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不是你真的心虚了,所以才如此乖巧?”他上下打量了她几眼。
自从上次他把她弄哭了以后,他们就好久都没有做坏事了。
覃熙翻了个白眼:“什么鬼!来不来嘛……”
好好好,行行行。
沐钦泽本就有些委屈巴巴,现在又被她勾得心痒,果真没有给她开口的机会,就低下身子揽了她的细腰,朝卧房走去。
……
红绡帐短。
昭娇被沐钦泽压在床上,好一番亲昵。
“别来了,”昭娇满面潮红哀求道,这会子知道厉害了。
“刚才是谁说,要来的?”他声音带着事后的沙哑,低笑着问她。
“我后悔了……”
他低下头去吻她,叮嘱道:“若要快些,便答应一个条件如何?”
“什么条件?”
“往后同陈国的太子保持些距离,他并非善人。”
她赶紧应下,可怜巴巴求饶。
但事已至此,又如何能听她的呢?
最后他终于得到身心上的舒解,用嘴唇轻轻在她额间落下冰凉的轻吻,接着在她耳畔操着微哑的声线,说道“殿下,恒君的事……”
却见她竟然就那般迷迷蒙蒙地睡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修文修文修文
第61章 毒羹
她就这么趴着睡下了, 又似乎没有睡好。他同她说什么,她还能将头埋在枕头里似有似无地哼哼两声回应。
他有些哭笑不得,小心翼翼地将她翻了个身, 让她躺好, 然后将她黏在头上的乱发撩开。支着下巴借着从窗外渗入的,宫灯昏黄的光晕端详起她那张嫩生生的脸来。
昭娇的脸蛋有些肉乎乎的, 却不显胖, 反而骨肉匀亭, 吹弹可破。
他看着可爱,无声地笑起来, 又心痒痒地忍不住想尝上一口。
想着便做了, 他还真的低下了头在她的脸颊上轻轻地咬了一下,在这万籁寂静的夜里,发出甜甜的一声, 唇齿触肉的吧唧声响。
“嗯”她嘴里发出嫌弃的第二声, 接着不满地扭头, 似乎想要躲开他的骚扰,那舒展着的眉头也微微地蹙起。
整张脸皱的和小包子似得。
平日里瞧着是机灵, 睡熟了还是憨憨傻傻的。
他见了, 又伸出手,在她的额间轻柔地抚了抚。
若是有他人此时在场, 一定都会惊异于他面上的温柔,那往日里不笑的时候沉沉稳稳的眉目,此时柔情地化成了绵绵的春水。
好不容易才将她眉间的褶皱给熨平, 他却好像被她传染了似得,面色有些微微地阴沉了下来。
“覃熙……”他轻轻唤着她的名,想说些什么,又好似有千言万语梗在喉头,说不出来。
她父亲的那件事……
尽管他还未彻底查出最后的结果,可是……其实有些东西却已经初现端倪了。
“如果事情的真相并非你所愿的那般……”
他轻声喃喃,不知她会如何。
还有暄阳今日一怒之下说出口的话,他听完说毫无触动是假。心头还是微微有些震颤。
世间唯有情字难猜解,再是清冷自持之人,也为情所困。
……
暄阳的亲事定在初七。七月初七,乞巧节。
初六的时候,宫里已是一派欢腾的景象。
宫内的勋贵都被安排在德和园里看戏。
“今日就由太子来点罢。”当下人们拿来戏折子要女皇点戏的时候,女皇坐在上首,礼貌地对秦昱说道。
“多谢陛下。”秦昱起身回了个礼,也笑着回道,“明日我与暄阳大婚,今日不如就点《文君夜奔相如》如何?”
他刚一言闭,四下皆惊,方才还热闹的德和园瞬间鸦雀无声。
常在宫内的人都知道这出戏为女皇不喜,在宫内已经有多年没有被点过。没想到今日秦昱竟然点了这一折。
此时,一直静坐在女皇身侧的凤君忽然出声道:“文君相如,到底未有善终,太子不如点个别的喜庆些?”
“可谁说文君夜奔之时不是心头喜悦的呢?”秦昱轻笑反问。
苏德海看看凤君又看看秦昱,面上的神情有些为难。接着他半弯着腰,询问地看了眼女皇:“那陛下的的意思是?”
女皇只是微微怔楞了一下,便摆手道:“既然太子点了这出,那今日演这出罢。”
凤君见女皇同意,于是微微垂眸,也没有再多说什么。
苏公公见此,“哎”了一声,这才叫下人们准备去了。
很快戏班子就上台了。咿咿呀呀地操练起来,众人因着许久未看这一出,也都看得还算津津有味。
待看到文君为了相如毅然离家的时候,好多青春女眷都纷纷落泪,感叹不已。
秦昱说的对,谁说文君夜奔的时候不是欢喜的呢?
她确实是的。
不管后来发生的事情如何,相如、文君也都曾倾心相恋过,情浓当夜即携手私奔,这一段真情再是蹉跎,百来年也是后人无可置疑的浪漫。
“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
看着看着,女皇忽然侧首低声对凤君道:“这折戏好久没看了,如今看来还真是不错。”
凤君微微怔忪一下,接着低声应道:“陛下喜欢就好。
“有七年了吧。” 女皇转过头,看向台上撮科打哄的伶人视线有些恍惚,喃喃道:“七年都过去了,三郎。”
凤君面色忽然变得惨白,没有再说话。
……
男子皆是不爱看戏的,不知谁起了个头,说想要和陈国的壮士们比试马球,所有的男宾们纷纷响应。于是最后由凤君领头,都移驾到了华清宫外的马球场。
德和园内只剩下女眷们围着看戏。
昭娇倒是从来都不爱看,前头卓文君那一出她都差点看睡着,现在趁着没人注意赶紧便偷偷跑到前头同那几个小郡主凑到一块。
“帝姬姐……唔”佳芸想叫她却被她一下子捂住了嘴巴。
“嘘,小声些!”昭娇一脸严肃道,“别让人发现我不在座位上”
免得又要给多嘴的人说没规矩。
“喔,”
“呼,秦昱总算是走了,”昭娇这才随心所欲地翻犯了个白眼,随便扯了郡主兄长的座位坐下,长叹一声。
也不知怎么回事,自从上次秦昱邀她共去御花园之后就对她频献殷勤,三番五次地命人送信到尔玉轩来。不是邀她去赏花,就是请她去赏月。
而且他做这些的时候并不避讳旁人,甚至有好几次在女皇和凤君的跟前就开始热络相邀了。
把昭娇尴尬地半死,却又不能置之不理。她拒绝的话也说尽了,但他依然我行我素的。
女皇对此没有直接表态,估摸着也是对秦昱的行为厌恶至极懒得多语。凤君屡次见着之后,面色也阴沉得难看。昭娇则夹在两头难做人,真正是被秦昱给害惨了。
“太子为什么老是缠着姐姐啊?”小郡主回眸,疑惑地问她。“他要娶的人不是暄阳姐姐么?”
连不谙世事的少女都晓得的道理。
“他……他或许有什么误解吧……”昭娇深受其害,忍不住抱怨,“我和他的其实就是普通的师生之缘。话说陈国不是在你们肃州旁边么?难道陈国的人对师门弟子总是这般热络?”
“这个我倒不知,好像没有这样的习俗。”小郡主亦是一脸迷惑。
昭娇闻言更是觉得微妙。如果不单单是因为他们的师生情谊,秦昱分明是暄阳的未婚夫,他此举究竟是为了什么?
他对她的殷勤得太过古怪,摆明了不给暄阳面子,有什么事都凑着往她这边来。虽然暄阳冷冰冰的没说什么,但是昭娇却莫名觉得自己有些对不住她,连那十个侍君她都不想送给暄阳添堵了。
更令她烦恼的是,近日宫内有某些不好的流言甚嚣尘上。有人竟然编排说,秦昱还在周国当质子的时候,就悄悄心悦昭娇,和昭娇有男女之情。现在要娶暄阳,简直就是三角虐恋。
这几日昭娇在宫内行走的时候,觉得下人们看她的表情都变了,还经常窃窃私语着什么,把她气得个够呛。
流言蜚语本就虚幻难控,昭娇想要制止却有种百口莫辩的感觉。这几日她觉得自己现在在宫内已然有些难以自处了。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沐钦泽也耳闻了那些流言,昭娇觉得他这几日都有些古怪。心情好像不是太好的模样,时常一个人在小书房里发呆。
昭娇问了好几次都没问出个所以然来,反而被他三言两语给糊弄过去了。
她叹口气,眼瞅四下无人注意自己,便伸出手拉了拉前头的人影:“茜丛,有件事我想要请教与你。”
还好眼下她总算是有了朋友,可以讨论讨论彼此女儿家的心事。
“帝姬姐姐有什么事需要请教我的,除了毽球,难道还有什么不会玩的?”茜丛回过身来,笑着打趣道。
“非,非也。”昭娇话没开口却微微红了脸,脸颊好像染上了胭脂一般,“你……你能同我说说,若是夫郎误会了自己,做妻子的应当如何?”
茜丛是这几个番邦郡主里头成婚最早的一位,虽然只有十四岁,但看起来却比昭娇成熟贤惠一些。她从来都觉得沐钦泽对昭娇很好,听到昭娇这样问,愣了愣才答道:“姐姐怎么问起这个?”
昭娇叹了口气,便把事情同茜丛说了一遍。
茜丛是个机灵的,听她说完便懂了大概,笑着宽慰道:“男子和女子不同,天生就是不爱多说的,哪能什么事都像女子一样叽叽喳喳的,若是驸马没有和你说,你可以自己去找他解释啊!”
去找他解释?昭娇双手托腮,开始思索这个建议的可信性。
……
一个时辰过去之后,德和园外头突然人声喧闹起来,女眷们回头一看,才发现男人们打完马球三三两两地吆喝着回来了。
昭娇也寻着人声回身望去,在一群的勋贵子弟中,一眼就看到了沐钦泽。
他大踏步地朝自己这边走过来,脊背挺得笔直。宽肩窄腰上套着一袭灰色宫装。长发随风四散着,虽然并非时下最流行的男子装扮,但却清俊干净的令人心神舒畅,挪不开眼。
“看什么那么出神?”他走到她身边,笑着问。
“没什么。夫君马球玩得如何呀?”她笑道。
沐钦泽见她笑得欢畅,忍不住轻抚一下她的脑袋,在她身侧坐下道,“还不错,不过……”
“不过什么”昭娇问。
“我好像做了件错事。”他道。
“什么错事?”
只见他面上竟然浮现几许孩子气,接着低头凑到她跟前,“方才我好像不小心,将秦昱给撞伤了。”
“什么?”昭娇大惊。
他伸手顺势揽住她的肩膀,在她耳边低声说了起来。
原来前头都是两国的壮年才俊在比试,后来秦昱手痒自己也要上场参与,不知谁提议说秦昱若是参赛,应当同沐钦泽一起。
说秦昱和沐钦泽同为驸马,如今在大周,共为周国之婿,应当一同比试比试。众人见此有趣,纷纷拍手叫好。无奈沐钦泽只好陪着秦昱斗场一番。
马球本就是激烈又危险的运动。你来我往中受伤在所难免。
秦昱打马球的风格和他的人一样有些下作,他仗着坐骑白蹄乌个高马大,总喜欢将马驾驭的同人极近,仗着气势将人逼退。
然而沐钦泽和一些养尊处优的纨绔们不同,他从军多年,基本功扎实,骑术也很是精湛,所以并不惧怕秦昱这套。
二人一番竞技下来,秦昱最后吓唬人不成,一个没刹住马,自己却不慎跌落马脚。
那象征比赛开始的香都才刚燃上呢,秦昱就被迫下场休息去了。不过好在他也是略略习过武的,只是擦伤了一点,并未有什么大碍。
昭娇听完之后心中升起的第一个感觉便是大快人心,十分解气,但马上她又觉得不对。
她忍不住戳了戳他,小心翼翼地问道:“你,你是不是故意的?”
他不会是在同秦昱斗气罢……
“不是。”他抓住她乱戳的小手,揉了揉,“他大婚在即,我怎会故意伤他?若不是白蹄乌不听话,也不至于这样。明日婚礼我还要给他赔个不是才对,不然就太失礼了。”
虽然他表现得没有什么破绽,但昭娇却没有彻底相信。
他一定是吃味了罢……昭娇眼神游移着,审视着他,心想。他肯定是知晓了那些流言之后,以为她和秦昱曾经有过什么,所以才故意折腾出这一出!
沐钦泽心底是有多少苦啊,就连一向沉稳如他都忍不住做出这种事情!
不行不行,昭娇拧眉暗道,今天晚上一定要好好同他解释清楚!
于是用完晚膳,她在沐钦泽又一次进入尔玉轩的小书房之后,蹑手蹑脚地也打算跟进去。
不料还才走到书房外呢,她的肩膀却被不知被谁给轻拍了一下:“殿下!”
“喂,你做什么啊,吓死我了”昭娇心里有事,做贼心虚一般,浑身都打了一个哆嗦。
原来是雨丝。
“方才凤君派下人赐了冰镇莲子羹过来,说是每个宫都有一份,解解暑气。”雨丝地举了举手中的食盒道,“我刚刚还去房内找殿下呢,就说怎么如何找都找不到,想不到您自己跑出来了。”
哟,来的正好!深夜卧谈什么的,不带点东西怎么好意思呢!,昭娇想。她瞬间对雨丝竖起大拇指,从她手上接过食盒说,“好嘞好嘞,你下去罢,我去找驸马促膝长谈一会。”
说着便挥退了雨丝,轻手轻脚地踏入了小书房。
这小书房虽叫小书房,但是和延川的书房真是差的太远,因为尔玉轩本就是帝姬的寝殿,所以书房只是装装样子的摆设而已,里头几本书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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