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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屠心(穿越)——寒雪悠

时间:2017-12-02 17:42:09  作者:寒雪悠
  “王子尚!”蓝衣郎君一掌抡了过去,却在中途被一金线白衣郎君接下,这位郎君正是昔日为叶青微最后守城的将军李行仪。
  此时的李行仪也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青丝被金线发带缠成一束搭在胸前,右耳带着黄金耳饰,身上穿的是嵌金线的白衣,一副异域富贵少年郎的形貌。
  “郑郎,你这样做不好吧?”李行仪歪着脑袋,神色不大好看,“你欺我兄弟就不就跟断我手足一样吗?”
  蓝衣郎君两眼赤红瞪着李行仪,李行仪翘了翘嘴角露出一抹嘲笑。
  蓝衣郎突然抬脚,朝王子尚踹了过去。
  “你找死!”李行仪抡起拳头就砸在了他的鼻梁上。
  蓝衣郎同王子尚各自闷哼一声,摇摇欲坠地后退一步。
  李行仪扶住王子尚,道:“喂喂,你怎么招惹到这位老古板了?”
  王子尚前胸留下了一个灰扑扑的脚印,他龇牙咧嘴地揉了揉胸口,“嘶”了一声道:“还不就是我家那死老头子贪花好色惹来的祸事。”
 
作者有话要说:
  李行仪:作为第一章就出场的我,直到现在才有了外貌描述。
  王子尚:我不是还什么的没有嘛,光一身黑衣算怎么一回事儿?
  蓝衣郎:谁有我惨啊,我也是有名有貌的好嘛!蓝衣郎是什么鬼啊!
 
 
☆、第五章 美色灼眼
  王子尚歪着身子撩了撩面颊边过长的发丝,即便一身玄锦长袍,硬生生穿出明艳风流姿仪,他故意苦着脸,作出被欺负的模样,道:“郑如琢你未免太过分了。”
  郑如琢冷笑一声,“帮手来了,你就狂起来了是吧?”
  郑如琢一身蓝衣,模样清俊,双眸更是宛若山涧溪水,只可惜他脸上那副老成持重的模样硬生生的破坏了这份美。他白色的腰带下悬着一方一圆两枚玉,这玉便是荥阳郑氏子弟必须佩带的“方圆玉”,意图告诫子弟行事方圆得法,要有分寸。以往他无论做出何种动作都能保持这两玉不相撞,足以见君子端方。然而此刻,他腰间的玉“叮叮当当”作响,都快要碰碎了。
  王子尚“嘿”了一声,唇红齿白的笑模样越发像个小妖孽了,他掐着腰笑嘻嘻道:“你太看轻我了吧,我狂难道还非要别人在眼前。”
  郑如琢对此无言以对,王子尚确实是一个狂放到不要脸人物,去人家的闹洞房,非要躺人家的婚床上要与新郎新娘共眠。人人都说不要从别人晾的亵裤下钻过去,他却非要这么做,还嚷嚷着:“若是这么简单就折辱了面子,那我的脸就不要算了。”
  对上这么一个没脸的混账,“好学生”郑如琢还当真没有了办法,只能死死瞪着他。
  王子尚也笑嘻嘻地回瞪。
  王子尚早就看不惯假惺惺的郑如琢了,只是两家通好,郑如琢行事又小心谨慎,没有机会整治他罢了。
  王子尚一直怀疑偷偷通风告密,在老师面前刷好名声的人就是郑如琢,如若不然,为何他与李行仪刚做了些坏事,就被老师抓了现行?大家同属于五姓七望,即便不能同流合污,啊不,是同气连枝,也不能做出告密这等不义气的事情吧?
  所谓五姓七望,是指博陵崔氏、清河崔氏、范阳卢氏、陇西李氏、赵郡李氏、荥阳郑氏和太原王氏七个望族世家,这七家居于世家最顶层,底蕴深厚,家传渊源,大多内部联姻,这么多年过去,早已血脉混杂,世家的子弟或多或少都沾亲带故。
  所以,王子尚和李行仪都知道,他们与郑如琢的争执若是放到了台面上,最终只会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李行仪想趁着事情没有问清楚之前先揍郑如琢一顿,没想到郑如琢会率先发难,连累了王子尚受伤。
  李行仪与王子尚对视一眼,两人即刻达成共识——借机发难。
  李行仪一回头,怒道:“你居然敢揍他!”他瞪着一双寒眸,像是沙漠里的饿狼。
  在这样恐怖的目光下,郑如琢却毫不闪躲,他放下捂着鼻子的手,冷冷地盯着李行仪,虽然鼻子上青紫了一块,却无损他清俊的面容,他此时毫不避让的姿态映入李行仪的眼里,倒是比平常那副老气沉沉的样子看着要顺眼不少。
  王子尚用胳膊肘偷偷捅了李行仪一下,递给李行仪一个眼神。
  一直远远站着劝架的郎君扬声道:“诸位冷静冷静,冷静冷静啊,咱们可是兄弟。”
  李行仪甩了甩自己的小辫子,点头道:“好啊,咱们先礼后兵,说说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王子尚勾着李行仪的脖子,捂着胸口嬉皮笑脸道:“阿行,你不知,近来我家那老头子新得了一个爱妾,叫前娘后娘还是什么娘的,哎呀,记不得了,老头子宠的要命,不就惹了这祸事?”
  李行仪挑了挑眉毛,肚子里的气也泄了一半,饶是他想找郑如琢麻烦,也不免觉得拿这件事作筏子有些小题大做。
  “一个小妾?”
  “你说什么后娘!”郑如琢咬牙切齿,对王子尚怒目。
  王子尚愣了一下,突然意识到郑如琢也许是误会了什么,连忙摆手道:“不,我说的不是你阿姐。”
  郑如琢脸色气得发白,垂在身侧的双手紧紧地捏在一处。
  王子尚摸了摸鼻子,想要道歉又拉不下脸来。
  李行仪见他为难,自然而然接过话头对着郑如琢道:“你阿姐嫁给了他父亲,怎么说都是一家人,何必闹得这么僵呢?”
  王子尚和郑如琢同时扭头瞪他,异口同声道:“谁跟他是一家人!”
  李行仪无奈摊手,道:“好吧,好吧,算我多管闲事。”
  “不过,有一句话我还是要说的,你阿姐是明媒正娶嫁给他父亲的,正妻和那些小妾怎么能一样,莫非这点你都不懂,也值得这样动怒?”
  郑如琢怒道:“我阿姐出嫁之前是家中掌上明珠,是你父亲硬要娶的,娶了却又不知道珍惜,宠爱一个叫什么茜娘的美妾,害的我姐姐整日里以泪洗面。你以为自己又是个什么好东西吗?我姐姐虽然是续弦,对你难道不好吗?你整日里横挑鼻子竖挑眼的。”
  李行仪看了王子尚一眼,王子尚吹着口哨撇开头,一脚踹开了碍事的石头,突然,王子尚才反应过来,大力扭过头,瞪大眼睛道:“你敢骂我!”
  王子尚一身黑衣,一脸狂怒,看上去竟宛如狰狞恶鬼。
  “咦?诸位这是在做什么?”
  李珪和李珉正从一座玉带桥上走下,李珪脸色不大好看,隐隐压抑着一股怒气,眼下还有青黑,想必是熬夜抄书了,同样是熬夜,落后他一步的李珉倒是神采奕奕。
  郑如琢行礼,李行仪转身,王子尚撸下袖子,三人恭恭敬敬道:“见过太子殿下,魏王殿下。”
  李珉侧头看了一眼李珪的脸色,太子李珪扬了扬下巴,明显不想理会这些人。
  李珉笑呵呵上前,道:“好了好了,快起来吧,大家有同窗之谊,何必如此多礼?”
  他歪头看了看郑如琢青肿的鼻梁,惊呼一声,道:“郑郎这是……还不快去找郎中看看?”
  郑如琢用手遮住鼻子,低声道:“是我不小心撞的,有污殿下眼了。”
  李珉温声道:“无论如何总要找郎中看看……”他一转头又看到了王子尚胸前那处鞋印。
  王子尚下意识地遮住,笑嘻嘻道:“哈哈,是我早上穿鞋的时候不小心扑上的。”
  李珉的笑容淡了下来。
  郑如琢注意到太子李珪恹恹的模样,轻声询问:“太子殿下这是……身体不适?”
  李珪“呵”了一声,道:“郑郎不妨猜猜看,本宫抄了一晚上的书,早上还要被你们争执的声音吵,你说本宫的身子能好吗?”
  “……是我们的不对。”三人忙向太子请罪,围拢到李珪身前关心他的身体,只剩下李珉一人孤零零地站在原地。
  李珉低下头,狠狠地捏住了拳头。
  说着说着,几人就将话头转到了王子尚父亲宠爱的小妾身上。
  “好了好了,大家都沾亲带故、血脉相连的,何必闹得下不来台?不如我做和事老,这件事就算了。”李行仪一仰头,耳朵上的金耳坠乱摇,他见众人望来便做了一个手起刀落的姿势。
  远远看到这一幕的叶青微一下子捏住了手中的透花糍,糯米衣碎掉,红豆沙粘了她满手,她盯着几人,一点点舔掉手上的红豆沙,那副样子宛若刀头舔血,是能让男人背脊生寒、阳锋挺立的惊悚美色。
  叶青微记得《周律疏义》中言明:主人杀妾无罪,奸淫自家婢女无罪。甚至主人奸淫自家婢女、美妾换马,乃至将自己的妾婢供客人享乐都成了此时的风尚。她上位之后废除此律法,更发了“妓妾改嫁书”,鼓励妓妾改嫁,让这些妓妾不至于沦落到主人死后,被主人子女抢夺贩卖的地步。
  然而,满朝的文武大臣无不对此义愤填膺,说“祖宗之法”不可更改,她一意孤行,却被无数文人口诛笔伐,也失去了世家大族的支持,以至于最后小皇帝发动叛乱,她身边众人无不倒戈,让她成为了真正的孤家寡人。
  “一切祸事都是那小妾惹出来的,咱们杀了那个小妾就算了解了,谁也不准再生气,事情了解之后,兄弟请你喝酒。”
  郑如琢微微颔首。
  叶青微在此时走了出来,正好与他们撞上,她肤白唇红,眼睛里烧着一团烈火,笑道:“老师快要开课了,你们这是要翘课吗?”
  灼人的美色当前,所有人呼吸为之一滞。
  “阿软姐,你怎么在这里?”李珉笑着上前,“手背的伤好些了吗?”
  “你受伤了!”李珪惊呼一声,立刻挤开众人,“怎么都不告诉本宫?”
  叶青微摸了摸手背,道:“小伤而已。”
  李珪紧紧皱眉,像是在恼恨自己。
  叶青微从袖子中掏出一方帕子,慢悠悠地擦拭着自己的手指,白皙手指上的红豆沙看上去分外旖旎,让人止不住地想入非非,现场的几人都忍不住红了脸。
  “我我我我我……”李行仪的嘴巴不知道为何竟然不好使了,他暗暗掴了自己一巴掌,才勉强找到自己的声音,“我们是去……”
  “是去做什么?”她扶着竹子抬起头,垂下的竹叶遮住她昳丽的眉眼,红唇映着翠叶。
  “喂!”王子尚嫌弃地锤了李行仪一下,李行仪这才回过神来,随即失魂落魄地捂着自己心脏,往后退了一步。
  “啊,啊!我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了。”李行仪衣袂翻飞,跌跌撞撞地跑掉了。
  原本将手臂架在他肩膀上的王子尚,差点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摔到地上去,他看看李行仪张皇的背影,又望了望叶青微无情又娇艳的面容,食指微屈抵在唇上,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王子尚微微一笑,吊儿郎当道:“好阿软,稍稍让一让呗?我还有要事去处理,回来认打认罚。”
  郑如琢朝叶青微行了一礼,低声道:“烦请叶小娘子让一让,回来后郑某自会去请罪。”
  叶青微“咔嚓”一声捏住青竹,眼神淡漠,冷淡道:“若我不让呢?”
  无论是风俗还是律法都不将妓妾贱流当人,可她却当她们是。即便上辈子因为坚持这些失了天下,她也从未放手过。她心狠手辣、口蜜腹剑、恃美行凶,可但凡她认定是对的事情,即便千万人阻拦,她依旧义无反顾!
  郑如琢与王子尚吃了一惊,目露不解。
  李珪的眼神习惯性地围着叶青微打转儿,敏感地察觉到了叶青微的不悦,可连他也不知道她究竟是在为什么生气?
  李珪扫了郑如琢和王子尚一眼,板着脸问:“你们两个欺负阿软了?”
  “啊?”
  “哈?”
  王子尚借机调笑道:“阿软如此惹人心怜——”被李珪狠狠一瞪,他的声音立刻就变调了,正色道:“谁人敢欺负阿软,站出来,我,啊不,是太子殿下定然会为她讨个公道的。”
  郑如琢嫌弃王子尚变脸比翻书还快,自己则垂着手不发一言,作出老实本分的模样。
  李珪面色稍缓,轻声询问:“不知道是何事惹怒了阿软?”
  叶青微刚要开口,却见李珉背着几人朝她摇了摇手,叶青微蹙眉。
  “是什么人躲在那里!”李珉猛然转身对着草丛道。
 
 
☆、第六章 权力与美人
  草丛扑簌了一下,露出一截素色衣角,紧接着一素布衣衫的男子走了出来,他微微垂头,拱手道歉道:“望诸位海涵……”
  看到他出来后,王子尚与郑如琢同时露出轻慢的神情,更不用提一贯骄傲的太子殿下了。
  王子尚拈着耳边的一缕头发,轻笑道:“有些人啊果然是喜欢偷鸡摸狗。”
  那人拱了拱手,温文尔雅道:“多谢王郎教诲。”
  王子尚眸色一凝。
  郑如啄却不希望节外生枝,直接了当道:“休要纠缠,你我快走。”
  叶青微脚尖一转,那人却比她更快地拦在了两人面前。
  “还望两位郎君回转心意,不要与一介女流计较,她托生贫苦人家又被人卖作婢妾,并非她所愿,何故连性命都要赔上。”
  王子尚冷笑一声,道:“你倒是心善。”
  那人摇头道:“非是在下心善,而是一人性命的重量并没有那么轻,背负一个人的死亡实在太重,在下不希望两位误入歧途,这也是为了二位的名声着想。”
  听到“名声”二子,郑如琢的脚步明显踌躇了一下。
  “你休要胡说八道,大周开朝以来,且不说以前,即便是现在打杀自家妓妾的人就不知道有多少,都是自家的财产又与外人有何关系?”
  那人抬起头,目光灼灼道:“既然是财产,为何王郎又如此在意?在下一直以为王郎虽然行事张狂,但却是有先秦贤人风范的,不因外物动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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