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七章 震慑
可惜悠然不是男子,不会喜欢这样的做派。至于常大奶奶说的话,她则是半个字也不信。虽说男人酒后乱性也是有可能的,但是男人在外头有没有,她这个当妻子的还察觉不出来?再说,常大奶奶带来的这个“表妹”怎么看都不像良家女子。她的心思瞬间便转了千回,然后镇静的问道:“常孺人说这话,可有什么凭证?男人在外面尝个鲜不算什么,我也不是那等只会拈酸吃醋的。但是总不能随随便便的一个女人过来哭诉几声,我便要给她做主吧?说不得我家大爷连这人的样子都没见过呢!”
常大奶奶原先以为悠然这样的年轻媳妇,平日里与夫君感情甚好,上面又没有婆婆指点,遇到这事指定是惊慌失措的。自己就趁她慌乱的时候把人留在这里,然后拍拍走人就是了。这事她原先也干过,至于事后,即使两口子对质后发现这事不对,人还送的回去?
没有想到悠然的年岁不大,遇事竟然这样淡定。悠然没按常理出牌,常大奶奶也有些慌乱,但还是很快的稳定心神,答道:“这种事情要什么凭证?做没做的,想来你家大爷定是知道的。若是没有,我还能赖着你家不成?”
听了这话,悠然唇边扯出一丝冷笑:“我看常孺人带来的这位姑娘,行事做派不像是正经良家女子,倒像是扬州瘦马的做派。常孺人既然有这样的神似瘦马的表妹,做出些旁的事情也在意料之中啊!”
听了这话,常大奶奶气氛不已,站起来一拍桌子道:“沈夫人即使身份高些,也不能血口喷人,你说谁像瘦马了?你家爷们做了下作事情不肯承认,还这样侮辱我家,这事,我是不算完的。”说完,气哄哄的带人走了。眼见人家都已经看穿了,留下来也是自讨苦吃,还是先回家再做打算吧。真没想到这个沈夫人看着文文静静的,说起话来竟这样狠辣,简直是骂人不带脏字的。
然而更让常大奶奶羞恼的是,她刚走到厅外,就听到一阵瓷器的破碎声,紧接着就见刚才站在悠然身边的一个丫鬟掐着腰站在那里说:“奶奶说了,贱人用过的东西再怎么清洗也洗不干净,干脆扔了算完,真是可惜了这个甜白釉的茶杯。还有你们,赶紧去提些滚水来好生的将这屋子清洗一下,消消这些肮脏之气。”
常大奶奶听了以后气的不行,但是自知理亏这又是在人家的门上,当下也没有多做理论,径直回家去了。
悠然这会子也没闲着,她直觉这件事不那么简单,当下唤来管事,让他赶紧去御林军一趟,将今日的事细细告诉沈泽,万不能让人钻了空子才好。
沈泽接到家里传来的消息,眉头微皱:他顾念同窗和同乡的情分,本来不愿将此事闹僵,没想到对方却出手却是毫不留情呢。自己的妻子但凡是软弱几分把那女子就那么留下了,怕是他少不了背上一个私德有亏的名声。若是再有御史弹劾,自己的差事就难保了吧?想到今天白天他让人去查谈的消息,常博的妻子正是原武安伯继妻的娘家族妹。这事怕是少不了楚王,不,是楚国公在后头推波助澜。哼,都去守皇陵了还不消停!也不知道自己是哪一点碍着他了,这样三番两次的算计自己!
晚上,沈泽很晚才回来。悠然担心这事,连晚膳都没怎么吃,一直等到他回来。
看到她担忧的样子,沈泽拍拍她的手,笑着说:“没事的,已经处理好了,你放心吧。”
悠然便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那个常大人不是你的同窗吗?怎么会往你身上倒这样的脏水?”
沈泽笑笑:“你怎么知道他是泼脏水呢?你就没想到这事会是真的?”悠然白了他一眼:“你是什么人我还不知道?我不信你难不成还去信一个外人?”听了这话,沈泽心里很是感动,伸手将悠然揽到自己怀里,摩挲着她的头发,久久没有言语。
沈泽没有想到自己昔日的同窗好友会变成如今这样面目全非的样子,但是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沈家的名声,他都不能轻易放过常博。不管常博夫妻两个还是常大奶奶的娘家,自己都一身的小辫子,却还想着去算计别人。许是因为他们以往对付的人根基都很浅薄,所以才能轻易得手,也助长了他们的气焰。常博忘了,他的这个同窗已经不是求学时候那个父母双亡的孤单少年了,如今的沈泽已经是手握重权的三品大员。边关征战的那几年,他的手里可没少沾染鲜血。
几乎是片刻间的事,上一秒常博还在衙门里做事,下一秒他就被从天而降的官兵抓了起来,罪名是贪墨行贿、逼良为娼、包揽诉讼、私放印子钱、强占良田等等,就连他家也一并抄了。不谈别的,单是他家里养着的那好些个歌姬瘦马的就异常引人注目,还有厚厚的一摞印子钱。常博倒也硬气,眼看大势已去,想到年前身在老家的那个外室给自己生的儿子,生怕带累家族,只好咬牙将所有罪责一力承担了下来。他以往算计过不少人,虽然多是些微末小官,但是谁还没有个亲戚故旧呢?以往碍于他娘子与楚王的外家有些牵绊,因此大家都忍气吞声罢了。如今既然有人动了手,楚王又被降了爵位去了皇陵,自然纷纷落井下石,他这样的小官原也不必报到皇帝那里去,单大理寺就能办了。于是常博很快便被判了刑:他们夫妇俱被流放宁古塔,子女家人都没入奴籍。
就连常大奶奶的娘家也因此受了牵连,家里头当官的基本不被弹劾就是被降职,一时间忙的人仰马翻,连女儿被判了流放都没心思帮着打点了。
常博以为自己在老家的那个外室和总能得到保全,却不知道他在京里一出事,他那外室就带着儿子投奔去了。这儿子根本就不是他的孩子,不过是这外室和连手做的一个局。可怜常博将私房统统给了这个外室,自己都没有银钱打点差役,最后病死在流放的途中。
整件事沈泽处理的干净利落,几户没有给人反驳的机会就尘埃落定。让许多藏在暗处的魑魅魍魉都被震慑了一下,短时间内是没有人出些幺蛾子了。
第二百零八章 侧妃
便是远在皇陵的楚国公知道这事后也是气恼常博不会行事,他的本意原是让常博借着同窗故旧的身份好生拉拢一下沈泽的。毕竟沈泽如今可是父皇信重的人,又手握重权,便是一时拉拢不成也没必要弄成这样啊!沈泽肯定会以为这事是自己让常博去做的,这下子,沈这泽怕是与自己真正交恶了!要是以往,楚国公还不太在意这些,但是如今这事对他无异是雪上加霜!只是楚国公在朝中部署了多年,还是笼络了一批忠心部下的,这些人一时半会儿的还没有易主的势头,楚国公也还算稳得住。
这件事过去之后,就到了九月里,宫里的选秀也正式拉开了帷幕。一个月以后,宫里新进了几个才人、选侍之类的低位妃嫔。而一众皇子府也都进了一到两名侧妃,六皇子也到了娶妻的年纪,隆德帝把国子监祭酒的女儿指给他做了正妃。隆德帝想到自己的五儿子的身体,总觉得是亏欠了他,一下子选了三个与沈湉风姿不同的美女赐给他做侧妃,直把梁王府的侧妃名额一下子都占满了。东宫都多了一个良媛和一个选侍,就连远在皇陵守陵的三皇子都分了两个娘子。因此妯娌们谁也没心思笑话别人,彼此遇到了,倒是都生出一番惺惺相惜之感来。
沈湉对此事虽早有准备,但是也没有想到皇帝陛下这样“厚爱”梁王,一下子塞了三个侧妃过来。其中,家世最好的是吏部侍郎向显民的女儿向文兰,她的祖父曾经官至礼部尚书,可是说是家世显赫了。本人据说是京城闺秀中出了名的端庄秀雅、随分从时。说起来,当初孟氏还曾经相中了她呢,只是向大人夫妻志向远大,虽说韩瑾的父亲是自己的上司,但也是婉拒了这桩婚事。向显民原以为以自家的家世,女儿便是不能嫁给皇子做正妃,也能进东宫的。如今东宫地位稳固,太子妃所出的嫡子又孱弱,女儿哪怕是进去做个娘子,将来也有机会争一争。如今却做了梁王的侧妃,梁王虽好,但是眼下却是与大位无缘……圣旨已下,不管心里如何懊恼沮丧,向家都要做出一副阖家欢喜的样子来给女儿备嫁。
除了向氏,还有一个唐雅秋,祖父是正四品的太常寺卿。另一个侧妃芷熹,是周王妃同父异母的妹妹,京中有名的才女。
圣旨一下,沈湉便让人赶紧收拾出了三个院子来,预备迎接三位侧妃入府。虽然是侧妃,皇家虽然会给她们娘家一些赏赐,但是并没有迎娶正妃那样的排场,更没有皇子亲迎一说。至于入府的时间,沈湉和梁王商议了一下,分开办的话实在有些麻烦,不如就一起迎娶吧。梁王对此也没有异议,虽然心中对父皇如此看重他很有些惊喜,但是他对沈湉还是十分敬重的,见沈湉刚出了月子就要操办这些,脸都瘦了一圈,便笑着说:“说是侧妃,也不过是些妾氏罢了,凡事交给下人去办就是,你只管安心休养,看脸都瘦了一圈。为了她们把你累坏了,我可是要心疼的。”
沈湉温柔的回道:“王爷这样信任我,我怎么也要把事情办好了才行,万不能丢了王府的体面。只是有了新人,王爷也不能把旧人给忘了啊。”梁王皱皱眉头:“你的意思是?”沈湉嗔了他一眼:“人家辛辛苦苦的给王爷生了一个儿子,如今连个正式的名分也没有呢,王爷也真是狠心!”
梁王这才展眉一笑:“奥,你说的是刘氏她们啊,这阵子内务府那边忙着选秀和赐婚的事,倒是把她俩给忘了。不过是庶子,怎么能比得上你生的嫡子珍贵?”
沈湉亲自斟了一杯茶递到梁王手边:“话虽这么说,到底是于王府有功,就是看在两个公子的面上,也不好薄待了她们。虽然同样是宫女出身,但是刘氏终归是过了明路的,不如就正式向内务府请封,给她一个恭人的名号吧?至于田娘子,我原将她提做了侍妾,这回就升为娘子吧。”梁王点点头:“这样的小事你说了就算。”
内务府是梁王自己的地头,这事自然很快就成了。礼部过来给刘娘子宣了旨,沈湉就派人赏了她一些东西,又给她换了一个大院子添了份例人手。刘恭人看着镜中自己因怀孕而长满了雀斑的脸颊,想到自生产之后王爷统共只来过一次,看了看孩子又隔窗说了几句话就走了。自己出了月子后也没有找过自己,想来定是把自己抛到脑后了。马上府里又要进三个皇上亲赐的侧妃,到时候怕是更没有自己娘俩的立足之地了。屋子外头,前来祝贺自己的丫鬟、婆子络绎不绝,前些日子自己这里还是人迹冷清呢。她不过是丫鬟出身,根基浅薄,手里没什么余财。王爷虽给过她一些首饰料子,但那些都不是能轻易变卖的。这王府里的下人哪个不是一双富贵眼,自己的月例也就够平日上下打点的。要不是坐月子时王妃赏了一些银子,怕是今日连打赏宣旨太监的钱都没有。曾经和她一起侍奉过王爷的翠烟,听说被王爷赏给了一个侍卫做妾。要是没有怀孕,自己会不会也落得那样的境地?
好在当初她是在王妃跟前过了明路的,王妃也给了她体面。要是像田莹那样不守规矩,现在自己怕是和她一样,只能做个最末等的娘子,连宗谱都上不去。她伸手摸摸儿子温暖的脸庞,眼看王爷不是个能靠得住的,她以后只能是学着冯侧妃,尽心侍奉王妃,希望能给自己和孩子挣一条活路。
因为今年是所谓的寡妇年,按理来说办喜事是不吉利的,虽说纳妾没那么多讲究,但是沈湉说了还是力求稳妥,因此请钦天监帮着选了来年四月的一个好日子,三位侧妃一并入府。
宫里头,皇后还拿此事来打趣皇帝:“皇上这一通指婚下去,明年礼部和内务府可要忙个底朝天了。”隆德帝爽朗一笑:“让他们忙碌一下也好,省的整日里闲的没事做。”
第二百零九章 沈莲产子
孟皇后又笑着说:“皇上这次可是有些厚此薄彼了,怎么只给皇子和宗室子弟指了婚,宫里可是还有三个公主等着呢!”
隆德帝诧异的问:“不就只有乐怡和乐惠两个到了年纪吗?朕心里都有谱了,还有谁啊?”
孟皇后说道:“皇上只记得自己的女儿,怎么把妹妹给忘了。先帝的幼女静柔公主今年也有十八岁了,太后身子一直不大爽利,徐太昭仪可是来了多次了。毕竟是皇上的幼妹,总要给她寻个好去处,才好给先帝一个交代。”
隆德帝摸摸胡须道:“平日里朕也见不着她,你不说朕倒是忘了还有这么一个小妹妹呢,朕再琢磨琢磨。”
孟皇后又问:“乐惠公主就罢了,凡事有她母妃看着,我就不用操心了。倒是乐怡这孩子,可是皇上唯一的嫡女呢,太后前两天还念叨来着。”
闻言,隆德帝说道:“朕听说承恩公夫人几次进宫,话里话外都有让自己的孙子尚主的意思。”
孟皇后一顿,然后说道:“陛下知道,现在的承恩公毕竟不是母后的嫡亲兄弟,他们家想要尚主也不过是为着将来好多继承一任爵位。只是,依我看,母后对此事并不怎么乐见呢。”
隆德帝冷哼一声:“母后当初在家时很受了后娘的一番磋磨,要不是看在当年他们多少给朕出过力的份上,朕不会让他们多袭这一代,如今还想得寸进尺,当真是想得美!”
孟皇后连忙安抚皇帝:“都是些陈年旧事了,皇上何必因此动怒。说到太后的娘家,太后虽然没有嫡亲兄弟,可是安国公府的老夫人可是皇上的亲姨母呢,安国公也是老牌世家了,如今的世子还算上进,听说已经考了武举人。皇上不妨将一位公主下嫁,也是安慰太后的意思。”
隆德帝沉吟道:“当初朕还是皇子的时候,姨母和姨夫确实是帮衬了朕不少啊。朕每每想要补偿一番,偏偏表哥身体不好不能入朝为官,也只是多赏赐些东西就算了。表哥家的孩子生的晚,朕只见过一两次,都没什么印象了,也不知道身体怎么样?”可千万别像自己的姨夫体弱多病才好。
孟皇后笑道:“那孩子既然能考中武举人,想来身体定是不错的。皇上若是不放心,自己亲自看看不就知道了?”
于是,第二日,隆德帝便召见了安国公世子,见他生的剑眉星目、体形健硕,先是放下心来,又问了几个问题,见他虽然言谈不多但都能说道点子上,因此心里十分满意。又问他平日里都做些什么,听他答道因着父母身体都不是很好,因此一直在家里侍奉父母兼着处理家中庶务。
多孝顺的孩子啊,听到这里,隆德帝更加满意了,这么好的孩子以前怎么没注意呢?隆德帝私下里又让人查访了一番,觉得这孩子没什么问题,便下旨将自己的嫡女乐怡公主指给了他。然后又接连下了两道圣旨,将乐惠公主指婚给了韩瑾,静柔公主则指婚给了定安伯世子冯凯旋。
接到圣旨,韩家上下是欣喜万分。孟氏再没想到自己的儿子竟然能被皇帝相中做女婿的,纵然乐惠公主比不得乐怡公主嫡出的身份贵重,也是正经的金枝玉叶啊。再者,乐惠公主的生母是在潜邸时就伺候皇上的和妃娘娘,最最温和安静的一个妃嫔,这样的母妃教出来的女儿性情什么的那是不用操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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