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六:……
太吓人了!大白天说鬼故事吗?
二娘子慌的把帕子都吓掉了,伸手就搭上季云流的手:“师姑婆,这事儿、这事儿……那幕后凶手蓄谋已久,若真的七皇子不能……”
季云流伸手按住了秦千落的手,假装心中不慌:“你为医者,一直在太医院学习药理,那你可知何种东西能让男子绝子嗣,无法生育?”
秦千落被这么一按,平复下来,她坐着想了许久,道:“有能让男子绝子嗣的……是棉籽油!”
“棉籽油?”季云流立即整个人都不好了,她的男人以后不能生的话,这可咋整啊,“是炒菜用的油?”
秦千落:“若长期食用棉籽油,会让男子断绝子嗣。”
季云流顿时不慌了:“既然太医院知晓了这种油有碍男子生育,必然不会出现在宫中,七皇子一直住在宫中,直到近日才搬出宫外,他府中的厨子还是我寻来的,这种东西肯定不会出现在他的饭桌上。”更不要说还要长期食用……
“若如此,那便太好了。”二娘子拍了拍胸口,放下心来。
有了重要的事情,秦二娘子也不再多待了,临走时,让流月去苏璎那儿拿了一篮子的桂花糕,说季云流上次让人送来的月饼十分新颖,她让厨子怎么学也学不出来,所以这次带回些别致的桂花糕去,还要给宁世子送一些过去。
“师姑婆,咱们不如一道开个糕点铺子罢?”二娘子吃了一块桂花糕,顿时有了这想法,“你院中的苏璎手艺真好,做的许多糕点我从未见过,宁世子都不喜爱吃甜食的,上次拿了师姑婆这儿月饼,他竟也吃了两个。”
“你缺银子花?”季云流不解的问,她手底有钱,每天就是吃吃吃,就算挑着好的吃,也吃不完从何氏那儿讹来的银子,“你出嫁时秦相只怕给你十里红妆都不止……再则,宁伯府曾是镇守边疆的功勋世家,只怕家中都是富得流油了,你还愁没钱?”
“现在不愁,将来也未可知呀。”秦二娘子道,“以前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如今在府中管了一月的中馈,才知晓养个上上下下的大家不容易,宁世子日后还想去大昭各地都瞧一瞧,这一去怎么也要个三五载,到各处住宿打点都需要银子呀。”
二娘子扳着手指头如数家珍,什么车马费,出门在外住的客栈钱,酒家饭钱……出去玩,还要玩的好,这么算下来,还真是需要一个金山在后面撑着才行。
这恩爱秀得季云流也有点小激动。
世界之大,21世纪时,她还没走遍呢,到了封建年代,又是窝在一片四方院子里宅斗宫斗?
是嘛,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要通过现象看本质,钱这种东西永远也没人会嫌多!
“开什么糕点铺子,”季云流一拍手,“要开自然就开个大的,开个全京城最大的自助餐厅!”
“自助餐厅?”二娘子有点懵圈,“何为自助餐厅?”
季云流:“便是吃、取都随意,适合自己的口味的自己取菜食用酒楼。”
二娘子张了张嘴,再张了张嘴,最后终于道:“师姑婆,若是这样的酒楼,是不是就不用店中小二伺候了?还有咱们带过去的丫鬟,让她们做什么?若各种吃的若都放在一处,取餐时,男女之间的大防呢,又该如何?”
季云流专业是神棍,兼职是吃货,也不是做酒店管理出身的,这么多问题抛出来,她还真是解答不了。
这种事情还是交给专业人士才行,所以把这个提议全数交给了苏璎。
秦二娘子虽然一堆问题,但依然兴致不减,让流月把她院中的厨娘带了过来,与苏璎商讨自助餐厅的事情。
两个甩手掌柜目前的重点依然是上官御医,第二日,秦二娘子在来季府便带来了上官江的一根发丝。
“我今日去了太医院。”秦二娘子坐在季云流旁,细细道来,“便好奇的向上官御医问了问妇人怀孕的事儿,趁着上官御医回答的空隙,我便提了提景王府宋姨娘的胎象……”
“如何?”
秦千落道:“上官大人似乎真的隐瞒了什么,提起这事儿时眼神有些闪躲,似乎很不想提此这事儿,只匆匆说宋姨娘身子健朗,胎象也是极稳的,如今已是一个多月的身孕了。”
季云流目光转了转,拈起上官江的那头发看了看:“若如此,我们便自己瞧上一瞧罢。”
说着就让九娘打盆水来。
第三一五章 天道是亲爹
季云流又问打过水来的九娘:“今日可是宋姨娘请平安脉的日子?”
九娘:“正是的,上次青草把日子记得清楚,正是今日。”
“师姑婆,”秦二娘子见季云流要做法,伸手就阻止了她,“你这般常用道法窥视,会不会受到道法反噬?”
她小时曾经拿许多的事情去问他的大伯翁,而秦羽人总会用天机不可泄露来推脱过去,后来越长越大,也会去紫霞山中问问小米儿,小米儿年纪小,不像她大伯翁那样的道骨仙风只笑不答,不过小米儿也曾实话告诉过她,道家之人确实不可泄露太多他人之事,窥探天机扰乱世间原有次序,会受天谴。
“师姑婆。”二娘子想到此便再道,“反正这事儿咱们已经有了眉目,只要顺着线索查下去,定也能知其中的幕后黑手,上官大人只是个御医便非你们修道之人,你还是莫要用道法窥探了。”
“不必担心,”季云流见那温柔的眸子上染上担忧,不禁莞尔,“我乃天道的亲生女儿,为了百姓为了大昭为了世间的正义,我阿爹定然是舍不得要我小命的。”
“真没有问题?”二娘子还是不放心。
“呃……”六娘子想了想,“万一一不小心坑爹了,我亲爹大概也就是打断我的狗腿意思意思罢……”
秦二娘子:……
季云流掏出道符,边念口诀边把木盆周围贴了个遍,拿另一张道符包了包那头发,连带头发和道符都扔入了水盆中。
“十方世界,上下虚空……符至则行……借我天眼,急急如律令!”
道指一点水盆中的果然就显出了上官江的身影。
上官江坐在马车内,到了景王府的二门处,里头的嬷嬷已经等着了,秋风凉爽,他额头却惊出了一层细细的薄汗。
进了星辉院,照例把完了脉,宋姨娘坐在那儿摸着肚子看着上官江笑道:“上官御医,今日我的胎象如何?”
自从她坏了子嗣,府中的人对她态度转变了很多,虽然景王还是不怎么待见她,也从来没有来过星辉院,但至少吩咐了下人是好生照顾。
“宋姨娘胎象很稳,好生休息便可。”上官江收起了东西,拿出纸和笔,“我再开几贴安胎药,每日喝两碗便可。”
水盆外头的秦二娘子通过水盆看上官江写出来的方子,下意识道:“这个方子……”
“这个方子有问题?”季云流问。
“这方子寻常人看来是没有问题,但是上官大人明明说宋姨娘胎象很稳,那寻常的安胎方子,为何需要这么多味的药材……这方子看着倒像是宋姨娘身体极虚需要大补的模样。”
秦二娘子刚说完,水盆里就传出了宋之画身旁的丫头声音:“上官御医,我们家姨娘自从被诊断出有喜以来,精神却一直不佳,似乎很嗜睡,还老饿肚子,吃了不长肉……”
上官江笑道:“妇人初期身外六甲都是这番模样,莫要担心,过了头三月便好了。”说着,把手中的药方递了出去,“同上次的一样,四碗水煎成一碗。”
待上官江走出景王府,坐上马车时,却见他在马车中跪下对着马车顶,不是,是对着上苍拜了拜,“三清在上,我撒谎亦是有苦衷的,宋姨娘的胎象只是不稳了些,我定会帮她安胎固本……”
“师姑婆,”秦二娘子看着水盆道,“听上官大人的意思,他诊脉确实诊出了宋姨娘的喜脉了?”
天空忽然哄了一声,蓦然就打了个响雷。
上官江一惊,倒在马车里,然后季云流这边的水盆也模模糊糊之后,就失去了影像。
“怎么了?”还没看清结果,就没了,秦千落连忙发问,“师姑婆你收起了道法吗?”
六娘子快速的拔下水盆周围的道符,捞出里头的道符与头发丝,极快的把这些道符都塞进了布袋中,抱着那布袋小心的往窗外头头瞧了一眼。
“大概是被你说中,天道这个亲爹说我坑爹了……”
二娘子歪过头瞧着天际:“师姑婆,上次宁世子用过的四轮木椅我还在留着,正好给断了腿的你用。”
季六:……
女人何必为难女人!
既然天道发怒了,为了自己小命,六娘子不好再使用这些旁门左道。
像秦二娘子说的,顺着上官江往下查便是了。
二娘子乐于助人,把这事儿透给了宁慕画,让宁世子帮着查探,宁世子身为四品侍卫统领,最近也一直在查反贼之事,不仅是宁世子,太子自从用和稀泥的方式结案了雾亭案子与驱逐京中道人,皇帝便常常委以重任,如今也让太子查反贼之事。
看了秦二娘子信中提及的事情,宁世子冷下脸,完全不敢去想秦二娘子猜想的太子身上之事若成真的,皇帝的怒气会如何。
他没有迟疑,直接亲自去了秦府,向秦大夫人禀了自己要请秦二娘子去赏菊。
秦大夫人也算老来得女,宝贝的紧,见宁世子如此有诚意,亲自上门相邀,态度又恭敬,自然微笑着就同意了。
说是赏花,就是问景王府具体详情的,秦二娘子收起小女儿心态,把上次从季云流做法水盆中见到的景象全数说的清楚。
宁世子听后便问:“千落,若如你所说,如今除了上官御医,还有谁能诊到景王那姨娘的脉象?”
二娘子想了想:“莫约也没有了,太医院的除了上官大人恐怕没人愿意再去看诊。”一个姨娘,若不是怀的是皇家子嗣,御医也不愿意自降身份去替她诊脉。
“世子,过些日子便是季府四娘子的及笄礼。”见宁慕画沉思,秦千落道,“到时或许宋姨娘亦会去观礼,若可以,我会替她把一把脉象。”
宁世子沉吟片刻,觉得这样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点首道:“那你可千万要小心一些。”
那景王府的宋姨娘在宁慕画看来就是一只乌黑流脓的蛤蟆,恶心透了,让自家未婚妻去给这种人诊脉,实在太委屈了自家未婚妻。
第三一六章 季四及笄
季云彤回门那日,一身朱红衣裳,新婚燕尔的她气色红润,光彩迎人,陈氏见后顿时放下心头大石,送走二娘子后,大夫人对季云流更上心的教导与督促,六娘子每日练字练画绣嫁品管账不说,还得面膜身膜轮敷着,热水冷水轮洗着,甜食辣物统统要忌口着……
每每深色,邀月院的下人总要听见六娘子的仰天长叹声:说好的游园扑蝶、打马吊度日……果然只存在电视剧中啊!
日子匆匆过,很快,迎来季云薇的及笄礼。
季府如今是朝中新贵,这日的及笄礼热闹的同一些一品大员的嫡长女一样,秦二娘子、文瑞县主还有许多的小娘子纷纷作为宾众到访。
正厅中,宾客如云,或坐或站,皆是喜气洋洋,真心祝福。
秦二与季六站在一旁,看着二夫人将四娘子的黑发绾成一个髻,随即又用一簪插上发髻,二娘子低声道:“师姑婆,你说今日宋姨娘会来吗?”
仪式都已经开始了,这人应该也不会来了罢。
季云流张了张嘴,刚想说,就听见二门的人小跑到季老夫人面前附耳低语了一声什么,老夫人随即面色肃穆站起来,而后厅外传来一道呵斥声,“我肚子里的可是皇家子嗣,谁敢对着我肚子动一下试试!让开!”
这声音不正是季府表姑娘?
厅中众人低声议论纷纷,王氏铁青了一张脸,怒气四溢,季云薇本被这么一扰心中也是不快,但见自家母亲怒到青筋都跳出来,再顾不得其他,站起来伸手就去安抚自家母亲:“母亲,稍安勿躁,有这么多客人在。”
“只是一个妾,竟然还……”二夫人指甲都要把自己的手掌戳破。
秦二娘子在季云流身旁低语:“那反贼挑姨娘下手也不挑个聪明伶俐一些的,就宋姨娘这样,只怕还未到皇上寿辰那日呢,估计自己就先露出马脚了。”
季云流也挺无语,之前她只觉得表姑娘自尊心极强,又贪慕富贵人家而已,自从在宁伯府扑倒了小厮露了两点之后,立即放飞了自我,真是难为了她,连宫斗剧中活不过三集的炮灰套路都摸清楚了。
季老夫人站在那儿,看着挺着不显怀肚子进来的一身紫红的宋之画,头皮炸开、整个脸全数黑透了,表情跟王氏也没有多大区别。
还未等人再走近行礼,老夫人厉声在那儿吩咐:“来人呐,把景王府的宋姨娘请出去!”
“祖母!”宋之画睁着眼,明显不信季老夫人要把她赶出去,“四妹妹今日及笄,我是来……”
“愣着做甚么,没有听到老夫人的话吗!”王氏咬着牙接了一句,“把宋姨娘请出去!”一个妾而已,就算怀了天家的子嗣,就当自个儿是王妃了?即便是王妃,小娘子礼成时,有这样端着架子半途嚣张而入吗?!
天下间就没有这样的事儿!
二夫人肺都气裂开了!
之前丫鬟们还不敢多加阻拦,这会儿硬了态度,手一伸立即道:“宋姨娘您请……”
“我我我……”宋之画看看厅中站在众人间明艳的季云薇,再瞧过不远处落落大方的秦千落,忽然挺起了肚子,扬声道,“我乃是景王府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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