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人衣食犹如杀人父母!
摊位的那些百姓生意都不想做了,扯起摊位上的货物就往马背上扔!
你无视大昭律法,我手滑扔个橘子又如何!
起先扔橘子的百姓被马背上侍卫凶狠双眼一吓,还不敢扔出第二个橘子,哪里知晓,他还没怂下来,前头便浩浩荡荡如河流一样涌来无数百姓,这样的人潮带着震天呼喊:“打到景王!打到景王!”
人流如潮涌,人人手上带着一篮接一筐的鸡蛋与瓜果。
那些鸡蛋瓜果同长了眼的神器一样,纷纷砸向马背上的人,景王等人骑在马背上,在众人之中异常显眼,目标都不用找,人人直接一个鸡蛋又一个鸡蛋的砸过去,“打到景王,打到景王,景王这个叛贼!”
玉琳一路策马而来,本就脸色阴郁,等进了城,眼见前头道上一片凌乱,心中更为烦乱,他堪堪说了一句:“给本王闪开!”迎面就飞来一个大橘子,景王避过那个橘子,为赶时间,他正打算大人有大量、大发慈悲的不去计较,却见前头如雨一般砸来无数的……这些是什么鬼东西!
定眼一看,正是无数的鸡蛋与菜叶子!
菜叶子轻薄,一个弧度飞不高就落在了地上,但鸡蛋不一样,那圆滚滚的小东西简直像小石子一样,简直被众人玩飞起来。
玉琳躲过了一个,迎面又来了一个,再躲了一个,“啪!”一下子,鸡蛋砸在了衣襟上!
景王长这么大,哪里受过这种侮辱,这种跟囚犯一样的待遇,让他脸色徒然变成铁青,扬起马鞭厉声吼道:“是谁,是哪个混蛋,敢以下犯上!不怕死吗?!”
“啪”又一个鸡蛋砸过来,正中玉琳的面颊。
玉琳伸手摸上那腥臭的鸡蛋,气得浑身发抖,这下,他彻底疯了!扬起马鞭,狠狠劈在一旁的百姓身上:“你们这是找死吗?本王乃当今王爷!”
这恶狠狠的话未完,有人见形势不对,立刻抱头大叫“杀人啦,景王杀人啦!景王视人命为无物,大开杀戒啦!”
呼啦啦!又是一阵阵的混乱。
“打死这个杀人犯!”
“景王滚出京城!”
“啪!啪!”鸡蛋青菜扔得更加猛烈,压根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保护王爷,保护王爷!”
“闪开,闪开,再不闪开休怪我等不客气!”
不止百姓疯了、玉琳疯了,连护在一旁的侍卫也疯了!
谢飞昂站在茶楼上,踩着栏杆,抱着栏柱,仰着脖子举目眺望,一面看一面啧啧有声:“好惨!真的好惨!这般惨,恐怕景王以后都无法做人了……”
真是想不到,他谢飞昂也有如此英豪的一面,得!这件事儿日后他可以跟儿孙吹上几十年!
君子念见他再探出一分身子就要滚出楼外的光景,连忙示意一旁小厮抓着谢飞昂的裤腰带,接着,他又细细问谢飞昂如今猎场情景。
谢飞昂对君子念也不隐瞒,把玉珩说的,全封不动说给了他听。
君子念也是个聪慧知变通的,这会儿一听前后,指着被百姓包在中间的景王道:“飞昂兄,七爷没有说景王是叛贼啊!你这样,你这样……若是景王日后追究起来,你该如何是好?他可是皇家王爷!”
谢飞昂摆手,面不改色道:“我也没有说景王是叛贼啊,你自己想想,适才我站在楼中除了说皇上被围困,安家琪伯府与大越余孽勾结,什么时候说景王是叛贼了……”
君子念一想,还真是没有!
谢飞昂瞧尽兴了,从栏杆上跳下来,抓出那带血的帕子,塞给君子念:“再说了,七爷如今是太子!咱们跟着七爷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整个京中都可以横着走了,还怕个景王做什么!”
君子念捧着皇上“圣旨”如重千金,他可真没有碰过这么“贵重”的圣旨!
“飞昂兄?”
谢飞昂道:“你去找个地方把它先藏起来,我得去与七爷汇合,我不放心带着此物。”
君子念见他要走,连忙拉住他:“圣旨如此贵重……再则,圣旨所知人不还不多,万一咱们丢了这道圣旨,景王把街上的那些全数给抓了……”那不就怎么都说不清穆王被封为太子的事儿了么?
“对!咱们先让天下人都知晓!”谢飞昂一拍手,“我去让天下人知晓,皇上被困猎场,你且去让天下知晓,皇上册封了七爷为太子!你、我还有七爷,三管齐下,必定能把这群反贼、叛贼收拾的服服帖帖!”
第四一三章 去地府也要带媳妇
北城大街混乱不堪,没有官府的衙差镇压之下闹剧越演越烈。
顺天府那些捕快站在人潮中,随着人流像一叶扁舟一样一波涌过来又涌过去,终于,受不住了。
“大人,咱们真的这样不管不顾吗?在任其发展下去,景王要被这些刁民打死了……若皇上回宫后追究起来?”
王府尹这才淡定的伸出手:“去,去把这些刁民拉开。”
捕快得了命令,纷纷拿出棍杖镇压百姓:“散开,散开!赶紧给我散开!扰乱法纪者,统统关进顺天府大牢!”
……
玉珩与季云流不知道整个城北已经被谢三少闹的沸腾、险些都煮开了,这会儿,他们两人坐在马上,季云流抱着美人蕉,在白光一片中策马奔腾。
在美人蕉的幻象下,旁边血腥的画面仿佛都已看不见,天地之间只剩下两人一马一花。
众人打斗之际,只觉得白光一闪,亦没有发现玉珩这匹马连带人都不见了。
不知道在白光奔了多久,眼一眨,前头就出现了玉珩心心念念的皇城墙。
猎场中乱成了一团,城北乱成了一团,但此刻的皇宫门口依旧安安静静,守卫森严。
侍卫远远看见穆王带着穆王妃策马奔过来,上前围着宫门,把长枪往前头一指,示意玉珩下马再行。
玉珩耽误不得半点功夫,非常时期要使用雷霆手段,他扯出腰间令牌,却不停下胯下的马:“皇上与皇后娘娘被反贼围困狩猎场,情况危急,本太子奉皇上口谕来宫中调动三千禁军,尔等速速让开!”
侍卫可以不认人,但皇上的令牌不能不认,远远看见玉珩扯出的令牌,为首的立即让一个侍卫小跑进宫通知禁军首领。
见玉珩越来越近,为首伸出一只手,他本欲高喊“王爷”回想一遍玉珩适才的自我称呼,也不敢多问,避重就轻扬声道:“殿下,还请殿下让属下检查一遍令牌。”
玉珩不为难他,甩出令牌。
侍卫接在手中,左右一翻,立刻扬手放行。
这是皇帝的兵符王令,世上仅此一枚,打死他都不会认错!
玉珩行过宫门时,问了一声:“如今禁卫营中有多少人马?”
“宫中正当值的有五百人,营中还有一千多人,具体多少小的也不知晓……”侍卫双手恭敬递上兵符王令,“属下已经让人去通知穆都统。”
玉珩接回令牌策马往里头冲。
待玉珩走了,一个侍卫抓着帽子,拽着长枪,瞪着远去的玉珩背影,瞪得两眼发直:“左卫,适才穆王殿下说,皇上在狩猎场被围困?这事,是真的吗?”
皇上被围困猎场,那他们如今是去救皇上还是得在这里继续守门啊?
守卫仰头瞧了瞧天际,日头已经西斜,残阳映得大地一片血红,他瞧够了,收回目光朝那些眼巴巴看他的众人道:“就算天塌了,咱们的任务还是守好皇门!都给我去站好!”
侍卫顿时如做鸟散。
玉珩畅通无阻,直奔禁军营,禁军营在皇城北面,与皇帝的勤勉殿也只有一墙之隔,之前的侍卫早已经奔进去禀告,这会儿,禁军首领已经一身戎装,带着佩剑站在禁军营的大门处等着。
禁军首领穆净筠早已年过五十,他本农家的寒门出身,能当上禁军首领,统领三千皇城禁军也足以说明皇帝对他的信任。
他如松柏的站在那儿,目光灼灼,犀利如鹰的盯着越来越近的玉珩,抽出了腰间佩剑:“王爷,宫中不可行马!”
玉珩知他极为古板守旧,跳下马,一把抱着季云流也下了马,这才再次抽出腰间令牌,盯着穆净筠将皇帝被围困、他要调兵的事情再讲了一次。
穆净筠拿着令牌注视着一身“精装”的玉珩,又瞥了一眼一身风尘仆仆抱着一盆花的季云流,神色终于有了一丝变化,他努动嘴唇,想问些什么,可再看了一眼令牌,掌心一拢,还是什么都没问出来:“属下这就带一千禁军去猎场!”
两人穿着怪异、穆王调军令还要带媳妇儿这种事情,为保他一世英名,还是莫要问出口了。
“呼……”号角吹起,禁军营中的侍卫不管是在入睡补眠还是在操练操练,全数在半柱香的时间内集合列阵好。
半柱香的时间足够玉珩把身上那身宫装换下来穿上铠甲,一身戎装的太子殿下足以让季太子妃与美人蕉将胸口的血涌到喉咙处,再由鼻子喷出来。
季云流默默掏出帕子,捂上鼻子,假装淡定的转移注意力:“七爷,一千禁军能抗衡容家与反贼吗?”
美人蕉在她手中拍“胸”示意:打不过还有我!
玉珩挂上佩剑,侧首瞧季云流解释道:“京外驻扎两万精兵,穆都统已经让人拿着父皇令牌去京外调兵,只要撑上两日,援军必到。”
说是撑上两日,但战场局势瞬息万变,容家与反贼若真的联合起来血洗狩猎场,只怕这两千禁军很难撑上两日。
玉珩几步上前,抓住了季云流抓着帕子的手:“此次,你不如便在宫中等着我回来……”
季云流静静看着他,眉一挑,又是一声嗯哼:“七爷打算自己战死了,让我再嫁?而后,让我再与他人同床共枕?七爷……”她两脸夭桃,一眸春水,上前一步,极轻道,“你能想那个光景是何种模样么?”
玉珩这一世棋逢对手、将遇良才,遇上了太子妃这样能令铁树开花的无耻人物,这个无赖的劲敌一旦形成,不死不休。他被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吓得浑身一个激灵、差点双膝一曲就给跪下了。
太子殿下握着剑浅浅的想一遍自己心上人与他人同床共枕的画面,立即决然道:“爱妃还是同本宫一道去猎场罢!”
以后绝对上哪儿都要带着自家媳妇!
……
几千禁军从宫门口策马奔出来。
声势浩大让不远百姓全数顿足围观。
玉琳终于从城北的一团混乱中挣扎出来,狂风一样刮到宫门处时,正好看见了一身铠甲出来的玉珩。
玉珩!
第四一四章 大越皇帝死亡
景王咬牙切齿,他与玉珩几番相斗,总是以处于下风收场,还三番五次被他折腾了好事,就连玉琤,都因他与自己反目!
玉琳此刻看见又早自己一步的玉珩,面目抽搐、青筋直跳,只想挥刀而上,一招取下了他的人头。
蓦然间,他再看见了跟着玉珩身后出来的两千禁军,心就像一根火炭儿掉进冰窟窿里一样,哧一声,全数凉透了。
皇帝果然给了玉珩兵符令牌!
“王爷,”张禾全身黏着鸡蛋清滚着蛋黄,干了之后就像裹了一层膜一样的诡异,“咱们现下该如何是好?”
他们尽全力还是不能赶在穆王前头,最可恶的便是那些城北百姓,也不知道怎么了,跟发了疯一样。
“回去!”玉琳冷冷哼了一声,扬鞭掉头道,“咱们不必跟玉珩争这个功劳!”
“王爷?!”张禾见景王策马欲回程,大吃一惊,“回猎场么?”
他家王爷这是不打算以柔政夺位,直接强抢了?
玉琳道:“这里最多一千御林军,猎场有三千容家军,还有五千大越军,既然玉珩要带人继续进去陪葬,让他去便是……等会儿放信号弹给容将军,让他知晓,我们这儿失败了……”
他想过了,他既然没有赶在玉珩前头阻止住这件事,也阻止不了他调兵,那么,就回猎场与玉珩来一个生死搏斗!
只要皇帝不出现,他将猎场中的文武百官全数灭口,天下谁又能知晓他玉琳是靠叛变夺了皇位!
想通的景王这一次选了南门策马奔走。
出了京中,烟花弹打上天际闪出一缕白烟,得了信的探子立即驾马飞快前往狩猎场向容将禀告。
夕阳无限好,狩猎场营帐地上却是一片动乱。
大理寺卿一把压死了持杖侍卫,刑部尚书却没有那边力劲压死一个人,他被侍卫反手提起来,扔在地上,一板子拍在背上痛的吃牙咧嘴:“陈狗!赶紧来救救我!”
大理寺卿反手抓出侍卫的刀,一刀砍了脚绳,起身就往秦相那头奔。
林幕见他丢下自己就这般走了,叫的越发凄惨,哭爹喊娘,咬着上头打他那个侍卫的裤管不让他去追陈德育。
玉琪对周君平下手让文武百官愤慨无比,一个武将直接用臂力一震,断了身上捆绳,“玉琪,你这个叛贼,速速受死!”他怒发冲冠、赤手空拳冲上来,玉琪身旁侍卫再也顾不上什么大昭上下臣,抽出佩剑迎上去,与武将缠斗起来。
周君平被刺两剑,再有心也无力支撑下去,只好用尽全力瞪着玉琪以示做鬼也不放过他。
“你瞪着我又如何!”玉琪因玉珰的死已然神志不清,他目中血丝遍布,冷冷笑了一声,“本王就算下了地府,阎王也奈何不了本王……”话还未说完,后头大理寺卿一头“铁头功”撞了过来,“秦临源,你若有杀手锏赶紧使出来,不然咱们全数要死在这里!”
玉琪被陈德育一把撞飞了,直直扑倒地上,下巴磕出了血,但他顾不得疼痛,由陈德育的话下意识抬首瞧人中的秦相。
此话一出,中场局势立即改变,所有人都瞧了秦相,眼巴巴、亮闪闪,透着希望。
这会儿,侍卫再也不站在一旁看热闹了,各个从帐篷中涌出来,向这里奔过来,打算制住有“杀手锏”的秦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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