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有士兵,有好多士兵,带着大长剑,一剑又一剑,把我们兄弟全杀了……”满脸血的侍卫不知是受了控制还是真的吓的不轻,嘴巴就没有停过!
“给我闭嘴!到底发生了何事……”王浩那句“知道不知道现在国师在紧要关头”还没有说出来,那面脸是血的侍卫忽然从袖中摸出一把手弩,对着王浩“嗖”一下直接发出了矢箭。
王浩完全没有防备,甚至那一箭没入他的胸口时,他只感觉到了一点点的凉意而已。
“知道不知道现在国师在紧要关头……”他终于说完了要说的话,但整个人也已经倒在地上,眸子亮的骇人,摄魂铃与地面碰撞,发出了“哐叮”声。
“浩儿!”段道人眼见王浩倒在自己眼前,目眦欲裂,大叫一声,抓起道符向着来人直接掷过去,“你、找死!”
那假扮反贼侍卫、满脸涂上血的正是席善。
玉珩带着十几人按季云流罗盘所指的方向来到山脚时,见到守在山脚的却只有十来个侍卫。
虽然道人看着道法高深,有些能者还能与天道沟通,但到底来说,所有的道人都只是个普通人而已,生老病死躲不掉,五谷杂粮也解不了,段茗瀚在外头这么凶险的地方做法,怎么会没有多带点侍卫保护?
季云流想不通,玉珩也想不通。
不过即便想不通,还是要探一探山洞里头的情景,于是射杀了这些守洞侍卫之后,席善糊了一脸的血,穿上反贼衣服就扎进去瞧里头还有多少人。
他真的没有想过,洞里头竟然除了两个神棍,连个跑腿的都没有!
他堂堂一个侍卫,难道连两个道人都打不过?
当下里,席善抽出手弩,毫不犹豫一箭射穿了王浩!
能杀一个是一个!
第三九七章 段茗瀚死亡
这会儿眼见段茗瀚手中飞来一张五雷符,席善手脚迅速,纵身向旁边一扑,整个人趴在地上躲避道符攻击。
“哄!”五雷符杀伤力巨大,瞬间在洞中发出巨响,让整个山洞摇晃起来。
段茗瀚的道法施展正在紧要关头,此刻被席善打断,又见得王浩这个唯一的孙侄儿死在自己前头,整个人气急攻心,差点走火入魔,口中顿时涌出一口血。
五雷符的轰炸声音让外头侍卫担心席善有危险,全数握着长弓跃入洞中。
段茗瀚正想向席善甩出第二张五雷符,就见外头如鱼贯入十几个侍卫,侍卫皆是眼疾手快人物,看见席侍卫在地上滚成条形状,再见段茗瀚右手高扬,下意识的,手下用上全部力道,拉弦开弓!
矢箭出弦,向着段茗瀚射击过去。
五名弓箭手,一人矢箭正中段茗瀚右手臂,随后一支矢箭直插段茗瀚胸口处,紧接着,每一箭都没有偏差。
玉珩与季云流第跟着侍卫后头进山洞。
穆王原本长剑在手,还想与段茗瀚来大战三百回合,不死不方休。但千算万想,就是没有想到,这会儿,自己还没有动手,段茗瀚便被自己的侍卫射成了一个刺球!
两人皆是头一次见这个段道人的如山真面目,季云流见他皮肤全无光泽,像病痨之人的皮肤一样,又像香球一般插满了矢箭,笑道:“果然出来混总是要还的,你就算借了槐树的生机,又如何?看,如今还不是要死的……你若同秦羽人一样吃吃鸡腿、修修道、养养生,指不定还能活上个十年、二十年……”
“你、你们到底怎么进来的?”段茗瀚站在那里,身上手上插满箭,口中哗啦哗啦不断涌血,他一手捏着五雷符,一手握着龙头拐杖,瞪着眼盯着季云流,满脸不信,外头明明那么多侍卫守着……
只是此次新仇加旧恨叠在一起,段茗瀚再也不顾什么后路了,直接捏了道符开始念咒。
席善滚到角落处,见这人中了这么多箭还不死,于是从腰中再抽出一支箭上弦,打算对准他的胸口想射击,忽听得季云流又是大叫一声:“快跑!他要放大招!”
大招?那是什么东西?
虽然众人真听不懂穆王妃情急之下甩出来的网络用语是何意,但穆王妃拉着穆王跑飞起来,也是众人明明看见了的。
于是,一众侍卫顿时如鸟散一般,撒开腿就向外跑!
“呵呵,现在才想跑?”段茗瀚涌出更大一口血,笑的尤为凄凉与阴狠,“女娃娃,本座得不到你,如此,你就陪本座在这儿长眠罢!”
话落,他一手将五雷符拍进了龙头拐杖中,“哄!”龙头拐杖直接爆开,里头那一簇簇蓝色火焰直直翻涌而出,同地府冥火一般绚烂至极。
“七爷!我需借你紫气一用!”眼见洞口遥远,逃不出去,季六索性也不逃了,她猛然转身,从腰间扯出一堆符纸,朝空扬起,看见其中金光神符和五雷符,伸手一抓,口中默念咒语,“三界内外,惟道独尊。体有金光,覆映吾身……”一手掌将金光道符贴在了玉珩的脑门上!
玉珩:……
虽然他对借紫气没啥意见,但是能不能换个地方贴道符?
如此模样既影响他平日威严,又损毁他英俊不凡的容颜!
穆王妃自不知穆王心中所想,此刻,她必须争分夺秒,赶在阴毒煞气扩散而来时,用紫气笼罩住众人才能保命!
一旁的通明的烛火倏然之间全数熄灭,漆黑的洞中,众人只瞧见那蓝色同蛇又像龙一样的长型光束从龙形拐杖中像四面八方扩散开来。
然后,穆王殿下身上的紫气冒出,越来越浓郁,紫气带光,让穆王如同如谪仙降临一般……喔,要等道符揭过去之后才算!
侍卫见自己无时再跑出去,纷纷向着紫气的地方围拢。
紫气范围越来越广,笼罩了整个山洞。
“快躲过来一点,趴下来!”季云流高喊一声,将五雷符向着自己头顶高抛起来。
“轰隆!”再次的爆炸声让整个山洞发生动摇,倾塌而下。
段道人早已经被自己的五雷符砸的体无完肤连牙齿都脱落了,众人自身难保也管不了他是不死的,纷纷向着七皇子所在的位置扑过来,紧接着趴在地上捂上头部。
“轰隆隆,轰隆隆……”
整个山洞开始塌方,一眨眼再睁开的功夫,绵山像被天锤敲开一样,接连雾林的这一边全数轰塌了下去。
……
“怎么回事?!”
在雾林中的玉珰远远听到轰塌声,向着绵山那头瞧过去,拢眉道,“绵山那儿发生了什么?此刻紧要关头,不可有半丝纰漏!”
侍卫耳目比玉珰自然要灵敏一点,他飞跃上树杈,举目眺望之后,回禀道:“世子爷,绵山的北面山脚塌方了!”
玉珰:“段茗瀚是不是在里头?可有见到段道人?”
“那边沙尘滚滚,属下瞧不见谁在那儿,也瞧不见段国师。”
玉珰沉吟片刻,而后抬首瞧着前头的皇帝受困的方位:“咱们先去瞧瞧那个老皇帝是怎么一个死法!”
那时候需要段道人帮助也是为了今日这一刻,如今皇帝已入圈套,他也不再管什么段国师了,反正,他成了皇帝之后,这类对自己有威胁之人,他亦会除去。
……
山体轰塌的声音太过巨大,不止玉珰听见了,在林中的所有人都听见了。
那些正在追杀玉琤的刺客见绵山塌方,全数为之一震。
“为何山塌了?”
“国师等人会不会有危险?”
“走,咱们先去瞧瞧!”
刺客被九娘射一箭换一个地方弄的烦躁不堪,再见玉琤被自己等人折腾的也撑不了多久的模样,再追下去,也是浪费时间,当即扔下人,往绵山而去。
王十三带着两队人马也就在一旁,他们适才觉得自己陷在阵法之中,怎么都出不去,绕不到山上,这会儿一听绵山中爆炸的声音传来,他大叫一声“不好!”也是直接毫不犹豫的带人掉头就回去。
第三九八章 皇帝对峙
玉珩推开自己前头的石头,从沙石滚滚中钻出来,他边爬边呼喊季云流名字,待自己双手都得了自由,立即去扒旁边的石块。
季云流本就他身边,听见玉珩喊声,从石堆中伸出一只手回应道:“七爷,我在这儿……”
侍卫也都是在旁边,适才季云流在头顶扔掷出去的五雷符就是为了把塌下来的石块打的再碎一点减少点重量,这会儿,众人虽受了点伤,倒全是轻伤。
待玉珩刨坟一样刨出了季云流,其他侍卫也全数都爬出来了,相互瞧了瞧,数了数人头。
嘿,全都在,一个没少!
“王妃,”席善连头上、身上的灰土都来不及拍便问,“那道妖,这次应该死透了罢……”他摸出适才抓到的东西,“我这儿还有他的一颗牙齿……”
“怎么都死透了。”季云流拍了自己头上的土,又去帮玉珩拍泥土,“他又不是猫妖,哪里会有九条命,放心罢!”
席善瞬间丢了手中的那牙齿,整理自己仪容。
此次生死劫难,众人还未来得及庆幸劫后余生,又马不停蹄地往皇帝所在的那头奔。
绵山这儿引起太大动静,只要反贼还未杀光,他们定会过来瞧个究竟,还有,季云流虽说皇帝那儿暂时无恙,事实究竟如何,他们也不知晓,自然要亲自去看过,与皇帝、皇后一道才能放下心来。
十五人策马而奔,有罗盘指路,一路过来却也没有遇到往绵山涌来的反贼等人。
再说皇帝这儿,众人瞧见了天空放晴、黑气退去,纷纷大喜的就往营帐的那个方向奔,可尚未奔出去几里地,黑气再次滚滚袭来,那黑气中还有一股浓重作呕的腥味熏得众人根本无法呼吸,不过一会儿,适才醒来还在浑浑噩噩的侍卫中又开始上演了一次哭哭笑笑、喊打喊杀的“表演”。
皇帝怒火本就难以下咽,这会儿见妖道故伎重演,拳头猛然捏紧,身为九五之尊的他竟然情不自禁爆了粗口:“他娘的这个藏头露尾的混账妖道!真是反了天了!”
皇后坐在马背上,也是头一次听自己的枕边人吐出如此不雅之词,但此刻她也不觉得皇帝失了皇家体面,一脸忧愁的伸手搭上皇帝的手:“皇上,咱们必定能出去,而后查出此次的幕后黑手!”
疾风知劲草,患难识良朋。
人若落在险境,总能把与自己共患难之人记得清楚,而且还会迫切的想许诺着什么,皇帝心弦被温婉不畏奸险的庄皇后拨动,瞧着她那全是血的手,郑重道:“皇后,这些年,朕忽略你了,此次回宫,朕一定好好补偿你。”
“皇上……”
皇后与皇帝情深切切,宁慕画在那头与侍卫压制那群又“发疯”了的侍卫……
“哈哈哈哈哈……”
忽然间,不远处马蹄声与肆意的笑声传到众人耳中,映着黑气与一旁喊打喊杀的声音显得更加诡异。
宁慕画执刀立即跃到了皇帝,严阵以待。
“玉珰!”皇帝阅朝臣无数,朝中臣子每人是何样貌何种声音全数记得清清楚楚,清楚识人本就皇帝特长,这会听到玉珰声音,下意识开了口。
“皇上,来者不善,必定要小心为上。”皇帝识人清楚,宁世子对周围杀气之类的却很敏感,瘴气那头的马蹄不疾不徐,落地有声,完全不像是来急切救援的模样。
“皇叔,这场秋猎,您还满意吗?”玉世子一身骑术装坐在高头大马上,嘴角挂着冷笑,却与平日里的纨绔模样差了个十万八千里。
他见皇帝直勾勾的盯着自己,伸出自己的左手来,放在前头瞧着它,笑出了声,“我这只手玩过鸟,斗过鸡,却不想还是一双翻云覆雨手……皇叔,意外吗?这次要死在我这一双斗鸡手上,会觉得委屈您了吗?”
皇帝久久不语,末了,问他:“玉珰,朕想问你几个问题。”
玉珰心情甚好:“皇叔您问呗,您还不知道我么?又问必答的。”
“此次秋猎,你可是与反贼勾结了?”
“那怎么能叫反贼?”玉珰奇道,“那是大越军,皇叔,在大越军的眼中,你们才是反贼!你们才是抢他们江山的反贼!”
皇帝沉默片刻,又问:“朕自认对你不薄,为何要做大逆不道之事?”
“你待我不薄?”玉珰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皇叔,以后琪伯府让您住呀,以后您与您的六个儿子都住在琪伯府可好?”
皇帝不等他说完,再启唇道:“玉琪呢?此次秋猎是他起意的,还是你?”
“有区别吗?”玉珰转动着手上的板子,“皇叔,你也莫要拖延时间了,这会儿的营帐中的人全数已经被我的人制住,那些冥顽不灵的,都已经人头落地,大部分的人都已经归顺了我……就算让你到了营帐中,同样都是死路一条,你这般拖延着,又有什么区别呢?”
玉瑜的声音忽然粗嘎:“玉珰、玉琪……你、你们大戏做得好啊,做得好啊!”
皇后知他这是气急攻心了,连忙扶住他道:“皇上,保重龙体。”
玉珰却觉得此刻大仇得报一样的痛快:“皇叔,二十几年了,我阿爹过怎么样的生活……他装疯卖傻二十几年,其中日子,皇叔您能明白吗?你能明白他不敢娶京中闺秀,不敢多生子嗣,甚至不敢让我去国子监读书……其中酸楚,其中滋味,您明白吗?”
他冷笑一声,“我想,皇叔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明白的罢……”
“畜生!”皇帝捂上胸口,眼似一道剑光,向着玉珰便斩杀过去,“这些能成为你们与反贼勾结的借口么?!你们勾结反贼,此等大逆不道,就算你坐上朕这个位置,百年之后,你们又有何颜面去见玉家的列祖列宗!”
玉珰总归年纪尚轻,压制不住脾气,被皇帝一阵痛骂,指着他失了理智道:“玉瑜!若没脸去见玉家列祖列宗,也先是你,皇爷爷本就属意把皇位给我阿爹,你用什么手段抢的皇位,你自己心里应该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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