂亮的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凯瑟琳·温莎。”
一直带着面具的银发男人看着凯瑟琳微微低了低头,面具下瑰红的眼睛流光溢彩,那样特殊又艳丽的红,好浸泡在红酒里的玫瑰,微微眯眼而已,轻而易举就挑逗起了空气里的荷尔蒙。
夜风很不合时宜地吹了起来,那静止的月光开始流淌,轻轻擦过凯瑟琳的脸。
好冷。这人连头发丝都这么冷。
凯瑟琳发着抖,朝兰登的身后缩去,却没想到撞上了一个阻碍着她的东西。凯瑟琳伸手去摸,好像是……墙?
她莫名其妙地回头,眼前不再是载歌载舞的人群,依稀看出来是一面墙,深褐色,十分古老。
凯瑟琳觉得自己是不是离那面墙太近了,不然为什么自己连那上面的石砖文理和微小痕迹都能看得一清二楚。头顶似乎有某种不知名颜色的灯光在照亮着这个空间,所有的东西都蒙着一层淡淡的红。
凯瑟琳有点费力地伸出手,再三确定墙上隐隐泛红的东西不是血迹。可是下一秒她又有些疑惑,这种无论怎么眨眼都挥之不去的淡淡红色到底是哪里来的?
自己这是在哪儿?已经在这里多久了?
她花了点力气来思考这一切,同时一手搭上旁边的木床想要慢慢爬起来。可还没等她理清楚出了警局去买咖啡以后的事,一声沉闷的断裂声让她决定先搞清楚现在发生在自己身上的异常。
她只是将手搭上去想要借力而已,那木床竟然在她的手里塌了!
凯瑟琳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切,微微用力,手里的木质碎片在她手里成了粉末。
这……
她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舌叶舔舐过嘴唇,震惊之后是莫名的焦躁。陌生的灼烧感开始肆意盘踞在她的喉咙,凯瑟琳感觉有些渴,想要拼命的喝……
水还是……
她瞪大眼睛待在原地,脑海里身体里都没有一丝对水的渴望。她要的不是水,是别的,更为温暖黏腻更加甜美的东西。凯瑟琳不可遏制地去回想她还在警局做法医的时候,那些惨烈的死亡现场,那些浓重的血腥味。
她就像中毒了一样疯狂渴望着再次回到那有血液的地方,红宝石一样液体从身体里喷涌而出,温暖她的手,滋润现在几乎要将她撕碎的干渴。
喉咙里的火苗变成了磅礴的火山,滚烫的岩浆一直冲到头顶焚烧她的意识。凯瑟琳难耐地嘶吼着,双手在墙壁上抓挠,感觉不到痛,却看到冰冷坚硬的墙壁在她纤细苍白的手指下呈现出一道道狰狞抓痕。
血液,渴望,力大无穷。
凯瑟琳忽然停了下来,她想起了那个亡灵对她说的话,杀死他的是一个怪物。
灼烧感和失控一般的干渴感以及残存的理智在她神经两端声嘶力竭地拔河。凯瑟琳觉得连思考都开始发痛了,她只记得自己好像被玻璃碎片击中,然后缝了几针。
再然后,有个人闯了进来,杀死了安娜,自己也受了重伤。
最后,她所记得的是……兰登!
来不及思考那么多,凯瑟琳觉得如果自己再不喝点什么下去的话,她一定会被这灼烧感焚毁致死的。她抬起自己的手臂,光滑得好像最白净的大理石,她张嘴就朝自己的手臂咬了下去,汲取着血管里沸腾不止的液体。
渴到不得不喝自己的血,凯瑟琳无不悲哀地想着,这样的自杀方式倒是很新奇啊。
然而冰冷液体涌入口中的时候,凯瑟琳却愣住了——自己的血是冷的?
她松开嘴,看着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正在修复,她甚至能毫不费力地看清那些破碎的血管和被撕裂的肌肉组织。青黑色的液体顺着肌肤滑落,闪着近乎可怕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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